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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自救

 太医们不一会就风尘仆仆地过来了,接连给太皇太后把过脉。
凤羲和就急忙问道:“太医,皇祖母的凤体如何?”
太医恭恭敬敬道:“回皇上,太皇太后这是惊吓过度,臣开副药调养调养即可。”
凤羲和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接着又暴怒道:“李忠良,你用心险恶,致使太皇太后受惊过度,至今昏迷,你真是该杀!”
李公公差点被吓死,他也没料到竟然惊到了太皇太后,连忙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凤玄月看了一眼昏迷着的太皇太后,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皇叔但说无妨。” 凤羲和温和地笑道。
“太皇太后既然如此喜欢李公公,更是因为我们拂逆她的意愿,因此昏迷不醒。这实在是我们后辈的不孝!不妨就将李公公留在此处,伺候太皇太后,想必太皇太后一醒过来,看到李公公完好无恙,想必病情也能有所好转。”
凤羲和听了,心里所想与凤玄月的话不谋而合,哪能有不答应的。当即叹道:“皇叔深谋远虑,朕有不及也!李忠良,你可愿以功恕罪?”
李公公突然得峰回路转,不光不杀他,还留他在太皇太后跟前伺候,大喜过望,立刻叩头谢道:“奴才愿意!奴才谢过皇上恩典。”
凤羲和一想到太皇太后一醒来看到李公公的那副样子,就憋不住唇角弯了弯。与凤玄月相视一眼,二人走了出去。
李公公看二人走远了,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日的事情可真是跌宕起伏,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牢牢地抓住太皇太后这根救命稻草了。
小魏子在太皇太后跟前待的时间比李公公长,现在却被李公公抢了风头,那叫一个心里憋气。又见他惊了太皇太后,依旧被皇上赦免,还要他伺候太皇太后,更是出奇地愤怒。
他不让李公公往太皇太后跟前去,有人自然悄悄地汇报给了凤羲和。凤羲和正在与凤玄月下棋,听罢,拧眉道:“把那个小魏子送到德贵妃那里去。”
“是。”
小魏子被赶走了。李公公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看来,皇上还是在意他的。没看到小魏子欺负他,皇上立刻就下令将小魏子赶走了吗?这也证明这里有皇上的眼线。李公公更是不敢懈怠,事事亲力亲为。
太皇太后是在傍晚时悠悠醒过来的,她手指扶了扶额头,问道:“哀家这是怎么了?”
“回太皇太后,您这是昏迷了。”
“哦。”太皇太后说着就要起来,李公公便凑上前去扶,面容刚一映入太皇太后眼里,太皇太后心猛地一跳,差点没给吓死。
“你你你……”
“你怎么在这里!”
李公公分外委屈,“奴才是皇上派来伺候太皇太后您的啊!”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太皇太后惊恐地喊着,李公公的面容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委实狰狞可怕,一看到他,就想到了那些血淋淋的肠子,“来人啊!来人!”
“娘娘您怎么了?” 李公公边说着边往前凑。太皇太后眼前一黑,着实糟心地紧,“给哀家出去!”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太皇太后依旧说不出滚这个字。
皇帝真是黑心肠的,为了害死她这个祖母,居然将这个杀人犯放进来,还言说伺候她,这是准备伺候死人呢吧!
“来人!”
因为李公公吩咐不许旁人进来,所以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进不该进。
直到太皇太后歇斯底里了,才有人去禀报皇帝了。
凤羲和因为心系太皇太后那边,所以心不在蔫地在下棋。对面的凤玄月则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修长有力的手指挟着手中的一枚白玉棋子,
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
许是凤羲和发呆太过,凤玄月等了半天,没见回应,皱眉叫道:“皇上?”
凤羲和恍然回过神来,一看棋盘,早已大势已去,有些怅然道:“朕输了,不下了。”
凤玄月没说什么,默默地捻起一枚枚棋子归置盒中。
那边一人小跑过来,对着凤羲和一阵耳语。凤羲和听罢霍然身起,顿了顿,又道:“皇叔随朕一同去吧。”
回到房间时,太皇太后还在里面喊叫着。凤羲和匆匆而至,怒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太皇太后的!”
他一把推开门,太皇太后一看见是他,气得浑身发抖,立马就要扑过来,扇凤羲和耳光。凤羲和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众人全部愣住了。
李公公扑通地一声跪了下来。
太皇太后这时委实狼狈,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再加上跪在那里的李公公。实在让人不得不乱想,即使李公公是个太监。可是太监还有对食呢!
凤羲和也没料到是这个场面,眼神凌厉地警告了一下在场的宫女太监。他是讨厌太皇太后,但不能传出去太皇太后淫乱的消息,不然他这个皇位就坐不稳了。
“你这个黑了心肠的,你就这样对待你皇祖母!”
凤玄月讶异开口,“太皇太后何出此言,不知皇上犯了何错?”
“你住嘴!” 太皇太后怒吼出声,“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幸亏理智犹存,没有骂出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这句话来。
即便如此,凤羲和也是分外委屈,红了眼眶,“不知朕哪里惹皇祖母生气了?皇祖母当心气到身子。”
“哀家且问你,你明知道这人是杀人犯,你还让他来伺候哀家,是何居心?”
太皇太后愤愤不平地问道。
这话一出,凤羲和更委屈了,“朕要杀李忠良,皇祖母您一心护着,不让朕动他一丝汗毛。为了他,皇祖母,您还昏迷不醒。所以,朕想着,皇祖母若是醒来能看到他,病情也会好许多吧!”
太皇太后被堵得哑口无言,她那么兴师动众地将李公公当自己人,这会又对他弃之如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哀家哪里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太皇太后口气有些虚,讪讪道。
“原来皇祖母这么深明大义,古人云,大义灭亲,皇祖母,朕今日真是受教了。”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宫女太监都心里头一紧。谁不想自己主子护着呢?就算是打只狗还要看主人呢!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原来犯了错,到了太皇太后这里也要大义灭亲,真是叫人心寒!
“你——”
太皇太后一噎,勉强笑道:“皇帝明白就好。”
“凤汐有这样的太皇太后,何愁不国强民安?”
凤玄月与凤羲和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给太皇太后说话的机会。
“哀家累了,需要休息,皇帝和摄政王还是回去吧。”太皇太后疲累地说道。
李公公完全吓傻了,他哪里知道太皇太后醒过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避如蛇蝎。皇上过来,他以为还可以诉说委屈,没料到太皇太后就这么快就将他作为弃子,一时心寒不已不提。
如果叶铃央在场,一定感慨一句,当初你情我浓我时,你就叫人家忠良,现在不爱了,就叫人家杀人犯,女人心哪,真是海底针!
“来人,将李忠良押下去!”
这次李公公还多了一个罪名,那就是惊吓到了太皇太后,凌迟罪妥妥的。
没想到转了一圈,他还是要死,李公公不由得心如死灰。
李公公被押入大牢,择日凌迟处死,狱卒利落地挂了锁。
望着牢狱里的稻草,与血迹斑斑的墙壁,李公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不,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得自救。
李公公这般想着,叫着狱卒,“来人,来人……”
“嚷什么,嚷什么。”狱卒们正在聚众赌博,李公公的声音太大,干扰到了他们。当下一个狱卒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后天就要行刑了,别一天有的没的叫唤。我可告诉你,这里关的大官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总管,到了这里,就得听话!”
“你——”李公公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可是要他给一个狱卒低声下气,他还真有些办不到。
“别嚷嚷了,就算你这里嚷破天也没有人来救你,好好认命吧。” 狱卒说完就走,李公公一急,赶紧喊道:“别——咱家有话要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搁我们的功夫。”李公公被狱卒的粗俗震撼到,在狱卒不耐烦要走之前,忍痛将靴子里那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什么,这么臭……”狱卒用手扇了扇,待看清银票时,立马顾不上臭抢了过来。
“一千两!” 狱卒眼睛瞪的溜圆,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说这些贵人身上拔根汗毛都比他们这些下人的大腿粗。他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有了银票在前,狱卒心花怒放,态度也和善了许多,“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可丑话说到前头,小事可以帮忙,掉脑袋的事我可不敢。”
李公公心头滴血,一千两啊!他一年俸禄也就十几万两,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忍痛割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