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加快脚步,赶到打斗的地方,与铁牛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血流不止的铁牛,虽然不知为何双方起了冲突,但他明了铁牛一番用心,当下掣出手中长剑,将铁路牛护在其中。
“青羽?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死,哈哈…”
突然多出一把剑将自己护在其中,铁牛心中诧异,转身一瞥,却再也不忍回头。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苦等待依然毫无音信的青羽。见到青羽,铁牛激动的大喊大叫,忘了眼前的敌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不忍青羽见到其伤势,早就冲上去嬉闹一番。
铁牛傻傻憨笑,以刀杵地,直直立在那里,并没有出现以往的亲热。青羽心知有异,打眼一看,铁牛全身大小余创多达数十处,不断有血流出浸湿一身粗布衫子。铁牛哈哈大笑牵动这些伤口,血流加剧,但是铁牛仍自开心,浑然未觉自身伤势,强忍身体上的疼痛,兀自大笑。
青羽将一切看在眼里,也顾不得感动,一阵烟冲到铁牛身边,十指连点,以近日所学为其止血,然后再以回春之法,施在铁牛之身,顿时血流止,一丝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直至愈合。
铁牛见青羽只是十指连动,然后自己的伤口就神奇的愈合,除了血流过多有点体力不济外,其他倒没有什么。这一出手,铁牛才知青羽必然有一番奇遇,数日来压在心头的担心一扫而空,同时为青羽感到高兴。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手,当真神奇,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可不能藏私,就这么说定了,不能耍懒哟。”
铁牛伤势好转,大手一拍青羽肩头,嬉笑打闹一如往常,言语间更有几分俏皮还有几分无赖。
“铁…牛…”
青羽哽咽,不知如何是好,想说的话说不出,也不知从何说起,况且铁牛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感激的话,铁牛先前的诸多行为本就希望自己将这事揭过不予深究,可是自己却不能。
铁牛的所作所为,他不能视若未睹,更不能什么都不说,虽然铁牛不希望自己煽情,也不希望他们之前说什么感激的话。青羽觉得自己喉头卡了一块东西,不吐不快,可是又吐不出,只是双目滢然盯着铁牛。
铁牛只知为自己,无论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辞。如果自己让他送死,铁牛明知前方死路,他也不会有什么疑问,更不会眨上一下眼,慨然前往。
这就是兄弟,这就是铁牛对自己的兄弟情谊。为了兄弟可以不问是非的兄弟情谊;为了兄弟可以不顾生死的兄弟情谊;为了兄弟可以赴汤蹈火的兄弟情谊;为了兄弟可以不畏艰险的兄弟情谊。
兄弟有事,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他;兄弟有难,第一个相助的还是他;兄弟事即为自己事,不管千里万里终会出上自己的一分力。
青羽看着这样的铁牛,一时不知该如何出口。如果自己出言感谢,则显得自己见外了,不把铁牛当作自己人,势必伤了铁牛的心;但是自己若不有所表示,自己则良心难安,就算是兄弟,也不能平白为自己出生入死。
“你小子,其他的也别多说,如今救你爹要紧。“
铁牛见青羽如此情形,少不得又是一番感激的话,他最烦听这个了,好兄弟不分你我,何必要说这些客套话呢。兄弟之间本就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曾经青羽为他受尽白眼,如今他不过是效法青羽行为作那反哺之事,如何需要客气?
“不用了,智者不会与你们相见,请回吧。“
山前立有一人,身量苗条,骨骼清奇,玄衣大氅,手持宝剑。那人闻听铁牛他们二人待要入山寻访智者,当下出言相阻。
“为什么不能,我三百里赶赴此地,如今为何不能见得智者?”
数日来历尽艰险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才到得青山,还未见得智者一面就让他二人打道回府,如何肯依?况且此次前来青山乃是十万火急的事,如果不能成功,自己的父亲就要魂消魄散,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逝去而无动于衷?
“因为他!他不仅坏了智者规矩,而且乱了智者清修,更在此地与我大打出手,这些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既然你们相识,连带着你也没有了求见智者的机会。”
那人骈指一点,指着面色苍白的铁牛,言语平静,但是双目能喷出火来,显然他对于之前铁牛的冒犯极为不满,也只有拒绝他们才能消了心头的怒火,才能彰显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要如何,我们才能与智者相见。”
铁牛听闻那人拒绝青羽的要求,拳头咯嘣直响,大刀斜斜举起,银牙紧咬,正欲上前理论,却被青羽一把拉了回来。青羽站在铁牛面前将满腔怒气的铁牛挡在身后,言语平静却又固执,并未将那人的拒绝放在心头。他只想进得青山与智者相见,无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见秘智者。
“我已说过,你们已经没有了进山的机会,不过凡事事在人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
那人斜眼一瞥铁牛,长剑缓缓收回,吹了吹剑尖,用手不断的咂摸剑锋,眉眼含笑,颇有几分玩味。
“却要如何,只要能办的到,我铁牛万死莫辞。”
还有一丝希望,铁牛仿佛暗夜见得光明,之前因为一时鲁莽连带着青羽也不能进山的懊恼一扫而空,急忙问道。
“此事说难不难,就看你有没有为你朋友舍生取义的决心,如果有那份决心,一切都好说,也不是不能通融。”
那人继续把玩手中之剑,对于铁牛看也不看上一眼,压根没将他看在眼里,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身体竟有些发抖,怎么着也没有之前的怒火滔天,好像突然换了个人。
“却要如何,只要青羽上得青山,铁牛在所不惜。”
铁牛掷地有声,听得自己只要肯牺牲,青羽就能入青山,然后就能见智者,心高兴,对于即将到来的考验也没放在心上。
“直接说什么条件,如果太过的话,休怪我手中长剑无情。”
青羽可没有像铁牛那般冲昏了头脑,那人诡异的笑容令他如芒在背,直觉告诉他,那人不会让他们轻易就进山的,至于之前的种种引诱不过是针对铁牛的陷阱。虽然他不知道那人将要如何整治铁牛,但是他却明白绝不是简单的戏耍调弄,以那人对铁牛的愤恨又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很简单,就让他跪下爬过我的裤裆。这事不难吧,想必每个人都能做到,也就是我仁慈,对于你们之前的种种冒犯并未放在心上,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们,若是其他的几个师兄弟可就没有我这般好脾气了。”
那人说罢,长剑斜插入地,撩起衣衫下摆,双脚扎马步,神情倨傲的看着铁牛,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此话当真?”
“只要你爬过,他就可以见到青山智者,这个我可以保证。”
那人指着青羽,语带玩味,似笑非笑的看着铁牛,又看了看自己的裆下,接着扫视一周,看看天看看地,完全没把他们当成一回事。
铁牛把手中大刀一插入地,搂起下身前衫,双膝一沉,缓缓跪地。青羽见此一把拉住铁牛的身形,拖拉硬拽才把铁牛的身体拉整扯平,可是铁牛铁了心,刚一拉起,身体又如泥鳅般滑了下去。
“你们这是要干嘛,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如此这般推推搡搡要到何时?我可没有这个闲心看着你们在此耗下去,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没功夫看你们闹腾,钻还是不钻?”
那人见青羽始终不肯铁牛牺牲自己,一番推搡,耗时不少,决定再火上浇油,遂了自己心愿。
“滚,不要逼我,惹急了我,不要说你,就是你们青山所有人,我也照杀不误。”
青羽听那人再次言语相激,不免心中无名火起,也失了耐心。这人明摆着公报私仇,想要借着铁牛对自己的愧疚从而要挟铁牛,继而羞辱。如此一来不但铁牛受到羞辱,以此人睚眦必报的小人心性断然不会放他通过,却是白白遭人戏耍。他可不想自己的兄弟因为自己而被人污辱,他也不想因自己一心救父就把兄弟弃之于不顾,这不是他想做的,即使他的父亲日后知道了自己如果因此而屈服也会看不起自己。他如何能做这等对不起朋友兄弟的事?
“好,很好,你们不珍惜休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那人经青书一声大喝,吓得一个缩头,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急忙站起拔了长剑,斜斜指向他们,讪讪威胁,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听在耳中完全变了味,只当他好面子,如此言行只不过是为他自己保留一分颜面。
“你这样的机会,我却不要。眼下就算你们青山是龙潭虎穴,今日青羽也难免要闯上一闯了。”
第33章铁牛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