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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再斗

谁知谷凌飞毫不死心,起身又是一掌,普松樨见他身法已经缓慢,居然还如此逞强,心想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武学之道如此容易了。往前一冲,左手拨开谷凌飞一掌,身子借力从他臂弯里旋转而入,接着右肘前顶,左掌紧接推出。谷凌飞连受这二下重击,哼都不哼一声,往后飞倒,随即昏了过去。谷尚声抢前观视,见儿子受掌的地方衣服微热,赶紧解衣一看,胸口留下一个淡淡的掌印,只要对方再用力一点,他这条小命可是不保了。转念一想:“不对。他何以不下杀手?难不成想讨好我。哼,可把我谷某人瞧得太轻易了!”这时,台上同时跃上二人,谷尚声抬头一望,来的是飞鹰寨的严封以及青风寨的蒋玮。蒋玮道:“谷寨主,是你要接着上呢,还是由我来领教他的如影随形掌。”
如影随形掌本是蒋玮的看家本领,而刚才普松樨那一个旋身掌法,隐约便是如影随形掌的招式,后来见及谷凌飞胸口上的掌印,更想到飞鹰寨二当家被杀之事,正是在胸口留下一模一样的掌印。虽然自己的如影随形掌也可如此,不过要像他将力道控制的如此之好,同时让衣服完好如初,可是万万不能。但是胸中的一口鸟气如不吐出,也没甚么面目继续在武林走动。因此,他明知打不过,这一战还是要打。
今日之事,谷尚声早有对策,眼见时机还不成熟,于是摇了摇头,将儿子抱下去疗伤。一旁的严封却道:“蒋寨主,严某在此先向你致歉,现在我总算知道凶手是谁了,麻烦你先在一旁观看,假如我不幸落败,你再上也还来得及。”蒋玮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可是就算多看几次普松樨的掌法,自己也没把握能够取胜,心想断脉神掌一向猛烈,假如先用灵巧的如影随形掌耗掉他的力气,也许严寨主就有机可趁。就在这个时候,普松樨突然笑道:“别想了,就两个一起上吧,我不介意的。”说罢,收起笑容,提气跨步,双掌已运起玄冰掌的寒劲。
蒋严二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同时说道:“好!假如我输了,就立即交出令牌。”
锣声乍响,蒋玮与普松樨以快打快,转眼间已斗了二十回合。严封在旁观视,见普松樨掌法严谨,实在看不出有何破绽。这时见蒋玮的掌力渐收,赶紧缓推一掌而去,普松樨见他这掌平平无奇,然而掌锋未到,便有一股压力逼近,可知后劲颇强,着实不能小觑。当下双掌连发四次,将蒋玮逼开二步,趁隙退出二人合攻之势。普松樨心念一动:“这两人一快一慢,一个灵巧一个沉猛。虽然,单使玄冰或烈火掌威力较大,但是要同时击退二人,可也不容易。嗯,那我就双掌分使玄冰烈火掌。”掌法一变,右手发汗,左手却是隐透紫气,以玄冰掌牵制如影随形掌,用烈火掌硬推断脉神掌。此一变招,虽然功力减半,灵活度也不如之前,但是却克制住二人的掌势,过不多时,普松樨已渐渐取得上风。
二人越打越是心惊,怎么眼前之人三十不到,却有着如此精纯的内功?眼见落败之势隐现,严封把心一横,猛发一掌往普松樨身上而去。普松樨已知他的内力不如自己,这时见他一掌推来,也不闪避,一招九天烈火硬碰而上。双掌一对,但听几下破裂声响,普松樨退了三,四步,嘴角渗出一行血丝。普松樨想不到他这一掌威力如此之大,一个轻忽之下,险些被震断右臂。这时却见严封右臂下垂,好似经脉全断一般,举起左掌又发出适才那一招。普松樨的右手还在酸痛,这次不敢托大,左手挡开蒋玮的攻势,右手轻飘而出,准备以借力打力的方法将这掌移开。
严封刚才使了断脉神掌中的绝招——“万脉同归”,以自断己脉的方式增加力道,所以才打得普松樨措手不及,但是自己也得赔上一只右手。这时左手的一掌,早已没有多大劲道,只是严封依样画葫芦,也吓得普松樨不敢正面对抗。见他中计擒拿而来,严封早有对策,故意让他抓住自己手臂,接着反手一扣,虽然自己被制,同时也牵制住他的右手。随即叫道:“蒋兄弟,快上!”由于刚才对掌的余震未消,此刻被严封一把反扣,普松樨竟然无法挣脱。但见他身体无法移动,右手又被抓住,仅以左手对抗蒋玮的如影随形掌,才过得几招,已是险象环生。
蒋玮知道严封支撑不久,必须速战速决,于是招招都是杀招,只攻不守,也是拼命般的打法。普松樨也晓得再这么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危,眼见蒋玮一掌突破守势而入,当下不即细想,只好赌上一赌,强运起师门绝学——“般若诀”。一股软绵绵的真气凝聚于胸,硬接蒋玮这当胸一掌。
蒋玮见对方中掌,正要催劲而入时,却觉对方身体空虚虚的,所有掌力有如泥牛入海一般,全都消失了。同时间严封吼叫一声,已被普松樨一掌击倒,蒋玮见对方有此异功,正要回掌再上时,右腹一阵寒气进入,也被普松樨的玄冰掌击中。两人接连倒地,只是蒋玮尚有余力坐起,严封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竟然已经气绝。这一下突变,实在大出众人意料,眼看普松樨就要被击倒,怎地反倒是严封被杀,蒋玮负伤倒地?就连李群非也是瞧的莫名其妙,心想:“难不成他的身体可以像隐娘的滚漏手一样,将来力借用,反打在严封身上?这……这怎么可能呢?”这当中只有谷尚声知道究竟,只见他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念着:“怎么他也会“般若诀”?难道,当真是天要灭我吗?”
蒋玮慢慢站起身来,接着将令牌一抛,走到严封身旁,仰天大笑数声后,举掌往自己头顶一拍,自杀在严封身上。这时,除了翼天,冥刀二寨,其余十寨都躁动起来,尤其是飞鹰寨与青风寨,更是一付要杀上去的势态。
谷尚声赶紧上台制止,心中却想着:“假如他们三个都习有般若诀,就算我打得赢一个,想必翼天寨推出之人是那另外二位僧人,要想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不顾江湖规矩,将事实说出,让十寨联合攻打他们二寨。首先,我说的事未必有人肯相信,而且他们带来武魔的尸首,要让众人取信于我,更是难上加难。再者,就算众人肯信,各寨人手不足之下,也未必肯牺牲一拼。若是剑翔寨倾巢而出,据探子回报,他们两寨早就布下人手在这附近,面对对方众多的武功高手,能不能得胜已是个大问题,就算赢了,双方必定死伤惨重,这样的结果也于事无补。看来,只有名正言顺地夺得寨王之位才行。只是……”谷尚声环顾一周,能与这三位僧人对抗的,也只剩下自己,偏偏对方又有如此高强的护体神功,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如今算是全毁了。
“除非,除非前辈愿意亲自出手!但是当年一役,众人对他极不谅解,虽然全是他们的阴谋,不过,手上没有证据,空说无凭,有谁肯相信呢?而且前辈的下半身瘫痪,只要这厮一味的闪躲,时间一拖久,前辈的身子恐怕无法支撑。对了,还有那位少年,只是他是敌是友尚且未知,而且也未必敌的过……”诸多烦事涌上心头,谷尚声想着想着,不禁长叹一声,神色萎顿之极。“罢了,罢了!假如真该如此,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这时,普松樨由于连战三人,正在下面休息。只不过,瞧他神色怪异,身后二名僧人各出一掌抵住他的背部,好似受了内伤。谷尚声心中一喜:“难道他的般若诀还未习到家,虽然刚才强使一招,可是自己也受创不小?嗯……应该是如此,瞧他年纪尚轻,怎能将这门深奥的武学习成!”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终究没有把握,等着一刻钟的时间,却好似渡过一个严冬。
谷尚声想的半对半错,普松樨是个天生练武的好材料,许多武学道理一点即通,所以他随着师父练功二十余载,也习得了般若诀这项神功。般若诀共分三层,依次是“转劲功”,“护体功”,“随意功”。虽然他连般若诀的第一层都未习全,但是修习般若诀之人,容貌的变化会比常人慢许多,甚至有还童的现象。因此普松樨虽然已是年过三旬,但从其面貌看去,却觉得只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而他适才强使一招般若诀,的确达到转劲的效果,但是自身也承受了四成的掌力,只是他强行忍住,到了台下之后,才由另外二位师兄运功治疗。不过,他虽是最小的,武功却是三人最高,另外两位师兄就无法习成般若诀。
一刻钟的时间已到,谷尚声手持长剑凛然于台上,普松樨见他气若深渊,已知是个强手,再加上自己内伤未愈,这下也不打算强拼,只要多耗掉他的内力,相信他是斗不过二位师兄的。当即冷笑一声,轻松地跃上试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