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嬴政——谋略天下>第27章横扫六合——燕国的命运

第27章横扫六合——燕国的命运

  眼见国家的危亡已近在眼前,燕国举国上下处于一片恐慌之中。正值此时,大秦国内国母去世,这给燕国带来了一丝喘息之机。
  太后赵姬死于秦王政十九年年底,这个不幸的女人终于不用在孤寂中感叹岁月的难熬了。嬴政为此还是伤心了一阵子,不管这个女人曾经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如今,嬴政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太后的葬礼办得红红火火,同时,赵姬谥为帝太后,与父亲异人合陵一处。并且下令:暂停一切对外军事行动。
  此时,齐、楚、魏都已经对秦国心怀恐惧,如今帝太后驾崩,给了他们联络感情的机会,各国纷纷遣使前来吊唁。
  燕国更是不甘人后,除了代表燕国的使臣前来致哀外,还特别加派燕国太子姬丹(燕太子丹)的特使,私下面见嬴政,请他原谅太子丹私自逃回国的罪过,并提出:待帝太后丧事办完,明年年初的时候派特使献上督亢地图和樊于期的人头,以示燕国臣服诚意。
  嬴政闻听,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得到督亢地图,等于全盘明了燕国兵要和兵力配备,今后攻燕要方便多了:至于樊于期这个叛徒,他恨之入骨,如今有人主动献上人头,当然是好事一桩。
  为此,嬴政欣然答应了太子丹特使的建议。
  嬴政哪里想到,这正是燕太子丹精心设计的一个刺杀阴谋,只等着他钻入圈套,从而给他致命的一击。
  原来,远在千里之外的燕国,此时一个惊天阴谋正在酝酿之中。这一阴谋的策划人就是太子丹。
  太子丹虽然贵为燕国太子,一生基本上都在出国旅游,这样做绝不是太子丹有游山玩水的雅兴,而是被逼无奈之举,因为他在国外的身份是质子。
  太子丹小时候在赵国做质子的时候,结识了与母亲流亡赵国的嬴政,二人年岁相仿,而且处境也较为相似,所以很有共同语言。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间20多年过去了,由于国家大政方针的需要,燕太子丹又被派到了秦国当人质,而此时的嬴政已经是威风八面的秦王了,太子丹除了叹老天的不公外只能感叹自己命运的不济。
  入秦为质后,太子丹本想这回也许能享清福了,如今“做客”小时候的铁哥们门下,怎么着嬴政也会拿自己当上宾,顺便再让他看在二人的关系上,接济接济自己日渐贫弱的祖国,那么将来回国做燕王的时候也有面子啊。
  哪知道,嬴政不但没有优待他这个昔日发小,还时常羞辱于他。此时,太子丹似乎有所悟:时间会改变一切,哪怕是曾经最铁的童年。如今,太子丹还是当年的那个太子丹,而嬴政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嬴政了。
  脾气火爆的太子丹哪受得了这种打击,他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太子丹杀死了看守他的士卒,成功越狱,并且顺利的逃回了燕国。
  回国后,太子丹曾经想过带领大军与嬴政一决雌雄,然而,此计划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行:如今的燕国,躲避秦国尤恐不及,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无奈之下,太子丹尽散家财,广聚宾客,图谋报仇雪恨。
  这一天,太子丹找到了他的老师鞠武,并且与之共商对付秦国大计。鞠武是看着太子丹长大的,他知道这孩子自幼有侠义心肠,而且性格外露,容易冲动,听太子丹的口风,他就知道太子丹一定在秦国受了委屈。
  为此,鞠武先向太子丹晓以大义,告诉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应该以国家的利益为重。然后,他提出了对付秦国的战略方案:
  向西与魏结盟,向南连络齐、楚,向北与单于和好,才能共同对付秦国。鞠武的分析可谓入情入理,以当时的形势,不仅是燕国,齐楚魏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出路。
  然而,太子丹觉得此计虽好,但耗费时日,故而没有采取老师的计策,并且提出了刺杀秦王的想法,他的理由是:嬴政一死,秦国再找不出这样英明果断的君主,秦国势必混乱,就没有余力再侵略别国,然后再慢慢地图谋之。
  鞠武对太子丹的行动做出了耐心的劝解,劝他千万不要去冒险,还拿出这样的行动无异于拿大雁的羽毛放在滚烫的炉火上烤的生动比喻。老师的话可谓中肯,然而,碰上了太子丹这样的主子,真是白瞎了他这个人才,太子丹还是决心一试。无奈之下,鞠武向太子丹推荐了田光。
  古有赵国多名将,燕国多豪侠之说。豪侠,在当时是一些干着杀人越货勾当的人。这些人之所以投奔燕国,是由于燕国官府较为腐败,疏于管理,故而给这一行当提供了广阔的生存空间,在他国犯事的人都跑得到燕国避难,这就是燕国多豪侠的原因。田光就是这一行当中的领袖。
  在鞠武的安排下,太子丹热情接见了黑道老大田光,并且设宴款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太子丹说道:素闻先生深通剑术和夜行术,能在三军中取上将首级。我欲行刺秦王,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田光摇头叹息: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如今我已经老了。并且还用了一个比喻句,千里马一老,有时候还跑不过普通的小马呢。还望太子另选他人。
  太子丹一听,不免有点失望,就退而求其次:素闻先生精研相人术,丹手下有三名死士,还望先生分辨一下谁可当此大任。
  田光点头应允。
  太子丹一拍手,三死士立于前,一名夏扶,一名宋意,一名秦舞阳。田光对三人打量了一番后,忽然说道:这些东西给老夫提鞋系带都不配,怎能算得上勇士?
  三人闻言皆大怒,好在太子丹在面前,否则他们就会对眼前这个老头拳脚相加了。太子丹知道田单在试探三人,便命三人退下,而后向田单问策。
  田单的结论是:三人皆不堪重任。
  理由:夏扶血勇之人也,刚才发怒,面红耳赤,这种人遇事冲动,不够沉着;宋意脉勇之人也,发怒后脸色为青,这种人遇事外刚内怯,处危险不能持久;秦舞阳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虽然能沉着持久,但只能在熟悉环境如此,一到陌生环境就会不知所措!真正勇者受到无故羞辱从不会发怒,所谓泰山崩于前,美人戏于侧,无故而加辱都能神色不动。这三个人一经刺激就怒形于色,非勇中之勇者!
  听了田单的一番分析后,太子丹沮丧,无精打采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先生推荐真正的勇者。
  田单正有此意,既然太子如此看重自己,他向太子丹推荐了好友荆轲。
  就这样,太子丹终于锁定了合适的人选。田光的推荐任务结束,下一步就是如何说服荆轲了,便向太子丹拜别。临行前,太子丹还向田光说了一句话:此时事关国家机密,还望先生守口如瓶哦。殊不知,就是这句话要了田光的命。
  经过如此一番周折,这位将在今后的历史舞台上的扮演主角的荆轲终于要和大家见面了。朋友们,千万不要怪我总不让荆轲露面,这都是司马迁搞的鬼。其实,之所以有了前面的铺垫,荆轲的表演才会更为惊天地、泣鬼神,所谓好戏压轴,相信太史公的采用这种叙述手法正缘于此。
  荆轲,卫国人,喜爱读书、击剑,凭借着剑术游说卫元君,并未得到重用。此后秦国灭卫,荆轲就成了无国人士,他开始浪迹天涯,游说各地,以图复国之志。他先是游走楚郢,希望能借楚国之力复国,但人微言轻,大志难以如愿。接着,他来到了临淄,希望借市井游侠的力量,组成一股反秦势力,日子一久才发现到,好的游侠固然能济贫扶弱,锄强去恶,但一谈到政治都没有兴趣。随着时间的消磨,荆轲故国的愿望日渐渺茫,他的生活也每况愈下。两年前,他来到燕国的首都蓟城,结识了田光,在这位地下势力领袖的帮助下,荆轲才得以安定下来。
  在蓟城,荆轲认识了两个人:高渐离和屠狗者。
  高渐离是一个街头艺术家,擅长击筑;屠狗者无人知其真名实姓,因以杀狗为业,故而都叫他屠狗者,他擅长使用一把牛耳小刀,无论杀狗或杀人,皆能一刀毙命,江湖未遇敌手。
  三人意气相投,成为知己,故而时常聚集在一家酒吧里喝酒。每当醉意渐起,荆轲便高歌当哭,高渐离击筑伴奏,屠狗者拍案相和,谈到伤心处,三人紧拥在一起,放声哭成一团,旁若无人。别人全当他们是发酒疯,但因高渐离筑技出神入化,令人一新耳目,荆轲的歌声悠扬,教人听了荡气回肠,余音绕耳三日不去,所以到了晚餐时分,这家酒肆天天客满,全都是为听高渐离击筑和荆轲唱歌而去的,只要他们一天不去,酒肆生意立即一落千丈,门可罗雀。这下可高兴坏了酒吧老板,天天晚上邀请这乐队三人组免费消费,以招揽更多的食客。
  看到荆轲现在的状态,我们不免怀疑田光所描述的那个荆轲:此人性格内敛,不善言谈,为人深沉,精通谋略。倘若田光所言不虚,酒精对人的改变是脱胎换骨的,它可以让人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而这种效果正是现在的荆轲所期望的:酒精可以让他忘记一切,忘记自己的壮志难酬。醉酒当歌正是他壮志难酬的唯一宣泄方式。
  话说田光拜别太子丹后,找到了刚赶完场子的荆轲,说道:我平日带君何如?
  荆轲答道:如同父母,恩同再造。
  田光说:既然如此,有一事须君代我完成,此事太子丹自会告知与你,如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我须向太子丹保守秘密,而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说完,拔剑自刎。
  田单为一个承诺而已死明誓,可谓忠义;同时,他的此举也将荆轲逼上了绝路,如果荆轲不履行自己的诺言,他还如何以一个侠客的身份在江湖上服众?
  田单在自己面前死去,荆轲已知事情之重大。他马上会见太子,告诉他田光已死,并且转达了田光的话。
  太子丹对田单的死感慨了一番后,告诉了荆轲希望他刺杀秦王的计划。田光已死,荆轲已无选择的余地。他向太子丹表示愿意全力以赴。
  太子丹高兴之余,奉荆轲为上卿,而且几乎是天天邀荆轲同游,车骑饮宴,奇珍异宝,声色犬马,荆轲的要求太子丹无所不应。
  荆轲此时流露出浪子本色,太子丹所提供的一切,他连个谢字都不说便照单全收。他心中明白,太子丹是在买他的命,人间没有比自己的命更贵的东西。
  据说有一次,太子丹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和荆轲出游,荆轲开玩笑地向太子丹说,千里马的肝大补,人吃了以后会胆气更壮。哪知等到吃饭的时候,荆轲的面前就多了一盘尖椒炒肝,汗血宝马的肝。
  还有一次晚宴上,荆轲看一名弹琴的太子丹爱姬的手看得入迷,竟忘了回答太子丹的问话,太子丹知道后,没过一会工夫,这名爱姬那双白皙丰腴的玉手就被砍下来,用玉盘呈送到荆轲的席位前,害得荆轲从此不敢再赞美眼前美女的任何部位。
  太子丹本想等荆轲自动提出前往刺杀秦王的,但看看供养荆轲已是一年有余,荆轲却仍然没有出发刺秦的打算,心中不免生疑。他倒不是养不起荆轲,他只是怀疑自己如此厚待荆轲,效果会不会适得其反?使其贪图生之乐,反而不肯赴死?此时,秦将王翦已灭赵国,虏赵王,进兵至燕国南方边界,对燕国虎视眈眈。亡国迫在眉睫,太子丹恐惧不安,再也没了和荆轲慢慢周旋的耐心,这一天,太子丹找到了荆轲,献上了用来行刺的工具:一把匕首。
  这果然是一把好匕首,长约半尺,名曰徐夫人。其外形似屠狗者所用的牛耳尖刀,其刃锋利无比,发丝落于其上立时分为两段;其身比一般匕首薄,容易贴身而藏,并且经过百毒猝浸,见血封喉。
  荆轲见后点头称赞,太子丹借机问道:不知壮士是否擅长使用匕首?
  荆轲道:要论起使用匕首的高手,狗屠者自认第二,天下无人敢居第一,在下对此物只略通一二。不过,为了取得秦王的信任,太子还要答应在下三点要求:
  其一,需要一张燕国督亢地区的军事地图,此图乃燕国最高军事机密,虽然照燕督亢地区命名,实际上是燕的兵要地志和军事配备图。用它做诱饵,秦王才会上当。
  其二,需要一个帮手,刺杀任务艰巨,有帮手才会万无一失,而且帮手只能带一个,多了反而会使秦王起疑心。
  其三,樊于期的人头。樊于期是秦王最为痛恨之人,有了这份礼物,才能接近秦王。
  可以说,太子丹自从见到荆轲后,并没有见到荆轲的过人之处,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对荆轲高看一眼。
  刺杀计划能做到如此周详、严谨,显示了荆轲的确是杀手中的高手。
  找一张督亢地图比较容易,但是要借樊于期的人头,太子丹的确有些不忍。樊于期逃走后,流落到燕国,被太子丹收于门下,二人同时行伍出身,性情相投,故而很有共同语言。
  荆轲知道太子丹不忍心取樊于期之头,就决定自己去办这件事。
  于是荆轲私下会见樊于期说:“秦国对待将军可以说是太残酷了,父母、家族都被杀尽。如今听说用黄金千斤、封邑万户,购买将军的首级,您打算怎么办呢?”
  樊于期叹息流泪说:“我每每想到这些,就痛入骨髓,却想不出办法来!”
  荆轲说:“现在有一句话可以解除燕国的祸患,洗雪将军的仇恨,怎么样?”
  樊于期凑向前说:“怎么办?”
  荆轲说:“希望得到将军的首级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高兴地召见我,我左手抓住他的衣袖,右手用匕首直刺他的胸膛,那么将军的仇恨可以洗雪,而燕国被欺凌的耻辱可以涤除了,将军是否有这个心意呢?”
  樊于期脱掉一边衣袖,露出臂膀,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腕,走近荆轲说:“这是我日日夜夜切齿碎心的仇恨,今天才听到您的教诲!”于是就自刎了。
  于是就把樊于期的首级装到匣子里密封起来。
  古人个个都是全能。做相国的可以做导演,如吕不韦,做太子的一样可以做导演,如太子丹,还随时都能找到可以为艺术献身的出色演员。
  这不,流亡在燕国的秦国大将军樊于期,才刚在这场戏的屏幕上露了个脸,就为艺术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割下自己人头当作骗取秦王信任的礼物。
  如今樊于期的头颅已有,地图已有,只差助手的选定了。
  原来,荆轲对自己的助手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狗屠者。可是,狗屠者却不知去向。
  此时的太子丹已经无心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秦国的使者已经限期让他交出地图,否则并发燕国。如今期限将近,太子丹将助手选定为秦舞阳,秦舞阳十三岁上就杀人,号为勇士,被任命为荆轲的副手。
  然而,荆轲显然对秦舞阳这个人选不满意,然而,狗屠者迟迟不现身,只有秦舞阳代为刺秦。
  公元前227年,荆轲就带着樊于期的人头、燕国的督亢地图以及助手秦舞阳来到易水河畔,为了他们此生最绚烂的一次付出。
  太子丹当然要有所配合的抒情一下,带着一堆人马,白帽白袍为荆轲送行。
  此时,荆轲的朋友高渐离触景生情,敲起筑琴,荆轲用低沉的声音唱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歌声高亢凄凉,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突然,歌声中止,荆轲一行人连头也不回的扬长远去。
  荆轲来到秦国后,厚赠秦王宠幸的臣子中庶子蒙嘉。蒙嘉替荆轲先在秦王面前说:“燕王确实因大王的威严震慑得心惊胆颤,不敢出动军队抗拒大王的将士,情愿全国上下做秦国的臣子,比照其它诸侯国排列其中,纳税尽如同直属郡县职分,使得以奉守先王的宗庙。因为慌恐畏惧不敢亲自前来陈述。谨此砍下樊于期的首级并献上燕国督亢地区的地图,装匣密封。燕王还在朝廷上举行了拜送仪式,派出使臣把这种情况禀明大王,敬请大王指示。”
  秦王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就穿上了礼服,安排了外交上极为隆重的九宾仪式,在咸阳宫召见燕国的使者。
  荆轲捧着装了樊于期头颅的盒子,秦舞阳捧着督亢的地图,一步步走上秦国朝堂的台阶。
  秦舞阳一见秦国朝堂那副威严样子,不由得害怕得发起抖来。
  秦王政左右的侍卫一见,吆喝了一声,说:“使者干么变了脸色?”
  荆轲回头一瞧,果然见秦舞阳的脸又青又白,就赔笑对秦王说:“粗野的人,从来没见过大王的威严,免不了有点害怕,请大王原谅。”
  秦王政毕竟有点怀疑,对荆轲说:“叫秦舞阳把地图给你,你一个人上来吧。”
  荆轲从秦舞阳手里接过地图,捧着木匣上去,献给秦王政。秦王政打开木匣,果然是樊于期的头颅。秦王政又叫荆轲拿地图来。荆轲把一卷地图慢慢打开,到地图全都打开时,荆轲预先卷在地图里的一把匕首就露出来了。
  秦王政一见,惊得跳了起来。
  荆轲连忙抓起匕首,左手拉住秦王政的袖子,右手把匕首向秦王政胸口直扎过去。
  秦王政使劲地向后一转身,把那只袖子挣断了。他跳过旁边的屏风,刚要往外跑。荆轲拿着匕首追了上来,秦王政一见跑不了,就绕着朝堂上的大铜柱子跑。荆轲紧紧地逼着。
  两个人像走马灯似地直转悠。
  旁边虽然有许多官员,但是都手无寸铁;台阶下的武士,按秦国的规矩,没有秦王命令是不准上殿的,大家都急得六神无主,也没有人召台下的武士。
  官员中有个伺候秦王政的医生,急中生智,拿起手里的药袋对准荆轲扔了过去。荆轲用手一扬,那只药袋就飞到一边去了。
  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秦王政往前一步,拔出宝剑,砍断了荆轲的左腿。
  荆轲站立不住,倒在地上。他拿匕首直向秦王政扔过去。秦王政往右边只一闪,那把匕首就从他耳边飞过去,打在铜柱子上,“嘣”的一声,直迸火星儿。
  秦王政见荆轲手里没有武器,又上前向荆轲砍了几剑。荆轲身上受了八处剑伤,自己知道已经失败,苦笑着说:“算你的运气好,我要不是想活着劫持你,要你订定誓约,归还各国土地,你早就死定了!”
  这时候,侍从的武士已经一起赶上殿来,结果了荆轲的性命。台阶下的那个秦舞阳,也早就给武士们杀了。
  荆轲虽死,这次刺杀行动的主谋燕太子还活着。此仇不报,何以安天下?于是,嬴政马上派李信领十万大军,增援屯于中山的王翦,命其合并灭燕,并且务必取下太子丹的人头。
  李信的大军还未赶到燕国,太子丹就得到了行次失败的消息,太子丹又惊又悔,眼见秦国大军压境,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
  荆轲的快意恩仇,不仅将燕国转变为战争一线,而且把在燕国边境坐吃等死的赵王嘉推到了风口浪尖。于是,燕、代联军合兵于易水西岸,以期阻挡秦兵。
  嬴政对灭六国的顺序构想,史书中并无记载,但是通过对当时局面的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即便没有荆轲刺秦事件的发生,秦国下一个灭亡的国家也是燕国,在灭亡六国的战争中,除了韩国亡于内史腾之手,其余五国皆有王翦的参与。由此可知,王翦是灭亡六国的核心人物,换句话说,他是灭六国战役的总帅。
  由此可以推断,王翦所在之处,就应该是秦军的主攻方向,灭亡赵国之后,王翦的部队一直驻扎在赵国的中山一带,其用意就是攻打燕国。
  从实力上来看,楚国和魏国才是秦国的真正对手,正因为两国实力雄厚,打起仗来秦国必须心无旁骛,在北方留下燕国始终是后顾之忧,从战争的局势上分析,先拿下燕国也是当务之急。
  此时,李信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然而,燕代联军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首先在人数上,燕代联军占优势,其次,其布阵的方法也很讲究,背靠易水,做出了以死相拼的态势。
  王翦认真研究了对方的阵型后,果断作出了如下部署:派两支队伍悄悄渡过易水,攻击对方侧翼,同时命令大军正面冲击。
  于是,两军交战在一起,不久,燕代联军发现事态不妙。原来,王翦的两只伏兵突然从侧后方掩杀过来,联军处于秦军的半包围圈之中。燕王喜和代王嘉见如此下去,早晚要被秦军吃到。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逃跑。
  王翦大军趁势一举大败燕军,然而,此时却不见太子丹的下落。
  原来,太子丹带着残兵败将,逃回百公里之外的上都蓟城。
  秦军经过近一年的休整,于公元前226年,猛扑燕都蓟城。蓟城城池高大,易守难攻。但是易水大败后的燕国,缺兵少将,没有补充可供,已是无能为力了。在秦军一击下,即告城破。燕王喜、太子丹只好狂奔千里,逃到辽东的襄平(今辽阳)。
  可是太子丹的把戏伤了嬴政的面子,帝王的尊严得维护。
  李信的任务是务必拿到太子丹的人头,便率三千精兵,日夜兼程,追击燕军。李信踏雪破冰,越山涉水。殿后燕军根本不能抵挡,一战即溃。眼看就将追及燕军主力,燕王喜大恐,秦军怎么这么狠,都逃了一千多里,还不肯放过?
  在得知秦军为太子丹人头而来后,
  燕王喜无奈之下,得丢卒保车了,他派人杀了太子丹,将其头颅盛于金函之中,遣使献于李信,以求得暂时的安宁。李信孤军深入,无法持久,而辽东寒冷的气候,也让久居西北的秦军将士不能适应,既然得到了太子丹之头,目标业已如愿完成,于是退兵。
  燕、代军主力已受重创,远逃边境地区,已对秦军构不成威胁。秦军便集中力量南向对付楚、魏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