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庆宏儿听了小允子的话回宫,刚进了宫忽然就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了。
“这是做什么?”庆宏儿被禁卫军的阵势吓了一跳但想想他是谁呀,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禁卫军却是动也不动的还是拿着长枪矛头对着他。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小允子俱是被吓住了,颤抖着手拉了拉庆宏儿的衣袖。
庆宏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到小允子的手抖着心里疑惑的同时不禁也胆怯起来,想自己出宫几日难道就变了天,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不可能,这么一想冷了脸再次高喝:“我是谁你们不认得了,竟敢放肆!还不给我让开。”
禁卫军不动,忽的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禁卫军统领凛然的严斥:“大胆逆贼,放着好好的郡王爷不做谋朝篡位,来人,给我拿下!”
“什么?谋朝篡位?”庆宏儿惊慌的大叫,他这些天都在凤菟楼找眉儿了哪来的分身谋朝篡位,小允子一听主子被冠以这样的罪名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抓着庆宏儿的裤脚却见他的双脚也在抖动。
不等庆宏儿有所反应,禁卫军已经将他拿下押往大牢。
庆宏儿被挟持着往大牢走,才回过神来,“我没有,我没有谋朝篡位,小允子小允子子快去找我额娘。”
对,找贵太妃,小允子听得庆宏儿的高呼才想起来,隔着老远冲庆宏儿大喊:“王爷,小的这就去找贵太妃,您等着我们来救您。”喊完一溜烟跑了,找贵太妃救命,主子这些天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怎的莫名其妙被扣上谋朝篡位的罪名,这其中一定有鬼。
很快,庆宏儿被救下,那也是在他被押入大牢一天一夜之后的事了。
那一天一夜,庆宏儿的心里怀着极度的不安和恐惧,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思考,从古至今冠上这个罪名的都是不得什么好下场,想着自己的惨象竟是吓得浑身无力,被救出来时神情狼狈不堪有很大部分是被他自己吓得睡不着吃不下的缘故。
“母后,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我谋朝篡位,我没有,我没有啊额娘。”庆宏儿跪在曾青倾的面前,声泪俱下,被遭遇的禁卫军那阵势还有那大牢的黝黑阴暗吓坏了,活到今天他哪儿受过这种待遇。
“没事了,没事了。”曾青倾抱着庆宏儿心疼不已,待得他止住了哭泣才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昨夜孟鸿璨看书晚了,宫人给他送了一壶茶,谁知茶里有毒,所幸孟鸿璨没有喝,而是当早上宫人把茶一不小心倒在地上时,地板上立即浮起了冒烟的气泡滋滋响着着实吓人才知茶里有问题。也不知怎么的宫中就传言是庆宏儿命人暗中下的毒。
庆宏儿那个冤枉,高呼:“我根本就不在宫中怎的说我下的毒。”
曾青倾按住激动的庆宏儿,安抚道:“没事了,不是你,查清楚了是宫人拿错茶壶,下毒的目标不是孟鸿璨,也跟你毫无瓜葛。”
“拿错?那是想毒谁?”庆宏儿好奇的问道。
“宫里的斗争一直都存在,果儿你刚回来就受到了这种惊吓,吓坏了吧,先回去休息,不想这事儿了。不管怎样,以后在这宫里都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准没错,去吧。”曾青倾说着吩咐宫人送走庆宏儿,这个时候真的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庆宏儿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但见得曾青倾下了逐客令也只能抽咽着退下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自己的行宫,越想越不对劲。宫中的斗争一直存在没错,但是怎的忽然说他想谋朝篡位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自己身为陵平亲弟确实有资格但是绝对没有那份心思,自己都没有动的念头怎的说他做了那样的事儿?
庆宏儿想着想着越来越不安,在行宫中踱步走来走去停不下来,是谁想暗算自己?可是额娘说了那是宫人拿错茶壶不是想毒九哥,那又是为毒谁?还是不对,如果真的不是毒九哥那根本没有谋朝篡位的说法怎么又抓了自己,不对不对。
“小允子小允子”庆宏儿想着一定要查清楚,不管是毒谁牵连到自己就不能这么过去了,急着唤了小允子来想让他去办点事,叫了半天才见小允子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了,语气一阵不耐烦,“你跑哪里去了?”
“小的没跑哪里去啊,一直候着呢,是主子您心急了觉得时间长等得久了。”小允子也还是惊魂未定,这在谁的头上遇到了不吓个半死的啊,那不是随便下的又随便消除的罪名轻易碰不得,没想到有一天会临到自家主子身上,太吓人了。
“我心急吗?”庆宏儿疑惑的问问,不等小允子回答斩钉截铁的又道:“我当然急,再不急命都没有了。小允子,你给我去查清楚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到底是因为什么,一点一滴都不要漏过一五一十的都要给我禀报。”
“是是”小允子战战兢兢的应着,难得见自家主子那么有魄力,以往一直觉得王爷有些气短有些懦弱,直到遭遇了这么一场惊魂才激发了他心底的男子气概吗,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身为当朝郡王爷的身份存在了啊。
庆宏儿看着小允子退下了,自己还是踱步想着,仔细的盘算各种可能。
假设真是有人要下毒害皇上,那会是谁,每个人第一反应都会想到他这个最有可能继位的郡王爷吧,那么不是自己真的有心害九哥显然就是有人想害自己,平日谁最看不惯自己的存在呢?是九哥怕自己对他造成隐患而欲除之而后快吗,不像,九哥不像那种人。
再假设真是宫人拿错茶壶,那是谁想下毒害谁?能被错拿到皇上那的茶壶那就是与之相近的人,宫里的争斗不过是为权为势谁都想站在最高峰,如果不是想夺皇位那就是皇位之下的最高权利者,是后宫纷争?庆宏儿想到后宫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个女儿在宫中不仅要顾全自己更代表了她娘家的利益,那也许是妃子们想除了哪根眼中钉,但庆宏儿随即想到清军入关不久后宫在曾青倾掌管之下皇上又还没成亲没有理由后宫斗起来呀。
庆宏儿绞尽着脑筋就是想不明白,但多少意识到自己身份的特殊,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为哪般今后自己在宫中都要多留一个心眼了。
第一天,小允子报告那个拿茶壶送到皇上面前的宫人找不着了。
“什么叫找不着了?”庆宏儿一声大喝。
小允子的肩膀抖一抖,小心答道:“就是找不到了,问过所有当天当班的大的小的都问过说那天晚上之后没有再见过那个宫人。”
庆宏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消失的速度也太快了,这更坚定了他查下去的决心:“小允子,你继续去查,有什么情况立即跟我汇报。”
“是”小允子又急惶惶的下去了,这老天就没给他一天的安生日子过。
第二日第三日,小允子什么都没报,庆宏儿耐不住了,找了他来盘问,“小允子你到底怎么办事的,这两日都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允子欲哭无泪了,事发过后他这是第几波查这事儿的人了,要是有点什么蛛丝马迹也早被销毁干净了哪还等他来查,一边什么都查不到一边还要应付心急的王爷,自己都感觉吃不消了,委屈了道:“主子,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似乎……”
“似乎什么?”庆宏儿不放过小允子的欲言又止。
小允子把心一横说出这两天的疑虑:“似乎有人故意拦着封锁了消息不让人透露任何信息,也都把所有的遗迹都销毁得干干净净了。小的去问的时候,个个都闭口不言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下毒的事一样。”
“什么,还有这等事儿?”庆宏儿再次高喝,随即平复下来,这样再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再想到那天曾青倾的知而不语神色想必是有着什么秘密吧,想许久庆宏儿没有再说任何话。
小允子等着没见主子发话不禁问道:“主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庆宏儿看他一眼还是不说话,握了握拳忽然问:“小允子,你说我直接去问我额娘好不好,或者直接去问九哥?”
小允子听完庆宏儿的问话一个激灵赶紧拦住,急道:“主子,这不好吧,您忘了那日贵太妃怎么对您说的了,她那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让您知道,您要是冒昧去问了岂不是……”
庆宏儿一想也对,曾青倾不能问那皇上就更不能找了,可是查又查不到还不让人问难道他就白白被下了一回大牢?庆宏儿不甘,又忍不住问小允子:“那我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白白的被禁卫军吓了一回,被关了一次大牢,结果连个解释都没得到。”
小允子愣愣,看着庆宏儿无奈也很无语的摇摇头,这要是诸葛亮附身兴许他就能想出个法子来了,可他还是一个太监。
庆宏儿看着小允子无奈的样子自己也没辙,这种时候多希望有个人能给他指点指点,脑海中不禁的想到鸢儿,她总是能倾听他的烦恼后给他一个话不多但是实用的指点迷津,让他豁然开朗。
鸢儿,眉儿姐姐,庆宏儿的思绪被她牵了去,一时忘了是在跟小允子研究自己无辜被陷害事件。
“主子?”小允子看庆宏儿出了神,不禁出声试探着叫了叫,那副表情不像是思考对策的倒像思春。
“嗯嗯”庆宏儿被小允子叫回神,掩饰的清清嗓子,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犯愁,但是实在又想不出法子,心有不甘却无奈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既然有人故意隐瞒而且连着额娘也不开口那他一定不简单,我们再怎么费力去查也不会查到什么的,就这样吧,只当没发生过。”
小允子一听心里一个黯淡,以前息事宁人心气胆小的王爷又回来了,亏得自己这两日还抱以一线希望以后能仗着主子挣点面子呢,算了,悠悠叹口气小允子放弃了庆宏儿性情大变的期待。
庆宏儿折腾了几日忽然决定不去计较了,心下一放松就觉得累了,困乏得似乎很久很久没睡过觉了,这一躺下睡了个长长的补偿觉。
睡好之后,庆宏儿无聊的不知做什么又想出宫去,小允子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阻。
“主子,您就稍停稍停吧,这才回宫不到两日要是贵太妃知道您又要出宫还不知怎么责罚小的呢,您不替小的想也替您自个想想,上次出去回来莫名其妙就遇着了那么个事,现在形势怎样都还不清楚要是贸然再出宫我怕再回来又不定出了什么事,您就省省安心呆着吧。”
庆宏儿眉梢一挑,指指小允子,被他的说辞顿着一会儿又才无奈的夸赞他:“小允子,你这倒是变聪明了说得对,我们就留在宫里看看还会发生点什么,还有什么人想要本王爷的命。”
“小的不敢。”小允子急忙应道,刚刚自己的说辞是过分了些,但那还是为了主子着想,当然最归根结底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着想,俗话不是说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不得他自私为自己做出点以下犯上的举动。
“那呆在宫里我们能做些什么找点乐子呢。”庆宏儿一转身还是不忘玩性,寻思着找点解闷的事做。
“主子,您不是好久没练习舞剑了吗?要不练习练习,以防有个什么紧急情况的还派得上用场,比如眉儿姑娘遇到个凶恶无理的客人之类。”小允子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庆宏儿一听还当真了,随即命他取了剑来要练习舞剑。
于是,庆宏儿闲着无聊舞起剑即当练习又当自娱自乐,练着练着又想到新奇的练习方法,叫人绑了稻草在小允子身上来个真人稻草练习准度。
“主子,主子,您还是换个方式练吧,我这也不能跟您过招什么的没有效果。”小允子悔不该提议练习舞剑弄得自己现在担惊受怕的下场,嘴上哆嗦着跟庆宏儿求饶。
“不用动,你就站那儿给我刺刺就行。”庆宏儿说得认真,其实跟小允子闹着玩儿呢,谁让他总是阻挠自己出宫找眉儿姐姐。
庆宏儿握着剑,提醒小允子,“你站好了,我来了。”说着反手气势如虹的就要出剑刺向小允子。
“主子饶命啊!”小允子吓得一声大叫闭上眼睛,脚一软抖个不停听到庆宏儿叫自己不动又不敢倒下去,真心被吓得想哭了。
“哈哈!哈哈!”庆宏儿忽然停住了手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小允子不争气的样子笑得说不出话。
小允子小心的眯开一只眼睛,见得庆宏儿只是跟自己闹着玩大胆的睁开了眼睛,大舒一口气,忍不住抖动不停的腿瘫倒在地上,绑在身上的稻草却让他倒下也刺得极不舒服,“主子,你吓死我了。”
庆宏儿又笑了一阵,提剑走到小允子的面前,吓唬他:“你可别把这事告诉别人,免得破坏我英俊挺拔的良好形象,特别是不能告诉眉儿姐姐,听到没有?”
小允子心里那个窝火,玩都玩了还不许人告诉别人,想鄙视庆宏儿一番又奈何对方是郡王爷的身份,只能忍了唯唯诺诺的应着:“不说不说,谁都不说。”
庆宏儿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又拿件往小允子身上刺,这回是真的刺不是吓他。
“主子饶命!小的对天发毒誓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如果小的斗胆透露半句就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允子大义凛然的对天喊着,想象中的疼痛果然没落下来心中暗喜自己发誓有用了,低头却见庆宏儿已经崩溃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惊呼:“主子,您怎么了?”
“怎么了,我说你个小太监会不会想太多整天脑子里进水不知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当真以为我会刺你,不过是帮你解开稻草而已。”庆宏儿翻个白眼,拿剑在小允子头上敲了敲,这一刻觉得面前的太监虽然总是贪吃但还挺可爱的,至少在自己被抓的时候他第一个想着搬救兵救了自己。
小允子低头看身上的稻草果然被庆宏儿割开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王爷君子之腹确实不像话,尴尬的笑了笑,扯开身上的稻草就要扶庆宏儿起来。
庆宏儿制止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叹息着道:“小允子,你说这深宫高墙里的人心怎么就那么可怕?”
小允子一愣,双腿跪在身上疑惑的问庆宏儿:“主子怎么忽然发这样的感慨,宫里不一直这样吗,还是您想到了什么?”
庆宏儿抬头望天,长声叹道:“是啊,一直都这样,只是最近才忽然明白了,深刻的体会到人心险恶,我们不得不防啊。”
蓝天白云,芸儿可是自由的?庆宏儿不禁向往天上自由漂浮的白云,在那长长的一觉前他终是想明白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下毒拿错茶壶之事,是有人故意下了套试探他看他的心里藏着怎样的野心,事实证明了他的毫不具威胁性吗?
庆宏儿想明白这点时心微凉,想不出再信任宫里人的理由,却也因此明白了一些深宫生存法则,要想活得久活得好就要把自己藏起来,藏得越深越好。
“你说,过几日是七夕,我们出宫去找眉儿姐姐好不好?”庆宏儿再低头却是极快换上了轻快的语气,神情期待的笑看小允子,问话的样子不像是对一个太监倒像是对朋友。
小允子被自己脑海中闪过的词吓一跳,怎么会想到朋友一词,他是郡王爷而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太监,在脑海中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清醒,小允子再看庆宏儿的表情还是那副真诚的样子,也不知受了什么指使点了点头听见仿若不是自己般的说:“好,七夕出宫。”
第6章谋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