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桥是虎城典型的老城区,前几年增建了高架桥和数几条新路,前段时间我返回去,竟感觉有些陌生,后来碰巧撞见昔日的好友,闲聊中,他讲起了他邻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咏欣和文杰都是从外地来虎城生活的,两口子在努力地奋斗了一两年后就萌生了买房置业的想法(当然是在好多年前,现在的房价别说一两年,一二十年能买上就是祖宗积德了)。
咏欣在药房上班,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婶经常上这里来买保健药品,后来相熟之后得他们老两口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很不幸女儿过世了,撇年迈年的双亲。最主要的是老两口还有一套闲置房,都在同一栋楼房里。几次磨合,两家人就做起房屋买卖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房子的环境其实很不错,顶多就十一二年的楼龄,站在阳台上,近处的梅溪甚至远处的牛田洋都尽收眼底。
住进来一些日子,咏欣的文杰两个大人倒没什么不妥,就是他们那对双胞胎儿子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发烧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饭。咏欣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过底,这楼房靠近江河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造成小孩子身体不适,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天当司机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长途。晚饭过后,咏欣和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咏欣感觉有些奇怪,两个平时十分调皮捣蛋的儿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听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出奇。两个人的动作也相当一致,不时地呆呆看着对面的沙发又不时地将目光从厨房移动到阳台。咏欣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兄弟两个是没吃饱饭没力气捣蛋吗,怎么就肯这么听话地陪我坐在这里。”
小儿子胆怯地跟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咏欣觉得十分意外,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大儿子对着她喊:”妈妈,那个姐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看望着你。”
咏欣感到心脏一颤头皮发麻,就喝道:”童言无忌,都有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不,你撒谎。”大儿子满脸通红地反驳道:”刚才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就来了,她还坐在你身边,还不讲卫生地用舌头舔你碗里面的鸡肉,你看,她现在又站在你背后,数着你的头发。”
咏欣简直吓得魂魄俱散。这要是搁在白天里非得狠狠教训这两个淘气包不可,可这是在夜里啊,人天生下来就对黑暗,对未知有种莫名的恐惧,两个孩子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桥段,竟用来戏弄自己,着实把她给吓惨了。但她又忽然不知如何措词,只好强作镇定地看着电视,然后暗暗观察周遭的一切。但,都无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愠怒地微皱眉头,喝令两个小孩一同进屋睡觉。
半夜里,熟睡中的咏欣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她坐起身子,只见自己的两个小孩都站在床前,抹着眼泪哭得悲切,问其原因,大儿子一脸的委层,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那个姐姐不让我们上洗手间方便。”
咏欣神情严肃,正想责斥两个孩子,就听见房子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来哗哗地流着水,又听见厨房的餐具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后,是靠得最近的洗手间,传出来洗澡和女人哼歌的声音。
无法用笔墨形容咏欣如何害怕得魂不附体,她只能啜泣着把两个小孩紧紧的拥入怀里,想抱着小孩逃出去却又打不开大门,想又联系给丈夫却一时联系不上(那个时候只有机,也就是寻呼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在被窝里抖索。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也或许是哭累了,就在破晓时分咏欣竟然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一个孱弱的女孩子慢慢向她走来,然后她看见这个女孩默认地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药片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许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剧烈地抽搐,嘴边尽是呕吐物和白沫,最后吐出的唾液和呕吐物堵住了鼻孔倒灌进气管,呼吸越来越困难,越微弱直至窒息。
这些是咏欣在梦中看见的场景,也是她自己体会的感觉,那种对生命失去珍惜的绝望,那种缺氧后的挣扎。
她急喘着气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危坐在窗户上,后背已探出窗外,两只手抓着布帘。两个儿子也在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哭喊着让妈妈快点下来。
天亮了,朝阳透过云霭发出第一道光芒,却没有扫去这一屋的阴寒。
咏欣神容憔悴眼圈浮肿,想趁着白天里请师公过来作法超渡,却不料一个女人尖叫在耳畔响起,咏欣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窥探了她的思维,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就会作出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咏欣都在惶恐中渡过,只要一闭眼,那个女孩频死的情节就在她脑海出现,她不断地尝试同对方沟通,但都徒然。
这天下午,八(凶宅)
乌桥是虎城典型的老城区,前几年增建了高架桥和数几条新路,前段时间我返回去,竟感觉有些陌生,后来碰巧撞见昔日的好友,闲聊中,他讲起了他邻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咏欣和文杰都是从外地来虎城生活的,两口子在努力地奋斗了一两年后就萌生了买房置业的想法(当然是在好多年前,现在的房价别说一两年,一二十年能买上就是祖宗积德了)。
咏欣在药房上班,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婶经常上这里来买保健药品,后来相熟之后得他们老两口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很不幸女儿过世了,撇年迈年的双亲。最主要的是老两口还有一套闲置房,都在同一栋楼房里。几次磨合,两家人就做起房屋买卖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房子的环境其实很不错,顶多就十一二年的楼龄,站在阳台上,近处的梅溪甚至远处的牛田洋都尽收眼底。
住进来一些日子,咏欣的文杰两个大人倒没什么不妥,就是他们那对双胞胎儿子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发烧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饭。咏欣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过底,这楼房靠近江河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造成小孩子身体不适,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天当司机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长途。晚饭过后,咏欣和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咏欣感觉有些奇怪,两个平时十分调皮捣蛋的儿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听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出奇。两个人的动作也相当一致,不时地呆呆看着对面的沙发又不时地将目光从厨房移动到阳台。咏欣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兄弟两个是没吃饱饭没力气捣蛋吗,怎么就肯这么听话地陪我坐在这里。"
小儿子胆怯地跟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咏欣觉得十分意外,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大儿子对着她喊:"妈妈,那个姐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看望着你。"
咏欣感到心脏一颤头皮发麻,就喝道:"童言无忌,都有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不,你撒谎。"大儿子满脸通红地反驳道:"刚才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就来了,她还坐在你身边,还不讲卫生地用舌头舔你碗里面的鸡肉,你看,她现在又站在你背后,数着你的头发。"
咏欣简直吓得魂魄俱散。这要是搁在白天里非得狠狠教训这两个淘气包不可,可这是在夜里啊,人天生下来就对黑暗,对未知有种莫名的恐惧,两个孩子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桥段,竟用来戏弄自己,着实把她给吓惨了。但她又忽然不知如何措词,只好强作镇定地看着电视,然后暗暗观察周遭的一切。但,都无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愠怒地微皱眉头,喝令两个小孩一同进屋睡觉。
半夜里,熟睡中的咏欣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她坐起身子,只见自己的两个小孩都站在床前,抹着眼泪哭得悲切,问其原因,大儿子一脸的委层,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那个姐姐不让我们上洗手间方便。"
咏欣神情严肃,正想责斥两个孩子,就听见房子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来哗哗地流着水,又听见厨房的餐具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后,是靠得最近的洗手间,传出来洗澡和女人哼歌的声音。
无法用笔墨形容咏欣如何害怕得魂不附体,她只能啜泣着把两个小孩紧紧的拥入怀里,想抱着小孩逃出去却又打不开大门,想又联系给丈夫却一时联系不上(那个时候只有机,也就是寻呼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在被窝里抖索。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也或许是哭累了,就在破晓时分咏欣竟然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一个孱弱的女孩子慢慢向她走来,然后她看见这个女孩默认地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药片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许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剧烈地抽搐,嘴边尽是呕吐物和白沫,最后吐出的唾液和呕吐物堵住了鼻孔倒灌进气管,呼吸越来越困难,越微弱直至窒息。
这些是咏欣在梦中看见的场景,也是她自己体会的感觉,那种对生命失去珍惜的绝望,那种缺氧后的挣扎。
她急喘着气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危坐在窗户上,后背已探出窗外,两只手抓着布帘。两个儿子也在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哭喊着让妈妈快点下来。
天亮了,朝阳透过云霭发出第一道光芒,却没有扫去这一屋的阴寒。
咏欣神容憔悴眼圈浮肿,想趁着白天里请师公过来作法超渡,却不料一个女人尖叫在耳畔响起,咏欣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窥探了她的思维,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就会作出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咏欣都在惶恐中渡过,只要一闭眼,那个女孩频死的情节就在她脑海出现,她不断地尝试同对方沟通,但一切都徒然。
这天下午,咏欣一个人在家里急切地等着文杰回来。一个电话响起,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咏欣就跟对方说起这两天的经历,商量着如何化解这场厄运,突然,好友让她打住,并问她:"你家里还有人吗,你电话旁边就只有你吗,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声,带着哭腔的叫声。"
文杰回来后了解一切,就气冲冲地跑到三楼去找原来的房主林伯和林婶,谁知,林伯和林婶听了咏欣的说法后都老泪纵横。
原来,林伯拥有二楼和三楼两套房,自己一家本是住在咏欣住的二楼这套房,后来女儿因高考落榜自觉无脸见人竟吞药自戮,害得老两口老无所依,又因怕睹物思人便搬到三楼原来出租给别人的那套房,一个多月前,因缘际遇就把这套凶宅买给了咏欣。
现代人,穷其一生都不过为了衣食住行,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住所都不得安宁那将是如何地凄楚。
更值得一说的是一个如花年华的少女仅仅因为高考挫败就自我了断可见是多么地愚蠢,这种作为科举的牺牲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第80章 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