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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不告而别

“今儿怎么说好要来又没来?”永庆帝一边翻着手里的折子一边问坐在下位的苏慕清,下了早朝以后召了林瓖媛来一起用早膳,本该从旁作陪的人却是日上三竿之后才姗姗来迟。
“起晚了。”苏慕清因为身份隐秘从来不上早朝,当然人也并不常在京城,这次揪出徐至刚已经算是最高调的一次了,但具体的官职仍是没有公诸天下。
“在哪儿起晚了?”皇上的眼睛始终没有从折子上移开,只似有所悟的轻笑了一下。
“皇上有兴趣?”苏慕清也不跟他绕弯子,揶揄问道:“后宫三千佳丽还不够您忙活的么。”
“后宫不过一后两妃,几个才人,何来三千啊。”永庆帝假装不悦地哼了一声,“别说得朕有多么荒淫似的。”
“既如此那种地方自然就不适合皇上了,臣不说也罢。”
“算了,朕懒得跟你耍嘴皮子。”西夏最近动作频频,边境传来的消息大都不太理想,永庆帝为这事头痛好一阵子了,实在没有心情跟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在这边无聊斗嘴,“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
“要去郡王府道别么?”意料之中的干脆。
“不必了。”声音平淡如水。
“还真是无情啊。”永庆帝终于把头从那堆小山一样高的折子里抬了起来,望着苏慕清道:“这些年来不知你误了多少姑娘的青春,是朕不该总把需要和女人打交道的工作交给你吗?”
“那敢情好,臣落得一身轻松。”
盯着他那张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脸看了片刻,永庆帝终于忍不住说道:“爱卿是不是还对当年那个姓白的女子耿耿于怀?”
“皇上,您这不是还有一堆国事要忙吗?怎的对微臣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起了兴趣?”苏慕清语罢站起身来,双手一揖,“臣告退了,请圣上恩准。”
叹了口气,永庆帝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从你嘴里从来都听不到一句实话,去吧去吧。”
目送苏慕清离开御书房之后,他身后的幕帘一动,林瓖媛便走了出来,这是永庆帝安排的,只希望能让有些不该存在的期盼能彻底被切断。虽然林家一案已尘埃落定,但他从来没有把林瓖媛当成助自己铲除徐至刚一党的棋子而已,对威武郡王一脉,他是有特殊感情的。
当年林伯诚气势最盛之时,正是他初被选定为太子之时,先皇年事已高,对他的栽培很严格也很着急,每天耳提面命的榜样便是威武郡王。小男孩在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英雄总是像神一般的存在,尽管自己是未来的天子,但他仍是仰望着那位大砺朝的战神,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他一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
林瓖媛三岁生辰那日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言中的郡王本人,他有与自己想象中一样的健硕身材,英挺相貌,却没有他原本以为会有的严肃个性,也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家,也许是因为面对的是宠进骨子里的女儿,那晚他一直在笑,不仅是对待宾客家人,连对待下人也是一样。
原来一个率领千军万马杀敌无数的大元帅,也是可以亲切如邻家长辈的,这与父皇教给他的道理相违背,但显然他更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皇宫里实在是太冰冷了。
后来郡王遇害举国悲痛,接着遗孤失踪成了悬案。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即便辅相暗示他此事牵涉太广不宜深究,他仍是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亲政之后第一件便是重启此案,幸好苍天有眼,对林家他还来得及补偿,林瓖媛是他真心实意想要好好照顾的人。
“你都听到了吧?苏爱卿的心,没人能探得到底。”永庆帝转过身看着来人道。
“承蒙皇上费心,其实瓖媛也从未妄想过什么。”这是实话,就算对他倾心已久又如何呢,感情这件事是世上最无法强求的事。
“朕知道你没有想过强迫他什么,就算朕可以为你们指婚,恐怕你这边就头一个不会同意,如此安排是希望能让你学会放下。”两人相识不算太久,只要真的死心,斩断这段无望的情丝应该不会太难才是。
“皇上说得是。”林瓖媛攥紧手中那个青色的小瓷瓶轻声应道。
“下月初二便是册封的日子了,这几天你好生休养,府里缺什么要什么尽管来找朕说,以后朕就是你的亲人。”永庆帝也看了一眼早膳前自己亲手交到她手中的解药说:“日后若想起什么来,朕也乐意听你分享。”
“是,瓖媛记住了。”
接着皇帝又七七八八交代了许多事情,无外乎都是些吃穿用度上的关照,待林瓖媛逐项应下之后才终于告退回府。
而早她几步离开皇宫的苏慕清,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又回到了风华楼花魁的闺房内,这从旁人眼中看来,绝对是流连花丛乐不思蜀的表现,可如果有谁能听到他跟李秋月的对话,就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早上趁我睡着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还以为这一别又要一年多呢。”李秋月一边娇嗔一边把手中的棋子落下。
“本来是要离京了,但突然想到有事请你帮忙,只好再来麻烦一下佳人。”苏慕清回了颗棋,吃掉了对方一大片。
“这哪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啊。”李秋月佯装不悦,把手中白子往棋篓里一放,“不玩了,若真的要我帮忙,就换你来伺候我。”
“女人就是爱计较。”苏慕清轻笑一声,长臂越过棋盘钩住李秋月的下巴,语调暧昧地问:“想要本公子怎么伺候?”
“我要先听听需要帮什么忙,难易有别。”
“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苏慕清轻移手指在那张娇艳的美颜上细细摩挲道:“上次你邀我来品酒,说特地为我找来金陵的厨子做了下酒菜助兴,我记得他手艺不错,想跟你要了这个人。”
“你在跟我说笑吗?堂堂苏府难道还会缺做金陵菜的厨子?”李秋月拉着他的手顺势起身娇若无骨的坐入他怀中撒娇地说:“想伺候我还用找这么蹩脚的借口么?”
“不是苏府,是要去威武郡王府的。”苏慕清勾动着李秋月的衣带低声道:“你我之间要做点什么还用得着借口么?”
“我怎么不知道苏七公子是个会阿谀奉承之辈?不过我那厨子再厉害,要伺候那么尊贵地位的人恐怕不够格呢。”
“不必会做什么皇家宴席,我就是看中他做的菜有家的味道,这样便够了。”苏慕清望着怀中人的眼睛,现出了一丝与此刻气氛并不符合的柔情,柔得不参杂半点关于男女的情欲。
“看来,这厨子不是要去讨好郡王的,是为了女人吧?”李秋月恍悟。
“我的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千万别多问。”苏慕清说完便以嘴封唇让对方将还想说的话统统吞进了腹中。
这厢芙蓉帐暖春意浓,浅吟低笑犹未停。而另一边郡王府内,终于喝下忘忧散解药的林瓖媛也从此再也回不到那个苏慕清记忆中的模样,两人经此一别,心境之遥远比千里。
脚上绑着细小纸卷的灰色信鸽在夜半时分从风华楼的窗户飞出,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李秋月依窗凭栏望着繁星满布的天空喃喃道:“但愿这次能帮得上你吧,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