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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摊牌

“放下吧。”洛珠没有答话,蓝祁漠替她说了。
宫女看了看洛珠,随后又说到,
“启禀皇上,皇后,太后说这是她的一番心意,还望娘娘不要推辞。”
蓝祁漠瞬间就皱了眉头,怎么,这宫里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自己已经开口了,居然还要问一遍洛珠,居然还威胁洛珠不能拂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洛珠自然知道蓝祁漠生气了,起身给他到了一杯茶,也不说话,就这样笑眯眯的看着蓝祁漠,蓝祁漠此时也这样看着她。
那个宫女就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人让她起身,她一动也不敢动。双腿直打颤,额头也开始出汗,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她是新调来伺候太后的,因着有点小聪明,很快就被太后收为了心腹,自恃很高,在太后宫里都对她礼遇三分,各宫的嫔妃之前是巴结死去的嬷嬷,现在也开始巴结她了。
以往太后送来的东西,都被小娟接下了,然后收了起来,洛珠一样都没有碰过,这一次太后说了务必让皇后手下。这又不是什么吃食,也不是贴身的物件,洛珠断没有理由不收的。
这个宫女这段时间又被捧的飘飘然,本来想提醒一下皇后,却不想把皇上得罪了。
“皇上,晚膳想吃什么,臣妾给你做。”洛珠手指在蓝祁漠手掌上点着,像个跳芭蕾的小人。
“你有孕在身,还是歇着吧。”蓝祁漠板着脸说到。
“不碍事的,适当运动有利于生产,不信您问太医。”洛珠歪着头问他。
“好,嗯,做个茶点吧,朕也好带一些回去。”蓝祁漠想了想说到。
“好的,臣妾这就去。”说完,洛珠吩咐小娟上茶,自己则是被人扶着去了膳房。
蓝祁漠随手抄起一本棋谱,边喝茶,边拿着棋子比划着,仿佛那个宫女就是空气一般,一屋子的人都看不见她一样的。
那个宫女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想到了装晕,可到底的时候到底是怕疼,用手撑了一下,可这又怎么可能逃过小娟的眼睛。
蓝祁漠看了小娟一眼,小娟会意让人抬了出去。宫女心里十分欣喜,看来这招是奏效了。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就觉得走的路好像不对,这不是往太后宫里去的路,而且越走越偏僻了。
宫女心中大惊,感觉大势不妙了,本能的叫了起来,自然是惊动了搬运的几个太监。几人合力想要围住她,可却被她撞开。那宫女知道只怕自己是要凶多吉少了,现在只能去求得太后庇护了。
宫女拼了命的往太后宫里跑,几个太监就在后面追着。宫女实在是太害怕了,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太监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根本就没有要追上她的意思。
等她拼劲了全力跑回太后宫里的时候,整个人还惊魂未定。回头看看,那几个太监仍在不远的地方盯着,立刻打了个哆嗦,赶忙就往太后那儿去了。
“怎么如此慌张,不过是让你送个送子观音去?难道皇后还没有收?”太后拧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断颤抖的宫女问道。
“回,回太后,奴婢去的时候,皇上也在。奴婢说着送子观音是娘娘请高僧念经开光加持过的,以求皇后娘娘母子平安。可皇后娘娘并没有答话,皇上就只说了句放下吧。”
太后啪的摔了杯子,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是送给皇后的,你为何不直接给她。”
“娘娘息怒,奴婢见皇后不答话,就又求了皇后娘娘,说这是太后的一片心意。”
“然后呢?”太后已经失去了耐性,此时若是这个宫女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她也就不用再出现了。
“皇后她,没有搭理奴婢,一直在陪皇上说话。”宫女故意满是委屈的说到。
太后已经摔了杯子,自己最近是太和蔼了吗?一个小小的皇后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自己再不弄出点动静,都以为她这个太后是死的吗。
“皇上现在还在皇后宫里吗?”太后咬牙切齿的问道。
“回太后,奴婢离开的时候,皇上还在的,说是要在皇后出用晚膳,想必还在的。”
“起驾,既然她皇后不来给我请安,那就哀家去见她。”太后说着就起身,带起了华贵无比的护甲。
宫女赶忙上前替她梳妆,此时宫女竟然忘了刚刚自己差点就没了性命,竟然敢在这时候还跟着太后往皇后宫里去。
“太后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
已经用完膳的蓝祁漠和洛珠正在桌边下棋,两人抬头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蓝祁漠扶着她起身,二人走到门口。
“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瞟了一眼桌上的棋盘,随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蓝祁漠扶着洛珠也坐了下来,二人安顿好了之后也不说话,洛珠吩咐了小娟上茶。
太后心里那个气啊,这一个二个的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还没说让洛珠坐下呢,她到自己坐下了。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抬眼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刚刚让宫女送来的观音,便开了口。
“皇后是初孕,自然是要完事的都要小心。可有什么不适。”
“启禀母后,臣妾一切都好。”洛珠低着头柔柔的答道。
“怎的没看见哀家刚刚叫人送来的送子观音呢?可是有什么不妥?”太后抚着护甲瞪着洛珠说道。
“儿臣已经让人收起来了。皇后这里已经有了一尊送子观音了,在一个殿里摆两尊送子观音总是不妥。多谢母后美意。”洛珠没说话,蓝祁漠到是接了话茬。
太后只觉得一口气别在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到是母后的疏忽了,竟不知皇上竟如此有心。”太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母后这是哪里话,臣妾万万不敢辜负母后的美意,已经叫人供奉起来了,只是臣妾屋内本来那尊送子观音,是皇上特地派人去镇国寺求来的,臣妾又喜欢的紧。所以,”洛珠将问题抛了回去。反正蓝祁漠会替她挡着的,索性都推给他。
“皇后有孕也有四月了,皇上也是日日陪着。后宫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着,虽然皇上皇后两情相悦,但皇后也要为皇上的子嗣考虑。”太后今天来就是来找茬的,不论如何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不痛快。
洛珠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现在是喜欢蓝祁漠的,又怎么会自己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那儿去。可蓝祁漠是皇上,洛珠为此曾十分苦恼过。可她知道孕中多思对胎儿无益,又被丞相夫人开道过,所以已经看开了。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一定多劝皇上雨露均沾。”洛珠十分恭谨的答道。
“皇上以为如何。”太后何尝不知道洛珠的意思,她会劝的,但是听不听可是在皇上了。太后完全能看出洛珠现在是完全依赖和信任蓝祁漠的,对这点挑唆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男人就是男人,没有不喜欢新鲜的。
还没等蓝祁漠说话,太后又说了起来,
“这宫里也许久没有选秀了,不若选几位新人进宫伺候皇上,也好让皇后安心养胎。”
洛珠听了这话,心里直翻白眼,你个老妖婆,自己不幸福,就要毁掉别人的幸福。满眼委屈的看了蓝祁漠一眼,然后开口到。
“母后说的是。”
蓝祁漠自然是看到了洛珠的表情,心里受用的很,占有欲也是爱的表现。洛珠不高兴那是因为喜欢他,不愿与其他人分享。他自然也是高兴。
“母后,现在边境吃紧,正是紧要关头,选秀的事还是放一放吧。”蓝祁漠喝了一口茶说到。
太后只懂得后宫里的事情,哪里又知道前朝的事情。一句话又被堵上了嘴。还没等她再想出什么话来,蓝祁漠开口了。
“小娟,这个碍眼的东西怎么还在这儿。”
“回皇上,是奴婢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小娟跪地说到。
“带下去,然后自己去领罚。”蓝祁漠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到。
“是。”小娟起身就要把刚刚的宫女拖出去。
那宫女又怎么会不知道说的是她,扑通一声就跪在太后面前拼命的磕起头来。
“救命啊,娘娘,救救奴婢吧。”
太后没想到蓝祁漠会当众给她这么大的难看,
“皇上,这是做什么。”太后厉声问道,此时已经没有平时那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简直就是横眉冷对,看着死敌一般的眼神。
“母后有所不知,刚刚这婢子来替母后来送送子观音,儿臣已经接下了,这婢子却像没听到一般,竟然对皇后出言不逊。儿臣实在是担心,这样奴大欺主的婢子会给母后惹下什么祸事来。”蓝祁漠看着太后说道。
“呵,不知我这婢子是怎么会皇后出言不逊的。”太后眯起眼睛。
“母后可能刚刚没有听明白,儿臣说这个婢子无视儿臣的话,就这一条就够诛九族了。”蓝祁漠也毫不示弱,一直以来的忍让,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索性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算今日真的撕破脸,他也有必胜的把握。
“你。”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蓝祁漠明摆着提醒她,他才是东陵的君主,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太后。更别提一个胆敢以下犯上的小小婢子了。
宫女见势不对,又调转方向,扑向洛珠的脚边。她现在是看明白了,皇上最疼爱的还是皇后,比求太后有用多了。素来听闻皇后心软,若是能得到她求情自己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还没等她扑过去,小娟就一个手刀将她劈晕过去,拖着拖出了门外。
太后心里这个气啊,今日本来是来找茬的,可还没出气,又惹了一肚子的不痛快,这叫她如何能忍。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她这个太后还如何能在后宫待下去,怎么能由得他这样横行下去。
“是母后疏忽了。”太后思虑了半天,觉得现在还不是跟蓝祁漠撕破脸的时候,到是先软了下来。
接下来就转了话题,“既然皇上不愿意选秀,那就多去其他嫔妃那里留宿吧,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哀家还等着当皇祖母呢。”
“多谢母后关怀。”蓝祁漠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可这光景,太后又不敢真的再和他较真下去,只得带着人回了自己宫里。
一宫的小宫女都知道刚刚那个太后的心腹是被几个太监追着回来的,然后又跟着太后趾高气昂的去了皇后宫里,此时却是没有回来,看太后的神色,怕是凶多吉少了。众人心里也就明镜儿似的,再没有人故意漏个小聪明什么的了。
在这个过了今日不知道有没有明日的地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毫无悬念的,太后又摔了一地的东西,一众宫人大气也不敢出,各个都低着头,小心的伺候着。
没有了嬷嬷,太后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感觉凭自己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斗的过蓝祁漠了。这让她十分的不甘心。
就在这时,竟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太后息怒。”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一看就不是东陵人的模样。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哀家的寝宫。来人,给哀家拿下这个贼人。”太后本来就气急不已,现在更是无比的恼怒,想自己费尽了多少周折才当上了这个太后,谁知道竟然根本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太后息怒,在下可以助太后达成心中愿望,愿意助太后一臂之力。”来人并不慌张,而是笑着拱手对太后说道。
“来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贼人给抓起来。”太后气急败坏的喊道。太监们都纷纷上前,门口也响起了抓刺客的喊声,禁军已经快速集结而来。
“太后不妨听在下一言,再做定夺。”来人还想要说服太后不要惊动宫中禁军。可太后今日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实在是忍不了了。今天一口恶气还堵在胸口,必须要发泄出来,很不幸,来人就要充当这个出气筒的角色了。
来人没想到这个当年心机深沉的太后,现在竟然如此的没有耐性。来人摇了摇头,企图像他悄无声息的来一般,再悄无声息的离开。可显然他并没这么好的运气,禁军来的很快,此时来人已经被包围在了殿内。
来人此时当真是后悔,本以为能顺利的达成同盟,然后完成此次的任务,谁知道刚一出手就失算了。今日若是让人发现了他的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来人飞身上前,一把就掐住了太后的脖子,随后躲在了她的身后,禁军此时却是慌了神儿了,这可怎么办,要是太后有个什么差池,他们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快,快去禀报皇上。”禁军首领还算是清醒的,虽然不能叫皇上来亲自涉险,但一定要让他拿主意。
“你这个贼人,还不快放开哀家。”太后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整个人都气急败坏的。不断的叫嚣还挣扎。
来人不耐烦的紧了紧扼住她脖子的手,
“我要是你就会安静一会儿,否则惹恼了我,我手下可没轻重。”
“我是太后,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呵,你也说了,你是太后,我死了有个太后陪葬也算是不亏了。”
太后感觉咽喉处越锁越紧,也不敢说话了。就那样被他扼住咽喉,双手死死的扒在他手上。
“都退后,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老太婆。”来人对着禁军大吼道。
“退后,都退后。”太后也跟着嚷嚷起来,虽然面子很重要,但活着更重要。
禁军想要上前捉拿,又怕伤了太后,只能依言往后退,就在那人已经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了皇上驾到。
来人没有想到蓝祁漠来的这么快,正准备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上那,准备飞身逃走。可谁知蓝祁漠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护卫首领一起来的,那人还没等逃开,就被护卫首领堵住了去路。
就整个人都缩在了太后身后,
“素来听闻东陵皇上与太后母子情深,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来人本来就是来挑拨二人关系,企图引起东陵内乱的。
“想来阁下就是北陆的三皇子殿下吧。朕孤陋寡闻竟不知北陆皇室就是如此教养,北陆皇帝还真是好教养。”蓝祁漠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一下子不仅点出了来人的身份,还点出了他的目的。
众人哗然,这北陆不是派使者来东陵修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北陆的三皇子,而且还夜闯太后宫中劫持太后。
“东陵皇好眼力。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三皇子过奖了,这里是我东陵的皇宫。”蓝祁漠抬眼看了看他,却丝毫不见着急。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吧。”来人见已经隐藏不下去了,不如直接谈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呵,谈条件?不知三皇子有什么筹码来跟朕谈条件。”蓝祁漠一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的表情,让这个北陆的三皇子气恼不已。
“竟不知东陵皇为了我这个小小皇子,连自己母后的命也不顾了吗?”三皇子恶狠狠的说到,还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这样本来就气恼的太后,更是连气也喘不匀了。整个脸长得通红,双手抓在来人的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双脚还在不断的踢打着。
可即使如此,蓝祁漠竟是一点惊慌或者担忧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定定的看着来人,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来人也看不到蓝祁漠有任何动作,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来三皇子是没有能让我满意的筹码了,那么谈判破裂。”蓝祁漠竟是勾起了唇角,笑了一下,眼中闪过的狠厉让人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