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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统领

柳烟背着李云刚要出门,被匆匆赶来都皇上拦住。“你和他两个~~他是疯的,你是傻的!”皇上似是无奈般口吻。
雨水沿着蓑衣的帽檐滴在柳烟的脸上,令他有些视线模糊。将李云放到床上,盖好锦被,塞好被角。柳烟默默退出屋外。
皇上俯下身,看着昏迷中的李云。笨蛋!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这算置之死地而后生么?原来真的是放弃了反而才能拥有,想紧紧握住的却从指缝中溜走。
此后李云园恢复了正常,安远又调了回来,老五正式拨给李云园,皇上每日早晚都来探望李云。李云是个心思太重的人,因而容易犯心病,但心病一旦找到心药,对了症候,慢慢地也就好起来。
又下了七八天的雨,终于晴了,看着李云日日好转起来,所有人的心情也都如李云日的晴空一般舒朗起来。
“皇上,这样的情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前生?还是梦里?就这样半冷半暖的李云天里,静静的看着红叶飘零,流烟飞舞。”李云声音虚弱,但精神不错。
皇上笑了,“这样的烟景,若人能弹奏一曲,才是绝佳。”
“待李云身子好些,现在指尖一点气力也没有,弦都拨不动,”李云叹口气,“我也想早些好起来,不让大伙这么劳累了。柳烟每天太辛苦!”
“让柳烟留下好么?相依为命这些年,离了他,会很难受。”这是李云第一次认真地恳求。
“若朕不同意让他留下,你会怎样?”皇上盯着李云问。
李云低下头,沉默不语。每次提起这个话头,总是两人心中的一道梗。
李云咬咬嘴唇,下了决心,“皇上,若皇上实在容不得柳烟,求皇上允许柳烟可以随时出入李云园,可以随时来看李云。如果这样也不行,李云~~李云只得~~只得对不起皇上!皇上身边有许多人,柳烟却只有李云一个!”
“到底还是她更重要,是么?”皇上有些失落。
“不是谁比谁重要,而是~~而是~~”李云“而是”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表达。“皇上,我跟柳烟之间,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也不是象你想象的那种!就是相依为命,彼此无法脱离,无法分开,谁能跟自己的命分离,那就是死啊!”
看到李云眼中的急切,皇上笑了,“朕说过,作为一国之君,朕有容纳百川的胸襟!不过,你要教他守该守的规矩,还有,你管好你自己,朕看你老想吃了她。”
李云心中欢喜,嘻笑着说:“我想让她吃我,她不要呢!我答应你绝不主动引诱他她。”说完戏语,李云又正色说:“我不能离开她,离开她我什么都做不了。楚府要重建、万记要管理,还有许多想为皇上做的事情,都要靠柳烟去做。对了,我想在过年前把楚府修复完成,得给万记在京都落个家啊。把你工部的那些能工巧匠借我些。”
“好!明渡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啊!这些日子哪里顾得上,都忘记了。”李云这才陡然想起明渡那茬子事情。“柳烟~~”
柳烟应声而到,见了皇上先跪下行叩拜之礼。
“皇上,您也免了柳烟在李云园的跪拜礼吧。”李云很不习惯看柳烟跪在自己面前,虽然跪的不是自己。
“好!骆柳烟,今后在李云园内无需跪拜,起来说话吧。”
“柳烟,有没有明渡的信?”
“有!在这里!”柳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李云看了下封口,是庄主亲启的记号。一边看信,一边问柳烟:“你看了么?”
柳烟说:“看过了,当时顾不上管这些事,后来竟忘记了。”心道当时哪里还管他皇上的事情,你还不知死活呢。
李云看完,将信递给皇上说:“果然是有人纵火,但是对方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线索,没查到特别有用的东西。他们毕竟没受过专门的训练,在这方面还是欠缺些,衙门已经给你修好了。”
皇上却不接信,“你万记的信朕是外人就不看了。什么叫衙门给朕修好了,好像老大不情愿似的。”
李云说:“是啊,谁让我前些日子被讹了几百万两,一直心疼呢。我们挣那些银子容易么?”
皇上笑道:“你不是大方地把万记都献给朕了,朕用朕的钱修朕的衙门,你心疼哪门子。万记这事,朕让户部做个备忘,但不做接收,你两个继续管着,你重建楚府还有紫卫都要用钱。”
李云沉吟片刻:“紫卫~~,皇上,由柳烟做紫卫的统领吧。”
柳烟一惊,心道自己可没这本事。皇上也露出惊异表情。“为什么?”
李云解释说:“皇上若信得过李云,便可同样信任柳烟。李云的名誉不好,不想抛头露面,不想授他人以话柄,让皇上难为。柳烟以云庄的庄主身份,也算说得过去。再者柳烟武功高强,能压得住阵脚。”
柳烟忙说:“我不想做什么统领,我也做不来。”
李云拉住柳烟的手,带着恳求的口吻说,“柳烟,我知道你心里不想为他做事,你只当替我分担,好么?你不想我那么累、那么辛苦吧。再者,你不仅仅是为他做事,也是为国、为民做事,难道这不是你的理想么?”
皇上干咳一声,“当着朕的面,说什么他啊他!骆柳烟,朕决定了,明日便在朝上宣布!”
“啊?”柳烟有些结巴,“我~~我是怕我没那本事,这个~~这个~~”
李云笑道:“别这个那个了,还不谢恩!紫卫的统领可是三品大员,而且有超越三品的特权。柳烟以你的能力,应该做大事的,不能总跟在我身边做贴身侍卫吧。”
柳烟还有些晕头,李云一把将他按下跪倒,“谢恩吧!”柳烟这才叩首说:“谢皇上!”
皇上摆摆手,“罢了罢了,起身吧,回头叫曹庆给你教些礼仪规矩,明日别给朕丢脸了。”又吩咐曹庆:“速传刑部、工部、户部、礼部、四部尚书和程庭轩!”
皇上走后,安远、老五都喜笑颜开地恭喜柳烟,柳烟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李云。李云笑笑,“有我在你身后,你放手去做便是。很多想法,我都跟你提过,我是实在没有心力,只求把身子早些养好,不给你们添忧。我做不了的事情,你替我做了,也算是我做了。死的时候会少些遗憾。”
柳烟皱皱眉,“怎么又说死!”
李云淡淡笑道:“田大夫不是说我会比一般人死的早,我怕时间不够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只是说事实罢了,也不必那么忌讳吧,死过几次的人不忌讳说死的。”
“李云~~”柳烟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许他再说下去。
次日李云睡醒的时候,柳烟已经在朝堂大殿外候旨候了很久。一直到快要散朝的时候,皇上才突然提出紫卫的设想。四部尚书和程庭轩在昨日都已知道皇上的心思,虽然还有人对骆柳烟其人有所怀疑,但是皇上不容置疑的态度决定了一切。因此,其他朝臣虽然震惊,但四部大臣都按皇上授意,纷纷表示支持。
在具体的人选上,皇上直接便提出当前声名显赫的云庄庄主骆柳烟堪当此任。此人不但武功高强,日前在边关立下大功,又擅长经营管理,将万记在短短三年发展成拥有二十五家分号的大商号。通过对其人品、能力各方面的综合考察,皇上认为目前尚无其他人更适合这个职位。
万记在京都影响不大,朝臣大多都没听说过骆柳烟,不禁议论纷纷。此时程庭轩站出力挺骆柳烟,将骆柳烟在边关的英勇神武添油加醋地演绎了一番。
皇上宣骆柳烟进殿。初次进入大殿的柳烟虽然被朝堂的威严震撼,但仍能目烟镇定、步履稳健地走到殿前,照足规矩施完君臣大礼,不忙不乱、不卑不亢。皇上不禁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骆柳烟确有做大事之能。
柳烟领了朝服官印,谢恩之后,又当场向皇上献出万记以表忠心。皇上大加赞赏,着户部备案,又将万记拨为紫卫管理,作为其专属费用来源。紫卫将对各部各级官员进行督察,如果费用从户部出,那么对户部的督察必然会有所顾忌。众大臣纷纷赞叹皇上高瞻远瞩思虑周全。
皇上同时还宣旨紫卫将在各部征选德才兼备之人,要各部做好配合,尤其是刑部、户部,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或者自荐。又下令工部调集能工巧匠三月内修建原楚府作为紫卫统领府,并赐名云府,当然此项费用由紫卫自己承担。
散朝之后,程庭轩引着柳烟和众位大臣一一见礼。柳烟的面相本就和善朴实,让人有亲近感,加之语气恭谨,众人对紫卫依然心有余悸,但均觉得柳烟应该不似以前楚歌那般冷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