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广东在自古以来便是南蛮之地,当年韩愈被调往广东时,也曾因为南蛮之地而顿觉失落,后来,韩愈在潮汕受人尊敬,潮汕人更是以韩江,韩山纪念他,这又是哪位先人能够做到的。
落尚寒跟风雁南骑着马,慢慢的走进福州府。离开时是三年前,现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化。百姓还是这么安闲。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似乎与这里隔绝,这里没有江湖豪士,没有恩怨情仇,有的只是,悠闲乐哉,无拘无束的生活。
风雁男好奇的看着这里,看着这新鲜的一切。这里跟江南完全不一样,这里更暖和,雨水充沛,从他们来到,就一直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
风雁南想出去走走,便叫上落尚寒,提着油纸伞,在河边慢慢的走着,柳条飘扬,像女子细细的腰。雨水打在楼阁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风雁南说道:“落哥哥,这里好安详,好宁静,跟江南那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落尚寒笑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打自我回来后,我的心一直很宁静。就好像一直泡在水里一样。这是我在风声楼完全没有过的宁静。“
风雁南说道:“落哥哥,可以讲你的童年给我听吗?“风雁南盯着落尚寒笑道。
落尚寒看着此时的风雁南,她是这么的美,风雁南换回了女装,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她也乐于穿上女装,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落尚寒看着那些红灯笼,说道:“以前,每逢过节的时候,就会有一大群小孩,拿着烟花到处跑,我小的时候,也经常跟他们一起玩。家家户户都会拜神,我跟你说,这里的人,很迷信的。“
风雁南笑了起来。
落尚寒继续说道:“夏天,我跟着他们跑到河里抓鱼,经常把自己晒得黑不溜秋的。冬天,这里不像江南一样会下雪,这里没有雪,但是。我们喜欢这里的冬天。老婆婆会把家里的被褥拿出来晒,在那里一下下的拍着。她说,里面有小虫,必须拍着才能把它们打出来。”
落尚寒想起了童年,笑了起来。
风雁南说道:“落哥哥你就好了,我的童年,就是在爹的督促下读书练功。有时候闷了,就跑到后山看竹,这已经是我最奢侈的享受了。”风雁南说完,低下了头。
落尚寒把伞移过风雁南那边,雨渐渐的有点大了。
落尚寒说道:“我们明天,就去看看我娘亲的墓吧。我好久没有拜祭她了。”
风雁南点点头,他们看着雨滴滴答答的下着,不再说话,享受这宁静着。
翌日,风雁南在落尚寒的带领下,来到荒郊野外的一片古林中,落尚寒看着那里的一股孤坟,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
落尚寒走了过去,说道:“娘,孩儿来看你了。孩儿不孝,一走就是三年。”
落尚寒走进,轻轻的拂去坟墓上的杂草跟尘土,烧了三支香,对着坟墓,拜了三拜。
风雁南也手握三支香,对着坟墓,拜了三拜。
落尚寒对着坟墓说道:“娘,这是,这是孩儿的朋友。”落尚寒没法讲出,这是孩儿爱人这句话。
落尚寒在心里默念道:“孩儿爱着她。”
落尚寒说道:“爹还活着,在风声楼,现在年纪有点大了,行动不便,可能回不来了,娘,我一定会让爹回来这里的。”
风雁南走进,对着坟墓说道:“落哥哥她娘,这些年你一个人辛苦了。”
落尚寒对着坟墓,撒了一杯酒,说道:“娘,孩儿不孝,这么久都不来看你,你不要怪罪孩儿。”
风雁南退了回去,看着落尚寒蹲在坟墓前,轻声的哭着。
落尚寒就这样哭着,对着坟墓说着这三年的事。说着落殷天。说着风满月。说着风雁南。
静静的,慢慢的说道。好像想一次将事情说完一样。
风雁南就这样在远处看着他,不打扰他。
落尚寒说了好久,说了快两个时辰,他说完后,站起身,对着风雁南说道:“走吧。“
风雁南就这样看着,点点头。
他们提着竹篮,天还下着小雨。风雁南撑起伞。两人一路无言。
就在风雁南跟落尚寒跑到福建看望他母亲的时候,红袖又开始找风雁南了。这次她当然没有请求江湖中人,毕竟那场退亲,让天尊老人很难堪,江湖中人为了不惹事,已经少跟天下第一红颜帮接触了。大家都想躲了这段风声再说。
红袖知道风雁南他们躲不到哪里去的。她去到风声楼,向风满月讲明了一切,这次她找风雁南真的不是还想纠缠他,可是,连风满月都不知道他们去哪?
他们当然不知道,风雁南跟落尚寒现在正在福建,听雨赏花呢。剩下红袖一人在那里干着急。
就在之前的一个晚上,她无异中听到天尊老人愤怒的对他的二弟子水灵说道:“只要被他抓住了风雁南,他一定将风雁南阉掉。“
红袖听到这句话后,吓得当夜逃离了天下第一红颜帮,她必须将这件事告诉风雁南,她不想因为她的一片痴情,害得风声楼没能传宗接代,风雁南可是风满月的独子。
红袖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风满月,风满月愤怒的道:“天尊老人要是敢阉掉他的儿子,他必定灭了天下第一红颜帮。“风满月知道,天尊老人怎么阉了他的女儿。
红袖知道风雁南不在风声楼,她的心目中,就只有风声楼还有凤凰山庄这两个地方,她真的不想去凤凰山庄,就因为了那把火,所以她才先来风声楼碰碰运气。可是为了风雁南不知道跑到哪里,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跑去凤凰山庄了。
殷少伤看到红袖远远走来,就知道没有好事,想躲着她,红袖却道:“殷公子,我有要事要跟你商量,请你帮帮我“
殷少伤看她眼神诚恳,不像之前那么飞扬跋扈,便软下心来,跟她静心谈到。
殷少伤看着她,消瘦的面容,便问道:“你来这里,可是为了找风雁南?“
红袖点点头。
殷少伤说道:“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自从你放火后,风雁南就从这里离开了,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红袖顿时失落下来:“他也不在这里。“
殷少伤看到她的神情不对,问道:“你怎么了,我能帮你吗?“
红袖听到此,看了出来,自从她跑出来后,没有一个人肯关心她,其实这件事,受伤最深的,莫过于红袖了。可是她却一个人,承担着这一切。“
红袖说道:“我偷听我师父说道,只要他抓到了风雁南,他就会将他阉了。”
红袖讲这两个字时,还是有一点少女的矜持。她的脸红了起来。
殷少伤听后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天尊老人没办法那么做,心想:“这天尊老人也太残忍了吧,竟然忍心对一个小女孩。”想着他都摇了摇头。
红袖继续说道:“我听到这件事后,就从天下第一红颜帮中跑了出来,只想叫雁哥哥小心一点,虽然我知道雁哥哥的武功不弱,可是比起我师父……”红袖没有继续说下去。
殷少伤听完,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帮你,现在我真的不知道风雁南在哪?之前我是骗你的,但是现在我会说的可是实话。”
红袖说道:“我相信殷公子的话,可是,我想,殷公子能帮我想想吗?我真的不想他出什么意外。”
殷少伤看着她说道:“你很爱他”
红袖在奇怪他竟然问了跟师傅同样的问题,于是点点头。
殷少伤说道:“又是一个有情人啊。红袖小姐,你不觉得风雁南这样对你很残忍吗?你又何必这样对她。”
红袖苦笑了起来,说道:“殷公子喜欢过一个人吗?”
殷少伤一时语塞,他说道:“有啊。”
红袖继续说道:“那么你应该明白爱一个人,就想全心全意为他,即使,他爱的不是你,你能不爱我,可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殷公子明白这个道理吗?”
殷少伤没想到她用情这么深说道:“我会帮你找的。尽力而已。毕竟天大地大,一个人想藏起来,也没那么容易找,不是吗?”
红袖听到这句话,低下了头,说道:“感激不尽,我替雁哥哥谢谢你了。”
殷少伤说道:“风雁南没福啊,你是多好的一个女子啊。可惜啊可惜。”
红袖笑道:“殷公子自会找到你爱的人,你用替红袖感到可惜。红袖今日所为,全是出自我的心。我甘愿这样。”
殷少伤看着红袖,默默无言。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直有人盯着他们,一直。
第45章 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