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青蛙因为倒吊的关系,想从嘴里发出一声呱都没有办法,只发出了:
“呜。”
我将绳索给松开,然后把牠放回桌上。桌面上依然放着那把匕首以及配字表,所以我看着恶魔青蛙,然后说:
“说吧,这把匕首是做什么用的。”
恶魔青蛙疲惫的拖着后脚在配字表上移动,然后开始用前脚指着:
“屠……龙……者……匕……首?这是屠龙者匕首?意思是说,这把匕首的前一个主人,是位屠龙者?”
恶魔青蛙点着头,然后就无力的摊倒在桌。我赶紧将牠放回玻璃杯内,然后倒水进去。接着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昆虫,只可惜完全找不到。
“啧,我的房内居然都没有昆虫。先让我完成[记忆咒语]的工作吧,等等在帮你找食物。”
因为昨晚喝醉酒的关系,我比平常还要多花费半个小时才完成记忆咒语的工作。泰坦曾经说过:“巫师总对酒精是又爱又恨。”这真是贴切的一句话。
好,我该开始寻找猎物了。平常人都很厌恶自己室内拥有害虫吧?甚至连昆虫都不想看见。而我现在的处境正好相反,我非常需要昆虫呐。臭蟑螂,平时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就跟巨魔群一样多。现在我非常需要你们,却又看不见[虫]影。
我跑到屋外,开始在杂草内不断摸索。初秋的清晨果然十分的冷,害的我拼命打哆唢。朝阳逐渐露出头来,大地开始完整的亮白起来,我可以清晰的看见街道。正当我双手摸索着杂草时,从我后方传来轻柔的声音:
“伊雷斯吗?你在做什么?”
因为后方面向阳光,所以我只好眯着眼转过头来。这个褐色长发的女孩是……伊娜。我开始不知所措的将满是泥土的手放在头上,然后回答:
“我在抓虫。”
“抓虫?”
“啊,是呀。我最近在养青蛙,牠需要吃昆虫。”
“是喔。”
接着我开始用左手转着头发,因此发稍沾了一些泥土。伊娜歪着头看我,似乎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转着头发。
“你要去早餐店了吗?这么早不会不习惯吗?”
“每天都这么早去,我已经习惯罗。倒是你,终于肯早些起床了吧。”
“拜那只青蛙所赐。”
“青蛙?你等等会来早餐店吃饭吧?”
“会,当然。”
“那等等见罗。”
伊娜走在斜射而来的阳光下,那迷人曼妙的体态,褐色过肩的长发,令我又不自觉得看呆在原地。直到我的后脑被某样硬物敲击后,我才握着后脑然后开口:
“谁呀!”
“是我。”
“你用[是我]来回答,是非常愚蠢的。你不知道[是我]可以代表很多的人或者……咦!莱恩!”
“对,是我。”
莱恩手上正提着一包包裹,然后手插着腰站在我面前。我拍了拍满是泥土的双手,口中问道:
“你可终于准备要办正事了吗?”
“走吧,我们必须去一趟隔壁的村庄。”
“现在?”
“正是现在。”
“那先帮我一个忙吧。如果这件事不完成的话,可能会有一条性命就此消失。”
“啊?”
莱恩开始跟我做起相同的事,我们在杂草丛里不停搜寻着有没有昆虫的踪迹。虽然莱恩口中一直询问[为何一条虫攸关一条性命?],不过手里还是很认命的不停摸索。就这样花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一只草蜢。我赶紧带回家里,丢进玻璃杯内。这只草蜢几乎只比恶魔青蛙小了一些,所以恶魔青蛙开始不满得大叫:
“呱呱呱呱呱呱呱。”
“别计较这么多好不好,我可是花费很多时间和精神才抓到这只虫耶。”
顾不得这只青蛙,我赶紧将腰间配剑插入剑鞘,跟着莱恩往马厩跑去。马厩位于花店的隔壁,所以我们经过花店时,正在浇花的卡蒂对着我大喊:
“伊雷斯呀,我听说你要娶克蕾雅了呢,哪一天呐?”
“等你四十岁的那天。我想应该快到了吧?”
“你这家伙。”
卡蒂将手上的洒水瓶朝我丢来,里面的水随着瓶口呈现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喷射着。我很迅捷的闪到莱恩身旁,于是变成莱恩遭受这无妄之灾。莱恩全身湿淋淋的,用带着怨念的脸说:
“卡蒂,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我……喂,你这酒鬼!你自己要站在那边的,还想怪在我头上吗。”
“我要站在这?你这老女人。”
“咿呀呀呀呀呀。”
卡蒂从口中冒出极高频率的尖叫声,害我以为附近的玻璃都碎裂开来了。我趁着卡蒂还没有将整盆花都搬起来砸向我们之前,赶紧推着莱恩往马厩跑去。而莱恩还是一付想要回去狠狠骂卡蒂一番的模样,口中呢喃着:
“这女人,居然还说是我站在那?”
“莱恩,你要相信乔丹所说过的一句话[如果男人要跟女人辩驳,那请先去变性吧]这句智理良言。”
我们到达马厩时,莱恩依然在那喃喃自语着。而马厩看守者伊朗看见我们的到来,跟我们打起招呼:
“早安,伊雷斯,莱恩。”
“早,伊朗。今天有个美好早晨吗?”
“托你的福,今早果真是非常美好。你看,丽朵的孩子生出来了。”
我顺着伊朗的手指尖看过去,发现我们贺坦特村唯一的独角兽丽朵正在舔着一头白色小马。小马的四条腿正微微颤抖着,而丽朵则是轻柔的舔着牠。真是令人好奇,村里只有一只独角兽,其他都是正常的马。那丽朵是跟谁交配才生出这只小马呀?如果是随便配种的话,那这只小马就是传说中的[混血独角兽]罗。我看着白色小马的头部,并没有长出角来。
“伊朗,你确定是丽朵生的吗?这只小马没有长角耶。”
“所谓天才就是对某方面特别专长,而对相反面非常无能。这句话还真是贴切呢,伊雷斯。你难道不知道独角兽要到青年期才会长出角吗?”
为了避免继续被伊朗用口语损骂,我只好闭嘴。莱恩开始跟伊朗说明我们一大早过来的用意:
“伊朗,借我们两只马。”
“一个酒鬼和一个刚成年的小鬼,你们要借两只马做什么?”
“当然是要用啊,难不成杀来吃吗?你这问题真是没有深度。”
“酒鬼莱恩,你的口气就不能好一些吗?”
“呿,我说话就是这样。”
眼看伊朗跟莱恩似乎快要吵起来,只好让我这个刚成年的小鬼出来制止吧。我将玻璃杖举在他们两人之间晃呀晃,然后说:
“你们两个,先冷静一下好吗?”
伊朗跟莱恩两人都从眼中冒出熊熊火焰,一起转过头来吼着:
“小鬼!闭嘴!”
我的耳膜应该没有破洞吧?你们这两个家伙,居然敢对巫师这么没有礼貌?
“莱恩,看来我们应该要单挑了。你自己选武器吧。”
“哼,只会跟马谈情说爱的家伙,你觉得我需要用武器才打的倒你吗?我用单手让你。”
“啥?你这酒鬼,我看你连怎么走直线都不会吧!我双手都不用就可以打倒你。”
“我用一只脚让你,你这跟在马屁股后面的马屁精。”
我已经不想管他们了,怎么都是成年人了还这么幼稚呀?现在情况是只用单脚的莱恩要对付不用双手的伊朗。这两个人再继续说下去,我看他们要用什么东西单挑。没有双手双脚,该不会要用唯一剩下的长条物体战斗吧?千万不要这么不雅观呐。
“我两只脚两只手都不用,你这白痴酒鬼。”
于是讲出这毫不合理话语的伊朗就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摆在背后。请问拥有无限智慧的潘德鲁之神呐,您可以告诉我不用双手双脚要如何战斗吗?用牙齿?还是用高频率的尖叫攻击呢?
“好,这是你说的。”
莱恩说完这句话后,他用单脚往伊朗的脸狠踢下去。呜啊,伊朗就这样摊倒在地,身体偶尔还会抽动着。看来是莱恩赢了,谁叫伊朗要说出这么不合理的单挑方式呢?
“解决了。伊雷斯,牵马。”
“我说莱恩啊……你确定将伊朗丢在这就可以了吗?”
“是。”
在莱恩用坚定的语气回答后,我们一人牵了一只马离开马厩。看着昏倒在地的伊朗,我打从心里冒出[他真的是大人吗]的想法。莱恩一脚踩在马蹬上,藉着一股跳跃力一越而上,稳稳的骑在马上。我只能用缓慢而软弱的姿势上马,也就是单脚踩在马蹬上,然后慢吞吞的爬上去。他真的是酒鬼莱恩吗?动作可真是非常灵敏。
我们抛下在地上抽动的伊朗,开始朝村外奔去。喀哒喀哒,我们的马踩着贺坦特村特有的红泥土,街上飞扬着尘土。
“喂!伊雷斯。你居然敢在大街上骑马?咳咳……你不知道会有很多灰尘飞起吗?咳。”
“我很快就离开了,抱歉啦。”
莱恩跟我就在村民们的关爱与关照之下离开村庄,朝着阳光所指引的西方开始奔驰。我们正经过离村外不远的平原区,这里满是青绿色的草田,总让人有股想要下去翻滚的冲动欲望。接着到达两旁满是树林的林间小道,莱恩开始将马奔驰的速度减缓,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
“最近在贺坦特村附近所新兴起的一个小村庄内,那里有一间酒馆……”
“喂!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间吧。”
“安静听我讲,我一直说这是真实的事情。”
我露出[是这样吗?]的表情。莱恩不理会我特别摆给他看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进到酒馆以后,找到里面的吧台老板,开口问他:“请问有卖杰彭宝石吗?”那他就会回答:“一颗一百万塞尔。”这时你就必须再问:“那我用二百万买半颗可以吗?。””
“等一下,我干嘛用两倍的价钱买一半的物品呢?”
“你就不能安静听我讲吗?这叫切口,也就是暗语。继续听我讲完可以吗?”
“是。”
“这时老板会说:“我们没有卖半颗。你给我五十塞尔,我让你自己进去挑好吗?”意思就是说,他会开起壁纸后方的暗门,让你直接进去询问盗贼们你所要问的问题。”
我用鼻子发出[嗯哼]的回答。落叶不停飘落在我前方,然后被秋风卷上天空。地上的草是翠绿色,在半空飘扬的落叶是昏黄色,衬托着云朵的天空则是青蓝色。这就象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一般,既虚幻又带有真实感。我不自觉得将双手放在胸前,等待天空掉下一片落叶在我手中。突然莱恩开始驾马奔驰,我屁股下的这只马也跟着往前急奔。磅,呜啊。我的屁股好痛呐。
“伊雷斯,难道你骑马都不握疆绳的吗?”
“也许你要奔驰之前可以我说一声。”
“反正也到了,把马绑在树林里吧。”
我搓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身,仔细看着远方那小小的一个点。那个小点就是莱恩口中的村庄吗?这样距离也太远了吧,少说还有五公里左右。我看着莱恩将自己的座骑牵到树林内绑起,我也只好先将我的马也藏到树林内。
“伊雷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独自行动。我会在后方支援你。”
“我独自行动?那你为何又不来帮忙呢?”
“我跟盗贼工会有着攸关生死的仇恨牵连着,所以没办法在他们面前露面。”
“是什么深仇大恨?”
“也许你应该先解决完问题之后,再来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点着头,然后摸了摸腰间配剑。唉,这段路真不是普通的远,我要步行到那个村庄去吗?为什么不让我骑马呢……对,为什么不让我骑马?
“莱恩,你没办法骑马就算了,为何我不能骑?”
“喂,你骑马过去的话,我自己一个人走路不是很蠢吗?”
是这个理由喔,这王八蛋。于是我只好听从莱恩这个完全是为了自我利益以及带着[就算死,我也要拖人一起死]的心态下所做的决定而行,就是步行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穿越了林间小道来到村庄的入口。太阳已经到达准备往西方过去的正中央位置,所以现在稍嫌热了些。我转过头,发现已经看不到莱恩的身影,他从多远之前就开始藏身树林呢?谁会知道啊。
这是个规模非常小的村庄,只要步行五分钟就可以将村庄绕完。而村内人烟稀少,除了一个空旷的大广场以外,就只剩下几间木造建筑物。因为如此,所以我很快就发现了用红砖建造而出的酒馆,酒馆面对着大广场。
将推门推开,入眼而来只有昏暗光线所映射出的几个酒客。我没有多去注意那些卷扶在桌面上的酒客,而是直接往吧台走去。吧台距离入口有些远,为何要将吧台设置在这么里面的位置呀?我对着那名看似老板的人说道:
“给我来杯啤酒吧。”
“好。”
等待啤酒送上的这段时间,我快速的环顾了四周。酒吧后方的墙壁并看不出来有可以通出去的暗门,而靠近入口的酒客腰间似乎都有着剑。这时老板将啤酒放在我的面前,砰喀。我大口的喝下啤酒,咕噜咕噜。
“呼啊,真畅快。”
老板完全没有想要跟我谈话的模样,他用那毫无表情的脸看着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
“老板,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是,请问吧。”
“请问有卖杰彭宝石吗?”
老板先是诧异的看着我,接着小心翼翼的回答:
“一颗只要三百万塞尔。”
一颗三百万?这跟莱恩告诉我的暗语不同,不是一颗一百万吗?因为不肯定到底是谁错,所以我决定继续讲下去:
“我出两百万买半颗,这样可以吗?”
“我们没有卖半颗。这样吧,你给我五千塞尔如何?”
彻底不同的回答,我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不如单刀直入的询问会不会比较恰当呢?
“五千塞尔?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这时老板用很不对劲的眼神盯着我,这是种令人非常不舒服的眼神。该死,这是陷阱吧。我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酒杯往老板脸上泼去,接着转身准备往门外逃出。刚刚趴在桌上的两名酒客这时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手中紧握着腰间的剑把。酒店老板用手擦着自己的脸,口中喊着:
“快……噗。抓住他。”
正当我准备施放火球术时,一名酒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我射来,我为了闪避匕首因此施法被迫中断。而这段时间内,另一名酒客趁着这段时间提着长剑朝我劈来。咻,剑锋在我急忙往后一缩的鼻尖前划过。酒客接着将剑往上一荡,又在我急忙抬起的下巴前划过。呼,这家伙想置我于死地。我抓着隔壁的木椅往酒客甩去,酒客利落的用剑将椅子劈成一半。
就是这个时刻,我赶紧将双手对准这名酒客喊出[FIREBALL(火球术)],从我手心因MANA(玛那)所汇聚而冒出的炙热火球瞬间照亮了酒馆,接着朝拿长剑的酒客飞撞过去。因为室内过于窄小,酒客连闪躲的空间都没有,所以胸口被火球给剧烈的撞击下去,整个连人带门的往酒馆门口弹出去。另一名酒客手中正握着四把匕首,他开始将匕首朝我射来。我蹲下身子用桌子当掩护。喀喀,似乎有两把匕首刺中我头上的桌子呢。我将圆桌往上掀起,人就躲在圆桌后方开始往入口移动。
“喂,你们该不会就这样让小鬼给逃走吧。”
喀,又是一声匕首刺入木桌的声音。眼看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不可能只靠圆木桌就逃的出去。我将腰间配剑拔出,然后在听到第四声喀的时候,用力将木桌往前踢去。磅,木桌撞上前方的另一张桌子,桌面所放置的玻璃制品全部扫向地板,框啦框啷。用匕首的酒客现在正从背后继续掏出匕首,我握着剑指向他。离出口还有差不多十步的距离,必须快点想法子闯过去。我稍微转过头注意后方情形,只有吧台老板一人站在吧台内,他似乎连过来帮忙抓我都很不屑。将头转回来的瞬间,眼前急速飞来一把匕首。虽然我已经反射性的将脸往旁边一闪,脸颊却还是开始刺痛起来,接着我的嘴唇流进一股略甜略腥的液体。
“呀呀呀呀呀。”
我将左手举向前,右手侧身往后一摆,然后在大吼之后奋力将配剑朝酒客掷去。配剑在空中不停旋转,因为烛火照映的关系而不停发出银白闪光。距离还不够近,我必须停止他做任何格挡的动作。我赶紧举起双手对准酒客大喊[MANTRASTOP(真言术:镇)],顿时停止了酒客想要举起匕首阻挡的动作。
很好,就照这股力道将他割裂吧。眼看正在旋转的配剑往酒客的肩膀飞去,酒客只能带着万分狰狞的脸大喊而出:
“喔。”
咦?被砍的人不都是应该喊“呜啊。”或者“救命。”之类,这个人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发出“喔。”。原来正在旋转的配剑飞去时,居然是剑柄的位置[砍]中他的肩膀,而不是剑锋。该不会他是信奉岔路之神德菲力,所以拥有无比的小幸运降临在他身上吧?
突然后脑被一个物体狠狠敲击,我的头啊。
“呜啊。”
我往前扑倒,然后撞上散乱一地的木制家具。该死的,居然拿铁制酒杯往我后脑砸?我捡起刚刚才从后脑掉下的酒杯,然后大吼出声:
“你们知道你们正在对付谁吗?我可是贺坦特村的铁头巨魔杀手呐。”
咚,又是一个物体朝我后脑撞击而来。这次我没有跌倒,只是身体稍微被这力道给往前一推,双腿还是稳稳的站在地面。我愤怒的瞪着前方的酒客,而酒客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匕首对准我。就在瞬间,从门外咻的一声,我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看见酒客往一旁摊倒在地。
“轮到你啦,拿酒杯丢我的混帐。”
更多略甜略腥的液体流满我的脸和嘴,我厌恶的将液体从口中往地上一吐,是黏稠的鲜红色。我转过身,手中紧抓着铁制酒杯。老板似乎因为朝我连续掷来的铁制酒杯毫不见效,现在一张惊讶加诧异的嘴脸。怎么,难道不知道我常常锻链后脑吗?都拜泰坦与警备人员所赐。
“伊雷斯,先停手。”
“闭嘴,我要用十个铁制酒杯把他的头脑砸碎。”
“我说,住手。”
“闭上你的嘴,我连你一起……呜啊。”
就在我愤怒的连话都没说完前,似乎是莱恩将我摔翻在地。该死,让我起来把那个只会在后方偷袭的家伙揍扁,快让我揍扁他。这时后脑隐隐作痛起来,接着开始剧烈的痛,象是伤口洒盐巴般,无法克制自己从口中发出的哀叫:
“呜啊啊啊啊啊。”
我抱着后脑在地上扭曲着蠕动,周围散乱的桌椅都被我撞的发出喀碰喀碰的声响。痛不欲生的感觉不断逼来,我连从眼中逼出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居然换暗语?王八蛋。”
“双匕首莱恩?你果然躲在贺坦特村。快点跪下来跟我赔罪,我还可以帮你跟副会长说点好话。”
“闭嘴。我现在开始问你问题,问一件你答一件,多说半个字我就让你身上的东西少一些。”
“哼,你以为……”
我紧握着后脑,看见莱恩用匕首将老板的半边耳朵给削了下来,顿时血液四溅。
“呜呃。”
“我说过,你不许多说废话。第一个问题,拜索斯皇城派人过来贺坦特这种小村庄,实际理由为何?第二个问题,前天过来的拜索斯警队现在人往哪里而去?”
“呜……寻找大法师亨德列克的亲传弟子……就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啪咻,莱恩将老板的左手抓起,迅速的用匕首将他的大拇指给削断。老板看着离开他身体的大拇指,惨痛的大叫而出:
“呜啊!!!”
“说实话,我不再给你任何多余的机会。”
“呜呃呜……他们是来寻找亨德列克本人,并且要将所有高阶巫师都征招到皇城参与跟杰彭国之间的争战。”
“只有这样?”
“似乎……呃……似乎还有跟伊斯国想要叛变有关系……这已经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他们正往拜索斯皇城过去……”
“很好,我放你一条生路。”
莱恩紧抓着老板的衣领,然后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我。我正眯着眼看他,实在太多液体流下来,到底是啤酒还是血呀?这种甜甜的,又带有诡异腥味的液体是新口味的啤酒吗?
“这是我最仁慈的一次,你这家伙感谢我吧。”
莱恩开始做起我活至今从来没看过的残忍行为。他用匕首砍断老板的两个手掌,接着用左手将他的舌头拉出,一刀削断。老板连痛的叫出声都没有,满身是血的昏倒在地,他的周围被血所包围,这景象说不出的诡异。
“小鬼,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呜恶啊歪喔呃。”
我连将话说清楚都没办法,难道后脑被攻击后,会连话都讲不出来吗?
莱恩过来搀扶着我,我毫无意识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软弱无力的强迫双腿移动。莱恩走的很快,我几乎是被他用拖的行走着。街上这时没有人,我们就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离开了这个村庄。
不知道维持这种情况走了多久,我们已经到达藏马匹的林间小道。莱恩将我背靠着树放在地上,匆匆忙忙的在他刚刚带来的包裹里翻找着,随后拿出了一瓶黄色液体。
“这是艾德布洛伊所祈福过的治愈药水,快喝下。”
莱恩将药水灌入我的嘴。噗呃,我反射性的将一些药水从喉咙吐出,似乎是喉咙在反抗突如其来的液体吧。莱恩接着将药水往我后脑与脸上的伤口涂着。
“真该死,这一瓶可要一百塞尔才买的到啊。居然需要整瓶拿来救你,你可开心了吧。”
“我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咦。我说话变清楚了!”
“当然,这可是最高级的药水。连所谓穿透的刀剑伤都可以痊愈了,更何况你这种小伤?”
我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接着将手放在眼前。手掌上满是鲜血,搞不清楚是我流的,还是老板喷射过来的。谁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开始昏头晕脑啦。
“走吧,先去溪边清洗干净。接着赶紧返回村里收拾东西,我们必须赶上泰坦。据我大略猜测,现在他们应该到达修多恩岭了。”
“我……好像没有力气……了。”
“你在这等我,我去弄些水过来。好好休息,我想他们现在才刚发现有死人吧,所以还不会这么快过来。你失血过多,全身乏力是正常的。”
莱恩就这样离开了我的视线。
落叶依然飘荡在空气中,太阳依然朝西而行,我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经历了生死,难道果真是魔法之秋吗?我奋力的将左手举在空中,决定等待五秒,看有没有落叶会掉在我手中。五.四.三.二……一片枫黄的落叶掉落手掌心。我闭起眼,感受这个夏末初秋所带来的魔力正围绕在我身边。落叶开始环绕着我旋转,我就象是坐在龙卷风的中心一般,任由落叶在我四处打转。
“咦,你不是没力气了吗?怎么还有空闲用魔法控制落叶。”
“不是我……是魔法之秋来临了。”
莱恩没有答话,他将吃饱水的衣服举到我头上,然后用力的拧转着。从我头上滴下冰凉的水滴,我将脸举起让水打下来。呼,清爽多了。我用双手搓抹着脸,从我脸颊两旁不停滴下红色的血水。差不多洗净脸后,莱恩将马匹牵出来,然后将我推上他自己的马匹后,他也跳了上来,坐在我的后方。
“驾。”
莱恩用左手牵着我的马,右手控制自己的马鞍开始奔驰在林间小道。我因为毫无力气,只好趴在莱恩的马颈子上,任由马匹将我上上下下的摇晃着。
我们朝着太阳西归的反方向奔驰在林间小道,两旁的稀疏绿林不断向我后方移动着,被风指引的落叶正在空气中胡乱飘散。
我的魔法之秋终于开始了。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