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雨说的事情楚灵飞都很清楚,多么难以想象像宁秋雨这个样子柔弱的女孩子是怎眼不过的挨过这个样子多的困难的。因此自从自己一起进了吉祥班,虽然只比宁秋雨小了两岁,可她却像是自己的大姐姐似的方方面面都很照顾自己,每次师父要打或者要罚的时候宁秋雨都会护在自己的前面。因为此事,自己的身上也留了许多的伤痕。可是正是因为这些事,二人从小便是比亲生的姐妹还要更亲的姐妹,这便令楚灵飞更加的想不通了,为什么宁秋雨要亲手去毁掉自己的未来呢?
“便在我都快要放弃我的命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是那些年来第一个对着我真心笑的人了,那样的笑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说完,宁秋雨的脸慢慢的浮显出一丝美好向往的微笑,很长的时间里,她都是沉浸于那段回忆中,她接着说“不管遇见了什么养的困难,那个小娃娃都会挡在我身前,陪着我一块挨饿、一块受罚,甚至还教会了我要变的坚强隐忍乐观。因此从那今后,便是再大的困难我宁秋雨都不会再产生轻生的想法了,因为我晓得自己要是活着的话,至少还是会有人来关心王我的!”
她的一席话令楚灵飞十分的动容,那是只是觉得自己是做了一点点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而容易,却不曾想道对宁秋雨来说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重要的,重要到就连自己都被感动到,感动到了哪怕是宁秋雨做了什么错事自己也会想办法去原谅她,自己甚至还想像之前那般的去照顾宁秋雨。
“便在我将要出嫁的时候,那个娃娃说,无论我去了哪儿,她都会去陪着我,我俩一块唱一声一世的戏。因此,我想要她就那这样的话一直的陪在我的身旁,咱们就可以一块对戏,一块去放风筝了,如同从前那样。灵飞,你会同意么?”宁秋雨充满期盼的目光天真得如同回到了幼时,充满着依赖以及信任。
楚灵飞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那个结轻易的便打开了许多。楚灵飞有时候有点讨厌自己这样懦弱的性格,无论对谁都无法彻底的恨起来,因此才一再的退让,无论是对齐少恭还是宁秋雨,事实上早就已经超过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坚持了。
这个时候月影已经西斜,落在了屋顶,齐府也慢慢的变的安静了。好不容易的打发王豹子他们回去,齐少恭却站在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犹豫着不想进去。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那人的影子投在了窗户上,一直都没有动过,看上去便像是一座雕像似的。
默默对着窗户上的那一个剪影好一阵,齐少恭最终还是转过了身,走到了院子老树下的石凳子上,石桌和石凳已经十分的凉了。
“大哥,今日可是你的洞房花烛之夜啊,你怎么还不快点回去啊?”欧阳芳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说道。
齐少恭回头看了欧阳芳姿一眼问“这个样子迟了,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刚才帮我娘起起收拾大厅呢,现在正准备回,准备过来偷偷的看一下你们呢,却看见我大哥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大树发呆呢!”欧阳芳姿笑了笑便在齐少龚的身旁坐了。
齐少恭摇摇头叹气道“他们又将四娘当成是下人了吧,也亏得四娘她也不去计较。”
欧阳芳姿耸了耸肩,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这几年我娘也嗖适应了,现在要是闲下来了她反而难受了,如果要是不让她做事她反而会不自在的。”欧阳芳姿的眼睛望向了房间里的那个影子感慨的说道“哎,大嫂这个样子迟了也还没睡呢,想来是在等着大哥回去吧。”
“哈?大嫂吗?”齐少龚对于欧阳芳姿角的这个听起来十分陌生的叫法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也笑了起来,“对啊,那就是你大嫂啊。”说完齐少龚站了起来拍了拍欧阳芳姿说“已经很迟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免得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喝不道我和你大嫂的茶了!”
“大哥!”欧阳芳姿叫住了齐少龚,十分认真仔细的说,“我觉得大嫂她是个很好人,如果你现在有气等会子也别往我大嫂身上撒去!”
齐少恭顿了顿,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自己娶回楚灵飞确实是没有安着什么好心的,可是经过了这几日,那些怨气却已经慢慢的变的有点没地方安放了,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现在他也不知到自己应不应该在接着继续下去。过了良久,齐少龚才缓缓的点点头,这是第一次,齐少龚发现自己这个妹妹已经有个大人的样子了。
房间门最终还是被人给推开了,楚灵飞听着那渐渐逼近的耳熟的脚步声,怔怔的看着齐少龚缓缓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身子便绷得越来越紧,那天晚上的记忆便也随着脚步声回忆起来了,着让她忍不住的开始感到些许的恐惧,现在的她恨不得可以马上跳窗逃出去。
“你怎么还没睡啊?”齐少恭的脚步远远的停在了桌子旁边,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楚灵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按着习俗等着你回来啊。”
“哦?”齐少恭瞟了眼桌子上连动都没有被动过的食物问“你不会觉得饿吗?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吗。”
“嗯不饿的。”有点不适应齐少龚对自己的关切,楚灵飞不自在的挪了挪已经坐的僵硬的身替。
齐少恭忽然几步走到她的身边,拉起楚灵飞的手,却很明显感觉到了楚灵飞本能的往后用力缩了回去。齐少龚叹了口气劝道“你就别跟我强了,怎么,忙了整整一天都不会饿么?假如你是不适应我还有齐家的话,恐怕今后你也只能被饿死了。”说着便硬将楚灵飞拖到了桌子面前,将她按在了木凳子上,并切夹起了一块绿豆糕放到了她旁边的瓷碟子中。
而楚灵飞此刻没有任何的食欲,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块绿豆糕,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齐少恭便只好倾过身子将那个碟子往楚灵飞的面前再挪了一下,楚灵飞又紧张的往后退了退,下意识的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满脸的警惕。
齐少恭的眼睛里一道精光闪了过去,楚灵飞的警惕反而让自己变的有点愠怒了,好像每次她都是避自己就像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心里十分的不叔父,便干脆故意的猛的凑近了楚灵飞的脸,用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让楚灵飞一下子变的无法逃避。楚灵飞的心忽然大惊,下意识的去拍开齐少龚的手问道“你想干嘛?”
“今夜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呢,既然新娘子不愿意吃点东西,我觉得也许咱们可以一起做点其他的事情。”齐少恭故意将唇凑近了楚灵飞的唇,说话的的话时候热气轻轻的拂在楚灵飞的脸上,眼神还有意的暧昧的在楚灵飞姣好的身上扫视着。
楚灵飞的脸这下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羞,顿时“刷”的一下子就变的红透了,像熟透了的苹果似的。楚灵飞狠狠的将脸别到了一边,想都不想的叫道“你走开,别碰我!”
齐少恭眯起了眼睛看着她,一直一来都只有那些女人自动送来的份儿,自己什么时候让女人这个样子讨厌过了?他忍不住的想起了宁秋雨那天说的话,心中十分的不悦,可脸上却变的更加的不屑“如何,反正咱们又不是没碰过的,现在你才想起来来怕丑是不是也太迟啦!”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齐少龚的脸上,齐少恭的脸颊顿时的就多出了一个掌印。楚灵飞双手用力的抵抗着齐少龚越加欺近的身体,紧紧的咬着嘴唇愤怒的看着齐少龚,他怎么可以再拿出那事用来侮辱自己呢?
脸上如同被火烧着的疼痛感彻底的激发了齐少恭心中隐藏的怒气,齐少龚并没有松开手里紧抓着的楚灵飞,他的力气大的使手的指指腹以及指腹下的楚灵飞的下巴都泛着一圈白白的。正当齐少龚要发火的时候,却看见楚灵飞的嘴角竟然因为痛苦的忍耐而被她咬出了一丝暗红的血丝。那十分刺眼的血色微微的唤回了齐少龚的理智,便缓缓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又一次按捺住了心中慢慢的气氛,夹起桌上的绿豆糕送到了她的嘴前问“你到底吃不吃!?”
楚灵飞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紧紧的抿着唇如何也不向齐少龚低头。齐少恭想了想,就不信今天晚上自己还是制不了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于是便再次的趋近了她,暧昧的轻轻的威胁着说“你是想自己来吃还是想我去喂你吃?假如果想为夫喂你的话,为夫用的可就不是这个样子客气的方式了。”
楚灵飞的心中一惊,害怕齐少龚说得出就做得到,便急忙的自己拿过了绿豆糕,一口便塞到了嘴中,可是绿豆糕太干了,又立刻的被它噎着了,楚灵飞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却还是难吞不下去,脸色变的十分的难看。齐少恭十分无奈的看着楚灵飞的表情,自己就真的有这个样子的可怕么?于是就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给了楚灵飞,无奈的说“你慢点吃啊,又没人来同你抢这些吃的。”
楚灵飞急忙接过杯子小小的喝着,这才的缓缓将绿豆糕咽了下去,听到齐少龚这个样子一说,更家的感到了羞愧,垂下了眼睛,连看都没敢再看齐少龚。齐少恭看见楚灵飞的脸上浮现了一些其他的的表情,变的生动了许多,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音。
听着齐少龚笑声,楚灵飞又有点懊恼,横着眼睛朝其齐少龚的方向瞪了过去,却看见齐少恭丝毫没有顾忌,甚至是放肆的大笑说道“你就慢慢吃着吧,吃完便赶紧的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便在外头的软榻上面睡好了,你就别等我回来了。”说完便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的软榻上面,面朝墙壁衣服也没脱的躺了下去。
楚灵飞虽有点惊讶,可是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回忆着齐少龚说的话,又发现哪儿不对似的,好像是自己是特意等他回来一块睡似的?脸上又忍不住变的潮红,又忍不住反驳说“如果不是要遵照礼仪,我干嘛要等你回来!”
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传进齐少恭耳中,他的嘴角稍稍的一动,闭上眼睛也没说话,不久,便传出了安稳的呼吸声。
楚灵飞叹了叹气,这齐少龚的性格便像是夏天的气侯一样多变,让人无法猜到到这人下一步要做什么意外的事情来!怕齐少龚再变卦,楚灵飞也没再吃桌上的糕点,迅速上床去睡觉。
今晚齐少龚被王豹子一干兄弟灌了挺多的酒,等齐少恭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齐少龚回头看了看床上却发现早就已经没有楚灵飞的影子了,昨天晚上她穿的哪套喜庆的嫁衣被十分整齐的叠在了床上,而楚灵飞真么时候离开的自己一点都不晓得。
“乔嫂!乔嫂!”
乔嫂端过来一盆热水推开门急急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大少爷您起来啦?”
齐少恭揉了揉乱糟糟头发问道“少夫人呢?”
乔嫂拧好了毛巾递给齐少龚回答“啊,您说少夫人啊,我看见她大清早便过去厨房了。”
“她去厨房干嘛?”齐少恭小声的嘟囔着。
楚灵飞还没走进厨房,便听见里头有人好像在吵架。听得出其中一人加大了声音叫道“怎么又没啦?每回都是这个样子,我瞧着你们便是成心的!”楚灵飞听出那是小棠说的。
“你说什么成心不成心的!这齐家老老少少全部人的人,哪个没有热水,天天早晨厨房都会烧好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家的柱子的金贵,早晨起不来床,每次都那么迟才到!”
小棠十分不服气的说“我早时候来了你们却借口说那水还没烧开呢,晚来了却说都已经没了。明明是我先到的,怎么就她有热水我却没有呢?”
有个人噗的笑出了声,语调十分怪异的说“着排队不也要讲说先后顺序么,你柱子是九姨娘,着论资辈啊也得要是咱们家的太太先打水才对。”楚灵飞认出了那个声音,似乎是丁月容房里头的丫鬟巧姐,也不晓得是哪里的口音,十分的特别。
“哪时定了这样的规矩,我可是没有听说过的。反正我无论如何,今日在打不着热水我便不回去了!”小棠也是一个强脾气。
“我还可以告知你,要用热水的自己烧着,最后的这盆热水已经是我端走了。你又能拿我如何呢?有本事回房同你那儿的久姨娘告状去啊,就是还不晓得老爷会不会有空理她呢?”巧姐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引出了一阵阵的嘲笑。
“哼你”小棠气结,就拿出了杀手锏说“小心我告了少夫人去!”
“哈,别仗着九姨娘同少夫人是熟人便拿出少夫人的名号来压咱们。齐家人都晓得少夫人是用了那些把戏迷住了咱们的大少爷,真是要不要脸了?多说这花啊没有百日红的,我瞧她也就风光了几日,咱们少爷在城里可是有着大一堆女人追他呢!”说话的声音十分的细并且尖锐,楚灵飞听见有人这个样子说自己,一股气便闷涌上了喉头,圆润的指甲在皱掌心里掐了掐,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也就是一个不起眼儿的丫鬟,胆敢在少爷夫人的后面讲他们的坏话,瞧着,我肯定会把这些告诉给大少爷的,哪怕老爷姨娘们不管,这大少爷也是会帮咱们作主的!”
“你去啊!我在齐家做了这个样子久了,你就是个稚儿,我便说你在撒谎污蔑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几句话的争吵,也不晓得是谁先动了手,接着便传来了瓢盆的砸地的声音,忽然小棠“啊呀”的一声大叫了。
楚灵飞已经走出了一点距离,听见声音急忙的转回。楚灵飞只看见厨房中那口大锅以及一个银色脸盆被打翻在地上,锅中的热水全部都洒在了地面,还热腾腾的冒着白雾,而小棠则在一边捂住手满脸的痛苦表情。楚灵飞急忙上去拉过了小棠的手观察,原来时手上是被热水烫道了许多,幸亏而她们才争吵有点久了,开水已经没有刚刚烧开样烫了。
“少,少夫人!”厨房里头的几个丫鬟万万没猜想楚灵飞早就在外面了,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刚刚说楚灵飞坏话的丫鬟,虽然说看不上楚灵飞,可是她毕竟还是这齐家日后的主母,于是中里忍不住惴惴的,不晓得会落和什么样的下场,便只能可劲儿的向巧姐使眼色。
巧姐无奈的指着小棠辩解扫“少夫人,您可不要误会咱们在齐府她,本来就是小棠先动手打咱们的。”
小棠正要发作,楚灵飞立刻拉住了她,便假装任何话都没哟听见说“行了,你这只手烫到了,和我去我那边涂点药膏,不然会感染的。”小棠虽然心中不甘愿,可是仍是被楚灵飞拉走了。
众人见楚灵飞不管,心中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甚至略微的有点得意。看上去这个少夫人同九姨娘一般,都是好欺负的主子,今后便长着胆子!巧姐抱着胸十分得意的笑道“哈,都散了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少夫人,你刚刚有没有听见那些人是如何说你的呀?”小棠十分气愤的说道。
楚灵飞有点苦涩的撇撇嘴角,哪怕是这些人闹翻了天,自己怎么住得了那这样的话多人的嘴巴呢?
“咱们还可以管得了人家的嘴如何说吗?从前那这样的话多人唾沫我不是也没将我淹死吗,现在这点怕什么!”
“可是您现在已经成为她们的大少奶奶,她们却那这样的话不尊敬您。您是这个样子,小姐也这个样子,我真是担心今后你们二人在齐家如何呆得下去!”小棠皱着眉叹了口气。
楚灵飞想到刚刚她们的吵架,忍不住有点疑惑问道“她们如何会这个样子大胆的欺负你?”
小棠努了努嘴说“如同您刚刚见到的那般,每次小姐想要拿个东西,那边的人要么就说已经没有了,便是说其他的主子要用。我知道他们根本便是一墙倒了众人推,欺负咱们小姐不受宠呢!”
“可是秋雨姐不是才进门吗?”楚灵飞有点惊讶,自己还觉得欧阳齐天一定把她当做珠宝贝呵护呢。
小棠一讲到这儿便来气,就不管什么事将心中的不满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全部都倒出来说“还不就是因了少夫人你啊!那时候你刚刚出了意外,为了能让你顺利的嫁过来,小姐不晓得和老爷说过几次了,最后老爷他都听得厌烦了,便再也没到过小姐的房间去了。再说似乎大少爷他也不是很待见小姐,每次要么就是避着没给好脸色看,那几个下人也都是学着主子的样子,要么平常克扣了小姐的用品,甚至还敢当着面给咱们小姐难看。也就是咱们家的小姐好说话,如果是换成三姨太,看看她们敢没敢!”
小棠独自一个人抱怨着,楚灵飞心中却十分的难受,心中最后的那个结也跟着“啪”的一下子就断了。
齐少恭来到了饭厅,看见一家人早就已经坐好了,只有他的身边空着一个座位。
“少龚,灵飞怎么还没来?”不等欧阳齐天开口,姚丽晶便问道。
齐少恭还没说话,丁月容便忍不住的快嘴讽刺道“怕是还在床上没有起床吧?结婚的头一天便这个样子,真真不像话!唉,但是也难怪啊,着小家子出生的,就是不晓得这点规矩。”
“三娘,您可说的可不对。我听说我大嫂家中从前十分的殷实的,是正宗的满清皇族的后人,因此哪怕她晓得有些人在她的背后说点坏话,也是不会理那人的,您就放宽了心吧!”欧阳芳姿笑着的盯着丁月容,一脸的天真表情。欧阳齐天有点不满的朝欧阳芳姿横眼看了过来,苏荷暗暗的扯了她的衣服,欧阳芳姿却装作不晓得。
“啊呀,你们瞧瞧这小姐没个样子的”丁月容扯着嗓子便要叫,却看见一桌的人全都别开脸去,就怕一不注意便变成了丁月容“倾诉”的人。丁月容发现没有人搭理自己,觉得无趣,偏偏欧阳芳姿她每次都说自己,也只好狠狠的撇了欧阳芳姿几眼。
齐少恭倒是一身的轻松,一个人将摆在自己眼前的纯牛奶大大的喝了个精光,子女中却难免有点怀疑,楚灵飞该不会又离开了吧?
乔嫂以及吴妈领着丫鬟们将早饭布置上桌子,做的都是一些小米稀饭,几个小菜、五碟小点新,样子简单,咸的甜的各一半。桌上的人看着这些食物同平时的不一样,都拿起了筷子吃着,清清淡淡的,十分的鲜美。丁月容也不再责怪楚灵飞,惊讶的说“哎哟,乔嫂,你去哪里学回来的做这几个菜式的?”
乔嫂笑着回答“这几样全都是少夫人做的,少夫人可是早早的起来了,独自在厨房里头忙活了半天,咱们也只可以给少夫人打下手呢。”
丁月容有点没敢置信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巧姐,巧姐只好对着她点了点头,心中也是一堆的不满。她看见楚灵飞离开了又折了回来还带上了乔嫂,觉得这位少夫人肯定是要来处罚自己了,心中早就作好了准备。谁晓得楚灵飞一句骂她们的语句都没说,还当做没见到她们早就已经做好的吃食,亲自上灶另外做了些。后来吴妈过来叫开饭了,看见有几盘精细、新鲜的便让人端出来了,剩下的巧姐等人做的早饭确实没人过问,让她们十分的丢脸。最后楚灵飞只是轻轻的说“我本来就不是那些歌小姐太太,这些事情自小便在家中做适应了,今后我的事情还是叫我自己来做吧,便不用麻烦其他了!”
巧姐正憋着这气,楚灵飞便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低着了眼睛在齐少龚身边坐下。
“嫂子,这真的是你一个人做的吗?你的厨艺真棒啊!”欧阳芳姿此刻正塞着满满一嘴枣红色的糕点在嘴中,那糕点十分的软糯,让欧阳芳姿讲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欧阳齐天此刻的脸色也好了些,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也难得灵飞您有那份心。你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这个时候,一直都没说话的曾箫宜却忽然说“大表舅,箫宜的身子不是很舒服,没什么胃口。”除了楚灵飞外,众人皆是知晓内情的因此并没有挽留曾箫宜。
过了几天,欧阳齐天以及姚丽晶陪着宁秋雨回了趟老家,齐少恭便全权的接管了那军队里的事情。齐少龚白天忙着处理军务,到了晚上回家时楚灵飞早就已经休息了,他便在窗户下的软榻上休息了,二人能见面的时候不多,即便是见到了也就只会说上几句没真么营养的话,就像是陌生人似的。而这齐府中的人,除了欧阳芳姿之外,其余的太太们和小姐们也是很少露面,便是见到了也是对楚灵飞十分的冷淡,而下人晓得这对新婚夫妻的感情并不好,也就不是很将楚灵飞放在眼中。楚灵飞一直就喜欢暗静,没有人打扰自己却正是她想要的,整天除了做点家务便是到齐少恭的书房中看看书、练练字,或者是去人少的花园中散散步,日子便像留水一样流过。
这天她不小心看见一个十分偏僻的喜爱院子,院子被一道小门以及外头的花园给隔开了,院子的墙爬着美丽漂亮的爬山虎,到了秋季,便也就剩下了那点已经枯萎的藤蔓。院子里头的石桌和石椅都已经落了挺多的树叶,似乎好久都没有人整理过了,如果不是从那紧紧闭着的房间中传出一下一下慢慢的的敲木鱼的声音,真的会觉得这儿没人住的。
楚灵飞便是被这轻轻的敲木鱼的声音吸引着走近的,“咚!咚!咚!”一声一声沉沉的声响让十分安寂的别元更加的空旷了。听说欧阳齐天的五姨娘舒俞静一心向佛,可是眼前照这个别院的破旧得又真的不像是人住的的房子。
木鱼的声音固然停了,紧接着便是细如蚊吟的念经的声音,不于耳绝,十分的虔诚。
“少夫人!”
楚灵飞转过真,是齐府中的一个丫鬟,她瞧见楚灵飞出现在这儿,眼中难以掩饰惊讶的神色。只见小丫鬟的手中端了笔墨纸砚以及一本《大悲咒》,是要给房间内的无意娘送去的吧,楚灵飞便侧开身子让丫鬟过去,自己则站在门口不准备进去打搅。
小丫鬟推开木门,房间里倒不如外头那样,虽然朴素,却也十分的干净。大门的正对面便是一个佛笼,跪坐在佛笼旁的蒲团那儿念经的,便是五姨娘舒俞静。舒俞静一只手立掌置于鼻端,一只手拿了一串念珠没停撵着。当听见推门声后,才睁开了眼睛,无意的往门口的楚灵飞身上看了一眼,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经念经了,似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或事物都同她没有关系。
不知为何,楚灵飞看见这个景象之后心中浮现一中难以言表的味道,很久一后,楚灵飞回想起过往,依旧清楚的记得眼前这一幕。
小丫鬟放好了东西便迅速的退了出去,好像十分怕这里一般。她看见楚灵飞站在外头并无要离开的念头,想了一会儿最后好心的走上前提醒道“少夫人,您还是快点走吧,五姨娘不大喜欢被其他人打扰到她诵经。”小丫鬟说完之后又有点害怕的往房间里瞟了一眼,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从微微打开的细缝中仅能看见里头模糊的佛笼以及大片大片的阴影。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又还想说些什么似的瞟了楚灵飞一眼便迅速的离开了。
这小丫鬟怕什么呢?舒俞静当真是这个样子的可怕,还是她怕那里面做藏的东西?楚灵飞轻轻的笑着底下了头,当今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鬼怪呢,便是真的有,那人的心也比传说中的鬼还可怕的么多吧?
“要进就进来!”也不晓得舒俞静什么时候停下了念经。
楚灵飞快步的走进了房子,还怕自己打扰了那份独属于舒俞静的安静。楚灵飞刚想顺手关了木门,便听见舒俞静说“今日外头的天气不错,便开着吧。”
房间里多了点日光,楚灵飞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样子。实际上同别的姨娘们的屋子差不多,就是佛笼刚刚好遮住了窗子,因此假如门关了的话,便会陷进一片阴暗。刚刚小丫鬟送进来的大悲咒以及笔和纸都放在了椅子边的檀木小桌子上,一边还放着点已经抄好了的佛经。
楚灵飞见佛经是用整齐的小楷,那字比自己写的还多了一点清雅的气息,忍不住心下一动,走了过去拿在手中一看,便被上头第一行给吸引过去了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本来不生,本来不灭。只因迷悟而致升沈。何以故。众生长迷不觉,所以永劫堕落。诸佛常觉不迷,所以永成佛道。若有男女求佛道者,进道功程,权分四级,号四句偈。一曰空身。二曰空心。三曰空性。四曰空法,因为这“四空”,只感觉心中为微一震,十分的感慨。
“你不怕我,还敢到我这儿来。”舒俞静显是晓得刚刚那小丫鬟对楚灵飞的劝戒。
楚灵飞过了神,友善的笑着说“我倒是觉得你这儿挺好的,至少是这个齐府里最宁静舒心的地儿。”
“似乎你没想过嫁进这大家都羡慕齐家里来呀?”
楚灵飞低着头,无奈的说“您呢,为什么在这所有人羡慕的齐家里可是过着同世界隔绝的日子?”
舒俞静走到一旁将木鱼放置在桌上,似乎自语的说道“佛祖的眼里大家是平等的,因此无论是穷人或者是富人,都要经历那四空的。有的人看不破,便沉溺在其中的一个恼了一辈子;有的人用这些伤害其他人试图消除自己的苦难;有的人则是恐惧想要逃跑,可哪怕逃离开了人,逃开了事,谁又可以逃开自己的真心呢?说实话人人只要不去爱、不去恨、不去想、不去求,心中无所奢望便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楚灵飞觉着好像有点说不通便问“这念头只要是有心的人便肯定会有苦难,除非将人们变为一个个没有心的。那人一但没有了心,同一块石头有什么不同呢?”
“色便是空,而空便是色,佛法里万物皆空,石头以及人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又为什么在乎人究竟有没有这颗心啊?”
舒俞静的语气十分安详,还带点空洞,楚灵飞仔细观察舒俞静,却看见对方就像她所讲的“石头”似的。可是一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子,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这般模样。想到自己到齐家的这几日,几乎所有人对眼前的五姨娘缄默不想多讲的模样,便猜到舒俞静身后的阴暗中,必定有个些可以让她失去那颗心而痛苦的事情,让她不愿意承受而选择了“看破”红尘。
楚灵飞心中怜悯,看见桌边有一个八卦样子的砚台,一边因为被研过墨便成为黑色的,而另一边依旧是它本来的白色,便拿在手中说“自古以来生死相依,有生必有死,因此唯试过苦难才可以体会到甜,如同这个砚台一般,黑白既能对立存在却又可以互相的衬托。我认为不能因为害怕苦便选择躲避,因为人们在遗忘苦难的时候,也忘记同苦难一起的幸福。”
舒俞静似乎失了神,转眼便微微的露出了一个苦笑,那双美丽的眼睛透出点同她年纪不相符的无力感“只不过是因为有的人还不曾体会过呢。无论是苦或者甜,这人啊都不要过于执念着,应该忘的便忘记了吧!忘记吧!”舒俞静摆摆手,轻轻的向内屋走去。
楚灵飞默默的看着舒俞静的身影,僧衣刻意的遮住了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些鲜为人知的过去。楚灵飞忍不住加好奇,到底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灵飞刚刚从舒俞静的院子出来,便见乔嫂急急忙忙的来找自己,说是齐少龚已经找了自己半天了。说话间,便见齐少恭脸色不好急急的过来,什么也不说的抓了楚灵飞的手转身便走。
楚灵飞被齐少龚捏得十分疼,可是又无法挣开,只好随着齐少龚走一点便一个趔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少恭紧紧的绷了一张扑克脸没回答楚灵飞,一路拽着楚灵飞出了大门将楚灵飞强行塞进了车里,自己同时坐进了驾驶那儿。楚灵飞感到有点奇怪,生气的看着他问“到底去哪里?你再不说我便下车了!”
齐少恭这才冷峻得说“假如不想去看看你的爹和娘,那现在便下车走吧!”说完也没管楚灵飞,一脚踩下油门,楚灵飞马上停下开车门的手。二人举行的是西化的婚礼,并没归宁省亲的礼数,齐少恭又十分的忙,她觉得只能自己找个机会回家一趟,可没料想他居然肯同自己一块回家,这样想来爹娘肯定也能安心了。这个样子想来,刚才冒出的生气忽然又再次消失了。
车子一路的开着,可是并不是回医院的那条路,楚灵飞便问道“不是说要回我家看我的爹和娘的吗?这是要开去哪儿?”
“你母亲早就出院了啊。”
“我母亲的病都没好呢,如何能叫她出院呢,你先前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的照顾我母亲的吗?”楚灵飞紧紧的握着拳头,有一种被齐少龚骗了的感觉。
齐少恭直视着前方却还是能感觉到楚灵飞杀人似的的目光解释道“是你母亲自己不适应医院里的味儿,医生观察她的病差不多稳定了,便开了一些药让她出院了,天天还是有护士去给你母亲打针的,回道家中休养对你母亲的健康反倒是更有好处的。”
楚灵飞脸上的生气的表情一愣,原来是自己错怪齐少龚了,便只好赶去脑海中的念头变成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转了脸看着窗外想缓解这场尴尬。可是楚灵飞又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可这并不是去我家的方向啊!”齐少恭在后视镜中看了楚灵飞一眼,认真仔细的开车,再也没理她。
车子停在于一所整洁干净的院子前面,齐少恭打开了车门说“下来吧,便是这儿了。”
眼前是一间独立的小院子,青瓦白墙,门口像从前住的家一般种了很多的桂花树,那是齐少恭特地嘱咐的。
好像是听见了车子的熄火生,大门被房子里的人从里头打开了,楚文翰从里头走了出来还讲着“哎哟是少龚啊呀,灵飞哟,你也回来咯?”在看见楚灵飞的那下子,楚文翰立刻开心愉快的叫道。
“爹?!”楚灵飞小跑了一段距离到楚文翰的身前,“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娘在哪啊?”
“你娘在房间内呀,你们快点去家里吧!”楚文翰挥里挥手,将齐少恭同楚灵飞往房子内拉,“你娘啊天天都在我的耳旁讲不晓得你们哪个时候回来,这回你娘可得开心愉快啦!”
穿过了大门,便是一个小小的天井,里头分为上和下一共两层,看上去十分的宽敞。而对面便是大厅,白清芬也听见了声响,早就倚着门厅四处张望着,看见楚灵飞二人,马上笑盈盈的迎了过来,一把拉起楚灵飞的手笑眯眯的那眼角都起了许多的皱纹了“灵飞,娘每天都想啊,可总算晓得回来看看娘啦!”
几天没见,白清芬的脸色好像红润了点,瞧着也更有精神劲儿了,楚灵飞忍不住开心愉快的将娘打量了好久说“娘,瞧您身体好很多了!”
白清芬笑盈盈的看着一边的齐少恭说“这还得多谢齐大少爷,如果不是有他找道医生来帮娘治疗,娘这病怎么可能会康复得这个样子快!”
“齐少龚只是完成了他分内的事情。”楚灵飞低着头,这便是二人先前说好的,总归齐少龚没有忘记。
白清芬轻轻的拍了楚灵飞的手臂轻微责备说“你个孩子如何说话的呢,肯定是大少爷太惯你啦!”
楚灵飞今天穿了一件白底浅粉花饰的裙子,外面披了一件橙色的针织披巾,虽说式样十分的简单,可是看得出来均出自大师的手。楚灵飞的耳朵上戴着两粒绿豆一样大小的白珍珠,那珍珠大小一样的整齐,圆润光滑,洁白没瑕疵,小巧而精致,便是这城里最大的“富贵阁”才有卖的这个样子的首饰。而楚灵飞一头乌黑的头发再就整齐的盘成了发髻,没发现变的清瘦,反而添上了少女所没有的一股成熟气质,白清芬觉得女儿在齐家的生活应该过得十分好的,便对齐少恭的好感又多了许多。
齐少恭这时同在车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微笑的揽过楚灵飞的肩膀“灵飞说得对,那是做我该做的份,岳父岳母你们二老别再这个样子说了,便真的见外啦。”楚灵飞不自在的动了动,在收到齐少龚的一下警告的目光后,才稍微安分让齐少龚揽着。
楚文翰将他们二人往房子内带“呀,有啥话都等进去再聊吧。”
十分不容易的看见着白清芬病好了,母女二人自是有着说不完事情,陪着白清芬道厨房煮饭,齐少恭便同楚文翰到大厅中下象棋。
楚文翰肯定是十分开心愉快了,有了齐少龚就像是得到了半个亲生儿子,不仅帮白清芬找了医院治疗,还提供了他们这个样子好的屋子住,最难得的还是可以找到一个能同自己聊国家大事,在象棋盘里楚河大战汉界,问鼎中原。便一反平时的沉默少言,娓娓而谈,如同回去了年轻人的时候之一样。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