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国熙和媚如花守着床上昏厥的练冰月,悲伤过度导致高烧不退,满口叨念着让人听不清是什么。
接近黄昏,天已经转凉,外面又刮起了小风,媚如花面无表情的站在练冰月的床边,祝国熙在给她换敷在头上的湿巾,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被子给她盖上,又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我说,国熙小弟,你觉得结界法师的存在到底是怎样的意义?又是什么人能把这么重的担子让一个小女孩儿来承担的?这个国家不是已经安定下来了吗?还需要什么结界法师来做什么?”媚如花一下冒出这么多的疑问,问的冲裕田无从回答。
“不知道,但是这件事已经明了,事关灵异势力的斗争,也许结界法师还在担负着我们没有办法担负起的东西,所以,冰月她才会躲起来一个人苦恼。”
“可她还是个孩子!到底是谁这般惨绝人寰,还在她的背上弄个什么魔印!”媚如花面露凶狠,“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祝国熙厨房走出来,表情一样凶,“我们不甘心,晨王他也一样不会,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在找他。”说出了心里的打算。
“去找他?新主殿下会有办法?”媚如花问道。
“你还记得那一晚吗?辗转在魔族战场的黑风魔,他借着一把刀飞到天上。”祝国熙依旧忙碌,话语一顿没了下文。
“那把刀?那把刀上写着什么?他是黑风魔这点确信无疑,可黑风魔又是什么来历?”一环套一环萧若晨只向他们显露了这层身份,却终没有透露自己最后的底细。
“曲阜。那把刀上刻着。”祝国熙停下手中的活,屋内烛光昏暗却照的他明眸通透。
“曲阜?曲阜的神功团?那个消失已久的神功团?”媚如花惊骇中眼角略微的抽搐,抱起胸靠在了墙边。
“这么说来,他从前果然是那个神功团的一员。”
“我不敢说他身担过什么要职,但起码是个队长的身份,就冲着一点,而且一路闯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当上了国主,说明这个人着实不简单,凭他自身的能力外,暗中肯定有什么势力在帮助他。”
“对了,国熙你还记得吗?他手下那个梁忠说过,他曾经和结界法师有过互通,而且冰月也说,那个法师是她记忆的重塑者。”
“那么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凤尾刀!”两人一惊,“他说那代表一个尘封的组织,其实说的就是那支神秘消失的神功团,那是自从他们领导人狂少逝世之后的事情。”媚如花脑海中翻涌,尽力回想起每个细节。
“等等!”祝国熙神经骤然一紧,“几年前狂少逝世,而裕田副长恰巧在两年前出现在里!”
话一出口,媚如花急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倏地变紧,眸色锐利深沉。
“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触及到的,小心祸从口出国熙小弟,无关于我们的事不能妄加猜测,你又不是不知道结界法师存在的地方定会引起战争。”
“可这件事事关,”祝国熙心痛的看了看练冰月一眼。
“国熙!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她,可你现在是大监狱副长,更是神风团不可或缺的一员!你要记住这一点!”
监狱长媚如花郑重忠告,祝国熙隐忍中咽下一口气头别过一边不再言语,昏暗的屋中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话说,萧若晨从练冰月的住所出来后,是一路哭着回去的,雨丝骑着马也是一路哭回去的,回城中,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她停止了哭泣,亲眼见到萧若晨兄妹的命运悲剧,也同样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她轻念道,此时的她表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镇定、坚强,一双大眼睛变得清澈透明,被风吹起来的斗篷,更显出了她历练后的成熟美,她仰头看了看天空中弯弯的月亮,“殿下!你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吧!对吗?”她坚定了信心,“月亮还没有圆呢!”
到了皇城门守卫那里看到了吴程,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决不可泄露,轻快地跳下马,问道:“殿下在哪里?”
“在浮皇宫呢!殿下他怎么了?回来的时候竟然哭了!”面对毫不知情的吴程,雨丝只能拍在他肩膀上,“听着,吴程!殿下的事绝不能和任何人说,就算是梁忠也不可以,知道吗?”然后转身就向浮皇宫奔去,弄得吴程几个大将莫名其妙。
雨丝跑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浮皇宫,正看见萧若晨静静地站在那里,她有些担心的轻皱了一下眉,急走到他身边,顷刻间就换了一种表情,脸别向一边的说道:“真不愧是兄妹俩,脾气秉性真的是一摸一样呢!有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拼命死扛着”她的口气细腻中带着坚定。
却见他微微把头抬起,看了看明月,淡淡的说道:“雨丝,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回了我的妹妹,如果不是你,我至今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她终于见到了她刚才想象中的他,心中振奋不已。“雨丝,你说这是不是我应得的报应,当我在战场上屠杀别人性命的时候,我至亲的妹妹却在忍受着地狱的折磨,在我被别人看作是叛军的时候,又让我至亲的妹妹来与我为敌,差点就刀兵相见,在我刚刚和她相认时,她又告诉我她变成了随时都会抛生弃命的结界法师,又要离我而去了”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她看见他黑玉一般的碎发洒在额前,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她不知如何去劝说,毕竟这件事对他痛至生命的打击。
顿时,心有沉下去一大半。“殿下!你是一个拥有让人相信的力量和冲破命运加锁的魄力,一直带着我们走到了今天,如果这一次真的是命运在作祟,您真的甘心就这样屈服了吗?若兰还在那里痛苦的煎熬着,难道您真的甘心就这样结束吗?”
雨丝这句话一个死路突然出现了温柔的拐角,半响,萧若晨微抬了一下头,眼神也和刚才变得不一样,“对啊!我就这样向命运低头了吗?我就这样认输了?”他仿佛又找回了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杀的气势,那是一种坚决不像敌人和任何一种困难妥协的意志。
“殿下,这个浮皇宫里,您带走了楠香珍,您是在害怕若兰公主也会像楠香珍那样离您而去吗?”雨丝的话句句都说中了他的心,楠香珍在短暂与他见面后又不告而别,他惧怕如今找到的若兰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如果若兰公主她真的走了,您就连珍惜她的几天时间都会失去的!”雨丝说得有些激动,但是她的话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萧若晨渐渐打起了精神,不再像刚才那么消沉,他走过去轻轻抱住了雨丝,“雨丝,你说得对,我应该用仅有的时间去珍惜若兰,我没有力量承担她们的痛苦,我应该去想尽一切办法去救她们。”
雨丝听了欣慰地留下了眼泪,“殿下!您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
“你愿意跟我再回去吗?”他问道,雨丝此刻见他的神情又变得不一样了,那是在痛苦中又重新建立的信心,那是在经历过暴风骤雨后练就的从容不迫。“恩!我们一起去吧!”雨丝高兴地说道。萧若晨被巨大的悲伤暂时冲昏了头脑,听了雨丝的一番话之后又重新打起精神来,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浮皇宫,又向练冰月住所出发。
到达时,护卫还在保卫室看守,看到两个人又来拜访感到万分的奇怪,立即放了行。
秋天的夜晚格外的冷,两人还在担心练冰月的家里会怎样,刚一推开门,一股暖气就扑面而来,再往里走,又见媚如花和祝国熙在吃饭,两人看见萧若晨和雨丝,更是惊讶中带着喜悦:“殿下!您来了!”两人齐身站起,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媚如花唇角微扬更是另眼相看:“果真传言中勇于突破命运的刚毅男子!”
“我不放心,在过来看看。”然后直直走到练冰月床边,坐下来,摸了摸她的脸,很烫,眉头紧皱,呼吸微喘。
“她刚刚醒来吃了饭吃了退烧药,已经睡下了。”祝国熙说道。
“嗯,那就好,多亏了二位,你们也辛苦了。”
“哦!殿下和雨丝将军也还没吃吧!快坐下来吃一些吧!”媚如花又忙着安排。
“殿下!您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您走之后,冰月又想把您追回来,还以为您再也不会回来了呢?所以才会又”祝国熙看了看练冰月。“殿下!请您您一定想办法她!在她危难的时刻只能依靠您!”祝国熙言辞有些激动。屋子里烛光很暗,萧若晨沉下一股气坐下,屋子里片刻变得安静。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若兰的身份已经被我们所知,再者,冲裕田临走时要我们备战,表明了第一把火会点在这里,或许外界战火会波及我们这儿。总之,这件事我会找飞弘毅问个清楚。”说完他转头看了看在床上的练冰月。
“恩,再好不过,飞弘毅说过他还会再来吧?”媚如花问道。
“恩。这样,两位先在这里住下,我们也不回去了,这里需要人。”萧若晨下了命令,祝国熙赶忙安排。
练冰月住所之大而且配套设施齐全,完全体现冲裕田对她的宠溺,不一会,祝国熙安排妥当,萧若晨决定自己来守着昏睡的练冰月。
雨丝被媚如花领进一个靠边安静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足以令她称奇,白色蕾丝的蚊帐轻轻地洒在同样是白颜色床单的边上,床上的布置也非常的温馨,两个软软的大靠枕搭在枕头上,床面软软的,很舒适,床边上还有一张绒绒的脚垫,上面摆着一双拖鞋,媚如花倚在门口双手抱肩,面容平静看着雨丝小心的按着床面,像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这些都是裕田小弟为她亲自设计的,在每个房间的布置都有不同。”他和雨丝解释道。
“可是,我不懂,只是她一个人的话,也用不到这么多的床啊!”雨丝疑惑道。
“这只是她的个人情节,每个房间都会有月光从最好的角度照进来,如果她半夜醒来发现月光照不进来了,就会随时搬到另外的房间去睡,然后继续享受着月光。”
“哦,原来是这样,”她说着走到窗边,仰头看着那弯弯的月亮,“练冰月,真的是人如其名呢。”此刻,月光正静静地洒在她的脸上,印照出她恬静美丽的面庞,肤如凝脂,温婉如玉,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
眼前的女子极为赏心悦目,媚如花轻轻扬起唇角,他感受到了冲裕田对那个女孩的情节。
“搭调的很嘛,”雨丝和这屋内的温馨格调完全融为一体,媚如花的心为此刻也温柔如棉絮一般,“美丽的女子真是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尤物呢。”
“雨丝将军,早些休息,我先告辞。”媚如花彬彬有礼告辞而走,轻轻关上门若有所思的微笑起来。
房间变得安静,雨丝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第43章片刻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