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擎等几人轻车熟路地潜入王宫药房,继续昨日的寻找。
时局不稳,太医当班似乎也不尽心,白天里发现药房被弄乱,既不上报也不整理,几人从昨日放手处继续,全无障碍。
忽然之间,外面呼声雷动,在王宫的各个方向响起。
如锦在屋里憋得气闷,说道:“我出去看看!”
她打开窗,跃上屋顶,很快跳了回来,脸色惨白:“好多士兵!他们在到处搜索。难道我们惊动了守卫?”
一剪梅摇头:“绝无可能。”
如锦又凑到窗缝处看了看,焦急地跺脚:“他们过来了!”
一剪梅凝神细听,说道:“他们是要搜索慕容旭。”
齐擎把卜算子从书堆里拽出来,说道:“那不代表他们会放过我们!快走!”
几人正要推开门,如锦喊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过来了!”
她从窗缝里看到大队人马汹涌袭来,刀光映着火光,杀气腾腾。想起他们只有四个人,卜算子和师哥还不能战斗,就算是唐门子弟也绝望了。
她心头闪过了梁霖的影子,只希望自己的死相别太丑,叫他看了笑话。
唉,紧要关头,想他干什么?
如锦用力甩甩头,打算和一剪梅并肩冲出去。
他们还没动手,门忽然开了,但进来的并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妙龄少女。
少女容颜清秀,白衣衬托更显楚楚可怜,仿佛不属于人间。虽然比凤无华如锦平淡了些,却也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了。
如锦不明所以:难道我死到临头,地府的鬼怪来勾魂了?原来白无常是个姑娘?
少女对几人屈膝行礼,姿态端庄优雅,颇有大家风范。她只说了句:“随我来。”
如锦往师哥背后躲去:虽然白无常说话很客气,但是她不想死。
齐擎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也好过被乱军千刀万剐,于是一挥手,带着几人跟上。
白衣少女直直地走向乱军,几个人都捏了把汗,没想到士兵见了她纷纷站好,放低了兵器。
一名士兵道:“太后娘娘,我正要杀慕容旭那贼子,您最好不要在宫中乱走,以免刀枪无眼。”
几人听到少女被称为太后,都半信半疑,直到听她亲口答话:“哀家本不知几位大臣今日要杀赵王,所以来这为皇帝找些凝神的药。这几位是我从宁国带来的护卫,诸位可以查验,当中可没有赵王。”
齐擎这才明白,这位太后娘娘也是从宁国嫁来的,正是宁国情报网中的一环。他们和百里宇结盟之事一定早已传给了她,所以今日有难,太后娘娘不惜自身安危赶来搭救。
宁国当真有一套,连一国的太后都能是他们的耳目。
四人跟着她堂而皇之地离了药房,进了王宫里最大最华丽的宫殿。
殿中除了灯花的噼啪声,还有小孩子安睡的呼吸声。
原来赵国的小皇帝就在这里。
太后请几人落座,巧笑道:“我刚刚才收到宫人的消息,说几位又暗探王宫,所以去得晚了,请勿见怪。”
齐擎笑叹道:“宁国的情报网不可小觑啊。”
太后笑了笑:“因为太子爷特意叮嘱过我们要注意您的动向,所以特别尽心而已。”
如锦见过百里宇,一只觉得这人好玩有余,有用却不足,于是很不解:“你是一国太后呢,不比书呆太子厉害?对了,你这么年轻,怎么就当了太后?”
“我曾是五皇子的王妃。他原本不是继承王位的人选,所以那些大国的公主都不愿嫁他,只好娶我们宁国的女子。谁知道世事无常,他忽然登上了王位,又忽然暴毙,我便被架在这个位置上了。”
齐擎看看内室,说道:“所以那孩子和你并无关系?”
五皇子死时无后,他是知道的。
太后笑道:“那位五皇子喜好晚乐,身子不太好,更兼多数时候和男子在一起,有孩子倒是奇怪了。他总决定娶了宁国女子是被迫无奈,所以看我也不大顺眼,我们自然无后。”
她说五皇子时轻描淡写,对他无爱亦无恨,无论嫁人也好救人也好,单纯是在为宁国尽忠而已。
齐擎问道:“你可知王宫里藏着一种毒药,叫碧桃露?”
太后摇摇头:“可惜齐王现在才说,若早让太子爷通知我,我借着太后的身份,总能查出端倪。”
齐擎无可奈何,只是一笑。百里宇领兵离去时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中了老齐王下的毒,所以这消息没有传到宁国女子的耳中。
卜算子忽然说道:“皇帝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待他不错啊,亲自养在身边。”
太后笑道:“不全是。今天晚上这场乱子,是南齐臣子要杀慕容旭,而赵国人要杀了小皇帝嫁祸给南齐臣子。我总算和他有母子名分,所以把他搬到了我的住处护起来。”
齐擎不得不佩服:“他们百般算计,却没有什么是瞒得过你们的。”
太后叹口气,却有几分寂寥:“这深宫之中,唯有我们孤儿寡母互相依靠了吧?”
卜算子抽出从药房里拿来的册子,说道:“这孩子十天前被人下了毒。”他指着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着最新的用药情况,果然写着十日前药房送出一瓶碧桃露。
“这药需要用在婴儿身上,全王宫就这小皇帝还在吃奶。”卜算子说完,从怀里抽出小银刀,走入了内室。
太后慌忙站起,小跑着跟上,忽然大叫一声:“啊!你要做什么?”
齐擎等几人跟过去,只见卜算子的小刀上一片血红,小皇帝已经醒了,正在哇哇大哭,他的手臂被拉了一道口子,血流不停。
太后痛哭流涕,念着几人是百里宇的朋友却不敢高声。
卜算子把血收到一个小瓷瓶里,说道:“这下好了!这孩子新中了毒,血里还有毒素,就像一张刚写好的药方。待我回去将毒药的成分研究出来,解药就不是问题了。”
如锦一掌推开卜算子:“这叫什么救人?吓我一跳!”
卜算子看着满面泪光的太后,觉得不可理喻:“待我研究出解药,也会给这娃娃一份的,不然他可断子绝孙啦!”
他把哄娃娃的如锦揪起来,对齐擎道:“齐王陛下,咱们大功告成,不,是大功告成七八分,快走!”
第210章 第二百零九章 天降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