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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生死幻灭

石府由一道完整的巨石将之与外界隔开,青羽不得而入。整块巨石浑然天成,与石府相连,堪称天衣无缝。
青羽知石府后必然别有洞天,推了推石门,半分也不能撼动,拔剑轻轻的划着巨石,有火花溅起,石门仍安好如初。当下即明白这道石门定然由隐于暗处的机关控制,自己这番蛮力怎能打开,若是蛮力可以的话,这石府怎么也不会保存至今。
收起手中长剑,开始寻找可能成为机括的事物。整个石门并无雕琢的痕迹,甚至连一丝花纹也没有,石门上显然不可能存在什么机括。转而他顾,石府外只有一些零散的石头,不规则的分散于各处。
青羽不知机关奥妙,只能采取最愚笨的方式,一块一块的试验每一块石头,触摸石头的每一处突起,晃动石头,可是这么多石头都被他摸遍了,摇遍了,石门仍然严丝合缝,不曾开启。
青羽垂头丧气的瘫坐在地,这些散乱的石头也已摸了一遍,再不能打开,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石府前也没有其他比较突出的东西可以设为机括,机括过于隐秘的话,一个山中长大对于机关一窍不通的孩子,要想找到,难于登天。
心灰意冷时,一束光射在石府右侧的石壁。光线射在石壁上,光洁的石壁散发出清冷的光,只是反射而出的光线明亮不匀,似乎有一处明显暗于其他的地方。青羽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依然明暗分明,好像照射而来的阳光被吞噬了部分。
石壁光洁,反射的光也应明亮如一,应该有什么凹陷的地方,才会造成光线的不匀。青羽仔细观察光影的明暗,隐隐约约竟是一把剑的样子,好像一把剑悬在空中,只是光线并不分明,也只有模模糊糊的一道虚影,不甚清晰。
起身待要看个清楚,却挡住了光线,对面石壁整个暗了下来,石体灰白,没有特别之处。转过身,阳光照在石壁,石壁反射出的光却没有什么区别,哪里有什么剑的虚影。
青羽只当是自己急于逃离升天,心生幻象,根本不存在什么光线的明暗,也不存在什么一把剑的影像,顿时心灰意冷,双腿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双眼无光,大脑空白。天要亡我,夫复奈何?
不知何时,夜色爬上山头,月悬中天,清辉普照,山石、林木披上了一层乳白色轻纱。
清冷的夜风吹在他的身上,青羽抬了抬头,看向对面的石壁,月光照射下一把剑的样子再次呈现而出,只是这一次不是虚影,宛如实质般映入青羽的眼帘,好像石壁中镶了一把剑。
青羽揉了揉脸,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剑依然还在,疼痛袭上心头,没有看花眼,也没不是梦,更不是幻象,这应该就是进入石府的机括。
青羽弯腰潜行,慢腾腾的移动到对面的石壁,恐怕一不小心遮住了月光,宝剑再次消失不见。手掌轻轻的抚摸,十指轻触光滑的石壁,指尖触到产生宝剑虚影的地方,微微凹进了些许,不是很明显,如果不细心观察,很难发现此处与别处有何不同。
青羽激动的顺着凹痕摩挲,剑长三尺,宽三寸,连鞘而入,刻游龙戏水,尾巴在上,龙头在下,剑柄雕有花纹,花纹精妙,分别为梅兰竹菊。
青羽心惊,石壁中所雕之剑与临行前族长所赠之剑别无二致,分明就是同一物,只是不知此剑如何到得族长之手,与石府又有何关联。
青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把剑就是机括所在,这把剑就是开启洞府的钥匙。想不通,他决定一试,既然石壁中雕着这样一把剑,这把剑就与石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否能够开启,只有放胆一试。
青羽左手握鞘,右手握柄,缓缓的抽动宝剑。剑体方由鞘中拔出一分,宝剑开始轻轻的颤动,散发出夺人心目的光芒,好像十分兴奋;与此同时石壁也开始放出光芒,凹陷的石壁凝聚成一把宝剑,纤豪毕现,与他手中的剑没有丝毫异样,仿佛石壁就是曾经铸造这把宝剑的剑模;二者闪发出的光芒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宝剑每拔出一分,石壁与宝剑的光芒就俞加耀眼,到头来整个洞府都被光芒笼罩。宝剑完全拔出,石壁凝聚而出的宝剑竟然开始晃动,似乎想要跳出石壁与青羽手中的宝剑融在一起;青羽手中之剑开始传出阵阵呜咽之声,剑尖跳动,不断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圆弧,一个拿捏不住就要跳将出手。
青羽将手中宝剑依着石壁上的凹陷镶嵌进去,石壁隐去光芒,宝剑停止跳动,一层层土黄色光晕在剑体之上开始流转,每流转一次,石壁的光芒就暗去几分,原本灰白的石壁经过几次流转之后,黝黑如焦炭,干瘪如煤渣,光芒暗淡,不复之前光亮整洁。
光晕停止流转,剑体呈土黄色,上面龙纹隐现,好似一层厚厚的膜包裹着剑身,但触手而及,却没有任何东西。青羽取出宝剑,整个石壁开始颤抖,山石簌簌脱落,与此同时,石门开始轰隆隆开启,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石门大开,青羽提着宝剑一闪而入,两侧石壁直接化为齑粉,石门紧接着再次关闭。青羽大惊,用力的推着石门,没有丝毫反映,如今进得来,出不去,当如何是好,就算能够出去,耽误了时日,谁来救治父亲。
“年轻人莫急,老夫等了你几千年,你就这么急着出去?不如陪老夫一二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石府中响起。
“谁,你是谁,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青羽冷冷道。
“既能通过虚迷幻境的考验而不迷失,又能带着信物前来幻海迷雾,自是老夫等待的有缘人,何必急于一时?此地存有你的东西,还须你取走,否则,老夫断然不能让你轻易离去,这石门没有相应法门,你是断难打开。”那声音虚无飘渺,全然不知由何处发出,又由何处传来,只是听在人心中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从未遗失过任何东西,此地怎么可能有我的东西。”青羽疑问道。
“既有信物,这里一切包括幻海迷雾都是你一人所有,只是若想取得其中东西却要通过考验。”声音在四处飘荡,悠悠道。
“你说是就是了?凭什么我要通过你的考验?这难道不是你的阴谋诡计?”青羽显然不信胡说连篇的鬼话,警惕道。
“年轻人莫怕,老夫没有恶意,老夫守在此地数千年,只为等待有缘人。”声音竟似就在青羽的面前,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幻化而出。面容苍老,满头白发披散在肩,一双白眉垂至双耳,长髯及胸,白衣白袍,只是一个虚影,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幻灭。
“前辈您是?不知为何守在此地?”青羽见老者并没有恶意,当下问道。
“老夫玉京子,这个虚影只是老夫留在此地看守幻海迷雾的一缕神念所化。你不必诧异,老夫早在数千年前,就已身陨,只是不甘一生所学从此埋没,才设下幻海迷雾静候有缘人。只是几千年来,虽有人无意中闯入此地,但没一人与此地有缘。因此老夫守在此地数千年,始终未曾离去,只是岁月太久,神念侵蚀,如今已是风中残烛,老夫也快消散了,老夫一去,幻海迷雾也会随之在人间消失。天可怜见,数千年后的今天终于有人闯入洞府,带走老夫所得。”玉京子说到最后神色激动,眉毛胡子瑟瑟发抖。
“不知洞中藏着什么,为何传与小子?“青羽听闻并没有露出喜色,神色清冷,冷冷问道。
“洞中藏着什么,需要你自己探寻,老夫暂不能作答。至于为何传与你,乃是因为你手中之剑。”老人看着青羽道。
“我手中的剑?”青羽疑惑道。
“没错,没有这把剑,你进不得幻海迷雾,即使能够在幻境中幸存,最终也会饿死在山谷中。”
“既如此,小子该怎么做。”即来之则安之,既然不能出去,不如先接受玉京子的要求。
“取走属于你的东西。”
“如何取?”
“沿着这条道向前走,道的尽头,会有答案。”玉京子一指面前一条道。
青羽没有多想,直接大步走上通道,对于玉京子所说未加分辨,更不想分辨,幻海迷雾中,他已没有后退的余地,只有向前。
“喂,怎么这么急,还有一事,老夫忘了告诉你,幻海迷雾中时间的流失与外界不同,外界一刻,此地一年,但是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好好珍惜,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玉京子的声音在通通中不断回荡。
青羽听闻玉京子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只是细听,并未停下。不久后,就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通道的尽头分出了四条小的岔道,每条岔道上方各书一字,分别为生、死、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