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言射,今年二十四岁,是言木的孙子。据说当年撞煞只有我爷爷和杨九两人逃了出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爷爷突然辞别乡邻。只身一人来到重庆,经营着这家面积不到三十平米的茶庄。眨眼已经过去了四十几年。迫于生计我不得不继承这份家族企业,每天起早摸黑,挣着那点撑不饱也饿不死的稀饭钱。
六月的重庆如同蒸笼。我坐在躺椅上寻思今年有没有必要买个空调。就在这时,一个小孩跑进了我的店里。约莫五六岁,浑身脏不拉几的,嘴皮梁上一条青鼻涕都快流过河了,见着我张嘴就问:“老板,你们家言半仙在不在?”
言半仙说的是我爷爷,这在正码头算比较响的名号。他不光会看风水,而且能掐会算。所以时间一久,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也就叫开了。他算命从不要钱,讲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缘分。只要有缘就看。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他所谓的缘分归根结底无非也就三个字,看心情。
我抬头,发现来的人是力哥张棒棒的儿子。这小孩平时鬼精鬼精的。因为他爸爸经常在附近做一些挑抬的散碎零活,所以和我们这些个体户比较熟。我随手撕了张纸,把他面门上的鼻涕给擦掉,问:“你找我爷爷干什么。”
那小孩不说话,伸出一只手,故作神秘递给我一个东西。我疑惑的低着头,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巴掌大小浅黄色的小本,样子做的挺旧,多半有些年月了。我问他:“你这是什么东西。”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是一个男人让我交给你爷爷的。”
我一听是有人给的,就问他是谁。小孩转身伸手朝外面一指,说:“喏,就是马路对面那个穿黑衣服的光头。”
我顺着他的手朝外面看,却发现他所指的地方根本就什么也没有。那小孩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说:“怎么没人了?刚才明明在外面。还给了我一张五十的青蛙皮”说着他就把衣服牵开让我看他放在兜里的五十块钱。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有去看,心里想着那个人会不会是走到其他地方去了,于是就站起身走出了店外,可是站在店门口,朝着马路两边左右都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这小孩口中所说的黑衣光头。整条街别说人,就连根人毛都没有。
会不会是觉得天太热已经走了?我喃喃自语道,现在外面正值响午,太阳确实很毒,马路上走路都感觉有些烫脚。我转过身回到店里问他:“那人除了把东西给你还说了些什么?”张棒棒的儿子摇摇头。表示没有再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心想既然找不到,那就只能算了。我爷爷成天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东跑西跑。别人给他捎东西到店里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嘱咐张棒棒的儿子把钱收好,外面热不要到处乱跑。就在这时。我放在柜台上面的座机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这电话是我平时进货用的,知道号码的人比较少。我接起来正准备说话。可对方却先我一步,直接开门见山:“你好,言老板。小孩带给你的上册天书我想应该收到了吧!”
我当时眼睛正盯着手里的这个小黄本,寻思着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听有人说这是上册天书。我整个人当即就是一震。愣在了那里。那个人接着说:“我想请你帮个忙,把天书交给你家老爷子。如果他不在,就寄存在你们家里放几天。等我办完事情就立即派人来取。”
上册天书我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或则有少部分知道点皮毛的人会以为它是一件宝贝。其实不然,这上册天书只有我们言家人清楚,它是一种诅咒。上册天书又名鲁班书或缺一门,顾名思义。只要你学了这本书的内容,你的身体就必须缺失一种物件。运气好,可能和我爷爷一样缺的是胳膊腿,运气不好可能缺的就是脑袋。这东西不光邪,而且极容易招鬼。你如果想找刺激,只需把这本书要放在屋子里。当天晚上我敢保证你比深更半夜上乱葬岗都还要稳当。
我一听这人打算把天书放在我家的里。心中自然就是一百万个不答应。这东西就像定时炸弹。谁也不想把一个不安分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他在电话那头还在说些什么,不过此时我却根本没有心思听,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把话给他打断,直接说:“不行,这本天书邪的厉害。老爷子不在我一个人震不住。你现在赶紧现身给我拿走。不然五分钟之后我还没见着人,那就别怪我给你扔门口了。”说完我就准备撂电话。
可是这时,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嘿嘿嘿的笑,没有一丝被我拒绝过后的尴尬或愤怒。只见他啧着嘴,漫不经心的说:“先别慌。言老板。咱们不管过程怎么样,我想这个忙你是肯定要帮的。就算撇开我,你怎么着也得卖卖这天书主人家的面子。”
“天书主人家的面子?”这句话让我听得有些摸不着底,这个人凭什么这么自信,吃定我会帮他。很好奇,于是我就问:“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天书到底是谁的。”那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出了两个字:“杨九。”
“啥!”我很是吃惊:“你说这天书是杨九公的?”
“对!”那人告诉我:“这天书其实是杨九公杨老爷子的东西。早在半年以前,他就从一个洋和尚手里看到了这个。不过因为当时喊价太高。老爷子一直都没下手。这不最近,洋和尚的签证马上就要到期了。杨九公感觉如果这次再不下手以后等他回了国想买可能还会更贵,思量了很久,就派我赶紧去办这件事。说实话,因为我没见过,所以上册天书到底是不是这模样我心中没底。这当中牵涉的金额比较高,更不敢草率。经过一番协商担保,他同意我先暂时把东西带出来进行鉴定。”说到了这里,那个人忽然顿了顿,感觉像是喝了口水然后又继续说:“你手里的这本天书我之前看过,里面的内容很奇怪。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太古文,必须要用词典翻译出于来才能清楚上面的意思,目前我准备去找,不过因为这种文字比较冷门,短时间内也不太确定能不能够找到,洋和尚的签证还有七天。所以我才打算把天书放在你这里,做好两手抓的准备。在如果在没淘到词典以前,言老爷子能够联系我,并且帮我鉴定,那自然最好,可是在找到了翻译太古文字的词典以后,你这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那我就会自己派人过来取。”
我听了半天,总算是清楚了这人把天书放在我家里的目的了,他说的不错,这个忙我还真的非帮不可。言家和杨九公杨老爷子的关系,那绝对不是用好这个字就能形容得过来的。想我爷爷来到重庆以后,杨九公就直奔上海白手起家做起了商品贸易的生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回到芜湖老家,已经是安徽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要形容他和我爷爷,用现在的话来讲那就是能够挡刀的兄弟。他们那辈人不结拜,只攀亲家。我是我爷爷的孙子,那杨九公就叫我外孙。这么一盘算,我还真不敢不卖他杨九公的面子,不然等我爷爷回来,说不定真会为了这件事收拾我。没办法,鉴于这样我也只能勉强答应。说我这边只要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他。那人可能也真有急事,听我答应了之后胡乱说了两声谢,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拉开柜台旁边的抽屉,抓出几颗大白兔糖递给张棒棒的儿子,把他给打发走。重新坐回到躺椅上。手里拿着天书,心中琢磨这几天我应该怎么办。这东西很邪乎,容易招鬼。普通人一想到鬼第一反应都应该是恐惧和害怕。但很奇怪,此时此刻我却根本没有这种负面的心理。相反,我有那么一种感觉,就像电视剧里普通人得到了一柄绝世兵器,虽然你知道有了它就会招来众多武林高手的争夺,随时置你于死地,但你还是舍不得扔。也许这种心态和我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毕竟上册天书在我前面的生命中占据了太多,几乎贯穿了整个童年。
第2章现世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