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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两年前的事

洛珠的身份被坐实,本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怀疑起自己的身份,她到底是谁,是洛珠,还是安瑾兮。
为什么有着洛珠的意识,身体却是安瑾兮。这到底怎么回事。
思量再三,洛珠决定再回到“泠水居”,问一问顾星尘,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她,她到底是谁。
可是去了“泠水居”,她又要面对,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那个男人顾言熙。
每次一想到他,洛珠心中总是藏着一股隐隐的痛。那日知晓他与顾星尘的事之后,洛珠几日没有和顾言熙说话。顾言熙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几日之后,洛珠终于忍受不了离开了“泠水居”,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她为什么这么伤心,她也不知道。只觉得难过,难过地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不自在。她不告而别,也算是一种赌气的行为。
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有回去的一天。
她明天一早,就去“泠水居”,找落星尘。
正遐思着,一抹阴影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洛珠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眼睛。待看清来人时,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烦躁。
“二哥又有什么事要说?”她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的纠葛,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安瑾轩撇了撇嘴。脸上竟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想到前几日对她的态度。自知理亏。方才在不远处见到安瑾兮坐在阳光下出神。本想靠近她关心她一下,可又望而却步,怕她因为以前的事不肯原谅自己。
其实知道她是自己的三妹,他是开心又难过的。开心是自己的三妹没有死,还活着,还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难过,却是因为这个三妹,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和他那般好,相比之下,却是更喜欢大哥。这让他如何接受。
虽然自己在之前怀疑她,可是他纯粹是为了保护宰相府。是不得已才会这样做。更何况,他没有想过要杀她。他只是想把她赶走,离开宰相府。
看着她陷入沉思的样子,安瑾轩不忍打扰她。可是她频频叹气,安瑾轩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步到她面前。
洛珠有些许不耐烦,这个二哥又有什么事来烦她。
“三妹,我。”安瑾轩有些说不出口,停顿这竟有些不知所措。
洛珠拿眼斜他,“二哥终于是承认我的身份了?三妹叫的这么亲切,恐怕我也无福消受。”
安瑾轩哑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往能说会道,在朝堂之上力战群臣,说话都不会结巴,可如今自己竟然变得哑口无言。
是自己的错,他也认了。可她还是希望能将错降到最小。如果错误能够弥补,他愿意为她做些什么。
“以前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可是我那样做单纯只是为了保护宰相府,并没有想要伤害你。至少,在昨晚之前,你都待在宰相府相安无事。”
洛珠静下心来想了想。他说的没错。保护宰相府是他的职责所在。且不说她不是真正的安瑾兮,就算她是真的安瑾兮,失踪了两年,失了记忆,再次回来也会让人生疑。安瑾轩这么做,实在是有他的道理啊。
这么想着,洛珠也放下了防备。正色地看向安瑾轩。他高高的毡帽将头发长长盘起,显得干净利落。下巴微尖又英气十足。他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更是在长辈眼中优秀的人。
“二哥。”洛珠轻声呼唤了他一下,正色道,“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伤害任何宰相府的人。或许我失去了记忆。或许我失踪了两年,或许我是和宰相府有了分割。可是在这里的人,几日的相处让我觉得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娘亲对我这么好,大哥又对我这么坦然。我发誓要报答他们。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安瑾轩静静地听着,听着这些看似誓言的话。他居然完全相信她。“那么,你会原谅我吗?”
洛珠静下心来,继续缓缓说道,“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能一起保护这个家。现如今东陵国和南越国发生征战,僵持不下。敌国对我们东陵国虎视眈眈,稍有不备便会被趁虚而入。”
听到这个,安瑾轩长叹口气,答道,“是啊,早年东陵国尚且实力雄厚,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便。”安瑾轩欲言又止。
洛珠耳尖,抓住了他的话。“那件事?是什么事?”
回忆起当年的事,安瑾轩陷入了一股哀伤。“两年前,我东陵国国主蓝祁漠头角峥嵘,渴望君临天下。于是发兵攻打南越,于‘帝州’处驻扎兵力。南越国迎战,也试图在对抗东陵。本来东陵国国力雄厚,拿下‘帝州’指日可待,可曾想在有一日。”
“怎么了?”洛珠看着安瑾轩如此深沉的面容,竟然对这件往事来了兴趣。
“那日正是两军开战之时,忽然‘天道相师’和他的徒弟‘玄冥天机’出现,施法妖术将‘帝州’所有的百姓和所有军队的士兵,瞬间变成了,变成了无骨无肉,无血无痛的‘死尸’,也就是‘干尸’。”
“什么!”洛珠大惊,这个只在童话世界里听过的故事,居然真实地出现了。“这是真的吗?”
“是啊,谁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说这是一个妖术,无人能破。因为这场灾难,害了很多人呢。也让东陵国的护国将军欧阳青遇难,而后生又难担此大任。东陵国兵力才日渐衰落。可是这件事,居然没有让两国反省,还要继续征战,不肯罢休。倒是可怜了这两国的百姓。”
洛珠静静地听完安瑾轩的陈述,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继续这个话题。只觉得很匪夷所思。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那所谓的‘天道相师’和什么什么‘玄冥天机’,到底是什么人物?他们是职业‘赶尸队伍’吗?”
“‘赶尸队伍’?这是什么东西?”安瑾轩讶异看她,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字眼。
“呃,没,没什么。我是问,他们的身份。”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有传言说是北陆国派来的,目的是不希望东陵国或者南越国一国独大。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言,谁也没有去认证。只说他们很可怕。”
洛珠脸色凝重,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绝技,心下竟然有点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这样。
忘了介绍。当今天下,权分三国。东陵、南越和北陆。东陵国和南越国,因两国实力雄厚,总想称霸天下,因此常年打战,更因为那件事之后,两国成了仇敌。而北陆国实力尚浅,国土面积又小,因此还不足以对东陵南越构成威胁。
可是那场灾难,就算已经过去两年,仍是让人人心惶惶。
“那么在那次事件以后,还发生过类似事情吗?”洛珠问向陷入沉思和哀痛中的安瑾轩。安瑾轩那时候已经是朝中重臣,心系百姓,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提议蓝祁漠即刻收兵,然而为时已晚。所有兵力已然变成了行尸走肉。
安瑾轩摇头,回答,“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了。二‘天道相师’与‘玄冥天机’,也失踪了,找不到人影。江湖上传言是死了,可也没人能找到他们的尸体。但为了防范于未然,我们还是四处去寻找能够克制这场妖术的人,但至今,也没有找到。”
“就没有查到什么原因,比如放了有毒气体,或者是中毒了?”
“没有,身上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我猜一定是中了某种病毒,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这样。我看那两个人也肯定肯定不会什么妖术,江湖术士,拿传染病毒说事吧。”
“什么是‘传染病毒’?”安瑾轩怎么觉得今天的兮儿总是说着一些奇怪的话,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安瑾兮自知失言,赶紧回过神来,尴尬笑笑。“没,我是听外面的人这么说的。不过既然没有发生了,那我们就该好好享受现在的幸福时光。我认为一切的根源都是战乱而来。如果三国能够和平相处,互相友好往来,百姓也不会这么可怜。我们应该宣扬停止征战,让这里的一切都恢复和平。这样,坏事来了,咱们一起对抗,团结的力量才是最大的不是吗。”
“唉,你想的太简单了。”安瑾轩说道,“现在国家的国君都希望自己独大,根本互不相让。不可能做到团结的。”
“目光短浅,如此急功,我看迟早会亡国。”
“嘘,别乱说。会杀头的。”安瑾轩轻轻捂住了洛珠的嘴。
两人相视一笑。经这么一相处,洛珠发现这个二哥其实没有那么讨厌。虽然喜欢还算不上,至少,自己是愿意和他讲话了。那么以前的事,姑且就原谅她吧。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顾星尘,问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想让自己清醒地活在这个世界。或者,顾星尘有可能会知道自己回去的路。
可是顾言熙,她又如何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