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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有死,你的生死掌握在你自己手上。”
循声望去,身后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名男子,一头干练的短发下却是双拥有奇异黄色瞳孔的眼睛,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的面旁是病态的苍白,这种面色只是在两种人身上看到过,一种是重度贫血的病人,而还有种,那是死人…
男子突然出现的这人从暗红色风衣下摸出把长约十五厘米的匕首“杀死那个孩子,你就能活。”
现在自己的生杀大权好象真的掌握在这人手里,不然他怎么能把自己从监狱中弄出来,但是那个孩子。
铁笼的另一个角落里,拥有黑紫色头发的小男孩身披着间单薄的外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那里,因为小脑袋深深的埋进圈抱着双腿的手而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要问为什么,你没有这个权利。”男子沉声道。
俞俊身为一个银行抢劫犯,自是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让他杀十个人都愿意。抢过男子手中的匕首,俞俊便向那孩童冲了过去。
“不要过来!”那蜷缩着的小孩尖声叫了出来却并没有抬起头来,反而浑身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
俞俊哪里会理,全然不顾的持着匕首跑了过去,眼睛里面闪烁着杀戮的兴奋,能活下去?
小孩再次叫了出来,听那声音有些声撕力竭的意味“走开!我会杀了你!”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让你给唬住吗?”说话间俞俊已经来到距离小孩三米的地方,提起匕首的尖端来,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刺出去的刀锋隐隐带着破空之声,没有丝毫停滞的扎了过去。小男孩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像是想要挡住刺过来的匕首般,而另一只手却依然抱着双腿,头也始终没有抬起来。
匕首轻而易举的刺入男孩的手掌,奇怪的是却没有一滴血冒出来,匕首如同扎入了木块般。俞俊又用上几分力,匕首的尖端直接从男孩的手背突了出来,即使是手掌被扎穿过去,也没有血出现,男孩在抽泣,显然却不是因为疼痛。
如此诡异的事情,俞俊当下就愣了片刻,便想把匕首抽出来,而男孩似乎并不想如此简单的就放过他。指甲猛的弹出至五寸许,手掌一握,质地如钢般坚硬且锋利指甲深深的嵌入俞俊的手腕,鲜血从指甲于皮肉的缝隙处涌了出来,划过手臂然后滴落在地上。不知道怎么的,男孩的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是因为疼痛么?俞俊这样想着。
仿佛又看到希望般,俞俊有抬脚冲着男孩深埋的脑袋踢去。又突然感觉到踢出的右脚仿佛被钳住,这才发现男孩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拽着他的脚,超出同龄孩子的力量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再也容不得右脚动弹半分。
男孩此时才缓缓抬起头来,亦是死人一样的苍白脸色,本该是用可爱形容的稚嫩脸庞却给俞俊深深刻下狰狞二字,愤怒的表情使得他看起来特别的恐怖,咧起的嘴角处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最是奇异的则是那双被赤红色充斥的眼睛,仿佛要滴血来般的骇人。
俞俊不由得愣在那里,恐惧占据了整个身心,完全不受控制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男孩猛的伸出右脚抵在俞俊的小腹上,竟以之为支点拉扯着他拿着刀的手腕渐渐的发起力来,俞俊愣愣的看着男孩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的苍白面旁,感受着自己的手臂被他生生的撕扯开来,恐惧占据身心使得自己几乎感受不到疼痛,却能听到那种骨节被拉开和肌肉被撕裂的异响。只是真真切切的清楚那似乎要将自己撕碎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大,一个岁数最多不过十岁的小男孩,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手臂已经被男孩拉扯到极限,再也不能伸展半分,俞俊已经是大汗淋漓,咬着牙颤抖着身体却不敢动弹。男孩嘴角诡异的上翘了下,又马上恢复了狰狞。虽然只是极短时间内的笑容,可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微笑着实把俞俊吓得够呛。
“嘶!”男孩倒吸一口冷气之后猛的松开俞俊,抵在他小腹上的右脚上猛的一用力,将俞俊整个人踢飞出去,高高的抛起离地七八米来。男孩一个弹身袭向还在空中的俞俊,早有蓄谋般果断掐住俞俊的喉咙,口中伸出的两颗尖牙迅速刺进了他的颈部动脉,男孩大口的吞咽着腥甜的红色液体…
看着已是冰冷尸体的俞俊,男孩再次蹲到铁网边,蜷缩在一起…
“兰迪,血族不应该同情人类,他们只是可供我们食用和虐杀的牲畜。”站在不远处的男子扬了扬自己的眉毛。
“斐利斯叔叔…我。”
兰迪蹲在铁笼的一个角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手托起自己额前的刘海,刚才幻觉中的那个男孩,是小时候的自己么?如果是,他为什么显得那么无助,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他眼中闪烁的血光总是那么遥远而又亲切。微微皱起眉头来,体会着那时的血腥,竟不自觉的伸出舌头来舔拭了下嘴唇。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因为那种咸咸的液体已经离自己远去,如果能再流出一滴来,或许就能缓释下这份心情。
“兰迪,又想起来了么?”斐利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铁网的沿上,笔直的身形有些僵硬,冷冷的,没有丝毫生气。
猛的抬起头来靠在铁网上,撞得铁网发出“砰”的声响“呵…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我的罪恶之源,每当我看到十字架时,就能想起,那种负罪感,就好像…”顿住片刻,兰迪用双手疯狂的拉拽着自己的淡紫色头发“就好像有种力量把我生生撕成两半,那罪恶!”吸血鬼看到十字架的那种感受,那种负罪感堪比饥饿时想吸血的那种撕裂喉咙的感触,深深的刻入灵魂让其畏惧。
“你恨我吗?是我造就你的第一次罪恶。”斐利斯缓缓的问道。
兰迪抓着铁网为支撑站起身来,面对沾染着血渍的铁丝,看着铁网外面的那几朵娇艳的血玫瑰“怎么会,我天生就是血族,出生开始就吸着那些人类的红色液体,只是不知道它们的来历,罪恶从出生就开始,诅咒伴随着我的成长。您让我认识真正的自己。”
“既然如此,练习开始!”斐利斯暴喝一声,黄色瞳孔迅速放大直至占据整个眼珠,长达五寸的指甲同时弹出,带出刀剑出鞘之声。只是身形一晃,模糊了斐利斯的身体凭空消失。
兰迪曲膝闪开去,虽然不知道斐利斯会突然从哪里出现,但是如果自己不停歇的进行不规则移动,想必斐利斯想要抓住自己也不容易。
在兰迪刚离开原地时,刚才他站立的地方袭来阵劲风,生生的将空气撕开得拼命咆哮。斐利斯出现在兰迪方才的位置,嘴角扬溢着满意的微笑,仿佛对兰迪的认可。
弹出指甲,右手自右向左的向斐利斯抓去,带起的风声连兰迪自己都清晰可闻。
斐利斯侧身一闪却伸手抓住了兰迪的右手“哼哼…”猛的发力之后便以过肩摔的姿势将兰迪扔了出去,凌空飞出四五米之后兰迪转身过来,以两脚一手稳稳着地。
红瞳如心跳般颤抖了两下,迅速充斥满整个眼珠,兰迪努力发掘出自己心中那股兽性,使自己狂暴。
斐利斯抬起手来,粉红色的舌头舔拭了下闪动着寒光的指甲“兰迪,今天就让你认识下这指甲的真正用途。”说着猛的飞身袭向兰迪,速度使得他的身形都开始模糊。
如果这次被抓住,就算斐利斯不用指甲,单单是这疾掠所带来的冲击力都能把兰迪给撞得重伤。兰迪没有任何选择,弹身飞向右侧,与斐利斯错开的那一刻都几乎能感受到那风刃所特具的压迫感。
错身后的斐利斯没有去理会兰迪,而是直接奔向铁网,五根手指紧闭在一起,自上向下的隔空一斩,空气被撕裂的嘶嘶声之后,铁网崩开去…
那不是普通的铁网!通过血祭的任何物品都会坚不可摧!这怎么可能!这些念头轰击着兰迪的神经,即使是自己千万次的用血提炼出的纯能量轰砸也没有一丝痕迹的铁网竟然断开了,而且还是斐利斯没有用到任何咒印的情况下!这就是差距么?
斐利斯回过身来,抬起手来冲兰迪扬了扬“明白了么?集中精神感受自己被诅咒的力量。”道罢,他又倾斜起上身,疾掠向兰迪。
还处于震惊中的兰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斐利斯似乎并不打算留给兰迪任何仔细思考的机会,近身一个侧肩撞击,将兰迪猛的撞飞出去,重重的摔趴在青石板上。
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般,兰迪好半天没缓过劲来,愣愣的趴在地上。
“站起来!”斐利斯用命令的口气喝到,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雨过之后,天空依然被阴云笼罩着,说不出的压抑。
虽然听麻子说得绘声绘色的,但总归是个人都不会相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抬起辆面包车,明显是天方夜谭。这些不过是麻子他们六人失败的说辞,对于事情的真实性,看来还得自己去处理这小子,李龙恺拿起手机,翻找起号码来。
“毛子,想报那一巴掌的仇不?”李龙恺靠在墙上悠悠道。
手机那头明显就是上午带人报复兰迪的毛子了。“怎么不想,但是那是老大,怎么敢报。”
“不是说刘老大,是今天上午那小子。”
“怎么?你想私自找那丫?”
“毛子,你可想好了啊,今天早上的任务你可是给搞砸了的,要是再不好好表现下,难保刘老大不会启用新人,咱都是明眼人,刘老大的性格咱都清楚。再说这次是王疯子出事,如果我们两个练手把事情办好了,不光是刘老大这边咱能混得开,而且王疯子也会对我们哥俩刮目相看。”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样吧,你带二十个人去堵住昌南巷口,等那小子进去了我再堵了巷尾,咱给他包饺子了。”

兰迪颤抖着用双手撑起上身,腥红的眼珠直视着斐利斯金黄色的眼睛“斐利斯叔叔…刚才切断铁网的那个动作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