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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被葬送的爱情

天刚蒙蒙亮,整个香菱国的都城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少女楠香菱却还沉浸在自己空灵的世界里,后面高大的墙体冰冷而又坚硬,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她静静地靠在那里已经得知那只有血缘维系的亲情已经彻底的泯灭,稚嫩的脸庞不再是稍稍的不安,那空灵绝望的苍白上一双美丽双眼眺望远方一般幽幽的黑。众人恐慌的议论声只是像回音一般在脑海里回荡,仿佛那声音来自于千百年前。
她和妹妹的存在在父亲眼中竟是如此不堪,长期冷落在后宫中,如今却也弃她们而去,心中如绝峭冰凌划过一般嵌进瘦弱的身体里。
“妹妹!”她轻唤了一声,已是泪如雨下,城内遭遇兵变,她不得不在做最后的打算,心中向往死一般的寂静的世界在温柔的召唤着她。
“妹妹,你会和我一起走吗?”楠香菱在最后时刻不尽顾虑万千,亲眼目睹了妹妹对那个人是那般的眷恋,那空灵淡漠的心在短短接触中被那特有的温情填的满满的,她可以甘心放弃,但是她可以吗?
自从那个人离开后,楠香珍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灵魂般地站在那里,痴痴地凝望等待那个明媚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熟悉的拐角处。
“那是她的全部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苦命的妹妹,你该怎样去面对他啊!怎么会这样’?”楠香菱想象着萧若晨再次出现在妹妹面前的情景时,心中一阵的绞痛。
可是她心中隐约却仍然相信命运会出现转机,绝望于世的一颗心已经不能再牵绊足以拯救妹妹生命的痴情。一想到这儿似乎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她终于找到了可以让妹妹活下去的理由。
她惨淡的一笑,缓缓举起手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仰头一口吞进口中,随即传来一阵阵的轻咳声白皙的颈出现了一丝的起伏。
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细软的手臂垂了下去,在即将升起旭日的晨光中她的生命即将结束,神态淡然之中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轻盈与纯真,楠香菱再也没有犹豫的快步走向妹妹所在的寝店,长及脚踝的青色长衫随着她的脚步而轻盈的摆动,她一路走到了寝店的长廊,悠然觉得和以前走过无数遍今天却是那般的不同,晨光依稀的照进来,好像又开始了一天母亲和众姐妹们在一起的欢闹,每一寸土地仿佛都在升腾着温暖欢乐的气息。
推开寝宫的大门,发出了一声闷响里面依旧是清冷一成不变的景象,让楠香菱产生了错觉,好像她是脱离肉体已久的幽魂来探望阴阳两隔的妹妹,脚步轻盈的仿佛已不沾地面,她宁愿自己是一缕幽魂,不然就不会再重复生死离别的痛苦。
但是手握的坚信终究没有犹豫,她坚信着妹妹的那份痴情会拯救她,甚至觉得那会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光明和希望,就像是现在的错觉那欢闹的景象终归有一天会属于她,楠香菱这样坚信着。
她推开了最后一道门,那最深处的清冷扑面而来,妹妹楠香珍一如往常的躺在大床上,熟睡的神态安逸而静谧,她不尽用了点力气上前推了推,心想该面对的总会去面对,何况她已经不久于世了。这么一想又加大了力,不想最后离别的时间都被拖延,楠香珍终于朦胧的睁开了眼。
“姐姐,出什么事了?”大清晨的被叫醒她显然觉得姐姐有些反常,熟睡了一夜自然不知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却也不知楠香菱经历了一夜的撕心裂肺与生死的苦苦挣扎。
“妹妹,我要走了,去送送我吧!”楠香菱声音有些哽咽,却也很坦然的告诉了她。
楠香珍虽然一脸的茫然,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姐姐的异样,这种异样无疑已经深深牵引着心中长久以来的不安恐惧一下迸发而出。
“姐姐!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要我去送你?你究竟要去哪儿?!”楠香珍怔怔的看着姐姐,想拼死的逃避心中恐怖的直觉,但是却架不住姐姐神情中泛出的空灵之感,那是仿佛已经离开她很久的千般万般的遥远。
“随我来!”楠香菱动作生硬的将楠香珍拉下床,毒药的作用渐渐显现,她感觉一阵的发闷出现了胸闷气短。
楠香珍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悲伤恐惧不知所措的慌忙之感顿时充斥心头,压得她喘不过起来,身体孱弱却不得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姐姐,双脚踏上了冰凉的地面,从没见过姐姐这般的慌张与失措。没走几步,楠香菱开始剧烈的咳嗽鲜血喷口而出。
“姐姐!!!”她终于歇斯底里的哭喊出一句,在死亡面前再多的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不知所措,只能祈求着,祈求什么呢?祈求姐姐?祈求她不要死?还是祈求死神不要带走她的生命呢?惊慌失措中她拼命地摇着楠香菱的胳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深深地乞求着。
伴着歇斯底里的抽泣和一阵阵抽丝的咳声,两人互相扶着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是将死的预感还是别的什么感觉,楠香菱不顾意识渐渐模糊却坚持要走出大殿,这个曾经囚禁着她们所有寂寞的大殿,她不顾一切的想要逃出。
“妹妹!你要跟他走!明白吗!”楠香菱终于支持不住,身体带着妹妹一起瘫坐在长廊里,面对着晨光慢慢的升腾,胸口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拼了命的保持着清醒,争分夺秒的和余下的生命作斗争。
“妹妹!你听我说,我们的父亲,他曾经杀害了萧将军的家人,他已经离开了这里,带着所有人!”她甚是痛苦的说出了这一句,被抛弃的事实让濒死的她换了一种说法,让这种不堪最终从楠香珍淡漠于这种亲情的心底彻底的抹去。
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比失去唯一的姐姐更让她悲痛的事,她拼命地摇着头更不想相信就这样的失去至亲的人,不想相信这就是所谓的遗言。
“可这是他们的事,你不需要背负什么!知道吗?我们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如果萧将军要带你走你就跟着他走,他会给你幸福的,明白吗?我的好妹妹!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剧烈的喘息已经不容她多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根据什么才说出的这一番话,也许只是因为在妹妹眼中的他是像晨光一样温暖的人,让她把灵魂都可以托付那样的痴情。
“不!我不要!姐姐你别走!别扔下我不管!”楠香珍什么也听不进去,面对喘的已经说不出话的姐姐,巨大的悲痛竟让她的心脏生生的抽痛起来。“既然我们不需要背负什么,可你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她静如止水的生命中,仿佛被投下一颗巨石,那起的波澜足以让她歇斯底里肝肠寸断。
楠香菱只是淡淡苦笑了一下,出生晨光在她渐变模糊的视线中变得昏黄黯淡。终了还是不愿让她知道那心底已经根深蒂固地凄苦,已经彻底磨灭了她对现实哪怕是一点的希望。
最终,迎着那晨光,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见楠香珍的一点声音。
一个女孩惊天动地的恸哭声直至传到了刚刚走进后院的一行人,萧若晨停下脚步微微一怔,就知后宫发生了变故,不顾身体越发的瘫软带起梁忠往哭声处奔去。向前走了几步便有两团青白色环坐在一起,衣衫凌乱的在地面上卷曲铺开,在晨光依稀的照耀中更显得轻盈万分,他的眼神只盯着那两团事物一刻也没有离开,由远及近便看清了那一袭纯白在恸哭声中连带着青色在微微的颤动。楠香珍怀中抱着他上次来时素未谋面的姐姐,青色衣衫上的血迹鲜红刺目,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已经离开了人世,带走了静谧后宫中最后一份渺小的凄苦。
不知为何,走近时引入眼帘的只是那安详的美姿,静静地躺在颤抖的怀中,血迹纵横的美丽下颚衬出她清秀如出水芙蓉的面庞,那其中似乎是带着一份厚重的托付。
再看看她身旁哭得惊天动地的女孩,同样是清秀的脸庞表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在清淡眉宇微皱下的脸颊泪如雨注。
萧若晨想起初遇时她的温软脆弱,在那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起她是杀家仇人的后代呢?那时候没有想到,现在想到了,心中却是怎么样都恨不起来,反而还生出了无限的怜悯。
看着眼前的悲痛少女,他仔细地感觉着自己的思绪,那恍若妹妹的影子在他的眼中正在渐渐淡去,萧若晨怔在那里,用着那般等清楚透彻的思绪审视着她,清楚地感觉到那毕竟是不同于妹妹的女子。
雨丝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里五味陈杂,百感交集,不只是欣慰还是喜或是悲,想起他昨天的异样,那分明是一种在不知名的温柔中沁过一番,整个人变得温婉清透。一点的悲只是因为这出尘如仙的白衣女子的恸哭,欣慰的却是萧若晨那足以拯救一切的力量,仿佛晨光的化身一般温暖的包围着她的痛苦,便也静静看着她尽情的发泄,等待着萧若晨出手的时机。
想必此刻梁忠也是同样的心情在等待着,堂堂的面容很是平静,这等的小事好像不足以让他千锤百炼的心激起丝毫的涟漪,男人粗狂豪放的心却不比女人细腻的心思情怀,对于楠香珍的痛苦,他大概也就如此了。
萧若晨渐变的思绪停止于楠香珍骤然停止的哭声,她稍稍拉回了些许的理智慢慢转向旁边一身戎装的萧若晨,泪水却在止不住的流模糊了她眼中那张晨光般温暖平静的脸,楠香菱的话犹如一根毒刺深深扎到了她始终纯然的生命之中。
“我们的父亲,曾经,杀害了你的家人,是真的吗?”她哽咽着声音,“杀害”两个字对着他如此不堪的说出。在她单纯平静如水的生命中已经划下了一道永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仅仅是以血缘维系的父亲,曾给她怦然心动的人带来了用不可磨灭的伤害。
“是又怎么样?”萧若晨平静的说道,看到她的颤抖就明白了,但是他只想以一个平静的心态去化解她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心结。
“那昨天,那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只是一个复仇者吗!”楠香珍只保持了短时间的镇定又哭嚎起来,眼前更残酷的现实更让她心中连带着失去至亲的痛苦全部倾泻而出,更是哭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我是一个复仇者,可是你对此又想担负什么?你又能承担些什么?曾经的一切,只是我和他的事情,与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的姐姐已经把你托付给了我,你就跟我离开这里吧!我会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你的。”他反问了两句,心里却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好笑的感觉,那么单薄的身子她究竟想承担什么呢?
“那以后叫我怎么面对你!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而他杀死了你的家人还害你的妹妹失踪不能团聚,你要让我面对这个现实吗!你要让我亏欠你一辈子吗?姐姐已经死了,我也没有了在活下去的意义!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吧!!!”,楠香珍情绪一下失去控制,面临着崩溃的边缘,说着她便掏出怀里随时带着的匕首,不顾一切的抽出对着自己的身体狠命扎下去。
关键时刻,她下落的刀骤然停止在半空中,鲜血顿时从紧握刀刃的缝隙中缓缓流下,萧若晨情急之下一个箭步闪出,快得惊人,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她自尽,梁忠、雨丝震惊之下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一步上前却被萧若晨拦住。
他万万没想到遭遇重重打击歇斯底里之下她竟变得如此偏执,竟要如此的抛生弃命,虽然这等的打击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这么来一下他也不由得心里生出火气,一想之下他便加大了力气楠香珍虽然是双手握着刀柄,却也远远不及他一只手的力气,瞬间把持不住便被他狠狠甩开一边,随即又迅速的钳住了她企图挣扎的手,血迹染红了她纯白的衣袖。
目光瞬间对视,楠香珍方才的歇斯底里瞬间退去,萧若晨却读懂了她眼底越发汹涌的泪水下被覆盖的炙热,他突然想起她失控之下脱口而出的“叫我怎么面对你!”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正是她歇斯底里失去控制的真正原因。
“真是一个偏执的性子!我已经宽容你至此,你还想让我怎样!互不相欠?你以为这么简单我们就会互不相欠了吗?如果你真觉得亏欠于我真想担负什么的话,那你就担负起失去亲人的痛苦给我好好的活下去!!!”萧若晨不顾对方是个小女孩,面目发狠一字一句咬出,死死的钳住她的手,将她的挣扎轻易忽略掉。
他出现在她清冷寂寞的生命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东西,萧若晨顿时感受到了她纠结矛盾的心情以及在此以这种方式再次会面时,她的无所适从。
她执着于曾经的伤害,更执着于今天的欺骗,在唯一的至亲离世这个巨大打击下,让她在曾经怦然心动的人面前,无所适从到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于世。
楠香珍不知哪来的力气,被钳住了手依然挣扎不休,白嫩的脸颊被憋得通红,萧若晨用了力气,不由感觉瘫软乏力头晕目眩更加汹涌而来,便不想再浪费太多的体力,抄起方才别在腰间的黑色围巾迅速扳过她的身体,将她的双手三两下的反绑在了背后,大功告成他又丝毫没有犹豫的将她打横抗在肩膀上,向前走了一步打了个蹙咧险些摔倒,幸好被梁忠及时扶住才站稳了脚步。
“把她好好埋葬了吧!”萧若晨虚弱说道,虽然女孩体格娇小但是绑她却很是费了力气,满头大汗之中呼吸顿时变得喘了许多。
雨丝大惊,当场愣在旁边,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女人这般粗鲁过。
楠香珍被扛着放弃了挣扎,平生头一次倒着看浮皇宫,觉得住了十几年的家在发出破落的悲鸣,仿佛一个告别孩子临行的母亲。“姐姐”珍终于低声了一句,不用说她住了十几年的浮皇宫,最重要的是姐姐已和她生死两隔,却不能亲自来安葬她,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而这些都被萧若晨统统无视于眼中,随即将她打横放倒在马背上,等自己登上马镫时却发现身体沉得竟然失了上马的力气,梁忠见状立即上前扶着他的背将他推了上去,每当萧若晨需要他一臂之力时,梁忠都会觉得他依然还是那个多情脆弱需要人时刻在意的小孩子。
“回府。”他淡淡说了一声,一行人终于离开了浮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