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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那是政治问题

  正当法国摇摇欲坠之际,意大利又在法国后面捅了一刀。
  6月10日,墨索里尼在罗马威尼斯宫从他的阳台上向组织好了的群众宣称,意大利与法国和英国已处于交战状态。齐亚诺后来曾说:这是“五千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当天下午4时45分,意大利外交部长通知英国大使说,意大利认为它从当天午夜起就与联合王国处于战争状态了。对法国政府,意大利也送达了同样的照会。
  对于这次蓄谋已久的行动,墨索里尼厚颜无耻地说:“我只要付出几千条生命作代价,即可成为战争参加者坐到和会的桌旁。”
  意大利立即进攻阿尔卑斯阵地的法国军队,英国也随即对意大利宣战。当时,法国只能集结3个师的军队以及另外相当于3个师多一点的要塞部队,抵御意大利西部集团军从阿尔卑斯山山口和里维埃拉沿岸发动的进攻。意大利集团军在乌姆贝托亲王的指挥之下,共有22个师,32.5万人,约3,000门火炮和3,000余门迫击炮。此外,德国强大的装甲部队,迅速地沿罗纳谷而下,马上就要横断法国的后方。
  虽然如此,意大利人还是遭到了抵抗,甚至在新阵线的每一点上都被法国的阿尔卑斯部队牵制住,就是在巴黎已经陷落、里昂也落入德军之手以后,意军还无法取得任何进展。意大利以32个师的兵力进攻法国南部,法国守军只有6个师,但即使这样,作战不力的意军前进的速度也只能以英尺计。
  当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于6月18日在慕尼黑会面时,这位意大利领袖显然没有什么可吹嘘的。这一次,意大利独裁者明显地屈服了,他的宣战,在军事上是个欺骗,在政治上是个赌博。希特勒不靠他人帮助,单枪匹马出征,取得了胜利,不用说,今天该是他说了算。
  德、意帝国这两个独裁者,还费时在明信片上签名,以作为此次会晤的留念。在一张明信片上,墨索里尼以刚劲的笔触写道:“英雄造时势!”下边,是希特勒秀气的题词:“时势造英雄!”
  意大利于6月20日又发动了新攻势。然而法军的阿尔卑斯阵地被证明是不易攻陷的,意军向尼斯的主力攻击停顿在芒通的郊外。虽然法军在东南边境上保住了它的荣誉,然而德国却从南面抄了它的后路,从而使他们不能再进行战斗。
  对于意大利进攻法国这一事件,许多人都表示了极大的愤慨。美国的罗斯福总统于10日夜间发表了一篇演说,他强烈地谴责意大利说:“1940年6月10日这一天,手持匕首的人将匕首刺进了他的邻人的后背。”
  德国方面,希特勒则是提前一个星期知道了这个日期,他曾试图说服意大利等一等,因为他不能抽出空军去援助墨索里尼的师穿过法国的阿尔卑斯山的防御工事。他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的轻蔑,并且不准凯特尔参谋部和意大利军队进行参谋会谈。凯特尔参谋部的一个成员记载:“元首的看法是,既然意大利在去年秋天我们危难之时抛弃我们,现在我们对他也不承担什么义务。”外交部官员们一会儿嘲笑墨索里尼是杂技团的小丑,当人家演完节目,他来卷垫子以博得观众对他的喝彩,一会儿又给意大利人起了个“摘桃子”的绰号。
  11日吃午饭时,听说意大利人只是现在才轰炸了马耳他,希特勒不愉快地说:“我是会用完全不同的方法干这一切的。”墨索里尼正式对法宣战,对马耳他却没有先发起闪电式的进攻,使希特勒大为恼火,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一定是历史上最后一次战争宣言。”他喊叫道:“我从未想到这位领袖竟停留在愚昧人类的水平上。”他向他的副官们挥舞着墨索里尼宣布自己意图的信,并且又补充说:“我一向认为他天真无邪,可是这封信从头至尾都是对我的警告,要我将来和意大利人打交道时要更加小心。”
  6月11日下午2时,与前几次一样,1架“红鹤”式飞机由12架“喷火”式战斗机护送,从伦敦飞往战火弥漫的法兰西大地。这是丘吉尔的第4次法国之行,这次有陆军大臣艾登先生与他同行,另外还有现任帝国总参谋长迪尔将军,当然还有伊斯梅。
  德国空军现已深入海峡,所以英国人必须做一个较大的迂回飞行。几小时后,他们在一个小机场降落,在场的法国人不多,不久,一位上校乘汽车来了,这位法国人却面色阴沉,对英国人颇为冷淡。丘吉尔立刻意识到,自从一周以前他们访问巴黎之后,这里的情况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丘吉尔在一座别墅里见到了雷诺总理、贝当元帅、魏刚将军、空军上将维耶曼,还有其他一些人,其中包括级别较低的戴高乐将军,他刚被任命为国防部副部长。
  晚上7时,英法首脑步入会议室。丘吉尔只重述了他始终一致的印象,他力劝法国政府保卫巴黎,他强调在大城市内进行逐房抵抗对入侵的军队有巨大的销蚀力量。他甚至向贝当元帅追述1918年英国第5集团军惨败后,在博韦他的列车中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夜晚。丘吉尔还故意不提福煦元帅,单单提他如何扭转了当时的局面,并背诵了曾任法国总理的克雷孟梭说过的话:“我决定在巴黎的前面作战,在巴黎的城里作战,在巴黎的后面作战。”贝当元帅很平静地以庄严的态度回答说:“在那个时候我可以调动60个师以上的大军,可是现在一个师也没有。”他说那时战线上有60个师的大军,就是把巴黎化为灰烬也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
  随后,魏刚将军就他所知的情况叙述了正在距此8090公里进行的战争形势。他要求各方面增援——尤其是英国所有的战斗机队都应当立即投入战斗。他说:“这里是决定点,现在是决定性时刻。因此,把任何一个空军中队留在英国都是错误的。”但是,丘吉尔回答道:“这里不是决定点,现在也不是决定性时刻。那个时刻将要到来,那就是希特勒调动他的空军向大不列颠大举进攻的时候。如果我们能够保持制空权,如果我们能够保持海上交通畅通无阻(我们一定要这样做),我们将替你们赢回一切。”为了防御大不列颠和英吉利海峡,英国人将不惜任何代价保留25个战斗机中队,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放弃。英国人坚持相信放弃这些空军中队,他们就等于将失去生存的机会了。
  谈到某一点时,魏刚将军说,法国或许将不得不要求停战。雷诺立刻喝止他说:“那是政治问题。”
  丘吉尔说:“如果法国在苦难中认为最好的办法是让它的陆军投降,那就不必为了我们而有所犹豫,因为不管你们怎样做,我们将永远、永远、永远地打下去。”当丘吉尔提到法军不管在任何地方继续打下去就能够牵制或消耗德军100个师时,魏刚将军答道:“即便是那样,他们也可拿出另外的100个师来进攻和征服你们。到那时你们又怎么办呢?”丘吉尔认为,应付德军入侵大不列颠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半路上尽量淹死他们,对余下的人,他们一爬上岸,就敲他们的脑袋。魏刚苦笑着回答道:“无论如何,我必须承认,你们有一道很好的反坦克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