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大厅中,一人负手而立,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此人相貌看去似乎很平凡,黑发之中带有些许银白,想是经历了些许沧桑,是其眉宇间那股不怒而威的气息足以睥睨天下,此人不是凌家的家主凌天又是何人呢。
“爹。”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
寻着声音的出处,只见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男孩正走入大厅,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是那脸上若隐若现的气息却是跟凌天有所相似。
凌天转过身来,看着男孩淡淡道:“凌樊,最近修炼的如何?”
凌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微微低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嗯,还好吧。”凌樊呐呐的说,手却是不住的抓捏着,仿佛抓出汗来。
凌天疑惑道:“什么叫还好?”
“就是还好吧。”凌樊低声道,脸上不觉流露出些许苦涩,还好事低着头,没人看见。
听罢,凌天随后眉毛一挑,欣喜道:“难道你突破先天了?”
听着父亲久违的喜悦之声,凌樊的头垂得更低了,无颜面对,用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的道:“还,还没有。”
一想到自己修炼八载,至今十三岁仍未突破先天,反观同龄人有的早已突破先天数年,成为家族中耀眼的一代,凌樊又是一阵怅然。
听罢,凌天收回目光,轻咳了两声,道:“小樊,把头抬起来吧。”
凌樊不语,自始自终却是不敢把头抬高哪怕一分,因为他怕,怕看到父亲那张失望的脸,怕他对自己的期望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凌天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也不言语,从怀中出去一颇为老旧的古籍,递到凌樊的面前。
见一书递到在面前,凌樊心生疑惑,接过书,抬起头看着凌天道:“爹,你这是?”
凌天叹了口气,背对着凌樊道:“小樊,我知道,八年前的那件事之后,你便无法纳气,修炼凌家功法,对吧。”
想起八年前自己的玩伴被杀害的情景,凌樊一阵哀伤,似乎那活泼的倩影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似乎过往一幕幕都历历在目。
凌樊心头一痛,苦涩道:“是。”
凌天转过身来,将右手放到凌樊的做左肩慈祥道:“既然你无法修炼,那就别练了,爹将这本《蚩尤武诀》给你,想必你往后也有自保的能力,不会遭人欺负。还有记得,练完便烧了吧,不要和任何人说于此事,不然他们一定会以为我偏心。好了你先下去吧。”说完也不等凌樊回话,转身走向大厅深处。
凌樊心道:“爹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人欺负?修真之路极其漫长,从先天期到天元期便分九层,而天元期到归气期又分九层,到底是不让那一层的人欺负啊?想必是先天第一层的吧,没有无法掌控先天之气,面对先天高手只是败北的下场。”
凌樊看着父亲的背影,那原本直挺挺的身躯似乎有些消瘦,又像是有些许的驼背,不禁心头微痛,握着书的手更紧了些。
“不管凌家玄功也好,蚩尤武诀也罢,管他突破不了先天,管他有多难,我都会一直修炼下去,然后进入家族学堂,不让爹失望。”
说干就干,凌樊翻开蚩尤武诀,看着其内密密麻麻的招式,十三岁的凌樊也只能依葫芦画瓢,就这么比划着,虽然动作有些呆滞,但是看似复杂的招式步法,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已经学会一般,连上五六遍竟然也打得流畅了起来。
看着手中略微破旧的书,凌樊微微沉思。
“为什么这蚩尤武诀没有心法?为何爹会将这本书交予我?仅仅是为了突破不了先天的我长大后不受欺负吗?”心头疑虑却是无人解答。
“算了不想了,爹给我修炼一定有他的道理,先练了在说。”说完也不休息,不断的练习着书上的招式和步法。
过了没几天,凌樊便练完了武诀上的所有招式和步法。
“爹说练完后要烧掉,不能让别人知道,定然不是寻常之物,不然也不会如此隐秘的给我。”
凌樊拿起书,扔到了火堆里,待得火堆燃尽,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刚欲离开却是看到那灰烬中隐隐有赤芒闪动。
“这!”拨开灰烬,却是见到一本血红色的书本,封面如古朴樟木塑造,上面的字体微微隆起。
当凌樊拿起,便有淡淡了下去,擦拭书面上的灰烬。
“蚩尤心诀。”
“这蚩尤武诀的心法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想必连爹也不知道吧。”
想到一般人不可能将如此珍贵之物毁去,即便是想的念头也不会有吧,故而只能得到武诀的身法与招式,却未曾见其心诀。
料想创造这蚩尤武诀之人必定不想别人修炼此法,不然也不会想此方法来隐藏武诀剩余的全部内容。
心想如此,凌樊却更欲翻看,到底这心诀有何种神秘之处,然而任其如何用力使劲,就是无法将其翻开。
不料这时门外却是响起了脚步声。
“咚咚咚……”
“凌樊哥,凌樊哥,是我呀。”
凌樊听罢,慌忙将心诀藏入怀中,知道是弟弟凌天绝的声音,天绝乃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是族长的儿子,而且又有母亲疼爱,所以生性比较调皮。
更让凌樊这个做哥哥吐血的是弟弟对于修真的领悟不是一般的强悍,年仅九岁便已经达到先天第四层境界,可以说是家族年轻一代的第一,也唯有当年的自己可比拟。
想到当年,凌樊又是一阵苦涩,两岁便已经开启灵识,三岁突破家族玄功第一重天,五岁更是一举突破先天,被族中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若是一直这么修炼下去,恐怕自己修为也跟弟弟一般了吧,可是如今,功力不进反退,一举跌破先天,连吸纳先天之气的能力都丧失,这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了。
凌樊一阵苦笑或许这是命吧。
抛开思绪,收拾心情,以阳光般的姿态面对弟弟,做个好哥哥的样子。
嗯。
“吱吱吱。”凌樊打开门,一圆胖脸蛋的男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是那张大嘴巴,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说起话来非常响亮,不是天绝又是何人。
凌天绝摆出一副担忧脸色,道:“哥,怎么这几天不见你出来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有什么意思呢?再说再过几天便是家族的测试日子,你这次若是还突破不了先天,进入家族学堂的话,那么你就等着做留级王,跟一群流鼻涕的孩子一起修炼吧。”说者似乎无心但是听者却是有意,一句句刺中凌樊的心。
顿时脸拉黑下来,阳光立马转换成阴雨。
“你个小子!”
见到凌樊那脸比芝麻还黑,天绝不禁心中乐极,这打击人的活就是开心。
“是不是太久没被人教训了。”凌樊咬牙道,故作怒装,手一握拳,比划着什么。
天绝却是一笑,道:“哈哈,哥哥,你以为现在的你能打赢我吗?要打可别怪我以小欺大呀。”
“你!找抽!”凌樊一时语塞,天绝说的是事实。
“哎呀,哥哥生气了,哈哈,我还是自个去玩吧,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哥哥。”说罢边笑,边跑,一溜烟的跑个没影,也不知道那小子来干嘛的,纯粹是找茬。
凌樊听着那笑声渐渐远去,不禁摇摇头,这弟弟实在是太坏了,有这样打击人的嘛。
“不行!我得振作,不能让他们看扁,更不能让爹蒙羞。”说罢,给自己加了个油,凌樊走出房间,看着没人,就在院子里练起武诀中的步法来。
然而没练多久,却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这次的笑声令凌樊颇为恼火。
心道:“奶奶的,怎么现在这么多人笑,没见别人正伤心着吗!”
转头看去,却是一清纯的少女一边捂着嘴巴在笑。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青春的气息。
凌樊见是凌止水,稚眉皱了皱,喝到:“有什么好笑的!没看见别人在练武吗?”
凌樊心有不悦,然而却不敢多说,凌止水可是家族里才色双绝的女子,按照修为也是族中精英之列,而其亮丽的外表更是吸引了不少家族年轻男子的爱慕。
凌止水见凌樊生气,稍稍止住笑声,缓了缓气道:“呵呵,我只是见你那步法还有招式,古里古怪,有点像村里唱大戏的。”说罢,凌止水又忍不住刚欲笑出,却见凌樊脸色墨黑又猛的止住,强忍着,脸色越发的绯红,看得凌樊一阵迷糊。
“好你个止水,还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罢故作追打状,两人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却从小玩到大的,感情自然是好,打闹在正常不过了。
却是没想到后脚绊住裤腿,一绊倒,恰好往止水身上扑去,止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凌樊压在身下。
“噗通。”
那晶莹白洁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滑嫩娇媚中透着一种圣洁的气质,纤纤细腰不堪一握,让凌樊这个十三岁有点情窦初开的小子心头小鹿乱撞。
两人眼神一个对视,一股莫名的情愫徒然间不知名的升起,似是美妙,却让人心中一羞。
“哎呀,你个坏蛋!快放开我啦,被人看到怎么办。”止水叫嚷着,脸色又是一阵绯红。
声音入耳,凌樊反应过来,立马爬起来,憨憨道:“额额,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衣服,额,绊到脚了。”
止水一羞道:“哼,痛死我了,快扶我起来吧。”说罢伸出玉手。
凌樊见罢一愣,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着。
止水脸色一变,可是那玉手依旧半举在上,晃了晃,示意凌樊牵起自己。
这时却是凌樊羞涩起来,扭捏着挠了挠头,尴尬道:“止水,不好吧,这么快就牵女孩子的手,你得给我点时间吧。”
止水一听就火了,喝道:“哪有男人像你这么婆婆妈妈的,还不快点扶我起来,痛死我了。”
“嘿嘿,好。”凌樊见止水发飙,不敢耽误,慌忙伸手将其拉起,不知道是慌张还是怎么力道有些大,竟是将止水整个人拉起来,身形却是继续前进,一把撞进凌樊怀中。
“哎呀。”止水撞得一个头痛,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噗!”这声音是从凌樊口中吐出,显然被撞得够呛的。
两人贴身而战,如同一对小情侣温情拥抱似的,真实羡煞旁人。
然而此时真有旁人来了,但见三个男子不知道何时路过此地,见凌止水与凌樊这般亲密,一个气愤,便急匆匆跑上前来。
一人大喝道:“凌樊,你干什么!”
第2章武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