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老师,出了大事了!”一太学生一路匆匆忙忙,便跑边喊着。太学本事书香之地,静溢安详,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打破了它原有的已经,来往书生纷纷侧目,有人欲上前询问,可那儒生,似是很急,都不予理睬,依旧捏着袍襟,像后院跑去。
许冠,表字儒士,可谓说是太学里最为德高望重的以为老资格了,虽说才学一般,但胜在中规中矩,对经义策论都有独到的见解,就连咱们的赵官家都褒奖有嘉。
此时他正端坐案前,手中攒着一本孟子,眯着双眼,读的津津有味。忽的听到一阵骚乱,脸上顿时不渝,放下手中书卷。
待看清来人是自己席下弟子之后,皱着眉头怒道:“你可知读书之人,切焦切燥,你这般冒冒失失,真是有违圣人之道。怎的?还不知悔改?”
那人从回雁楼一路小跑,本就上气不接下气,现下被许冠一通数落,原本气喘所致的脸庞,变得更加红晕,顿了好半响才道:“不好了,老师,有人在回雁楼,要以一人之力独战咱们太学。”
纵是是许冠涵养再好,此时也不免大跌眼镜。什么人敢如此嚣张?先不说动机是什么,就单单这后果想想就令人发颤,太学师生人数以万计且不说,才华横溢者更不在少数,试问什么人敢如此作为?哪怕你浑身都是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再者说,现如今朝中那些个御史、大学士之类的文官,大多数都出自太学,能不能赢,先不考虑,即使你赢了,那些人岂是好相与的?能眼睁睁看着太学受辱?口水都能喷死你。那些人什么都不在行,就唯独给人口屎盆子、波脏水是一把好手。
“哪的人?”
“是那个神医葛承。”
“葛承,咱们开始?”张睿眼角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不怀好意的问道。
一开始,葛承有些慌张,可既然答应了下来,反而镇定了许多,坐在位上,不紧不慢给自己斟上一杯菊花黄,极其享受的模样。
“好,不知这第一场的词,怎么个做法?”葛承微笑道。
“自然是当场作词,还要让你回家慢慢寻思么?”张睿哈哈一笑。仰头望天,惦着脚尖,一副不屑模样。
这会儿,跟在张睿身后一个太学生插嘴道:“如果你要回家作词,倒也可以,只是莫要让我等登上个十年八载才好。”
话一落音,弄的哄堂大笑,满是一些指指点点。葛承不为所动,开口道:“那,请吧。”
对于葛承如此淡然态度,张睿现下心里倒是有点不敢笃定,莫不是扮猪吃老虎?这个想法一出,忙摇了摇头,赶忙打消了此等念头,一个大夫,岂作的了辞赋?那我十数年寒窗苦读都做了空谈?张睿决计不相信局势会逆转。
想通此节,张睿唰的一声打开纸扇,扇了扇凉风,思绪也随之清晰几分,清了清嗓子,吟道:“长安回雁楼中人,不知菊花黄与红,俚语厮儿也敢来?”
三句一出,哄堂大笑。其中几个看客更是捂着肚皮,眼泪儿都快蹦出来了,才知正主在此,也不好这般的肆无忌惮,连忙擦拭嘴角的口水,装作正经摸样,评头论足。
陈到整个脸都僵住了,许是憋了半天的笑意,定了型,舒展不开来,心里正想着,回了府去定要让翠儿红儿好好的揉一揉。
反观葛承呢?那叫一个正定自若,不苟言笑,可心里确实气的恨不得拆了这回雁楼。葛承怎会不晓得,这样的辱人段子,也能叫做词?很明显人家不屑于与你葛承比斗,故意折辱于你。
“哈哈,葛神医,勿怪勿怪,一时有感而发,倒惹的大家发笑,实在唐突的很。”张睿装作惶恐万分,低头顺眉的赔罪道。
葛承大度一笑,一副不与为意模样,拱手道:“伯智兄客气了,在下看来,伯智兄才思敏捷,瞬息间就得如此佳句三阙,实令小弟汗颜,不知这番文采是太学上哪位师长所授?改日小弟定备好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嘎的一下,在场所有看客愣住了。张睿脸上笑意刹那间僵住,脸上阴晴不定,搭茬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真是骑虎难下。在观陈到嘴巴张的似能活生生塞进一个鸡蛋,打死他想料不到葛承言语如此犀利,回答了他则是给太学抹黑,不回他则是暗输一招,一个字:绝!
“嘿嘿。”张睿一通干笑,把众人的目光给拉了回来,他也是个聪明之人,当然知晓葛承话里蕴含的意思,可人总有个三寸面皮不是?总不能人问什么就愣把什么都忘自己身上扯吧。张睿一边干笑着一边说道:“见笑见笑,只不过一句戏言,葛神医就抹在要计较了。”
“就是,人只不过与你玩笑,你这样言语相逼,忒不厚道了些,看来还是没有真才实学,要不,怎会得理不饶人?”
“这位仁兄差异,并不是无真才实学,你想啊,若没有些歪门邪道的本事,有岂会玩这些个小聪明?呵呵呵。”
张睿听了,得意一笑,心想这就是银子的好处啊,到处都是帮手,嘿嘿。
“诸位且住。”张睿摆了摆手,站前了一步,开口道:“适才张某随时无心之失,但仔细想来却又不是之处,怪不得葛神医的。”
“这位兄台高义。”
………
“是啊,太学里当真都是知礼里的大家。”
“我倒要看看,你和陈到的这出戏要怎么演下去,等那人一来,我使出杀手锏,看你们还嚣张。”要说葛承不气、不怒那是不可能,试问谁也受不了这鸟气,只不过时候还未到。
张睿接着说道:“众位看这样如何?适才张某失言,实在悔不当初,这一局在下便认输了。”
“哗!”厅内想起了一片骚乱,张睿兀自得意的摇头晃脑,这下他张睿既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正在得意,不料有人突然插话道:“伯智,怎可如此无礼?你辱人在先,还不快快赔罪?”
来的正是知晓此间比斗、匆匆赶来的许教授。
那许教授,此时已换上儒衫,扎眼望去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羽化登仙的感觉。许教授年事已高,在意太学生的搀扶之下,缓缓来到近前,张睿在内一众太学生纷纷见礼。
许教授摆手道:“在下太学教授,许冠,表字儒士,见过杨小郎君。”在来时许教授已经打听过,这就是神医葛承。
葛承看清来人相貌,心下一喜“终于来了。”
“不敢不敢,下官葛承见过许老夫子。”教授,并不是我们当今社会的教授,而是唐朝对有学问的人的尊称,但葛承一来不是太学生,而来与他素不相识,衡量之下,才堪堪叫了一声‘老夫子’。
那许冠不予理睬,转而把眼光落在了张睿脸上,微怒道:“孺子怎堪大用?葛神医饱学之士,岂需尔等想让?还不快快赔罪?”
张睿面对这位在太学里资历深老的许教授,心里也是一阵打怵,心里惴惴不安,连忙对葛承深深一礼,说道:“晚生在此赔罪。”
适才张睿最可气的自称莫过于‘张某’‘在下’。可眼见许冠都与他同辈论交,咽下也只好呼一声晚生。
葛承连称不敢,转而望向许冠,等待下文。
“此第一局,张睿技不如人,竟作的这番糙词,倒是贻笑大方了,老夫教导无妨啊,今幸得葛神医不弃,代老夫指点一二?”
这下葛承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这老梆子也是个护短的主,还不是要让自己作词么?什么贻笑大方、教导无妨的,待会若是自己作的不好,到趁了你心意。
“老梆子!”葛承暗骂一声,眼光乱扫之余,突然看见远处正有两个女子再那坐着,不正是那杨若兰和环儿吗?
突地一下,葛承脑袋里灵光一闪,不禁面露喜色,开口道:“指点不敢当,不过在下适才突发奇想,倒是有粗鄙之作一首。”
“哦?那就请葛神医一展风采。”许冠学时今天说话太多了,白色的唾沫星子粘在嘴丫上,恶心的很。
葛承咬唇一笑,似是尴尬,也是自信,笑道:“小二哥,拿笔墨来。”
那小二哥也倚在在楼梯扶手上打盹,回雁楼这样的场面也是常有,看似人多,可也是最没生意的时候,哈喇子流了到处都是,听到葛承呼喊,猛的转醒,还没来得及擦去眼角的污秽,咧嘴就笑,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去了。
葛承握着拇指粗细的狐毫,神情严肃异常,但迟迟不肯下笔。虽是如此,可许冠、张睿等人也不敢出演挖苦讽刺。这便是儒林之中的规矩,他人挥毫要做到眼耳鼻喉具闭之,这不仅是对对手的尊敬,也是他们修身养性的律己原则。
许冠双目微张,但精光闪烁,明显他从葛承的气势上感觉到了多年未有的压力。在观陈到、张睿等人俱都眉头轻皱,郑重的紧。很显然葛承的这一番作态,达到了很好的效果。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回雁楼外一片张灯结彩。
微风习习,葛承额前乱发遮目,尽管如此,他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笔尖。忽的,一阵疾风扫过,笔尖墨滴落纸之际,他腕上一沉,重重的点了一笔!
适才葛承并不是故意为之,他是在思考,思考着到底该用谁的书法。在他看来,论书法造诣,除却颜柳之外,能算的上是千古仅一位的当时赵佶的瘦金体。由他个人独创、且自成一派。说是亘古烁今也不为过。可葛承生性不喜赵佶书法中所含的道教思想。无为二字更是狗屁。故此,便移除了赵佶。
除了赵佶,葛承首推董其昌,要说董其昌的书法之路也颇为巧合,而是他参加科举时屡屡落榜,具是因为其事发不堪入目,从此苦心钻研,誓要自立一派。
往往书法写的好的人,学起绘画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相反,作画作的好的,历史上还真没什么人书法能突出。然而董其昌就是个异类。
董其昌的书法以行草书造诣最高,他对自己的楷书,特别是小楷也相当自负。董其昌虽处于赵孟頫、文征明书法盛行的时代,但他的书法并没有一味受这两位书法大师的左右。他的书法综合了晋、唐、宋、元各家的书风,自成一体,其书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笔画园劲秀逸,平淡古朴。用笔精到,始终保持正锋,少有偃笔、拙滞之笔;在章法上,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力追古法。用墨也非常讲究,枯湿浓淡,尽得其妙。书法至董其昌,可以说是集古法之大成,“六体”和“八法”在他手下无所不精,在当时已“名闻外国,尺素短札,流布人间,争购宝之。
所以,在上一世,论书法葛承以董氏最精、最擅长。
孬种闪过万般念头,奋笔疾书,没错他写的就是董其昌的行草!第一笔落纸,蓬勃大气,如一柄尖枪直刺云霄!
“嘶!”
第一笔刚成,在场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是我小觑了他,只此一笔,就显大家风范!”许冠暗暗心惊,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皱纹都给扯平了。
“妈呀!难道房玄龄真夸过他?”张睿两只脚都在打颤,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倒不是嫉妒葛承多么厉害,而是怕太学数十载英明毁在他手里,那他可真就成了众矢之的,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余光瞥道陈到,极其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如果你不给我二百两会出这事儿?而陈到则非常无辜的耸了耸肩,张睿翻着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环儿,怎的?见杨怀出风头心里在高兴”杨若兰坐在远处,极其慵懒的说道。
回雁楼二楼本事极为凉快的,可人越来越多,拥挤的紧,在加上担心自家主子,环儿此时已然香汗淋漓,听了自家夫人问话,才小声回道:“哪有啊,夫人尽爱取笑”
“呵呵,还不承认,一听说葛承在回雁楼何人斗法,这不你就出来了,还拉上我?”杨若兰笑道。
环儿也不甘示弱的说道:“难道夫人就没这个心思?”
杨若兰脸上露出尴尬,自顾自的合着菊花黄。
葛承此时渐入佳境,临摹董其昌对人的精气神都极为考验,好在葛承前世做中医时间多,有着足够的时间来练书法来打磨时间。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站在稍远的一些人,听到此处,不由眼前一亮,不自觉的高声问道:“为,那位仁兄下面一句是什么?”
念词那人看的极为专注,被这幕得一打扰,脸上显现不耐之色,骂道:“别吵?不想听了不是?葛神医还没写出来呢!”话刚落音,怪叫一声:“写了,写了,一夜鱼龙舞!!”
“好!”顿时爆出了一阵喝彩之声,葛承却不畏所动,疾风劲草般的涂抹这三尺卷轴!
“好词,好词,想不到这小子却有这陶渊明之才!”许冠暗暗叹下一口气,突有种英雄末路,廉颇老矣之感。
张睿和陈到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万分,他二人家教本就不俗,自然看得出好坏。张睿本想反驳一番,可见许冠那炯炯目光,迟疑了下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葛承嘴角一斜,突的笔锋一转,变换了字体,用的正是狂草!
要说狂草他钟爱谁?非雪蓑莫属!
他爱他的放荡不羁!爱他的处处为家,爱他的古怪癖好,更爱他众人痴傻唯他睿的狂妄胸怀!
人如其字,字如其人!
随着葛承一道长挥,最后一句大功告成,可念词儿的那人却傻眼了、许冠也傻眼了,因为这最后一句他们都认不全。读书之人,尤其是想许冠这般享誉太学的老夫子,不认识字,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其余人还好,许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嗯嗯啊啊了半天,讪讪一笑,道了句号,这门面适当的时候还是要装的。
“怎的这词不全?那谁,为何不念与我等?”
“念啊,傻了不成?”
问了半响也没反应,大家伙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到了葛承身上。
葛承微微一笑,放下适才卷起的袖子,微微一笑,将笔扔开,徐徐踱步,突然回头,与人群中那若隐若现的杨若兰四目相对,缓缓吟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词道完,现场霍然安静了下来。
葛承偷看杨若兰。
“哇!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意境深邃,有情有景,端的是千古佳句!”
“葛神医好了不得,真当得起长安第一才子之美名。”
“怎么会…怎么会…这粗鄙的大夫怎会写出这手好字,怎么有这般才情?不可能,定是抄袭!”张睿脸上阴晴不定,怔怔说不出话来。
许冠的老脸自然是挂不住,适才还言语讥讽,怎会这一转眼间,变化如此迥异?这字…这词…
“罢,罢,罢,太学数十载英明看来要毁于我手!”许冠闭目叹息,一副惆怅模样。
葛承可没注意这众人的吹捧,而是笑嘻嘻看着杨若兰,眼神之中似有欣赏,似有暧昧。
杨若兰饶是上千年老妖精,也不觉俏脸羞红,一双青葱似的小手不停的来回搓着衣角。心里如同小路乱撞,絮乱的紧。
“这人怎么这般无礼?老盯着人家看?”杨若兰美目流转,心里麻麻的,总之是呼吸急促混乱。
环儿也明显注意到身侧夫人的一样,看她一脸娇羞,眼睛是不是的偷瞄。不由皱着眉头,顺着目光看去,正好看见葛承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夫人,夜了,该回了…”环儿脸上不悦说道。
“咳咳…葛神医?”许冠看着葛承正正出神,心里虽一阵不悦,但出于在他手上吃瘪,倒也不好出言计较。
“厄…恩?不知老夫子还有何事?”葛承装作一脸茫然,紧盯着许冠嘴丫的那一抹白,想笑又不敢笑。
许冠老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响,才开口道:“适才老夫有所冒犯,不要见怪才好。”
许冠是谁?太学老资格了,能像现在低声下气的给一个后生晚辈道歉,怎么令人张大嘴巴子。这也就代表了整个太学再像杨怀示弱,试问自开朝以来,有谁能得此荣耀?说是荣耀,那可是建立在太学的骂名之上,想来许冠这一辈子的老脸也挂不住,说不准回去之后就致仕回家种地去了。
可张睿等人呢?大好年华,寒窗苦读十数载,只在这一朝翻了船,想来想去也找不到让自己心安的理由。
“他一把老骨头,我还有大好年华,今年大比我势在必得!”张睿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说道:“葛承!别在这卖乖,别当我不知道这词根本不是你所写!”
此话一出,许冠皱着老深的眉头,脸上尽是不高兴,张睿是他学生,他是个什么德行,恐怕除了他爹妈,也就数许冠最为了解,但在许冠看来,读书人最注重的是一个礼字,即使怀疑别人抄袭,也要拿出真凭实据才可出言反驳,这样也会落个‘重问’‘善疑’的名头,可像张睿这般,既没证据,也没度量。长此以往就会在士林界背上一个‘善妒’的骂名。别说在太学了,将来仕途之上也会碰壁不止。
想要出言提醒,但又恐惹火烧身,最后也就只好任其为之,其一是因为张睿并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其二,他也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想眼看着葛承的吃瘪模样。
葛承咋听之下,心里却是一阵心虚,心说:“你怎知晓我是抄袭,这会想必辛弃疾他祖宗,都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玩呢。”
可葛承脸露微笑,谦虚的说道:“天下文章尽抄袭,那要看抄的妙不妙,抄的高明不高明。伯智兄说在下抄袭,那便是抄袭。在下无言以对。”
“好!”许冠暗道一声“能如此这般宠辱不惊,还有这份才学,若不是他有武官官职在身,老夫倒想收下他这个弟子…”
“葛神医说的妙,天下文章尽抄袭。实乃我辈读书人之至理名言,在下受教了…”人群中忽有一人低头作揖,一脸激动之色。
“…受教了…”
“在下受教…”
顿时在场绝大多数身着儒衫之辈,口中具呼受教之言。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该死!”张睿气急之下,转身截然而走,“让开!别挡着道!”在一群指责个咒骂声中,张睿气愤离席!
“哎…”陈到想要留住张睿,可一看葛承神色,怕其生疑,便嘿嘿一笑说道:“葛兄,这厮忒的不识抬举,本想抓住给你出口恶气,哪成想跑的比兔子还快!哼!”
看着张睿气鼓鼓地,从饱饭楼下的蜂拥人群中夺道而走。远处同样挤着看热闹的两人摇头一笑。
“怀玉兄,你看这人,是不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程老三这嘴角的油腻,笑眯眯的打趣道。
秦怀玉摇头苦笑,抹着手里的折扇,掂量着道:“这等胸襟,恐怕也难成大事,倒是这葛大哥,委实让我大吃一惊!”
“嘿,倒也是个理儿,先前我还当只是个治病的台服,没成想人家是扮猪吃老虎呢”刘富飘着回雁楼上葛承的背影,心中难免发酸,咂了咂嘴。
“你啊,且不可妄自菲薄,虽你启蒙较晚,但好在勤勉,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一番。又何必再次捉人臂膀?”秦怀玉担心他自暴自弃,连忙好言安抚道。
见怀玉说的情真意切,陈老三心里感动之余又不免多说了一句:“诶,受教了,不过话说回来,葛承这人却也值得结交一番,不若抽个空闲,前去拜访?”
秦怀玉面上一喜,拍着脑袋,一副焕然大悟的模样,开口道:“我怎么就忘了,他是我大哥呢。哈哈。”
“好,走。”两人哈哈大笑,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第33章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