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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连环局(八)

苏言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带着怨毒的目光看着顾倾倾,笑着说:“皇贵妃娘娘说笑了,这歌舞名叫《相思谣》,情深意重,缠绵绯恻,令人感动万千。娘娘难道不知道这歌舞的寓意?”
顾倾倾没想到苏言的脸皮会这么厚,居然还暗讽她见识短浅。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说:“相思谣啊,是讲女儿思念父亲的吗?”
苏言没想到顾倾倾会有这么一问,傻子都知道这《相思谣》是表达男女之情的。但是顾倾倾就是承认她见识浅薄,你这个大丞相博闻强识,那你就给我讲讲呗,你要说是,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要说不是呢,那就更是瞎话满嘴跑了。
顾倾倾一句话就给苏贵媚用心准备的歌舞下了个定论,在父亲的寿辰上,演这一出《相思谣》,那就是大不孝。太祖以仁孝治天下,大不孝就是犯了大罪的。
苏贵媚的舞蹈最后是以回旋舞步结尾,一连转了十圈,才匍匐于台上。就连顾倾倾也不得不佩服苏贵媚舞技超群。一曲舞罢,原本该赞叹声连连的场面,因为刚才顾倾倾的话,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鼓掌。苏言脸上露出薄怒,目光锐利地扫向龟缩的众人。
“皇上……”未等有人站出来称赞,苏贵媚便娇声喊了一声宋唐。苏言额头的青筋又跳了跳,这个笨女儿,是想让他气得中风吗?本来安排好人齐声称赞她一番的,她这一开口……罢了罢了,苏言在心里摇了摇头,大不了,这个部署也跳过,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媚儿,有何话要对朕说?”宋唐面无表情地敷衍道。虽然嘴里喊了媚儿,但是任谁都听说这个称呼没有一丝地温度。
苏贵媚愤恨地看着顾倾倾说:“皇上,媚儿是被人冤枉的,你可要为媚儿做主啊。”
“哦?”宋唐挑了挑俊眉,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顾倾倾。
苏贵媚柔声细语地讲道:“皇上,您知道媚儿对您的一片真心。当时因为事先得知了倾妃怀孕,也知道皇上在那之前并没有宠幸于她,所以一时觉得气愤,才去禀告皇上,并没有故意陷害倾妃。只是有人咄咄逼人,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误导了我,好让皇上对她心存内疚,从而得到更大的利益。皇上,在冷宫中,媚儿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曲折,还请皇上还媚儿一个公道。”
顾倾倾在心里不由地为苏贵媚这番话叫好,真是滴水不露啊。摘出了她自己,把祸水东引,一切都是顾倾倾自己导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比如皇贵妃之位分。
这时,大臣中有一人站了出来悲声喊道:“皇上,臣以为苏小姐所言有道理。可怜臣的女儿被人拖下水,又中毒。偏偏有人协理后宫,却对她不闻不问,也不追究凶手,实在是令人费解。臣恳求皇上还臣的女儿一个公道!”说完,便出列跪在了苏贵媚身边。
顾倾倾一听,就知道这一定是婉嫔的父亲了。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等宋唐的动静。宋唐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听他冰冷地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你们所说的人可是顾皇贵妃?”
苏贵媚抬头看着宋唐,目光坚定地说:“正是!”
那婉嫔的父亲却把头埋得更低了,他不比苏贵媚,他是朝中大臣,是不能干涉后宫事务的,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宋唐摩挲着扳指,看着苏贵媚说道:“那上次朕亲眼见你禁足后私自出来,还不分尊卑,纵奴行凶是怎么一回事?”
苏贵媚脸色变了变,然后从容地答道:“是顾倾倾身边的那个宫女彩云故意惹怒我,设计让皇上看见。”
苏言很想上前一耳光抽醒自己的女儿,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这么粗劣的谎言她也说得出口,想到苏幕的智慧无双,他怀疑苏贵媚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如果你不违抗圣旨,彩云又怎么会碰上你,难道本宫能掐会算,偏偏那个时候派彩云挑衅于你?”顾倾倾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不屑地看着苏贵媚反驳道。
未等苏贵媚开口,苏言就插话道:“小女生性善良,心思纯净,对身边的人也很信任,也许是有人收买了小女身边的人,小女受言语挑拨,才会违背圣意。”
顾倾倾冷笑道:“苏丞相倒是善于设局啊,假设的事情都能说得一环扣一环,真令人敬佩!”
“娘娘,,可是无话可说了?”苏言直视着顾倾倾,步步紧逼。
顾倾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没有做过的事,任你口灿莲花,本宫也不会认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你们这些都只是推测,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本宫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苏贵媚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顾倾倾骂道:“你这个没爹娘教养的孤女,心狠手辣,水性杨花。你以为你狡辩就是清白的吗?当时你说要验清白,皇上相信你,不想你受辱,但是你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你早就和别人暗通款曲了!”
宋唐一个眼刀子过去,冷冷地看着苏贵媚说:“你胡说什么?”
苏贵媚在宋唐面前立马变得乖巧了:“皇上,听闻宫中的侍卫说,顾倾倾中毒期间,她的义兄沈长卿夜闯深宫与她私会,而且和侍卫发生了冲突……”
“闭嘴!”宋唐冷冷地呵斥道,眼里的冷意和杀意让苏贵媚吓得又跪到了地上。苏贵媚以为宋唐是为了顾倾倾发怒,所以识相了不再继续往下说。苏言看了看宋唐的神色,胸有成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清楚,虽然是皇上设的局,但是顾倾倾的所作所为早就在宋唐心中扎下一根刺。
顾倾倾轻移莲步,走到苏贵媚身边,提起裙子一脚把苏贵媚踹倒在地上。众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实在没有料到仪态端庄的她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小昭急忙跑过去,把她的脚抱在怀里揉了揉,心疼地说:“主子,仔细脚疼,你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行了。不用自己亲力亲为。”
顾倾倾笑了笑,淡然地说:“没事,不疼!”
“皇上,皇贵妃娘娘恼羞成怒,做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欺人太欺甚!”苏言抓住机会,非要给顾倾倾扣下罪名。
“顾倾倾,你敢踹我??皇上,皇上,你看到了吗?是她恼羞成怒了,一定是媚儿拆穿了她的阴谋诡计,所以她露出了真面目。皇上,你不要被她的表面迷惑了!”苏贵媚抓狂地呼喊。
顾倾倾看着满脸兴味的宋唐,斜睨了苏言一眼说:“本宫当然愤怒,本宫自小养在太后的身边,受太后的教导。苏丞相的女儿居然口出恶言抵毁,说本宫没有教养,难道是指责太后教导不力吗?居然还说本宫心狠手辣,既然她都如此抵毁本宫了,本宫不对她心痕手辣一番,岂不是冤枉?”
“恶妇!”苏言闻言怒喝出声。
“啪!”小昭一个闪身就到了苏言面前,给了苏言一巴掌。然后厉声说道:“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直接呵斥超品嫔妃,更何况还有皇上在场,岂容你在此代言?还是你根本就有不臣之心?”
宋唐看着满身煞气的小昭,露出沉思之色,这个顾倾倾随手挑的丫环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谁在背后替她成腰。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畏惧和退让,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