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朝阳殿的时候,只见清音阁门口正有一人影站立,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司马衷。身后侍女见状,不禁艳羡的道:“殿下果真如此喜爱女郎,只是一会儿不见,便想念得紧呢。”
柳宓看着那道身影,也不觉心下一暖。刚刚因为见到那位裴郎而稍有些忧伤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紧走几步,轻轻地靠近他,然后一把掩住那双美丽的眸子:“猜猜我是谁?”
司马衷正闷闷不乐的等她回来,此时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眼皮上一双柔荑又香又软的覆上来。闻见女子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不禁兴奋的转过身:“阿宓!”
柳宓任他拉着双手进到殿内,听着他献宝般的口吻道:“你来你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只见他朝一旁站着的小太监使个眼色,小太监会意,啪啪的拍了两下手掌,便有两人从帘后走出。一男一女,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很年轻,腰侧佩着宝剑,表情淡淡。女子已是中年,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鬓发微有白丝,眼尾几丝皱纹,但却更显出一股不自觉的亲切感来,让柳宓大有好感。
“这是。?”她侧头看向司马衷,不知他这是何意。
司马衷便指着那年轻男子道:“他叫雾,是父皇早年赐给我的影卫之一,武功了得。”又指着那中年女子道:“这是陈妪,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奶娘,奶娘很细心,最知宫礼,善烹食。”
介绍完之后,便看着她笑道:“以后他们就跟着你了。你就是他们的主人。”
柳宓哑然,看着他眼巴巴瞅着她的眼眸,似乎在期待着自己的夸奖。不禁有些好笑:“主人?你是说。我以后就是他们的主人?”
司马衷以为她是欢喜的痴了,毕竟,在这宫中,像她这样无权无势的女子,能拥有两人如此能干的奴是很难得的事情呢。不过,有了雾和陈妪,他也就能够放心了。想到这里,便大力的点点头。
他的长睫毛下,一双眼睛闪亮亮的望着她。这是他的阿宓呵,是他一个人的。这次,他会好好保护她。他再也不允许以前的事情再发生到她身上,再不叫任何人夺走他喜欢的人了!
柳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赶紧打着哈哈道:“这样啊,那好吧。”想了想,觉得似乎太敷衍,又说道:“阿衍,你这样为我着想,真的很谢谢你。”
阿衍是司马衷的小名,司马衷听到她喊阿衍这个名字,不禁惊喜的都有些结巴了:“不。不谢。阿宓,你。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一根汗毛。”
看着他有些微红的脸,听着他说会保护她,柳宓鼻子突然有些酸,这个历史上的白痴皇帝,才十一岁的少年,如此天真烂漫,善良无邪的年纪。他真的如历史上所说那样白痴吗。不,他才不是白痴。
“傻瓜。”她轻轻嗔道。
心中无忧,一夜好眠。
柳宓第二日很早便醒来,刚起身想要下床,便被人制止。“女郎,你还没穿好鞋袜,天寒地凉,怎可赤脚下榻。”
正是司马衷的奶娘陈妪。她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到床榻下为她细细穿好鞋袜。柳宓笑言:“妪,无碍的。”
陈妪却不同意的摇头道:“我承蒙殿下抬爱,自当恪尽本分,好好照应女郎贵体。”
柳宓一时无言,对这一本正经的陈妪哭笑不得。于是只好听从的点点头。
接下来洗漱、穿衣,都是陈妪一手帮她弄好。照陈妪的话说,她现在身在宫中,又是太子的人,自然应该端庄隆重,不可丢了殿下的脸面。
到了前殿的时候,司马衷正在用早膳。抬头看到柳宓这般模样,嘴里的汤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喷的出来:“噗。咳咳。”
柳宓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咬咬唇,瞪向他。
司马衷却不顾她的怒视,自顾自大笑起来,一只手指着她的头发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阿宓,你头上搞的什么啊?”
柳宓本来就不适应这样的装扮,被他这样笑出来,不禁连耳根子都红了:“你。你还笑!”
“哈哈哈,本来就是嘛。你瞧瞧你的头上,哈哈。”司马衷看着她脸红,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一旁的陈妪却一本正经的行了个礼,道:“殿下,这正是时下宫中最流行的坠马籫。女郎梳上这个发型,显得既庄重又贤淑,若是让皇后见了,必定对女郎大为欢喜呢。”
司马衷听她如此说,好不容易忍住笑,道:“妪,你说阿宓这样说既庄重又贤淑?”脸上却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陈妪点点头:“回殿下,是的。”
看着陈妪一边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司马衷的问题,一边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看看柳宓的头发,似乎很是不解为何太子殿下对自己的杰作如此大笑。柳宓此时也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下陈妪的表情更加不解了。末了,她只好垂下头:“那么殿下和女郎请赶紧用膳吧,等会儿女郎还要去向皇后请安呢。”
司马衷这才想起今日应是带着柳宓到正阳宫向母后请安的,于是也不再玩笑。伸手拉了柳宓在自己身旁坐下,一边殷勤的为她夹菜,一边念念道:“我差点都忘记了,今日要去向母后请安呢。”
柳宓微微有些惊讶:“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司马衷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是啊是啊,阿宓,见了母后你一定要乖巧哦。说不定母后一高兴,就封你一个良娣了呢。”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