“直接证据?”师沫白苦笑着,“这种东西就算有,只要有替死鬼,王爷你便不认,便要偏袒对么?”
“沫白,你这说的什么话。”炎藏风确实是无奈,“本王怎么会偏袒他人呢,本王真心喜爱的,就只有你一人。”
一人?
师沫白突然间又想到了那一夜秋水的声音,还有他的笑声,“王爷所说的话,却是越来越让人不敢相信了。”
炎藏风心里直喊冤,“沫白,我要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本王呢?”
师沫白看着炎藏风眼泪直流,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趟这趟浑水,前段日子是因为有了孩子,现在孩子没有了,倒也能断得干净,“王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炎藏风唉声叹气,“我知道你此时心伤,本王会在外面守着你,只要你想见我,让伶儿俐儿知会一声便可。”
“王爷您会错意了,”师沫白声音冰冷,“我说的不想再见到你,是一辈子都不想。”
“沫白,你……”
“只当你我相识是错,”师沫白看着炎藏风,“我原本只求一心人,你有妻妾却非要缠着我,我自己动情,算我错。你口口声声说只喜爱我一人,却在我有孕在身的时候,宠幸她人,也罢了。你明知道害死你我孩子的人是谁,却不肯处置,这王府之中处处凶险,我如此步步为营,却依旧遭人毒手。”
“都是本王的错,以后本王再尽心护着你,”炎藏风握着她的双肩,“一定好好保护你,好么?”
“护我?”师沫白冷冷的笑了,“王爷,现在看来,最好的护我,便是让我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难道不是么?”
“沫白……”
“沫白记不起前尘往事,无法维生,便厚着脸皮的求些银两,以求安生。”师沫白不想再多说任何话,“现在身子虚弱,便再在王府赖上几日,等能下床走动了,便早早的离府,还请王爷成全。”
“沫白,你真的如此决绝么?”炎藏风心疼她此时身子弱,而且还没有任何的依靠,“真的,要离开本王么?”
“王爷,何必多问。”师沫白抬眼看他,眼神之中的冷漠和心死,更加刺痛炎藏风的心。
炎藏风后退两步,不明白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便是秋水,仍由自己如何对她,她却依旧从未想过要离开自己,为何师沫白,却如此决绝?
是真的被自己伤了真心么?
其他的人,在自己身边,毕竟是没有真心的么?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却依旧往自己身边靠。
炎藏风恍惚之间,被师沫白逐出,一步步的走在回去书房的路上。
“王爷,”流火随侍身侧,看着两人争吵至此,劝慰着,“沫白姐姐只是一时神伤才会说出此话,只要等她身子养好了,王爷你真心真意对待着,便也会回心转意的。”
炎藏风站在厅廊之前,心里知道,事情也只有如此了。
沫白毕竟对自己有情,只要加以时日,想来会回心转意。
炎藏风未来的这段时间,每日亲自给师沫白喂药陪伴,师沫白却根本不搭理他,喂药便吃,搭话却根本不理。
炎藏风每每着急问她,她却也不言不语,实在问得紧了,便只说一句,“王爷知道沫白要得是什么,只是你不愿给与罢了。”
是啊,炎藏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是无法给。
“可是,就算是处置了秋水,我们的孩子也回不来了。”炎藏风对着师沫白也是无奈。
师沫白却只是看着他,清泪不止,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罢了,炎藏风看她睡下,这才起身,缓步走到了后园花田之中。
第一次和她直面,却也是在自己的王府后院花田之中,那时候自己正在饮酒作乐,她却藏身在那颗茂盛的榕树之下偷看自己。
而现在,冬雪萧瑟肃穆,哪里还有那日热情如火的女子。
炎藏风在黯然神伤,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她才好。
而此时,流火却来报,说是查到了些许关于那纱布的线索,“王爷,我又再查了青衣的事情,却是是真的,与徐风之事乃是真的,拿药是她自己在喝。”
“还有呢?”炎藏风只觉得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以沫白姐姐的小心程度,其实就算是秋水夫人或者青衣等,想要对她的东西做手脚,”流火不敢直言,只能小心分析,“只怕也是不容易。”
炎藏风只是点头,“你有话直说吧。”
“所以,能对沫白姐姐的纱布做手脚的人,只能是她相信的人,”流火也是查无可查,这才想到了那个人,“伶儿俐儿是王爷的人,除了她们两人,只有一个人,能动手脚了。”
“你是说冰儿?”
“正是王妃。”流火直言,“除了王妃,并无他人了。”
炎藏风自然是对王妃动过怀疑的,不过一直不敢多想,现在看来,流火却似乎已经有些证据,“证据呢?”
“红花、牛膝这两味药相对普通一点,便是在所有的药房都可以买得到,”流火应答着,“但是这麝香,却是珍贵异常的药物,非寻常人家不可得。”
“那王妃,又是从何得来呢?”炎藏风不解,“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如何能得到。”
“王爷记得沫白姐姐告诉过你,府中四位夫人的胭脂之中有麝香一事,你让我去调查,”流火慢慢解释着,“但是流火在调查比对之后,却发现,宫里赐给四位夫人和王妃的胭脂,却原来是一样的,但是到了王妃和各位夫人手里,却变了。而这其中能经手宫里来的物件的人,只有王妃了。”
炎藏风低头神思,不愿意去猜想王妃。
“还有王爷那一夜中了蛇莓和雌蛇体液引来毒蛇的事情,”流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当时我去抓那毒蛇的时候,那毒蛇却是盘踞在沫白姐姐的床帏边,身上沾满了蛇莓液。当时以为是王爷身上的蛇莓液站到了床帏上,现在想来,应该是王爷袖口上的蛇莓,是从沫白姐姐的床帏之上沾染的。沫白姐姐自然不会自己害自己,所以……”
如此细细想来,倒是解了当时炎藏风心中的结。
自己一向小心谨慎,宫中层层叠叠的人手,要想给自己下毒,实在困哪。
第62章 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