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开派以来,门中弟子功力以呼觉为首,之下便是呼觉亲弟呼眠,再下才轮到柳杨与四位长老。后来呼觉失踪,呼眠叛离,玄清道高手在仙潭林一战死得七七八八,元气大伤。任凭玄风如何厉害,也只恢复了十之一二。柳杨任掌门以后,励精图治,终于是让玄清道恢复了往日气象,四位长老也各自收了许多徒弟。而在这些弟子之中,有一位天赋异禀,功力进步神速,同辈之中除了华南,便无人是他的对手,且人颇为随和,深得众人之心,此人便是传功长老元灵道长的得意弟子南宫独木。南宫独木仅用四年的时间,便以非人的速度练成了玄阳劲第四重,只喜得元灵道长双目成线,柳杨也深感玄清道后继有人。
数月前柳杨闻之灭天教在长江沿岸有所动作,便派南宫独木前往调查,一是南宫独木功力高深,心思细密;二是有心历练南宫独木。林无悔在长江附近失踪,柳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南宫独木,于是让华南前往联络南宫独木一起寻找林无悔。
华南与南宫独木在长江边寻找多时,虽不见林无悔人影,却也不是一无所获。两棵断树下,两人不约而同的道:“灵剑波!”南宫独木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华南师兄,依你所言,这位林师弟是正好练到可使用‘灵剑波’的程度是吧?”华南点头道:“不错,无悔定是在此遇到了强敌,才会连射两枚灵剑波。”南宫独木叹了口气,道:“只怕这人功力不低,这灵剑波并非射了两枚,而是被人一分为二,否则以灵剑波的威力,这两棵小树怎会折而不碎?”华南听了浑身打了个颤,道:“是也,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高深的功力?能硬破灵剑波?”灵剑波虽只是玄阳劲二重绝学,但威力之强非同小可,世上能做到将灵剑波一分为二的人少之又少,林无悔遇到的这人只怕不在柳杨之下。
想到此处,华南身子又是一震,南宫独木也是愁眉深锁,华南看了看南宫独木,极有耐心的等待,因为他知道这位师弟虽然年轻,但颇有智谋,所以才没有催促。“我看,”半晌,南宫独木开口道:“这事与灭天教有关。”华南闻言一惊,道:“南宫师弟,你是说……”南宫独木点了点头,道:“此处有灭天教众活动,我这段时日明察暗访,知道其中不乏好手,只怕是林师弟遇上了,所以交上了手。”华南道:“若果真如此,又当如何是好?”南宫独木道:“我先前去打探打探,还请华南师兄先行回去禀告师尊,请师尊派些高手来助阵,灭天教的势力庞大,不可小视。”华南道:“好,我这就回去。南宫师弟,虽然你对此地熟悉,但也需小心谨慎才是。”南宫独木道:“请师兄放心。”华南点点头,转身离去。
长江广阔,而南宫独木似早就知道一般,径直来到一偏僻所在,但见此处虽然僻静,却有一艘大船停泊于江面上。南宫独木不假思索便上了船去,推开仓门,只见船舱内坐了十几人,或喝酒聊天,或醉卧而眠,每人衣服上都有一个火焰图案,甚是耀眼,显然这十来人都是一伙的。而这深红的火焰图案便是灭天教的标志,不知南宫独木来此做何?那十几人一见南宫独木,便停止了喧闹,眼睛直盯着南宫独木看,眼神中有一丝惊慌,又有一丝恐惧。南宫独木无视众人,直接走向最里面,走到一人面前坐了下来。看这人,长面宽额,目光炯炯有神,神态自若,不似其他人慌乱,看起来是这十几人的首领。
这人看了看南宫独木,举杯饮了口酒,缓声道:“南宫兄此来何事?”话语中气十足,非功力高深者不可为,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与楚堂主多日不见,特来探望。”这人冷哼一声,道:“只怕不是吧,上次你南宫独木才杀败微火堂赵堂主,一举捣毁了微火堂,此番你若是来找我初阳堂的麻烦,嘿嘿。”这人冷笑了两声,又道:“我楚歌怀也不是好惹的。”南宫独木笑道:“楚堂主说笑了,我素知楚堂主功力精深,我怎敢造次?但要真动起手来,嘿嘿。”南宫独木学着楚歌怀的口气,冷笑两声,“我也未必就输于你。”
楚歌怀闻言,脸色一变,道:“你意欲何为?”南宫独木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道:“我并无恶意,此番只是想问一个人的下落而已。”楚歌怀问道:“何人?”心中戒备之意丝毫不淡,南宫独木道:“不知楚堂主可知道我玄清道弟子林无悔的下落?”楚歌怀道:“我怎会知道你们玄清道的人在哪?”南宫独木一怔,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他知楚歌怀虽然是灭天教人,但从来说一不二,绝不说谎,既然说不知道,那便一定是不知道。于是一拱手,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说罢转身离去。看着南宫独木走远,楚歌怀重重哼了一声,一个手下道:“堂主,为何不擒杀了他?”楚歌怀冷笑道:“擒杀?别说杀了,你擒得住他么?”这人为之一窒。
南宫独木走在江边,心道:“初阳堂在此的势力最大,若楚歌怀也不知晓,那初步可断定与灭天教无关了,不过灭天教人向来阴险狡诈,还是待华南师兄来了再做商议。”正思量间,忽的一道七彩毫光从天而降,瞬间映红了四周,好在是地处偏僻,否则若让百姓看到了,还不道是何神何怪。毫光散去,从中走出一个老者,却是林无悔在梦中见到的那人。南宫独木神情变得庄重而肃穆,向那老者深深行了一礼,拱手恭敬地叫了声:“老君。”老者微微一笑,道:“独木不必多礼。”原来这老者正是道家三清之一,上天重神之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了看南宫独木,笑道:“数月不见,你道法大进啊。”南宫独木道:“都是老君指点,我才能有此大成。”太上老君道:“你与我有缘,古今有此仙缘者不过数人,最近的也就是你玄清道的祖师清阳,你多加修炼,便是第二个清阳。”南宫独木微微一笑,道:“老君过誉了,不知此次来到凡间是为了何事?”
太上老君顿了一顿,正色道:“我三百年前奉命将百草珠至于仙潭林之事想必你是知晓的。”南宫独木点了点头,太上老君又道:“但二十年前,百草珠功德圆满,在归天之际却被人强行阻拦,灵力残余些许,这你也是知道的。”南宫独木没有说话,太上老君叹了口气,道:“玉帝得知此事,本欲按天规肃清人间,但考虑到过在一人而迁怒众生,于心不忍,便派遣了神将惊鸿下凡,以两日半为限,寻回百草珠。”
南宫独木“哦”了一声,太上老君道:“但天神下凡,转世为人,必先封住记忆,否则凡胎肉体承受不住无上神力,不但不成功更会让肉体毁灭,而且……”太上老君又是一顿,道:“最麻烦的就是不能主动告诉他,必须由他自己想起,否则记忆突然恢复,灵力瞬间凝聚也会导致肉身毁灭,所以昨日我与他会面之时不敢以实情告知。”南宫独木一怔,道:“老君已见过惊鸿将军了?”太上老君点点头,南宫独木想了想,道:“不对啊,据我所知,天神不能与凡人直接沟通,除非极具仙缘之人,惊鸿将军既为人,便与凡人无异,老君是怎么与惊鸿将军沟通的?”太上老君呵呵一笑,道:“惊鸿将军已得百草珠,百草珠本是我之物,有此为媒介,我自然能与他会上面。”南宫独木也是一笑,道:“原来如此,不知惊鸿将军凡名是什么,日后我若遇见也好从旁相助。”
太上老君道:“我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此人与你同是玄清道门下,姓林名无悔,现被困在荒蛮南疆的巨大密林中,希望你去助他脱困。”南宫独木闻言又惊又喜,道:“原来林师弟便是惊鸿将军,我也正在寻他,我这便动身前往南疆寻他。”太上老君点点头,道:“拜托你了,如今我能在凡间所联系之人也只有你了,天上一日,凡间十年,现距玉帝所定期限还剩下五年不到,你务必要助惊鸿将军,让百草珠恢复灵力,回归天庭,切记不可直提惊鸿将军的记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南宫独木点头称是,太上老君安心的点了点头,一阵烟雾忽的冒起,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天庭,南天门,玉帝召集众神,面色严肃,众神不知何事,在阶下全数沉默,云雾之中透出一股肃穆的气息。太上老君走了进来,见众神如此,感到一丝不安,向玉帝行了一礼,道:“启禀陛下,惊鸿将军已寻获百草珠,但记忆尚未恢复。”玉帝“恩”了一声,道:“诸位都到齐了吧?”环视众神一圈,道:“众神可知道冥神魔君已经逃脱么?”此言一出,众神无不震惊,窃窃私语,南天门内刹时一片喧闹,玉帝咳嗽了一声,高声问道:“众神有何对策?”半晌,从旁走出一位老神,额头有金星一颗,正是太白金星,太白金星道:“陛下,那冥神魔君乃三界灵气凝聚所化,同时拥有神、人、魔三界法力,深不可测,当年惊鸿将军大发神威,方将魔君制服,但如今魔君脱困,惊鸿将军又不在天庭,天庭只怕无人是他的对手。”玉帝叹了口气,道:“这我自然知晓,但惊鸿现在人在凡间,神力未复,如之奈何?”托塔天王李靖走了出来,道:“陛下不必忧虑,末将在天界布下‘降魔圈’,可保天界无失,再让二郎真君协助,虽不能取胜,但也能保天界安宁。待惊鸿将军回归天庭,再诛杀魔君。”玉帝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忽然一天兵浑身是伤,神色匆匆奔来,玉帝见状心中一愕,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天兵大喘了几口气,道:“陛……陛下,冥神魔君打伤轮回门的守卫,向凡间去了!”这个消息非同小可,玉帝及众神大吃一惊,玉帝拍案而起,叫道:“你说什么?魔君去了凡间?”天兵道:“魔君确往凡间去了。”以天庭众神的智慧,怎会想不到魔君去凡间的意图?玉帝叹了口气,道:“天界无法直接参与凡间事,惊鸿危矣,天界危矣!”
第9章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