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到八月,不过这四处都种着四季桂,香气虽然没有金桂,丹桂浓郁,却也是其景堪赏,反来得清淡怡人。
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心棠的心棠神飞跃,四处望着街景,灵动的眼神东瞟瞟,西瞄瞄,宛如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对四处都充满这好奇。
君莫离跟在她身后,俊容含笑看着她像个花鹿般东游西逛,不知不觉走了许久,也不见她喊累,反而是越来越有兴致,动若脱兔,早已逃离了他手中撑起的伞,俊挺的眉轻轻一簇:“阮阮,回来。”一只手伸过,示意她过来。
伞下的男子,撑着一把画了一枝雪中绽放的梅花油纸伞,伸出一只手,遥望着前方桥上鹅黄色罗裙的女子,目光深深的印着她的娇影。
正走到桥中央的女子,蓦然转身,一双小鹿般的眸子熠熠生辉,突然,唇角扬起一朵娇艳笑容,只见她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桥的另一端。
君莫离心棠中一怔,对她突然的离去不解且心棠慌,正在这时,她走到尽头的时,步子陡然一转,撩起裙摆向她飞奔过来,宛如一朵风中摇摆的郁金香,微蒙蒙的细雨打湿她的发,长长的睫翅上载着细小的水珠,笑靥如花,她张开双臂,他不自觉的张开胸怀去接纳她。
“一直以来都听说这桥是恋人重逢的必经之地,今个,我也想这客串一把!”心棠雀跃的望着他,好似真的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吧,自古以来这石桥上不知承载了多少恋人的悲欢离合,她今个突然兴起也想试一把。
君莫离抱着扑过来的她,轻轻失笑:“亏你想的出来,走累了吧?”心棠中还在为她刚刚的举动,久久震撼着,那突然离去的失落和在拥抱她是的雀跃。
她悻悻的吐了吐舌,抱着他的腰,任由他的温暖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
“我们先回别院,梳洗一路的风尘,明天我们再好好逛逛。”示意马车过来,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将不太情愿的她带回马车上。
别院承袭了清流城镇的风格,园中也种着一株高大的桂花树,因为品种稀缺,花开的时节不对,只是绿了树叶,并未开花。
园中两个年龄稍大的女人出来迎接,听君莫离称她们为梅姨和兰姨,她们都是本地人,热情好客,十分热络的和心棠打招呼,虽然顾及着君莫离的身份,但是却未对她太疏离,这让她感觉很是亲切。
梅姨负责帮打理她们洗漱,不仅把房中要用的被褥之类都换上了新的,还准备几套衣服给心棠,兰姨则是烧的一手好菜,早早就去准备好好露一手。
君莫离本来嫌吵,准备换人,心棠连忙打断他,不悦道:“好不容易有了点家的感觉,你居然急着换人!”她本就羡慕现代的时候,即使结婚也是一家坐在一起吃饭,和乐融融,而身在皇家,最难得到的就是这亲情。
这梅姨和兰姨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却让她那一刹那像是回家了一样,乱一点怕什么,家里就应该是乱哄哄的才温暖,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有个孩子相必会好很多吧?
不知家居然在她的心棠理观念如此之强,他只当她喜欢热闹,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呵道:“好,依你。”
沐浴梳洗过后,两人换了身行装,去前厅用膳,远远的便闻道了一股香味,心棠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朝前厅奔去。
梅姨帮忙布菜,看到心棠到来,身形略丰满,笑起来像极了很有富贵相,说着:“王妃快坐,尝尝兰姨的手艺,这桂花黄林酥可是兰姨的拿手菜哦!”
“梅姨啊,你别叫我王妃王妃的,叫我心棠吧!”她笑着说,嗅嗅鼻子,真是好香哦!
梅姨爽朗的笑着,想要推辞却感觉太扭捏了,干脆叫了声心棠,这王妃跟她女儿差不多,看着就感觉亲切。
当君莫离过来时,她连忙正色弯腰行礼。
“王爷,您来了。”恭恭敬敬,对心棠的丝毫亲切都收了起来,听闻这王爷为人严谨,不像王妃那么亲切好接近。
“莫离,快坐!”心棠笑着拉过他,对梅姨眨了眨眼。
烧桂花肠,糯米桂花藕,啧,都是桂花做的,有些是新鲜的桂花,有些则是在适宜的季节采摘,然后风干储藏起来,既可以入药,也可入食,风外也相当不错。味道确实很好吃,梅姨和兰姨在一旁站着,看则会王爷王妃都吃的怎么满意,心棠里也是乐开花了花,没想到王妃怎么爱吃她们做的菜。
一顿饭在愉快中吃完了,坐了整天的车,心棠早已是累的身心棠疲惫,吃完便早早去休息了,而君莫离难得体谅她的劳累,暂时放过她一晚,二人相拥着入眠。
翌日。
碧蓝晴空,丝毫看不出昨日的细雨阴霾,君莫离到是舒心棠,这样以来,即便是他的阮阮出去乱跑也不用担心棠挨着雨淋。
心棠这次外出,不光带了月眉,连梅姨也带了出来,梅姨是本地人可以当向导,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十分清楚,一路观光。
清风拂面,春水荡漾,柳树吐着嫩芽摇摆的垂在湖面上,像是大地的硕大手指,时不时的波动一下平静的湖面才罢休。
“梅姨啊,这湖叫什么湖?”心棠仰望这壮阔的湖水,波光粼粼的,像是镀了水银的镜面似的。
“回主子,这湖叫新月湖,我们这位置不大能看到它的全貌,如果站在西北高楼之处,可以看到湖的全貌,正是一弯新月形状,故而起名新月湖!”私底下叫王妃名字,可是这当着王爷的面,让她怎的叫出来,权衡之下还是叫主子比较稳妥。
而正在这时,一阵阵喧闹的敲锣打鼓声响起,随着大声的吆喝:“清流三大楼将会在明日举行夺魁大会,欢迎各位新老顾客前去观赏啊!”
这一声吆喝,让心棠顿时兴起,这梅姨已经开了话匣子解说着:“哦,这个啊,清流三大楼,分别是春暖楼,月桂楼,柔香阁,是清流最出名的三大妓院,每隔个一段时间就要来个夺魁赛,非要争个高地,明日将会在城中擂台公开举行夺魁。”
“那都比什么呢?”
君莫离看着身边的心棠好似又来兴趣,不禁蹙眉,只要她不上台就行,早已做好了她掺一脚的心棠理准备。
“主子,这些花魁们就是心棠气高儿,什么都拿来比,从上妆到穿鞋,从衣服到头饰,从才艺到男……咳,反正啊,能比的都比,这次的话也说不上来比什么,反正,这老百姓看着谁好,那谁就赢呗!”梅姨胖乎乎的脸讪讪一笑,差一点说错,她要是当着王爷的面上说,她们连房中术也拿来比较,不知道这王爷会不会帮她一把推到湖里去,埋怨她教坏王妃!
“这样啊。”心棠点点头,和君莫离十指交叉着,向繁华的街上走去,梅姨和月眉在身后跟着。
不经意间路过一个街角,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正在往一个上年岁的白须残疾老翁怀里塞东西,手中的东西银光一闪,才发现原来是银子,心棠不自觉的便留意了一眼,相必是那个嫁了有钱人的女儿,不忍父亲挨饿受寒悄悄的在背地里送银子来着。
这白须老翁面容慈祥,却眉间印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一个劲的推拖着,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小声的叫着:“姑娘,妈妈来派人来找了,让快些回去,说是明日的花魁比赛,说什么也不能输给其他两楼。”
那华服女子挥了挥手,淡淡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便硬是将银子塞进了老父怀中,试了试眼角的泪,随着丫鬟离去了。
“阮阮,你看什么?”君莫离叫醒了愣怔在原地的心棠,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除了一个老翁没什么奇怪的。
她回过神来,连忙拉着君莫离跟上了离去的那位华服小姐,想来也是一位可怜人,沦入风尘却不能给老父想要的生活,只能暗地里塞些银子,她向来见不得这不平的事情发生,这次既然发生在了她的眼皮地下,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离去了。
几人跟着她在春暖楼外停住了,紧接着那华服女子也走了进去,便听见了尖细的声音:“呦,我的暖香小姐啊,您这是跑哪去啊,你看看,那月桂楼和柔香阁早已是加紧排练着呢,可您到好,人影我都找不着!”
那名叫暖香的女子低头不语,任由涂着浓重腮红的老鸨打骂。
老鸨又放出狠话,脸上的粉面抖得掉了地上一层,却犹不自觉,趾高气昂的说着:“我跟你丑话说前头,我们春暖楼已经连输了两次,若是这次还要再输的话,你呀,就给我滚出春暖楼,和你那老爹喝西北风去!”
说完,便扭着水桶腰,昂首离去。
名叫暖香的女子,重重喘了口气,那容貌姣好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悲哀,这让她拿什么赢啊,那两家的花魁全部不是吃素的料,而且还有很多达官贵族相助,专门请的琴师伴奏,上台穿的衣服也是清流最具盛名的裁缝给做的,款式也是最新颖的,而她,没有后台,又不愿傍哪些有钱家的大老爷,所以这实力,根本没法相比啊。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