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敏去了京城,陆羽整日里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羽儿,你不是想要学医吗,奶奶给你找了刘大掌脉,明天你就去医家学堂,好好地跟他学习,他可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位掌脉先生。”奶奶慈祥的说道。
“知道了奶奶。”陆羽有气无力的回答。
天荒大陆的医家一脉分为十阶,辩药、初问、诊脉、掌脉、验方、医师(药师)、大医师(大药师)、半圣、亚圣、圣人。奶奶所说的刘先生可是相当于儒家的进士,医家学子在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都非常受欢迎。如今蟒王寨居然有一位医家掌脉在此坐镇,让人不敢相信。从奶奶那里知道,这位刘先生正是在当年受过爷爷的救命之恩,没能救治好爷爷的妖毒,心中自责,发誓一定要找出当年妖毒的解药,所谓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因为都是蟒王山的妖兽,所以刘先生在蟒王山安扎下来,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出没在蟒王山深处,寻找解药。奶奶找到他说明情况,因为是恩人之后,遂答应亲自带陆羽学医辩药。
这日之后,就看见陆羽背着一个小药篓跟在一位老者身后,出没在蟒王山。
“先生你看,这可是银叶草?”陆羽指着一株只有两瓣淡绿色叶子的药草问道。
“嗯,不错。这正是银叶草,只不过还没有成熟,还要再等几年才能采摘。”刘长山刘大掌脉对这小子越发的满意了。当初碍于李奶奶的面子,又是恩人之后,同意教陆羽学医,但是并没有收他为弟子,现在有些后悔了。陆羽随他进山才三次,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能够辨认八百多种药草,还深知药理、修治的方法。这小子简直就是医学天才,每每想到这些,就长吁短叹,后悔不已,这要是收为弟子,将来也能凭借弟子,青史留名了。现在这老头可是拉不下来面子再收陆羽了。
当初听说陆羽是天生废体,因此也没放在心上,早知道他对医药这么有灵性,哪怕被他人耻笑,也会收陆羽到自己门下。
“小陆羽,你已经能够辨认八百多种药草,就连一些初问的学子也不如你。这次出山就去‘寄世堂’跟着诊脉的先生打打下手吧。”
“是,多谢先生这段时间的照顾。”陆羽向刘掌脉鞠了一躬。
“奶奶我回来了,这是孙儿在山中挖的九节草,您将它炖了喝汤,补补身子。”
“呵呵,还是我这孙子心疼奶奶。”奶奶慈祥的看着陆羽,脸上满是笑容。孙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心中满是快慰。
“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太太问道。
“奶奶,先生说我可以到寄世堂给坐诊的大夫打下手学医术了。”
“这么说,你已经是初问的学子了?“奶奶惊喜的问道。看见陆羽点头,“感谢祖宗保佑,感谢医圣、药圣护佑我的孙儿。”老太太朝着天空直拜,弄得陆羽哭笑不得,总不能说,您的孙子,可是从异世来的,别说八百种医药,一千八百种我也认得,这可不是祖宗的功劳,更别提什么医圣、药圣了——
“陆羽,快将药煎好,病人等着服用呢。”
“王大夫,马上就好。”陆羽在后堂答道。
“陆羽你照这个方子去抓两剂药,记得鸡爪菊三钱,不要抓错。”
“知道了,李先生。”
“——”
来到寄世堂已经半年了,本来作为初问阶的医家学子,陆羽应该在前堂跟着诊脉的先生学习怎样治疗病症。可是寄世堂的大夫都知道陆羽是个废体。谁也没有搭理他,半年来总是让他做些琐事。陆羽倒也不恼,凭借自己聪明的大脑,偷偷地学习寄世堂里几位坐堂大夫怎样问诊,怎么判断病情,怎样开方,煎药的火候等等都被陆羽偷偷掌握,只是没有病人练手,心里有些不太自信。
陆羽也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哼,看不起小爷,小爷还看不起你呢。到时知道老子的真实情况,在想巴结小爷也晚了。医家的修炼方法与他人不同,只要熟读医书,采集药草,产生第一丝医药真气,日后每救一人,就能修为日渐精进,因此修为高深的医家子弟被称为万家生佛也不为过,在天荒大陆,医家子弟是最受欢迎的,不管到了哪国都会受到尊敬。可在寄世堂陆羽根本就接触不到病人,更别提修为精进了,也多亏自己成为圣前童生,著写了兵书,天降才气,体内充满了浩然正气,那一丝医家真气被挤在一边的角落。此时说陆羽是儒家弟子也不为过。
这一日陆羽早早的来到寄世堂,看见一名妇人抱着一四五岁的小孩儿,李大夫正在给孩子切脉。只见这孩子意识丧失,半边身子痉挛起来,时而嘴里发出尖叫之声,面色青紫,小便失禁,舌头被咬伤,口吐白沫;持续数分钟后痉挛发作停止,进入昏睡状态。
李大夫‘嘶嘶’的嘬起牙花,这是什么病,难道是受风,不像啊。
“李大夫,我儿得的是什么病,可有办法医治?”妇人看见李大夫迟迟也不做声,急忙问道。
“夫人,这孩子应该是惊吓过度,一会儿开些安神的药剂,服下两剂就好了。”
“多谢李大夫救了小儿。”
“呵呵,不要客气,医者父母心吗,陆羽你去抓四两安神草来,分成两份交给夫人。”
“李大夫,这也不像是惊吓过度啊?惊吓过度还咬舌头吗?身子还乱颤?”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黄口小儿只不过认识几株药草,还充起大夫来了。”李大夫恼羞成怒的呵斥陆羽。
“嗨,照你这么说,你这诊脉的大夫什么病都能治了,那还要掌脉干嘛,大医师和圣人更是用不着了,有你就行了。”陆羽听他出言不逊,回了他两句。
“你—”李诊脉气得胡子一直的颤抖。
“你什么你,庸医害人。这位大婶可不要听他的,不然你儿子非被他治死不可。”
一旁的妇人也有些迟疑了,不知道听谁的好。这时寄世堂的大夫陆续的来了,就连刘长山掌脉也来巡视寄世堂来了。发现这边的情况全都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刘长山沉声问道。
“刘掌脉,方才这位夫人带着孩子前来看病,李大夫诊断说是惊吓过度,可是惊吓过度的还有咬自己舌头的,而且这位病人意识丧失,身子痉挛,嘴里时常发尖叫之声,面色青紫,小便失禁,口吐白沫。我只是有些疑问,李先生就大发怒火,说我只是认识几株药草,没有权利质疑他的诊断,因此我俩发生了口角,另外我已经在寄世堂熬了半年药,不让我看一个病人,我是来学医的,不是来当伙计的。”陆羽这话一说可把寄世堂大掌柜吓得一哆嗦,汗如雨下,看着陆羽,眼神中透露着苦苦哀求之色。要知道,陆羽可是刘掌脉安排进来的。
刘长山瞪了掌柜的一眼,暗怪自己半年来竟没有来这里转转,一颗好苗子被耽误了。
刘长山走到近前,为这孩子号起脉来,也是眉头紧锁,这孩子脉象并不沉滑,明显不是惊吓,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大夫一眼。李大夫赶忙低下头,一脸的赤红之色。
“这确实不是惊吓,陆羽你如何看出这不是惊吓了?”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羽。
“先生惊吓的症状应是胃肠不适,手脚冰凉,心率加快,少年人的脉象有沉滑之状,中老年患者以脉沉无力为主,这孩子意识丧失,半边身子痉挛起来,时而嘴里发出尖叫之声,面色青紫,小便失禁,舌头被咬伤,口吐白沫;分明是癫痫发作。”
“癫痫?”
这可是个新名词,在场的所有大夫都没有听过,“你怎么知道这是癫痫?”刘长山追问道。
第17章癫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