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陈少言跟周小白吃完了早餐，然后等到了大概八点半的时候，周小白开始带着陈少言去找卖电脑的地方。

期间走向新颜桥的时候，陈少言忽然脚步一顿，面上泛起了异样。

周小白见陈少言不走了，瞅瞅他的脚，然后摆出一副十分奇怪的模样问，“怎么滴？你这是看见地上有钱，打算用脚踩着，等我走远了再捡钱？”

陈少言看了她一眼，无心理会她，然后来到了新颜桥，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在吴品父亲乞讨的位置，围了许多的人。

陈少言凑近，听到了一些对话。

“奇怪了，这个老头怎么感觉脑子有问题了？而且他不是没腿吗？上次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次怎么有腿了？”

“他可能安装了假的腿吧？”

“他再来乞讨没有必要再安装腿，安装了大家肯定说他有手有脚的来乞讨。”

“那你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他觉得自己没腿不方便，有了腿也可以照常乞讨，也有人给他钱，所以不如安装一个腿呢？”

这些人并非全部围绕着吴品父亲腿来讨论，由于人围的太多，所以陈少言并不能直接看到吴品父亲在干什么。

但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小白知道陈少言想进去，于是率先挤进了人群，然后一只手拉着陈少言，一手去推人，并且高声道，“都让一让，借过！”

如此一来，人群被周小白杀出了一条通道，陈少言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吴品的父亲跪在地上，人已经疯了一样，口中不停重复着，“我儿子是警察！我儿子是警察！他只是在演戏，他没有吸毒，他没有吸毒，我继续要饭给他存钱，等他出来娶媳妇，你们给我钱好吗？”

“这人……疯了吗？”

周小白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出声问陈少言。

“嗯……疯了。”陈少言回答她。

周小白听闻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钱零钱，然后放到吴品父亲的碗里，钱落入碗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谢谢你！谢谢你！”吴品的父亲连忙感激着，周小白收回手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陈少言，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你应该可以治好他的吧？”

“可以。”

“那你……”周小白出声试探着陈少言，示意他能不能去帮吴品的父亲，陈少言直接摇头，“他身上没有东西是我想要的。要不了三天，他就会死掉。”

“怎么死的？”周小白面色一惊。

“冻死在这里。”

“你既然知道，那我们就可以救他，我们可以把他带到书店，让他渡过这三天，是不是就可以躲过去了？”

陈少言听闻抬眼看向她，目中毫无感情，一字一句道，“第一，我不会主动去帮助任何人，我只做对我有益处的事。”

“第二，他寿元将尽，即使你不让他在这里，把他带走好好保护起来，给他吃喝，保证他不会乱跑摔倒之类，他也绝对会在三天内死去，你是改变不了的。”

周小白听闻怔了怔，她听陈少言这样说，似乎放弃了营救吴品父亲的想法，但是下一刻，她听到吴品的父亲忽然大哭起来，口中说着呓语一般，“品儿，你为什么要吸毒？你不是缉毒警察吗？你听话，回来好不好，我给你很多的钱，给你娶媳妇……”

这话感染了许多人，吴品父亲神情一会儿哀伤绝望，一会儿又有了希望一样，此刻怀中抱着吴品的照片，面对脚边一些大家丢给他的钱，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周小白看到吴品的父亲这样，鼻子酸酸的，心一横，转头又问陈少言，“我哥得了癌症，你都可以救，为什么他不可以？”

“你哥的癌症，是用你来换的，帮可以，前提是需要拿出我认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我从来不会做出无谓的帮助。”

“为什么你一直说等价交换？为什么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帮助他一下？他这样真的很可怜，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为什么你却能这么无动于衷，跟没事人一样？”

陈少言听着周小白的话，依旧是十分的冷漠，他目中一点感情都没有，仿佛这一切根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他只是一个看客。

“陈少言，别人是想救而不能救，但是觉得他很惨，也会拿钱给他，而你呢？你是能救，但是根本不愿意去救！”

“我并不认为你在不救的情况下，也会流露出一点点同情心，拿出点钱给他。说真的，我觉得你好自私，你拥有这么逆天的能力，却非要坚持说什么等价交换，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能力！”

周小白此刻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声音也是吸引了很多人注目，四周的人都望向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东西。

“同情心是什么？抱歉，真让你失望了，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陈少言面无表情说完了这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人群中，周小白盯着他，没有跟上去。

离开了新颜桥的陈少言，没有去寻找卖电脑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三界阁。

吴品父亲的事，他不可能无偿帮助的。

仿佛没有受周小白话的影响，陈少言回到三界阁睡了一觉，到了凌晨，把店门打开了，周小白背对着陈少言，站在门外。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陈少言颇为意外地说了一句。

“不来？为什么不来？”

周小白回身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目光冷然瞥了陈少言一眼，然后提着自己买的夜宵就找了个书桌坐了下来。

陈少言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想烦她，过了一会儿，听见她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东西，陈少言抬头一看，周小白背对着自己，手臂不停动着，仿佛在扎什么东西。

好奇心促使，陈少言走了过去，周小白吓了一跳，然后捂住了手中的玩偶，“干什么？偷窥狂啊？你是老板就了不起，可以看别人的私事是吗？信不信我报警？”

陈少言只是来到她的跟前，根本没来得及看到她在干什么，就被她劈头盖脸说了这么一通，仿佛陈少言偷看她洗澡一样严重。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