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风雁南盘算着如何跟天尊老人说退亲的事,又不会让红袖太过难堪。落尚寒在旁边,看着她忧郁的眼光,知道这次去,很难全身而退。
风雁南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
落尚寒叹了口气,他们两人牵着马,离开了风声楼。
他们慢悠悠的走着,只是不想太早面对天尊老人的责备。可是事已至此,既然决定要去退亲,风雁南就不再逃避。忽然她策马加速,跑了开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这件烦恼事。
该面对的还是终须面对,风雁南这就站在了天尊老人的面前。
天尊老人假笑道:“风公子,我们红袖可是等了你两个月,这两个月你音讯全无,之前又听红袖说你受伤了,你现在身体可好?”
风雁南说道:“谢谢关心,之前有一点小意外受了伤,现在已无大碍。”
天尊老人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知道我们红袖可是多么的想你“
红袖因为被风雁南放走,愤懑不已,现在也不出来见她。
风雁南说道:“天尊老人,这两个月,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也没来得及登门道歉,关于我们红袖小姐的婚事,我想说……”
天尊老人笑道:“风公子有啥意见,不妨直说。“说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风雁南说道:“我想取消这门婚事。“
全场宾客一片哗然。
天尊老人一听,心里一怒,竟将茶杯按碎。笑道:“风公子你说什么,老人家耳背,听不太清楚。“
风雁南说道:“我想取……“
“消“字还没说完,她忽然受到了天尊老人一掌,倒在了地上。
天尊老人转了脸色说道:“我们天下第一红颜帮等你两个月,你竟然给出这样的答复,你可还有将我们天下第一红颜帮看在眼里。“
风雁南起身说道:“天尊老人,之前你去我们风声楼的时候,就只是你在一厢情愿,我不在场,而这门婚事,也仅仅是你们天下第一红颜帮说出定亲,我们风声楼可一直什么都没说过。“
天尊老人不想这个小娃竟然敢这样跟他讲话,怒道:“我天尊老人跟你们定亲是看得起你,今日你不给个说话,为什么取消这门婚事,你就别想走。“
天尊老人怒拍桌子,桌子顿时裂成两半。
风雁南答道:“没有任何原因,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未到婚娶年纪,我不必急着去红袖就对了“
天尊老人怒道:“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多几年之后,你再想娶红袖咯。“
风雁南答道:“即使多年之后,我也不会娶红袖,因为我不能娶她“
天尊老人怒道:“我们红袖很丢你脸吗?你为什么不能娶她。“
风雁南说道:“没有为什么。“
落尚寒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第一次看到这样说话的风雁南,觉得这孩子,真心长大了。
红袖在幕后听着风雁南讲即使以后也不能娶她,伤心的转过了头。
她不明白,她一心的付出,为什么就得不到风雁南的关心。而且现在还当着天下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同门师姐妹的面,这让她如何下得来台。
天尊老人怒道:“小娃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娶还是不娶。”
风雁南回瞪了一眼说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娶她的。”
天尊老人怒道:“你。”
一掌向着风雁南拍出,这时,落尚寒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天尊老人如果谈不妥,肯定会给风雁南一个下马威的。他再也不会像风满月给她一掌一样让她受伤了。落尚寒正准备一掌拍出,接下天尊老人的掌力时。
红袖跑了出来,哭着说道:“师父,不要,不要为难他。”
天尊老人转过头,看着红袖,怒道:“师父我做这么多可都是为了你。”
说完一掌准备拍出。
红袖跑了过来,哭道:“师父,罢了吧,让他们走吧,不要再为难他了。”
天尊老人一掌对着墙壁发泄,轰掉了墙的一角,愤恨的走了。
红袖哭着对风雁南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会再去找你们的。”
风雁南一听她会去找她们,顿觉奇怪。她可不想再被这个小丫头追得全天下躲了。风雁南对着落尚寒说道:“落哥哥我们走吧。”
落尚寒看着红袖蹲在地上,觉得这个女子,这两个月来,憔悴了许多。也许,她真的在关心风雁南吧。
落尚寒看着她,叹了口气,转身跟风雁南走了。
全场的宾客都被这样的一幕吓到了,本来他们今天是来看风雁南向红袖提亲的,没想到风雁南竟然是来退亲的。好事变成了坏事。
他们也不明白风声楼为什么一直不给出个说法,风雁南跟红袖为什么不可以成婚,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们心头。
天尊老人回到房中,越想越气,对着红袖吼道:“你为什么要阻止为师,师傅我帮你到风声楼做说客,师傅我帮你向天下武林说你们定亲,师傅一心一意为你好,而你,现在竟然忤逆我的意思。红袖啊红袖,你太让师傅伤心了。”
红袖跪在地上,说道:“师傅,红袖不忍心看到风雁南死在你的掌下。师傅,你要是觉得屈辱,就一掌拍死我吧。”
天尊老人怒道:“你以为我我不敢。天下第一红颜帮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说完抬起手,一掌悬空。
红袖闭着眼,坐等令死。
天尊老人的手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看到这样的红袖,他于心不忍,说道:“这整件事,都怪风雁南这小娃头,跟你无关,这两个月,你每日每夜在这里哭泣,为师又岂是没有看到。”
红袖自从放火烧了凤凰山庄后,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火,便回到天下第一红颜帮,她只想这样等着,她每天想到风雁南的笑脸,想到风雁南跟落尚寒有说有笑,而自己经常被他晾在旁边,想到她被风雁南推给落尚寒,便真心觉得伤心。
她对风雁南的感情,是真心的。想到此,她便哭了起来。每日在天下第一红颜帮,便是以泪洗面。帮中的姐妹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可是谁又知道,那个该死的风雁南在哪里。
天尊老人扶她起身,说道:“红袖,为师一定让他,给你一个说法。不然天下以后谁还敢娶你。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被风雁南这个小娃头,耍得团团转。”
红袖点点头。
风雁南跟落尚寒从天下第一红颜帮出来后,享受这难得的片刻清净,他们知道,天下第一红颜帮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天尊老人一定会要风雁南给一个说法的。可是,这时,他们已经不想想那么多了。
他们牵着马,在原野中慢慢的走着。
风雁南开口道:“落哥哥,我今天勇敢吗?”
落尚寒点了点头。不做声。
这么多年了,他懂得在风雁南想要讲话的时候,他需要做的,就是静悄悄的听她讲。什么都不用做。
风雁南继续说道:“我到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家族这个词了。”
落尚寒看着她,微微一笑,
风雁南继续说道:“今日,在天下第一红颜帮,我看到红袖这样拼了命冲出来,我真的好感动,我真的第一次感到,这个女子的魅力。”
落尚寒心想:“你现在才知道。”
风雁南继续说道:“我看到天尊老人为了她,竟然一掌准备劈死我,当时我就想,这跟爹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最深爱的人,可惜受害者都是我。”风雁南说完,苦笑了一下。
继续说道:“家族,我们肩膀上负担了这样的重担时,就为里面所有的人负责,是吗?落哥哥“
落尚寒开口道:“很高兴你明白了这一点。“
风雁南说道:“可是,明天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去了,风声楼不能回去,爹的余怒未消,凤凰山庄又不能去。我们要去到何方。“
落尚寒看了看远方,繁星点点,似乎亮了起来,说道:“要不,我们到福建去吧,那里是我的老家。“
风雁南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落哥哥的老家呢,那里是怎样的地方啊。“
落尚寒想了想,说道:“那里,是充满我童年记忆的地方。那里,一辈子都是我的家。“
风雁南竟然吃起了干醋,嘟嘴说道:“那我家呢,你不要落叔了吗?“
落尚寒说道:“等哪天,我会将爹接回家,然后,回去看看娘的墓,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打扫。“落尚寒看着南方,好像回到了家。
风雁南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天亮我们就去福建,这些事,我们不再管了。“落尚寒笑着点了点头。
第44章 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