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從來本一支,如何鄰壤便相闚。
苴侯邀利情難測,蜀主淳宗自不疑。
烈焰亘天方可畏,雄風刮面返遭危。
空中明語垂端的,始信神祇不可欺。
蜀王魚亮,有弟葭萌,封之于苴,是為苴侯,久之,苴遣使求賄,蜀王不應,於是遣人焚蜀府庫,火勢孔熾,予聞之,命風師返火,明言苴之無道,須臾,直之行人皆死於火,自是苴蜀交攻者三年,竟不勝蜀。
平苜第四十三
苴侯立國號葭萌,不念魚鳧是弟兄。
戈甲相侵民橫死,封疆密邇氣虛争。
更因信使談形勢,現出神兵示重輕。
葭邑一朝心伏義,兔教塗炭及黎氓。
苴蜀既交惡,干戈相争者久矣,蜀王猒之,遣莊蘇議平,苴侯不聽,莊蘇因言蜀之兵眾,手指西隅,予因現神兵而警之,苴疑其襲己,遂乞盟焉,使者言之于王,王為予立廟於都之北。
費丁第四十四
生前直道雖罹禍,身後遺靈恥括囊。
君寵五丁忘武備,予方三狄抗封章。
只知運土增妃墓,不信談兵拒敵疆。
謂我妖言何足較,從而毀廟又奚傷。
武都山精化為女子,色美而豔,蜀中所無,有聞於王開明尚,王見而悅之,納以為妃,無幾物故,王念之不已,築墓使高,以示不忘。武都長人費氏五丁從而媚王,以大力故,負武都山土增壘之,不日墓與山齊,王名之曰武楷山,謂妃死而懷土也。既而王親信之,寵用之,日侍左右,曾不暫捨,王亦多力恃勇,既得五丁,自謂空拳可以格戈戟,奔走可以敵車騎,於是不修邊備,至撒亭障,罷烽燧。予既為之神,享其血食,且彊秦接境,慮有不測,乃化一文士,自稱北都張生,叩閽上書。其略曰:臣聞專德者昌,專力者亡,昔者堯舜禹湯之治,天下在廷之臣,姓氏昭然,未有以力為專者,但匹夫之勇不可以為恃,絕人之技不足以威敵,飛廉惡來無救於商辛,羿射奡舟竟死於非命,近世三狄,長大多力,卒加誅勦。今邊隅費氏昆弟五人,初無道德,以力為任,王以其身相長大而賢之,乃不修武備,臣以謂費氏之力,一可當十,以至百人,為敵力無施矣,若以置諸臺臯,列為僕御,俾其倮股肱執射馭,奔走從事則可,若以為折衝鄰國則不可,要其所比,不過赤白長狄三者之如也。臣願謹先王之慶基,嚴彊秦之邊備,無以匹夫之勇而弛三軍之令。王不悅曰:汝諫吾謹武備,而誚吾養材士,是欲獵而廢鷹,警賊而廢犬也。予力辯之,時五丁在前,估王之寵,欲來見辱,予乃隱而不見,五丁以予為妖,又曰:此殆北郭張仲子也,於是毀予廟貌,予亦不較焉。
石牛第四十五
巴蜀相攻蜀富強,秦人貪蜀巧思量。
非干孝惠興謀善,自是開明用意荒。
礱石為牛山下立,鎔金作糞尾邊藏。
好財不聽忠臣諫,鑿路興兵致後殃。
周室寖微,諸侯互相侵伐,巴蜀交隙,秦與蜀鄰,惠王用司馬錯計,啟謀吞蜀,而蜀道險甚,行兵無路,乃於秦蜀之境,鐫石為牛,形製既大,置於草中,又鎔黃金為餅,置之尾下,如此者五所,陰使人伺之,月餘,金餅為人取去,旋復置之,所取既頻,蜀王知之,使人臨蒞之,數月得金千餘斤。乃命五丁開鑿險路,興兵五千,率挽石牛以歸。方發兵日,予復化形為儒者,以仲弓子長為名,詣闕請見,予乃上疏,言開路非便,獲金非利,王笑謂予曰:天不愛道,地不愛寶,吾以社稷之靈,石牛黃金自入吾境,黃金至寶也,可以富國,可以強兵,可以寬民,先生疑鄰國之詐,誠過計焉,豈有捐金數千而設詐乎?先生少遲之,石牛行且至矣。予仰天而呼,潸然出涕,王以予為不祥,左右掖予出,予從而隱焉。
五婦第四十六
秦人貪蜀志并吞,險路開成入蜀門。
尚恐石牛彰詐計,更將宗女許新婚。
不思大國難為偶,將謂誠心有所存。
逆耳固知辭枉費,忍持緘默負君恩。
石牛既歸,秦王曰:此用之開路則可矣,若牛歸而無金,則吾計敗矣,乃復遣人與蜀約婚,曰:秦與蜀鄰,親仁而善鄰,理之常也,吾有宗女五人,請嫁蜀王,王其納之。蜀王大悅,予聞之嘆曰:彼強國也,此物奚宜至哉!王乃遣五丁迎秦女於境上,王方日備千乘,候于北郊,以伺音容。予乃於衛士中現儒生相,自陳上疏諫之,王怒曰:汝非北郭多口張仲子乎,讒言見侮者三矣,敕左右兵之,予乃現忿怒之相,衛士驚潰,予獲免焉。
顯靈第四十七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