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向来看不过苏贵媚的作态,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说了句“起吧!”
宋唐摩挲着右手大拇指的翡翠扳指,对苏贵媚的精心打扮视而不见,不轻不重的开口道:“贵妃,你可知罪?”
苏贵媚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宋唐那张冷俊的脸,心里一片慌乱,但却也一时想不起宋唐为何有此一问,只因为当时她对付顾倾倾,宋唐也是默认了的,所以她并不认为是因为顾倾倾的事。网
宋唐脸上显出一丝不耐,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没有大脑的,难道她进来时就没有看见顾倾倾吗?他这样说可冤枉苏贵媚了,苏贵媚确实是看见了顾倾倾的,但她以为宋唐一心弄死顾倾倾,根本就往顾倾倾能翻身这方面想。而且,在苏贵媚眼里,宋唐才是最重要的,她的眼里只有冷俊高贵的宋唐,虽然宋唐一向冷情,但她依旧痴迷不已。
“皇上,臣妾不知犯了什么错?请皇上告知,臣妾自当尽心改过!”虽然不知宋唐所说为何,但苏贵媚仍然放低了姿态,一番虚心受教的模样。苏贵媚虽然也如以前的顾倾倾一样泼辣任性,不过,在宋唐面前,向来温驯如猫,宋唐不厌烦她,也是因为她知情知趣。
宋唐很满意她的态度,便好心地开口提醒道:“倾妃怀孕的事,已经证明是被太医联合诬陷,你可有话要说?”
苏贵媚更是大吃一惊,急忙跪下诚惶诚恐道:“臣妾不知,臣妾不知那些太医会如此胆大妄为,臣妾知罪,臣妾知罪!”说完,俏脸一白,就泪如雨下,比之刚刚的顾倾倾更是楚楚可怜了几分。
“贵妃娘娘不知道,但是有人确实知道的清清楚楚,比如贵妃娘娘的好兄长苏侍郎!”顾倾倾以袖掩面,悲戚地控诉道:“想我当初只认苏侍郎是救命恩人,对他百般礼遇,没想到他却辱我害我毁我,让我有何脸面活于世上?”
苏贵媚闻言更是慌乱不已,她可以轻易地从这件事情摘出去,那她的哥哥呢,当时信誓旦旦说顾倾倾的骨肉是他的,他要怎么才能洗脱诬陷妃嫔的罪名,那他的仕途还要如何走下去,不,绝对不可以,他们苏家绝对不能把苏幕赔进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苏幕进殿来,看到苏贵媚惨白着小脸跪在地方,顾倾倾也一脸悲戚,心下一紧,当下跪在地上就向宋唐请罪道:“皇上,一切都是学生的错,与贵妃和倾妃两位娘娘无关,请皇上降罪。”虽然他已被罢官,但尚有功名在身,自称学生也无错。
宋唐听到苏幕地请罪之词,只想上前踹他一脚,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张,以他的性命作要胁保下顾倾倾,哪有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他真对顾倾倾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又或者他是为了替苏贵媚顶罪。
“苏大人,好风骨,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你是怎样收买太医院的太医,还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于我?”顾倾倾定定看着苏幕,直看进他的眼里,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隐隐闪过淡淡的忧伤,她很想知道答案,她不信这样气质出尘的男子,会参与到这种肮脏的事情中来。
“苏幕,刚刚已经证明倾妃是清白的,而贵妃也说她并不知情,你有何话要说?还不从实招来!”宋唐看到顾倾倾看苏幕的眼光,心中刺痛,当下厉声喝道。
苏幕低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似在挣扎着什么,然后只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皇上,一切都是学生的错,学生是为了妹妹。”他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如释重负了。当他抬眼余光扫见顾倾倾满脸的失望时,心就像被拧了好几股的汗巾,紧了又紧,痛了又痛。
“不,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甘心顾倾倾能得到皇上和太后宠爱,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诬陷她,她活该!哥哥了解我的心思,当时他发现了,是为了替我顶罪迫不得已才说出那样的话。”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谁知苏贵媚突然开口,把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媚儿,不要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苏幕出声喝止道。
“不,我知道。哥哥才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想着帮我顶罪,但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收买太医,是怎么收买太医的吗?我有证据证明你有吗?我不仅收买了太医,还在倾城殿里布了眼线,你知道是谁吗?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因为那是我做的,我不后悔。”苏贵媚说完正了正身子,把目光转向宋唐继续说道:“臣妾是因为爱皇上,所以才情不自禁,臣妾知罪,但臣妾不悔。”
顾倾倾突然觉得面前这兄妹情深的画面分外刺眼,在这个异时空里,她只有自己,而她从开始就看不上眼的苏贵媚,有苏幕那样一个好哥哥,而苏贵媚为了自己的哥哥,宁愿放弃自己的荣宠。现在,她深深地觉得对于眼前这些人,不,对于这天下来说,她都是一个局外之人,此刻她要离开的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迫切坚定。
宋唐看到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心下稍定,苏幕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并不想苏幕搅入这混水中了,今天苏贵媚的表现也让他有点意外,他知道此时该是他开口的时候了:“苏贵媚嫉妒成性,攀诬他人,降为才人,廷杖六十,禁足抄经一年。苏幕纵妹,罢免礼部侍郎一职,回府闭门思过半年,以观后效。倾妃沉冤得雪,升为皇贵妃,掌管后宫事务。”
“皇上圣明!”几位在场的大臣看宋唐的脸色大声齐呼,让顾倾倾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下去,现在这种结果不算是最好,但也相去不远,最重要的事,现在这后宫再无人敢再找她的麻烦了,就是之前的苏贵媚也是贵妃,而皇贵妃,除了皇后就数她了,以后她做事也会方便很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离宫的事还是要慢慢筹谋的。而且苏家这次折损了两位重要人物,肯定会反击,苏丞相一直都是顾老丞相的死对头,不知他会有什么后手。
所以当彩云扶她出了殿门,她停下脚步看向天边那变幻的云彩,一时出了神。
“顾皇贵妃,我……”苏幕不知可时站到了她身后,他想向她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陷害她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当他看到她对自己失望的眼神时,他突然承受不起,他对自己说,他只是觉得她很有才华,起了惜才之心。
第14章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