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无论韩方还是呼延胜他们父子二人加起来的能力,最多是索立舅舅二十年前的水平,现在带来的这八千人马既是长途奔袭,又是轻兵薄甲,如果凭借这份力量就可以解救猛虎的话,那么我们未免太小瞧老皇帝了。
但前提是老皇帝这边没有分心三用。
晋阳城是汉府经略多年的所在,太子爷一路屠杀过来,声势是起来了,但后勤补给却出现了问题,陆天机来回跑了几圈之后,围绕着晋阳城两百里之内,坚壁清野。杜继和张珩两位小哥,尽管打游击打的快成山中的野鬼,林中的孤魂,但仍在苦苦地坚持着,其同独孤德死命周旋的目的之一,也是断绝围困晋阳兵马大后方的粮道。如今时日越拖越久,晋阳城岌岌可危的苦苦坚持着。打独孤宝是暂时打不下来的,但也的确是异常艰难的城防战,晋阳城内的壮年女子都被征召到城墙上助战了。
在这种情况下,老皇帝真是着急自己储君的安危,毕竟是人家的老巢,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灭的危险。好不容易围住了猛虎,刚想办法如何能利用局面的优势分点兵马去援助一下太子方面,却遇到了高苏文这个拦路虎,高苏文的人马虽少,又多是老弱病残,但以七星城为据,玩命的死扛。面对后面晋阳之危,前面猛虎之难,高苏文的想法倒非常清楚,只有解救出猛虎,全局方能开启出转机来,而往后退,只能是放弃战略纵深,自缚手脚。因此,拦住了独孤麟,就是在替晋阳争取扭转战局的机会和时间。高苏文的坚持、太子的安危以及李介甫那边的对峙,无一不是老皇帝在考虑的事情。
索英,翻身上马,高举战刀,嘶声怒吼着。“猛虎之锋,所向披靡!全体儿郎,随本公杀!”
北山口的战斗规模在最开始并不大,很多守军甚至还以为是猛虎军走散的军队呢!但随着擒生军投入战斗人员的逐渐增加,领兵的独孤盛才忽然醒悟过来,赶紧命令手下副将发狼烟示警,但当独孤贺领人前来的时候,却发现前进的道路居然被断了。
呼延胜别的本事一般,搞破坏的手段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头狼还有一个性格特点,最喜欢打对方没准备的仗。
他匆忙赶来后的第一步就是要两个儿子韩周、韩全,分别在北山口的东西两侧埋伏下来,接着让大儿子领着一曲的人马冲进包围圈内去和索英回合,以求内外夹击。随后才分别按照一曲、一营、两营的序列依次投入战斗,力求争取到最长的周旋时间。
当一只老虎突然发现围困他的笼子出现一个裂痕时,无论它受了多重的伤,还是饥饿了多长时间,在破枷的那一刻,是任谁也不能阻挡的力量。整整八万的猛虎军,在委屈,愤恨、窝囊、复仇还有逃命的复杂情绪支配下,悍不畏死的冲了出来,独孤盛眼瞧着自己的部队被两面尤其是来自猛虎方面的人马冲杀的不断溃退,急怒之下,连砍了十三个后退的兵勇,方才略略的把阵脚稳住。
“公爷,看前面的旗号应该是杨相。”一旁的副将忽然出声提醒独孤盛,军中都知道公爷的箭法,副将多年来也是练就了帮他了阵的本事,替他寻找好目标,然后由他来出手射出夺命的一箭。
独孤盛闻言,也不多言,拨马盘旋,弯弓搭箭,箭头直接指向了杨相的梗嗓咽喉。
李介甫轻轻的一挥手中令旗,身边的司令郎中立刻一传二,二传四,三息之间,方圆大阵的中后部,便分出一百辆武刚车分两排,在两营步兵的护卫下,笔直的冲向对面的军阵。
此刻的战场是一片刀光血影,到处都是双方绞杀士兵的身影。方圆大阵再是坚固,也还是被骠悍的卫军冲破了,然而李介甫却早算准了时间,在卫军自己拆开双方之间的壁垒时,适时的派出了两营冲锋死士。同时原本环围在阵型外圈的所有武刚车也分散开来,各自在护车步兵的拱卫下同卫军展开了更加紧密的接触战。全面的近面绞杀开始后,阵营后续冲出的一百辆武刚车,沿着被袍泽用生命开辟的血路,直接杀向独孤农帅旗所在。
汉军驾着被蒙上双眼的驽马,牵引着武刚车快速的冲进了卫军的人海之中,这些突击冲锋的武刚车,每一个轮子上都焊接着四柄长刀,轱辘辘地转动着,四柄旋转的砍刀,就像冥府里面的生死轮一般,轻易的就连人带马全部的绞碎。
车内是六个人,四个人手执连发弩从窗弦中向外射击,一个人负责观瞧外面的形势,既照顾到阵营中的旗语行令,又注意保持同另外车辆的距离和阵型。最后那个人则是根据令官的指示,控制马匹的速度和车辆的方向。
跟随在武刚车后面的步兵,则用长枪长刀不停的扑杀漏过来的卫军。间或的,一些卫军的骑士有机会冲过来斩杀步兵的时候,后排武刚车上的射手就适当的完成狙击。当一辆武刚车因为尸体的羁绊或者是战马伤亡而停住时,其余的车辆立刻也随着停止,在传令和反映时间差的影响下,两排战车便形成两条弯曲的弧线蜿蜒盘横在独孤农的视野内,汉府军卒在抵挡敌人掩杀的同时,会分别派人手清理一下车轮下的战场,同时换上新的战马。因为步兵是牵马随战的。
尽管这个阵法的速度同骑兵比起来并不快,却效果惊人,冲杀碾射,纵横分割,都是得心应手。而且就像一块吸水海绵一般,在卫军的阵型之中,不断的吸引卫军围过来。
独孤农也是难办,不理会吧,武刚车便会逐渐将自己的阵线推挤开,甚至有冲破的可能。可是围剿的话,势必将自己努力维持的阵脚打乱,虽兵无常阵,但起码也要有个适当的规制来保证军令的通达,如今这区区百辆武刚车竟然可以在自己严谨的三才阵中撕开一个乱乱的口子,就像一幅芦席上用火烧出了一个洞来,是如此的令人不耐又不安。
“传令,左营督尉慕舆兴,专职对付武刚车。令信都公领兵马直冲敌阵,就言本王亲口所语'望信都公于万马军中,取李介甫首级!'另命右军给本公全压上去,此战吾等与李介甫不死不休!还有命令慕保他们的九环马出动!”
久经沙场的他,立刻便想到了应对的法子,首先以其人之道还之,让武功惊人的独孤凤突破汉军的阵线,行武刚车一样的使命,去斩杀主将李介甫。接着将手中存余的机动力量全部一次性的投入战斗,不仅右军的骑兵全部用上,还将独孤家引为自豪的连环马也作为胜负手抛了出去。
有生力量的投入通常都会出现良好的效果,再加上无论是骑兵还是连环马都是独孤家族赖以功成的看家法宝,一时间卫军的气势略略盖过了汉军的风头。
这就是冷兵器战争中常见的情形,双方的主帅及军卒全打出了火气,打出了觉悟,因疲倦而颤抖的双手拿不住长刀,就拔出短刃来近身缠斗。虚弱的双脚迈不动步伐,就任由身后的袍泽来推着自己向前。偶有摔倒的,就顷刻间被后面的人潮踏入了泥土中去。
独孤凤领着两千人马斜刺里杀入了汉军的阵容中,往来冲杀,所向披靡,没人能住独孤凤的马前抵挡过三个回合。武刚车队和独孤凤的目的是一样的,只要斩杀了敌军的主帅,砍倒对方的帅旗,战争胜利的归属也就大致定了下来。况且,现在两军的将士都没有退路可言,李介甫如果退却,独孤农立刻会随后掩杀,一直观望的晋朝北府军,也会混过来捡一些便宜的,洛阳以及**都是他们渴望得到的。反之,独孤农早已断定,凭借猛虎的决死挣扎,擒生军的狡诈狠辣,老父那边很可能困不住了。只有自己今天能击溃龙骧李介甫,才可以回头配合父皇的军队一同将猛虎扑灭在大卫的土地上。因此双方都在比拼着所有的力量,同时也将希望寄托在了突入对方阵营中的那只奇兵了。
远远的,独孤农一边指挥自己的近卫军尽全力绞杀逐渐靠近的武刚车,一面凝神观瞧独孤凤的两千铁骑,”李介甫号称儒将,却也不乏武人的气概,李介甫不退,孤安先退。”独孤农拒绝了身边侍卫让他暂且避让的建议,帅旗又怎能轻易移动呢?这是他心中的想法,也同样是李介甫心中的想法,苦将军苦苦的等待独孤凤的到来,此刻的李介甫左手拿着宝剑,右手擎着长枪,就算他的侍卫如何解劝,他也同独孤农一样,敞开怀抱迎接着命运的决判,天道的威严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独孤凤的军队就像一根黑色的钢针迅速又顺利的逼近了李介甫行令的都督旗下。他已经凭借掌中长刀,斩杀了无数的汉军将士,其中有经验丰富的老将,也有唇上只是微髯的年轻将军,'他们也许就是闻名的少年军吧?但无论如何,那里管这许多,他的任务和使命只有一个就是取李介甫的首级!'
“只要李介甫一死,别说今日之战,即便天下都是咱独孤家的了”独孤农这般想着,这般盼着。直到那根钢针突然折断之后,才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难不成天助独孤占定鼎中原?
独孤凤死在自代谷少年军毕业的青年校尉李号缇的手下,独孤凤年仅十七岁就斩杀秦大将,转战南北,屡立战功,死在他刀下的名将无数,不成想如今他却死于此地。
他到死都不服气,因为对方行使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光彩的手段,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三人齐射法。李号缇和两个同为少年军毕业的同学并排射出的三只利箭,轻易的就将独孤凤从急驰的马上掼了起来,伟岸高大的身躯平平的飞行了一段距离,被后面的亲随接住。在那一瞬间,交战中双方十几万的的人仿佛齐齐的听到了来自天际的一阵隆雷之声,伴随着奇异的声音,天上的太阳也好象忽然变得不再是圆的了,那千百年来早已经被大家非常熟悉的完美的圆形,似乎有点椭圆,又似乎有点三角形。
战役就此发生了转折,同样是派出奇兵深入到对方的阵容中,一方面还在游刃有余的战斗,一方面的主将却死了,于是两只奇兵的命运也发生了不同的转折。受到鼓舞的汉军发一声喊,如潮水般向着独孤农涌了过来。
卫军心中武功盖世的独孤凤死了,这份心理的撞击是很难被马上消化和抵减的。从这点上,战争也和赌博一样,押准了大小,你就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压错了,你就和独孤农一样,身首异处。但独孤农死的时候,心中却毫无遗憾,因为他知道,战争就像赌博的这个道理,他不过是再次印证一遍而已。
他唯一难受的是,父皇经天的伟业恐怕要由别人来完成了,尽管是同一血脉至亲的独孤家族,但毕竟不是自家的父子来完成。遗憾啊!算了!九泉之下为父亲的到来做好准备工作吧!
“龙骧神兵,谁与其锋!汉王天威,四海其声!”
李介甫来不及好好品味麾下士卒的欢呼,他连下了四道命令。
“高龄领两营兵马回洛阳镇守,务必不得让北府军越雷池。杨适领三营兵马宜都驻扎,收拢降兵,安抚地方,务必不得令这些人有乱局之可能。你!”李介甫用宝剑一指李号缇,”战场杀伐不择手段,然宜都公究竟为河间公的亲子,命你领一营兵马东进滑台防止北府军趁乱北上,待功成之后,本侯定保你拜将封侯。但切记,滑台门户可不得有误!”
“谢将军关照!号缇铭感五内!”
李介甫不待李号缇说完,扭头向司令郎中说道。
“速速就此开拔,尔等要边行边整编队伍,按左前右后的顺序将被打残的队伍归建。提拔军勇,册记功劳!”高举宝剑,振臂高喊:”龙骧兵马!随本侯北进迎猛虎,清君侧!”
独孤无谋曾眼瞧着独孤盛的箭矢射向自己而躲避不及,杨相也同样是眼瞧着自己的胸口被独孤盛的射过来的弓箭穿入。但一瞬间火辣辣的痛苦向他表明了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居然被箭羽透体而过,却没有伤到要害!当然如果是平常人,这么样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但对于常年在沙场厮杀的军人来说,杨相的命算是保住了。于是杨相纵声狂笑。
“竖盛小儿!本将尔射不死,拿命来吧!”说完,杨相用靴子上的马刺,狠狠的一刺马腹,战马剧痛之下,一跃数丈,几个连续的跳跃,便欺到了独孤盛的马前,狼牙棒大开大合,扫开了妄图阻止他的亲兵,直接同独孤盛交起手来。
期间独孤盛连续射了四箭,但因为惊诧,准头偏失,力量也不够,甚至有一只箭竟然只在杨相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血点就滑落于地上。待到杨相已经来到面前时,独孤盛才堪堪拔出战刀,斜向左上方一挥,但听一声清脆的碎响,战刀被砸断,独孤盛大惊之下,连忙俯身,险险躲避开顺势过来的狼牙棒,这时二马并肩,杨相一探手,夹住他的颈项处,右手狼牙棒在独孤盛的马臀上一划,战马前窜,独孤盛刚刚俯下去的身子有被带的直了起来,四周纠缠的双方兵士,清楚的听到喀嚓一声,独孤盛的颈骨便在两股大力的作用下断裂了。
猛虎逃出了生天,同呼延胜回合在一处后,十万猛虎军,仅仅剩下了不到七万人,另一方的卫军,索立舅舅急怒之下,命令所有的兵马甚至包括攻打长子的独孤麟也即刻回兵,一同追杀猛虎,然而一切的战斗在第四天后,出现了明朗化的趋势,因为李介甫带领的三万人马赶来了,虎军、擒生军和龙骧军回合后,回头反扑,独孤隆、独孤贺死于乱阵之中,独孤柔准备乘夜突袭时,被索英这个偷袭的老前辈发觉,阵斩于营盘前!老皇帝在连受打击的情况下,吐血数升,随后照着独孤麟的路子退兵至辗城,城门紧闭,同汉府三军打起了相持。
李介甫在局面稍稍稳定后,连忙叫呼延胜回兵勤王,在禁阳城下,一举俘虏了太子独孤宝,王孙独孤会父子二人,并且在头狼的有意无意之间,韩方在押送宝太子从城外入城时,可怜的宝太子竟然受惊马所扰,摔落护城河中,本来被土袋填满的壕沟内又偏偏有一根倒插的长枪,宝太子伤重不起,饱受苦痛三日后归天了。范阳王在见到丰神俊秀的金刀世子独孤超,在得到皇上龙体大渐,获悉汉府三军围困都城,确认信都、滑台连续失守,等不断的坏消息后,万般无奈之下,向汉王投降了。
至此!鲜卑大卫境内的一番纷争告一段落,龙城,中都等地的守军不得已宣布承认汉王独孤占清君侧行动的正义性质,相继认可了独孤占继位的合法性。
然而,汉王的想法却最终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邺都被围困六十日后,他居然在邺都城下,射书以告皇上,一旦皇上殡天之后,拟议请范阳王世子独孤超继承大统,他还当他的汉王,只不过后面加了一个权摄国政的解释,并上表为一大堆的人请封:安乐公呼延胜进封安乐王,河东公索英进封韩王,清河公主进封清河王并加九锡,河间公独孤恒进封长平王以及宝太子的小儿子独孤策进封长乐王等等等等。并且为了应对即将继承皇位的高贵身份,进封独孤超为卫王。
这样整个大卫境内就总共有十四位王爷,分别是:卫王、汉王、清河王、韩王、范阳王、安乐王、长平王、赵王、定阳王、西显王、长乐王、宜都王、济北王、中山王。
在自行册封十四位王爷以及一干公候爵位的同时,三个主脑王爷还宣布了由刘宝如起草的饬令:'封王不裂土,裂土不掌兵,掌兵止于侯。'的政治制度,这三句话被刻以铜鼎铭文,供奉在大卫祖庙之中。以此铭文进而配合禁、私、府、厢四部的兵制,以及将军权分置于金帐合议及三省六部中的兵部管辖,加上代谷军学培训机制,应该说从根本上避免了屡出叛端的封建制度。
文官制度上,以金帐举荐、开科举试两个途径来选拔人才,即保证了最大程度的选拔人才,又避免出现死读书,读死书的不良趋势。同时也一定程度上照顾了贵族阶层的子弟出仕的愿望和面子。
在除邺都以外的大卫境内,已经完全按照这些个模式运转起国家机器的情况下,在兵临城下围困长达两个多月,城中的百姓和守兵逃跑的寥寥无及的情况下,在大家死活就是不进城,就等独孤麟自己主动识时务投降的情况下,在每日只保证送一顿饭的情况下,在保证只要不再带兵,不再参政就可以安心当个太平王爷的情况下,只是在宫内得以暂时代替父亲同他们谈判的独孤麟,不得不手捧传国玉玺,开城迎接汉王一行。
索立舅舅终究是死在了开城之后的第二天,至于说怎么死的,没人敢问,也没人愿意多想。
在一个秋日里的清晨,金銮殿上独孤超戴冕登基,汉王及清河公主侧坐于两侧,班下一众的王公将军,文武侯爵,顺序而列。
索英抬头望了望上面端坐的三位年轻王者,心中不由得略有不平,索英在大势所趋之下,也只得放弃了阴山牧守、猛虎军权等一系列的实权,同让出神风军权的呼延胜,以及其余前朝的一样被剥夺军权和封地治辖权力的十四位王爷们一起全接受了朝廷旨意,将王府安置在了都城的西区。这样做的目的,这些王爷们是很清楚的,现如今,国家机器全部开动,论治理国家,有一大堆的汉人士子在各个岗位发挥着效力,论行兵打仗,有一大群已证明能力的少年军在各级军队中任职,的确不需要他们这些人了。
想着前晚独孤麟与他的长谈,索英脑海中跳出了一点火花,但随即便想到了身后站立的三军大都督李介甫;想到了受汉王提拔并对汉王尊爱有加的李祈福、突屈典、高苏文等中坚力量;想到了出自少年军的后起之秀:窦鸿、杜继、张珩、李号缇、独孤凯、韩家三兄弟等一众受忠君爱国思想洗过脑的文武青年才俊。索英又将曾经高贵的头颅低了下去,脑中开始想着西城在建的王府正殿之中是否应该把刘宝如送给他的那幅'壁立千仞'的中堂给挂出来?所有十四位王府美仑美央,却都比邻禁军营盘而立,其内含警戒的意识表示非常明显,自己看来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是。
刚想到此,金殿宣仪官高声提醒他们,高丽的使臣要觐见了,索英随同其他人面向着大殿门口侧立而站。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太平王爷也还算可以,汉王哥哥说了,三代之后,子孙可归封地建府,到那时候再说吧!是福是祸,全凭子孙命运喽!自己这些个王爷,此生是没什么指望啦!
第68章信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