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虽然憔悴,但终究未曾大改,只是这一双眼眸,却真的如病心多年的老妇,又似曾经饱满盛放过后的花朵,这样无声无息的萎谢了,枯死在寒风枝头。曾经,我的美,最多是来自这双眼,灵动如珠,轻舞飞扬,漫然漾波。或喜或嗔,女儿家不能用言语来言说的心事,不过也是由着一个眼波,远远地递送了出去,自然有有心的人来懂得。而宫中的杀伐决断,狠心凌厉,或敌或友,又何尝不是这一个眼神来交换。也渐渐,眼中凝聚了心机,在想哭的时候含着笑意,在想笑的时候积蓄起眼泪,化去了闺阁少女的明快直接。甚至君王宠幸、轻怜密爱,眉梢眼角的风情,也是这样霍然滋长了出来,抵消了少女的无知无觉、懵懂不明。就这样,一瞬间成长为女子,一瞬间拥有了所谓的媚惑和风情,千绪万端,都只在这眼角蕴涵住了。原来老的那样快,死了的心,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却不想,掩饰不了的是自己的眼波,也这样老了,凝滞了。悲切而分明。是夜雨疏风骤,冷雨“扑扑”敲着窗纸,整个棠梨院的檐头铁马在风雨中“叮叮”作响,雨水从檐下泠泠滴落,仿佛催魂铃一般,吵得人脑仁要崩裂开来。我恍惚地做着一个又一个梦。人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清醒的,有简单而蒙昧的意识,另一半却依然沉沉睡着,睡得那样熟,好像永远不会醒过来一般。
不多日,我就像皇上叩谢皇恩,启程出宫。皇上下令所有的人都不能来送我。只是我知道又不会有谁来。安茜这些时日也很少来我的宫中。她和倩凌在我失宠的这段时间里,你争我抢,明里暗里不相容。我不知道是不是安茜也变了,我只是知道了这后宫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我知道安茜也曾经为了争宠而害过我,我想我不会好过。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没有了主心骨。幸好崔夕和小春还跟着我,还不嫌弃我这个废弃的主子。那么我也一定会与她们甘苦与共的。
我们走的那天。下起了雨。秋雨格外的凉。冷雨敲打在木格的窗棂上“噔噔”作响,间或夹杂着寒风刮过,其声如鬼魅呼啸一般,惊心动魄。那雨气的寒冷,隔着窗纸,亦锋利逼上身来。马车载着我们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宫外走去,这个地方我不想再来第二次。只是可惜了无涯长者,他的任务我没有完成,不知道他该是何等的伤心落魄啊。可是现在除了对不起我又能说什么呢?我望向窗外,凄凄凉凉,我自我宽慰道:“也许无涯长者希望宁儿可以远离世俗纷争吧,皇上只会让宁儿更伤心。还不如就这么一走了之,图个清静。”自我慰藉了一番,倒也是好受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还有隐隐有个希望,希望宁儿的结局会是很好的,不要在山间吃尽苦头,终老而亡,只是可怜连累了小春和崔夕。小春是我的陪嫁丫鬟,自小我们感情深厚,她愿意陪着我出来受苦,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这崔夕为什么也跟着我出来,握着失势的主子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我现在倒是不想管这些,累了,真的累了。窗外雨声潺潺,风声萧萧,本就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又牵动离情别恨,人世凄凉。我在长久的倾诉中不觉泪洒窗纱湿,亦稍稍得到平息,渐渐睡稳了过去。
十一月初的时候,天气逐渐寒冷下来,山中时常有大雾缭绕,总是晴好时少,阴雨时多。平房低矮,每到这样的时气往往阴冷而潮湿,整个人如同成了置身阴暗角落的暗绿苔藓,一把掐得出水来。我们居住在半山腰的一所废弃的房子里,其实皇上没有给我们这样的居所,只不过下面的人势力,知道看主子的脸色办事,就没有给我们找个好地方。但是我们也不在乎什么了、跟随来的几个奴才,不多久就跑了。只剩下我和崔夕还有小春在这里。也好,拼命留终究留不下的,也就罢了。我们在这儿也乐得清静。只是这日子过得清苦,我们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洗衣、煮饭、劈材,甚至天气好的时候还要自己种菜,否则我们的食物就没了着落。当时出宫时,皇上虽然对我不理不睬,但是我的一切依旧是照着宫里娘娘的规矩来的,只是到了这宫外,奴才们就不上心了。我也不管这些,出了宫,什么都不争了,只希望我的女儿在宫里能受到好的待遇。我现在已经出了宫,宫里的一切都不在与我相关,但是这后宫的争夺远远没有结束,并不因为我的离开而有什么好的变化,皇上永远是斗争的中心,相反,我的离开只是为她们创造了更多的机会。
秋天就快过去了,天气继而转寒,我们在这半山腰自己砍柴生火取暖,看着这跳动的火苗,我突然想到了宫里的那些人现在都如何了。这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我和小春、崔夕三人相对,不知道是谁还会记得我们,正狐疑着,敲门声又响了。小春起身开门去,一开门,看见是葛亲王。我们就更惊诧了。葛亲王面带笑容,十分从容的鞠了个躬。彬彬有礼的说道:“宁姑娘,可否请本王进去一谈。”我万万没有料到葛亲王会屈尊大驾光临,就愣在那了。听他这么一说,赶忙请进屋。葛亲王坐下,与我寒暄到:“姑娘真是好雅兴,选了这么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真是让本王羡慕啊。”我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见笑了,这里简陋不堪,还请王爷不嫌弃的好。”王爷笑了笑说:“这倒无妨,本王生性喜欢田野山林这些地方本王不陌生。不知道姑娘在这里住还习惯吗?”在这里生活了能有十多天了,葛亲王是唯一来看望过我们的人,我们就感到既惊讶又高兴。说了一会,我有点失落的问道:“王爷,我离宫多日,不知道现在宫里怎么样了。”葛亲王看看我,一言不发,说道:“你走以后,王兄越来越迷恋后宫了。只不过不在专宠于一人了。你要是想知道,我跟你说说。:我用力地点点头。葛亲王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本来当时你在后宫时,曾经将倩凌困于宫中,你走之后,皇上又将她招出来。还随驾侍奉。你走之后,她在宫中的地位越来越显赫。现在安茜娘娘再宫内孤立无援,你不在,她的日子越发的难过了。皇上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你,所以很少召见她。所以,皇后娘娘和倩凌现在对付的主要就是她了。所以安茜在宫里的日子十分的艰难。你走的时候,皇上不准任何人去送你,她本来想去送送你的,但是皇后要训话,就把她叫走了。
那一天,倩凌小主侍奉圣驾。皇上最近是越来越喜欢请人做法事。你离宫之后,皇上已经请寺里的法师做了两场法事了。这天作法事,倩凌小主也陪在皇上身边,法师做完法对皇上说:“托皇上洪福,已经在宫中做完法事了,宫中又添祥瑞之气。祸事已断,戾气已消,皇上大可放心。”皇上很高兴,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倩凌小主忽然晕倒了。幸好旁边的奴才即使扶住她。皇上看到钱凌晕倒很着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倩凌赶忙跪下说:“倩凌殿上失仪,还请皇上责罚。”皇上自然是不会责罚她的,反而会关心的问这事怎么了。倩凌只是说最近睡不好坐不安,也没说什么事情。皇上紧紧皱着眉头,这时候倩凌的贴身丫鬟说道:“是啊,最近小主总是睡不好吃不下的,有时候吃饭都会不舒服,下楼梯不小心还会扭伤到脚。”倩凌回头,严厉的看着丫鬟说道:“大胆,皇上面前,岂容你这个奴才胡言乱语,还不像皇上请安,否则定不饶你!”丫鬟吓得赶紧向皇上请罪,皇上不以为意。问倩凌:“刚刚你婢女所说的这些,怎么朕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倩凌回禀皇上:“倩凌觉得只不过是最近天气有点寒冷,可能冬天到了,困意渐浓,出些什么岔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倩凌也召太医看过了,说无什么大碍,也就不要劳烦皇上的好。”这时候在下面站着的僧人说话了,一俯首说道:“圣上,恕贫僧多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不妨让贫僧看看,是不是被什么邪灵冲撞了。”倩凌小主看看皇上,皇上准许了之后,就走到僧人面前。僧人低头,问道:“敢问倩凌小主的生辰八字是?”倩凌说:“申猴金时。”法师掐指一算,不仅连连叹气,皇上一看这个样子,就焦急的问:“大师,是否有什么不妥呢?”大师慌乱的看着皇上,说道:“这倒是,主子的生辰这有了,敢问宫中是否有申猴火时的娘娘呢?”皇上看看旁边的太监,太监说道:“安茜主子属猴,又是火时生辰。”这时候,大师接着说:“命格上说,火逼今行,凤凰泣血,敢问皇上,两位主子的宫是否是有个拐角的。”皇上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大师接着说:“这样的话,恐怕会有一场浩劫啊。”倩凌听到这些,失声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曾经是好姐妹,在刚刚入选时就义结金兰,怎么会相克呢?”大师说道:“小主有所不知,这缘起缘落、祸起祸灭,本来就是相隔一线的,主子现在只是身体不适,恐怕以后会有更大的灾难啊,化解过后才会有祥和的日子。只不过要过此劫难,说不定还要赔上性命呢。”
这么一说,皇上也是很吃惊。忙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没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吗?”大师说:“如果想要化解,就只有一人可以留在宫中。”前两看见皇上这么着急,连忙说道:“皇上请不要忧心,这件事情臣妾觉得一定还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不如让臣妾去庙里祈福,相信我们还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皇上想了想觉得也在理。就说:“嗯,先行祈福也在理,要不你们姐妹感情这么深厚,让你们分开真也是舍不得的。”又吩咐旁边的奴才,说道:”还不快快去打点一切,明日朕要和倩凌贵人一起去祈福。“奴才得了使令,赶忙退下办事去了。看着倩凌嘴角露出的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惊胆战,连忙问道:“葛亲王,这法师一定是被倩凌收买了的,怎么可能,安茜怎么可能会与她相克呢,他一定是要找个理由将安茜赶出宫去。”葛亲王见我这么着急,笑了笑说:“克制你们姐妹情深,这真是一点不假,你放心吧,安茜没事。事情到了最后有了化解。这得多亏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到底,还是安茜心好,得了善果。”
我安安静静听着葛亲王这次带来的情况,就好像这些人不是我所熟知的人,而是一本故事书。我在听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葛亲王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小太监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对安茜部里,这后宫的奴才都是猴精猴精的,知道哪些主子好,哪些主子不好,只是不去说,也不敢去说。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小太监以前受过安茜的好处,曾经有性命之忧是时,安茜救过他。所以一直都对安茜心怀感激,但是在皇上面前当差,什么事都得留心着,不能与后宫的娘娘们有太多接触,否则很容易被其他娘娘告到皇上那,受到责罚。小太监一直没能保安茜的大恩大德,正好这次倩凌要加害于安茜,小太监急忙前去安茜的宫中报信,安茜听了小太监的话,安茜也是聪明,很快就明白了倩凌想怎么做。
倩凌想借此除了安茜,这样后宫就没有什么人是他的对手了。现在倩凌已经让皇上相信了两人相克的鬼话,到时候,只要倩凌受点小伤害,那么不久验证了两人相克的事实嘛。而皇上要和倩凌去祈福,这祈福之地大多会刻有龙凤之图,那时候只要倩凌受点小伤害,就验证了火逼金行,凤凰泣血这八个字了,到时候,安茜就算没有罪,也会被皇上赶出宫。安茜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冤枉死,她还要保着这条命与你相见呢。我自然是了解安茜是怎么想的。我与她的姐妹情深也算是很不容易,我有难她还惦记着我。不禁眼泪都快点掉出来了。我接着问道葛亲王:“那后来呢,安茜姐姐有没有逃过这一劫。”
葛亲王笑笑说:“当然有了,安茜那么聪明,自然想到了为自己脱身的方法。不仅这样,还得到了皇上的垂青。”我问道:“那她是怎么办到的。”葛亲王反问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我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是火逼金行,那自然就要用水来攻克它。那就让俺钱姐姐的宫内着火,这样一来,火气被水汽浇灭,受难的还是安茜姐姐,自然皇上就不会再将安茜姐姐逐出宫,还相信了这个劫难已经被解了。那时候安茜姐姐还能的到皇上的垂青,觉得是安茜姐姐受了苦遭了难。”葛亲王看看我,不可思议的说道:“真不敢让人相信,你两姐妹这么心有灵犀,安茜也是这样化解了这个劫难,你们两人很有感情啊。”我笑笑说道:“我与安茜姐姐虽然只是在选秀当日才相识,只是感觉好像认识很久了似的。”葛亲王笑了笑说道:“难得你们姐妹情深,不知姑娘这些日子可好,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尽管来找本王。”我看着葛亲王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感激他,也知晓他的心意,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就反问葛亲王:“对了,刚刚只顾着闲谈,忘了问王爷为何上这荒山来呢?”王爷似乎想说什么,眼睛在一直逃避我,然后说:“我云游四海,尽赏五湖美景,听闻人说,这里风景秀丽,所以本王前来看看,又听宫内的安茜娘娘说,姑娘你被遣往这里,所以顺路前来探望一下姑娘。“我看了看葛亲王,还是那么年轻非凡,听闻京城的大多数大户人家的姑娘游戏王嫁与他为妻,只是他一直拖着,没有娶任何一位,甚至连纳妾都没有。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是多少姑娘魂牵梦萦的人啊。
坐了一会,我与王爷觉得有些尴尬,王爷起身要离开,我也没有挽留,送走王爷之后,我走回房间,坐着暗自伤神。这后宫的女人千千万,我只是这其中的一个。我能斗得了一时,怎么可能会斗得了一世呢。这后宫的女人走了一批,还会再来一批,美丽的女人总是多不胜数。斗争了这么久,最后换来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有什么用?我既不争荣华,也不贪富贵。当时进攻的想法还是我现在的想法,我只要一个爱我的男人,可是呢,我历经这么多,最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呆在这山上,山里的环境清新、人也少,很安静。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就每天诵经保佑我的孩子和安茜姐姐在宫里怕怕啊,也不知道我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两位老人一定为我吃了不少苦,我来到这里没能给他们带来荣誉,也没能保住叶氏一门的荣耀,反倒让他们跟我遭了不少罪,我这女儿当的太不称职了。
也不知道现在父母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因为我的缘故二迁怒于他们老夫妻。都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都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就会不高兴,那时候,受牵连的又何止我的父母呢,到时候与我有关的每一个人都会遭到不测。现在我出宫也好,皇上不至于太过责罚他人,我也不想再与皇上有什么联系。心伤透了,还有什么可以弥补的呢。当时我的第一个孩子被华德妃害死,皇上觉得有愧与我,赐我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但是呢,有什么用,着些身外物有什么用。
我在宫外潜心拜佛,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平安无事,当时我匆忙理工也是这个原因,我在皇宫的时间越长,对我女儿也就越危险。皇后和倩凌虎视眈眈,恨不得撕碎了我。看着我离宫,恐怕他们也会心有不甘吧。害怕我像武则天那样,虽然出宫,但是最终会回到宫里,到时候,权倾后宫,治所有人于死地。可惜他们多虑了,我不是武则天,我也成不了武则天那样的气候。我宁愿呆在这个小地方,无忧无虑。
葛亲王对我不薄,依旧念着旧情。隔三差五回来看看我。我这个被废的娘娘总算还有人惦记。那一日,葛亲王来到这里。拿来一卷画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好贸贸然打开来看。葛亲王示意我打开看看,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来,解开画轴上缚着的红绳,画卷徐徐展开,我的神思在一瞬间被画面牢牢吸引住,再移不开半分。画卷上各色秋菊盛开如云霞,菊丛之中,两名衣着华贵的娘娘含笑赏菊。左边是一位婷婷而立的宫廷贵妇,她肩披浅紫色纱衫,身着紫绿团花的朱色长裙。体态清颐,发髻如云,斜簪一朵紫红大丽菊,髻前饰翡翠玉簪步摇,垂下串串珍珠流苏,她面庞上淡薄的红晕、柳叶长眉、朱唇隐隐含笑,应该是容妃的模样。她与安茜一向交好。在宫中也算是很有威望的一位娘娘,深得人心。她身边立着另一位贵族仕女,身姿略纤,披铁锈红缎衣,上有深白色的菱形花纹,下着乳白色柔绢曳地长裙,髻上只簪一朵红瓣花枝并一支白玉簪子。全身上下统共只用红白两色,分外素雅清丽,不是安茜又是谁?安茜怀抱一个小小女婴,指着近旁一只白鹤逗她嬉笑,容妃反掌拈着一朵大红菊花,目光注视着女婴,引她到自己怀里。二人皆是神情专注,灌注在那女婴身上,无限怜爱。而那女婴则一身俏丽大红的团锦琢花衣衫,脖子中小小一挂长命金锁,足蹬绣花绿鞋,趴在安茜肩头,憨态可掬。画中人物衣裳简劲,色彩柔丽,极尽工巧之事。画者用心之深,可见一斑。我立即想到是我的孩子,我泪流满面的看着葛亲王,葛亲王笑容满面的说:“是的,是安茜和你的孩子。她现在已经六个月大了,皇上在她满月的时候赐名为念念,这小家伙很招人喜爱呢。”我感激葛亲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葛亲王看了看我的四周,很严肃的说:“姑娘当时未出月子就出了宫,身子本来就不是,怎么适合住在这个地方呢,我觉得还是搬到其他地方比较好,这里荒无人烟,什么都要靠你们,你们怎噩梦受得了呢?”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舍不得将眼睛从画册上拿下来。转头对葛亲王说:“有劳葛亲王挂念了,这里还好。我们都很喜欢。风景秀丽,景色宜人。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是我们很高兴,不用再受别人的迫害。”葛亲王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叹了口气说:“也难为你了,其实我们大伙都心知肚明,着后宫的是不是我这个王爷可以插手的,毕竟这是皇兄的家事,不过宫里人对于你的离开,还是很有非议的。你在宫里素来为人和善,宫里的许多奴才都受过你的恩惠,你为人有好,其实你当时如果不离宫,会有很多人帮助你的,你不必一定要这样苦了自己。”我点点头,起身说道:“我自然是直到的,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留不留在那,又有什么区别,皇上对我……说出来不怕王爷笑话,想必这公里的流言穿的很快呢,皇上对我并不是真的喜爱,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女人。”我之所以没有告诉葛亲王,是我觉得这个宁儿既然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自然宫里就不敢对她有什么非议,并不敢堂而皇之的议论宁儿。因为这个罪名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王爷点点头说道:“是的,我略有耳闻,只是我不知道姑娘是长得像谁,而遭此横祸?”我苦笑了一下,踱步,心想,我何尝不知道这是皇后使得诡计,只是我当时心急如焚,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我当时只是一心求证,心里虽然知道皇上一定会被激怒,但是也忘了女儿会不会遭此劫难,幸好皇上垂帘,海念及父女之情,才没有就这样让我的女儿遭难。我转了话题,不想对葛亲王说:“葛亲王,我知道宁儿欠了你好多,可能今生今世都无法报答,还请再次受宁儿一拜。”我刚要行礼,葛亲王连忙扶住我说:“这是做什么,姑娘严重了。我只是尽了我自己的一份力量。还记得我与姑娘第一次相识吗,姑娘那样的言语谈吐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我还期待的会来日再相会。可惜天不遂人愿,皇上选秀,其实我早该知道的,按照姑娘的姿色,自然会被选中,可是我还抱有一丝幻想。进了宫,每每看见姑娘,我都会想到以前我们的点点滴滴……”“王爷吗,请别说了。”我急忙打断。我怎么可以让网页继续说下去呢,我虽然了解王爷的心意,但是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咱不说我是皇上的妃嫔,就算现在不是,我也是一个废妃,我这样的出身怎么配得上王爷呢,更何况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啊!
第42章 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