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这又是一个好的建议,我说,“我甚至不能这样理性地告诫自己做到这样,我已经是如此地尊重天意了。因为缘分就是天意的一部分,我们再折腾,命运也会惩罚我们。”
她伸手过来动了动我的指尖,我安静地坐着,却盯着她的眼睛微笑,我感到它们充溢上了爱情的光彩,在甜蜜的世界里闪闪发光。我忽然抓住她的双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我说,“别试探了,那里为激动的感觉建起了风光田园,我们就在那里漫步。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困了就耽着我的腿在我的怀里入睡。溪水清清地荡漾着我们的脚,就像是大自然在抚摸我们似的,微风拂着面庞,那是极爱的心灵招示着的手,那么轻灵微妙,却渗入骨髓。”
她忽然把头放在我的怀里,她说,“我感觉到了这里的温暖,它是舒适的,岳阳,是真的,那里也许就有我们的未来。”
“不是也许,是真的,只要我们足够真诚。我们的世界向着阳光开放,我们与遍地的鲜花一同接受阳光的照耀——别再犹豫了,安雅,给自己一点信心。”我激动地说。
“我有信心,信心我从不缺乏,我自从上一次一直沉默着是因为——我可能一直在等你,你说呢?”她从我怀里起来,然后笑着看我。
我也笑着告诉她,“是啊,真的是这样,我三十几年的心灵才算开放了,为你开放了,我走遍万水千山,我也不是为了找到你吗,如今真的找到了,安雅,你就像你的名字那么惹人怜爱。”我双手捧着她的脸,我轻轻地柔声地告诉她我爱她,我真诚地看着她,没有一点杂念,我说,“这就是我三十几年的岁月中真正到来的,我幸福的快流泪了。”我感觉到了她伏在我怀里颤栗,她在我怀里把脸深藏起来告诉我,“我也爱你,岳阳,我知道这种感觉,当我的心跳有一个目标时,我忽然在黑夜里发现,我心跳的那张脸就是你的。我早晨睡梦中惊醒第一个意识也是你,我睡前的最后一个思想还是你,我上课的时候我在学生们中间竟然看到了你!这是多奇怪的幻觉啊,但能感染人。”
“真的吗,安雅,这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我说,我的心里那么愉快,就像春风忽然吹开了封冻的大地,我是一颗最喜悦地探出头的种子,我将生根发芽。
爱是最奇妙的感觉,它能让人心安定下来并且为了它而放下自己一直的不安分。我抱着她,最重要的是——她是我最爱的人。
那段时间我感到全世界所有的阳光都照到我身上了,我感到温暖而明净。所有被爱沐浴着的心灵是最幸福的,我如此地感到了我的幸运,我觉得我总是能做对决定,我的每一步都会带给我出其不意的惊喜,有些喜悦甚至能击倒我。就像幸福是一座大山压下来,我狂喜之中不知道应该从那里入手进入其中。我拥抱着这种感觉,不管是我睡了还是醒了,我有多忙——这样的的感觉一直照顾我。
就在我的小店里,我与安雅越来越熟悉了,我们的爱情就像四月里的花儿那么开放,灿烂而耀眼。那是我们置身于最美妙的情趣里,我们有时弹吉它有时聊天,我们总有那么多话说,总也说不完似的,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好想,只有现在,我只见到她就让我开心。这种感情其实是一种甜蜜的友情,但我们却留恋忘返。
那是一个春天的温情脉脉的早晨,春天的清新的空气萦绕在室内,配着那些柔情似水的灯光,温柔地弥漫开来。室外的一排正在展开树叶的树上落了几只小鸟,它们在歌唱。清风为它们的羽毛撑起张力,它们唱了一会儿就愉快地飞走了。我的心情就像这个愉悦的早晨一样明朗。
“岳阳!”门口叫道,我看到安雅站在那里,她脱去了冬天笨重的棉衣,换上了一套浅色的单薄的衣服,她显得婀娜多姿。
我向她点点头说,“今天你真美,就像是四月里开着的一朵最清纯娇艳的花!”
“我是专门打扮给你看的,岳阳,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去郊游吧,你可不可以关门也让自己休息一天。”她说着,已经扑到我怀里。
我欣喜若狂地说,“好啊,享受这个春天的美景与情感,我们这就走。要不要带吉它?”
“随便你,只要你高兴。”她高兴地说着。
“不带它了,我连相机都不带,我们走吧,就让多余的东西与我们远去,我们只剩下我们自己。”我愉快地说,我抱着她在店子里转了几个圈。
但她还是买了很多熟食,她说,“我们玩一天,到黄昏的时候再回来,不耽误你做事吧!”
“我耽误什么,我每天不都是这样一尘不变地过日子吗,我才不管呢,现在我的生命中有了比别的一切东西更重要的部分,她与我的生命相提并论,甚至还超过了我的生命,安雅,其余的别的什么还有她重要吗,而恰好我正在陪着她。”我深情地说。
那真是一个很好的去处,是保持大自然原貌,哦不——right我们看着鱼儿在水里游,我拿一根小木棍去搅它们,它们就迅速地逃开了。
我看着这风景,看着造物主如此精巧地将最美的东西组合到一起,我叹息一声说,“只有感受着大自然恩赐的心灵才能担当这样的美丽。”
她从水边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说,“那么,这样的心灵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一阵风吹过,撩起她的头发。我在草皮上躺下来,我将她的身子拉到我身上,让她靠着我,我一直将她拉到我怀里,我让她枕着我的一只胳膊,让她正面看着我。我用一只手理了理耷在她脸上的发稍说,“这样的心灵已经萌动了,安雅,我们这会儿就被它沐浴着。”我的血往上撞,但我还是很冷静。
我冷静地将我的唇放在她的唇上,她没有动,我轻轻地说,“你还一直没有感觉到吗?”她闭上了眼睛,我吻着她,她的舌尖配合着。
我起来后,她也起来了,但我们没有穿衣服,我让她躲在我的怀里,被自然的轻风拂着我们的肌肤。我吻了一下她的秀发,我两手捧着她的头,将她的脸转向我,我再吻着她的唇。然后我又一次进入了,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美妙的感觉从每一个细胞张开。
我们开始谈一些未来的话题,我们说婚姻,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孩子。因为一个月后的一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她笑着说,“你可能要做父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既高兴又震惊。我说,“是真的吗,这么快,才有几次啊,就这么快吗?”我抱着她说,“现在我的怀里的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我们之间的小生命,它是我们创造的吗——是爱的温情的最无言的美妙之间不经意地创造出来的吗?”
她就在我的怀里嘻嘻地笑着说,“那你以为是拳打脚踢之前诞生的吗?”
“她一定是个最美丽的孩子,也最聪明,怎么,我真的要当父亲了吗?”我愉快地问。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将头放在我的胸膛上。我从没感觉到过的力量在我的思想深处漫延。
就在她告诉我将要做父亲的第二天,我被她们姐妹请到她们家去做客。
初夏的时候,我花一个月时间,打下了一个更大的铺面,将那里改成一个超市。我收拾了一件更大的更舒服的也是更加体面点的卧室,供以我与安雅居住。我们的婚礼在她们家举行,婚礼并不热闹,我甚至没通知我的亲人们,在婚后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结婚了。
结婚以后我们就搬到超市里去居住。不久以后离超市不远我们租了个三室两厅的房子,我们的日子才像是过日子那么步入正轨。
我还弹吉它,写歌词。回到家,我与安雅愉快地讨论一些事。我们的生活简单而得体,但是很温馨。她有她的事业,我一直支持她做职业女性,因为这样她的人生才不至于寂寞,也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全部用来围绕自己的丈夫来运转——那对于女性是不公平的。
我在超市里还是开了一个女性专柜,那是我与安雅爱情的结晶,我不忍扔弃。在那角专柜里还像以前摆弄着,有那样的灯光,有那样的风铃,温情的气氛更浓了。有一次安雅看到了后感到惊讶,我说,“tright晚上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照上烛光,将灯全部熄灭。她让我弹奏单曲,那一次我改编了那首著名的萨克斯音乐《回家》,用吉它弹给她听,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想不到我们之间竟然达到了这样的默契。”
这首曲子也收录在高辉的纪念专辑里,我调到那里,播放器里传来高辉略带忧郁的曲风,然后我深情地做了一个请她的姿势,她会意了,她站起来,我们就随着《回家》的音乐跳起了舞。我们随着音乐安静而平和地相互搀扶着轻轻地漫步,我们不注意舞蹈的姿势步伐,我们就那样轻轻地摇摆。她说,“但愿这一刻再也不要停下来。”
我说,“永恒的东西只在人的意念里,只要它还对人心有作用,你让它延续多久都是一种可能。”我看到烛火的温馨的柔光照耀着屋子,照耀着我们毫不倦怠的心灵。她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来说,“这不是一场梦,岳阳,你是命运安排给我最美好最长久的爱情的赐予——我恐怕这是一场梦,只是我们彼此梦见而已。”
“如果是一场梦,就不让它醒来,但是这场梦,不论做多久,它一直能抚慰得了你才是!”我说。
我忽然抱紧她,她将头靠在我的胸上,然后我们还在摇摆。我在她的头上吻了一下说,“这不是一场梦,我们是真的。”
“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还在这样跳舞,这是我们自己的舞蹈,岳阳,你的心现在都放到我这里了吧,别想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事,我们就这么踏实地过日子,你看,现在这多美好啊,这是世界上仅有的幸福,却被我们这么得到了。”她说,我感到了她流下的一串泪。
我紧了紧拥抱她的怀抱,我让她感觉到我就在她身边,一直在她身边。我说,“是啊,是这种幸福让我们彼此拥有了,你放心吧,我们相互搀扶,一直到老,一直到我们自己的墓地里。”
“我相信,那么,岳阳,那一刻到来,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她天真地问。
“如果我先死,你就好好地活着,以纪念我一生地活着;如果你先死,我就请人挖好我们的墓地,然后做一个大大的棺材,当棺材下了墓坑,我就请人揭开棺材,然后我抱着你,让人盖上棺材,让人活埋,我们就又在一起了。”我说,“这样的爱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到那里去受寂寞的。”
她抬起头来笑着看我,但我发现两串泪缓缓地落下来。我擦干她的泪,我吻着她,我的心那么平静,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让它们起波澜。她又把头埋到我的怀里。我看见那一圈烛光的光晕在她的身上照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初秋的时候,安雅要生了。但她难产,那个午夜时分的风雨那么大,电闪雷鸣,一会儿风暴就来了。医院的电线杆子好像无辜的孩子,脆弱地支撑着那孤零零的躯体。我看着那些电线杆,生怕它们被风暴卷走。但是电线终于吹倒了,医院里漆黑一团。妇产科的急救室安雅正在接受医生们的接生,但是没电了。医院里顿时乱成一团。我急得团团转,安雅的母亲与安琪安慰我,她们说,“没事的,不会有事,好人连要上天都会眷顾。”
但我的心不能因为被上天眷顾就会稍稍安静一会儿。趁着医院里一片混乱,我冲进了急救室,急救室里点上了几根蜡烛,在昏黄的烛光中我看见安雅没有知觉地躺在那里,手术台上全是血。我大喊一声扑到她身上,叫着她的名字。有医生想拉我出去,我一把将他们推开,他们被推倒在地。安雅清醒过来,她最虚弱地看到了我,向我举手,但怎么也举不起来。我还被几个医生拉着,我在他们的控制下挣扎。我的泪流下来。我看见几个医生向另外一个医生摇头,我马上最敏感地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我就骂他们是杀人犯,是庸医,我还要他们偿命,我让他们小心一点,我会一一地杀了他们来报我妻子被杀之仇。看到我这么狂暴,一个医生按下了门铃,我知道那是叫了医院里的保安。我一用力终于挣脱了几个医生的控制,我伏到安雅身上,我看见她已经不大能动了,但能说话,她对我说,“岳阳”她的声音虚弱的要比耳语还小,但我们已经那么默契了,我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停了一会儿再说道,“我再也不能陪你跳舞,还有我们的孩子,他再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她又停了一会儿,她太累了,她需要马上休息,我哭出着说道,“那么好啊,我也就能马上执行我们之间的另一个约定,你等不了多久的,安雅,你不会太寂寞,我马上就能过去陪你,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你,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安雅则拉着我的手说,“不是这个约定,岳阳,是另外一个约定,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然后纪念我地活一生。”
我向她摇摇头,我的泪又涌了出来,“你就这么决定了吗,就这么决定要离开我了吗,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一直到老一直到一起死!”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