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怨依娟,郊什么游?散什么心?这回可倒好,心没散明白,反倒有家回不了,弄得心里憋屈得聚成一个大疙瘩,要是真的找不到他们俩可得怎么办呀?
更怨那个陈龙飞,早也不打电话,晚也不打电话,偏偏到电话没有信号时打,偏偏我在郑亮依娟身边的时候打。
他要不打那个电话,我能往后缩吗?我要不往后缩,能跟他俩搞散了吗?可恨的陈龙飞,恨人的陈龙飞,钻进心里就撵不出去的陈龙飞,把你千刀万剐了吧,把你拉来替我喂狼喂老虎吧!都是你搅乱了我的生活,搅乱了我的一颗本来是平静的心!
“依娟——。亮子——。”雅丽嗓子哑了,还得继续喊着。
依娟和郑亮正在焦急的时候,突然郑亮听到有细微的喊声,他急忙说:“依娟,你听,好像有声音。”
依娟有点儿不信,就问:“哪儿呢?”郑亮用手一指方向:“你听,那里。”
依娟拚住呼吸细细一听,一下子就欢呼起来,高兴地蹦起来,抓住郑亮的胳膊,欢呼雀跃地说:“有,有。亮子真有!就是太弱了。”
“太弱,那我也觉得是雅丽。”郑亮说。
依娟根本控制不住兴奋的情绪了,拍着巴掌就往声音那边跑。
郑亮更像发了疯,迎着那微弱的声音跑去。
什么荆棘刺身,什么树木遮挡,什么倒木横卧,什么坑坑洼洼,啥都挡不住了,就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着。
“雅丽——。”
“雅丽姐——。”
那边也听到了:“依娟——。亮子——。”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依娟笑了,郑亮笑了,雅丽哭了。跑着跑着,说不上雅丽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下子跌倒了。
这边的郑亮急忙喊:“雅丽,你别忙,咱们不是见面了吗?”雅丽拱了好几拱,终于拱起来了,她也不去打扫身上的泥土,也不擦拭脸上的灰尘,抬脚又往前跑着。
三个人越跑越近,越近越跑,等到一起时几乎是疯了。
郑亮往前一冲,依娟往后一躲,雅丽一下子就扑到郑亮的身上,哭着喊着就抱住了他:“陈哥——”
啊?!陈……陈哥?怎么是陈哥?郑亮一下子愣住了。
依娟在后边苦苦地一咧嘴,心想,糟了,这姐们儿让陈龙飞给整迷惑了,心里已经只剩下个一个陈龙飞,谁都没有了,咋遇着谁就把谁叫陈哥呢!
可你再迷糊也不能把亮子叫陈哥呀!
这一声叫,出口是好出口,后果要多么严重啊。
不好了,不好了,这下子可真的不好了!
她就在郑亮身后跺着脚,咬着牙跟雅丽打哑语:“错了,错了,雅丽你叫错了,快改嘴,叫亮子,叫亮子啊。”
雅丽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喊错了,可知道了怎么办?已经喊出去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了。
依娟在她身后这么一乱比划,雅丽更不知道怎么好了。说:“你不是我陈哥?你是……
郑亮说:“雅丽你是不是心里有其他人了?“
“没,没有啊。”雅丽辩解着。
“没有你把我叫陈哥?”郑亮问。
“……”雅丽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怎么也回答不上来。
依娟急中生智,急忙在后边接上话,说:“亮子,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神经错乱了?”郑亮似信非信地问。
“就是呀,雅丽姐胆儿小,这么大的一片树林子,又是荒郊野外,跟咱俩走丢了,能不害怕吗。”雅丽说的头头是道。
“能吗?”郑亮还迷惑着。
依娟说:“怎么不能。就是神经错乱了,要不能把你啥都叫吗?吓的。”
郑亮还真的信了,说:“依娟,那咋整?”他觉得比她丢了的时候都着忙。
依娟说:“不怕不怕,稳定稳定情绪就好了。你抱她一会儿,让她稳稳神儿。”
郑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嘴里不停地哄着她,像哄孩子那样轻轻地说:“雅丽,别怕,这不是找回来了吗?别怕了。”
雅丽顺从地点着头。心想,还是依娟聪明,要不是她突然这么一说,自己还真的没法解释呢,看起来能有这么一个贴心贴肺的小姐妹儿真是很有用的。
郑亮看雅丽的脸色一会儿比一会儿好,情绪一会儿比一会儿正常,就逗着她,问:“我是谁?”
雅丽故意说:“不知道。”
郑亮说:“我是不是你陈哥?”雅丽说:“不是陈哥,是旧哥。”
郑亮又逗着她,说:“对,你舅家的哥。”雅丽就用手打起了他。
依娟看他们俩开始有说有笑了,高兴地走了出去。
依娟这一没有,雅丽慌忙地往出挣扎,说:“依娟呢?依娟呢?”郑亮一听依娟没了,放下雅丽就喊:“依娟——”
“我在这呢。”
再次出发时依娟就偷偷地告诫雅丽:“雅丽你醒醒好不好?那个陈龙飞哪儿那么好,让你迷了迷糊地,心都给了他。这回你可长点儿心,别再把亮子叫陈哥了。”
雅丽吐着舌头,红着脸,说:“不能了,不能了。”
可嘴说不能,心也在不停地一次又一次提醒着自己,注意点儿,注意点儿。就一会儿的功夫,雅丽又一次把郑亮叫起了陈哥。,
那是中午吃了野餐,支起帐篷睡觉的时候,雅丽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
梦里她还是在深山野林里野游,还是依娟和郑亮。
可就是走着走着,她发现后面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龙飞。
陈龙飞追上来之后,本来郑亮正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亲亲密密地在野地上蹦跳呢,这小子一下子把她的手从郑亮的手里抢过去,然后,霸道地一把把郑亮推到一旁,牵着她的手就向前走去。
郑亮在后面没好声地喊:“你谁呀?怎么这么霸道?”
陈龙飞连头也不回,轻蔑地说:“谁你也不敢惹。”
郑亮在后面:“你别把她领走呀,那是我媳妇。”
陈龙飞又是轻蔑地一笑,自豪地说:“你媳妇?她是你媳妇吗?告诉你,她已经归我了,成了我媳妇了。
要不你现在当着咱俩的面,问问这个漂亮妞儿,到底是不是?”
雅丽觉得为难极了,怎么回答呢?说是郑亮的媳妇吗?可她现在的心的确是已经跑到了陈龙飞的身上。
说是陈龙飞的媳妇吗?可我们才认识这么几天,这小子霸道倒是挺霸道的,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想要的那种人。
但是,你到底啥样?啥细底?我还不了解呀?能就这么匆匆忙忙就嫁给你吗?
陈龙飞看雅丽不好意思说,一把把她推走,霸道加自豪地向郑亮喊道:“她就是我媳妇了,跟我走。”
郑亮在后面不停地喊着:“雅丽,你回来,你是我媳妇!你回来雅丽——”
雅丽本想不跟这个霸道的陈龙飞走,可脚步完全不听她的使唤,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这个霸道得男人走了。
陈龙飞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昂首挺胸地拽着她,向山野中走着。
脚下,遍地花香草香,随风飘荡。头上,蝶儿鸟儿,漫天飞舞。兔儿竖起两只爪子合起来为她祝福,松鼠摇着长长的尾巴给她庆贺,就连远远的长颈鹿,也点头含笑羡慕她的幸福。
她跟陈龙飞在草地上跑着,跳着,玩耍着,更是幸福着。
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水清澈晶莹,一眼可以看到湖底。走到湖前,陈龙飞也不顾雅丽就在他的眼下前,毫不犹豫伸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纵身跳到湖里。
一边往那深蓝色的湖水跳着一边高兴地喊:“宝贝儿,今天咱俩就在这里做了夫妻吧。”
雅丽没有动身,稳稳地站在那里,就好像招呼的不是她,并且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天那!父亲跟妈妈是在那茫茫草原上,蓝天白云下做的夫妻,本来她就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们浪漫了,没想到,自己要比他们还浪漫!难道这世界上的浪漫都是我们父女的事儿了?
突然间,她觉得有一个坚强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把她抱住,还没等反映过来,跳上岸来的陈龙飞已经把她拖下了水。
那光滑的肌肤完全贴在了她那被山风吹起来衣衫的身体上,肌肤贴着肌肤。
一种昏厥感从心头骤然升起,雅丽忘情地用上了劲,一下子抱住这个霸道的人,放声地喊道:“陈哥——”
帐篷里一顺儿躺着三个人,雅丽的身左边儿是依娟,身右边儿是郑亮。
郑亮糊里糊涂还没睡好呢,就听雅丽一声大叫:“陈哥——。”随后,一下子抱住了他。
他急忙喊:“雅丽,雅丽——。”
雅丽一激灵睁开眼,看自己把郑亮抱得紧紧的,他还不停地呼唤着她。
郑亮糊里糊涂地急忙问:“雅丽,你今天一次又一次地叫陈哥,这个陈哥是谁?”
依娟在那边也傻了眼,干呜呜说不出话来。
雅丽问:“我叫了吗?”
郑亮坚决地说:“你不但叫了,还叫得特别亲切。”
依娟刚要张口替她辩解,郑亮说:“这回还是神经错乱?”
第18章 神经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