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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夜

寒夜,四周一片寂静。夜深了,正是凄凉的时候。
月光弥漫,悬挂天际,清辉之下,石椅旁,与空杯对影成三人。
夜深沉,寒峭的风,吹刮着落尚寒的脸,衣裳轻轻舞动。
手中的杯,杯中酒,闪烁着淡淡的亮光,举起,喝下。
落尚寒看着月光,竟然看痴了。
风雁南躲在竹后,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沉默,凝望着面前这个男子,月光下,他竟是这么的迷人。
没有交流,没有接触,不知为什么,看到他,风雁南总是满心欢喜。
刀削斧砍的俊俏的容颜,啥时候,他的眼里,才会有自己的影子。
风雁南走出:“落哥哥,在想什么呢。”
落尚寒回了头,看着她,抿了一口酒,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两个人,坐在石座两边,却像隔着一个世界,中间有一条深深的鸿沟,无法逾越。
月关如水,流连在这寂静的庭院,树影婆娑。
冷冷清辉中,落尚寒忽然开口道:“能陪我走走吗?”
风雁南抬头,说道“可以啊。要不我们到后山去看看泪竹吧。”
两个人缓缓的走着,没有人先开口,虽是只隔三尺,并肩走着,他们仍然隔着好远,心好远。
在这样凄凉的夜色下,思绪纷飞,让人牵挂。
泪竹的竹影在地上摇曳,与两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若隐若现。分不清这是谁影子。
“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我要干什么”落尚寒忽然开口,静静地道。
风雁南略感奇怪,心中有些诧异,这些日子的接触,她知道,落尚寒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他跟殷叔在一起,一个下午话都不多。
风雁南沉默,随后说道:“既然不知,那就在这个家呆着,反正我爹不是说要收你做义子,跟我做兄弟刚好。”
“我不想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一生、我想出去外面看看世界。”落尚寒面上露出一点黯然,轻轻道:“父亲当年出事,我还只是个婴儿,我如今也不知道如何去重建福威镖局,我看着镖局门口那两只石狮子,我觉得,他们一直在等我们回去。”
风雁南笑了笑,道:“你们家的事我也有听说,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爹也还是忘不了,可是,又能怎么做呢?当年你们是遭人土匪暗算,算不上有人故意设计害你们,也谈不上报仇,你说是吧。”
风雁南继续说道:“你想看世界,可是,天下这么大,你怎么看得完。“
落尚寒抬起头,望着那轮明月,默默出神。
“这些日子,我与你接触,我觉得,你的资质不简单。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舞剑总是充满灵性,轻柔无力,无声中显杀招。”
风雁南身子一震,猛然抬头,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这些秘密,会被他看穿。她行走江湖时,也没人说出她舞剑时力道不足,招式华丽却虚有其表,这是她知道的,因为,她是女的。
“后来,我去看你读书,看到你跟陈先生说话,好像一副小女孩的模样。我真的好生奇怪?”
风雁南看着他,想起十八年来父母亲对她的教育,她又何曾不想跟他讲明,她是个女儿身,“雁儿啊,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你是女儿身,知道吗?当年的算命先生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会招到杀身之祸的。记得”母亲的这句话一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不,我不能说”风雁南心想。
他转过身,面对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公子,满脸疑惑。眼神如雪般坚定。
“他会知道吗?”风雁南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色正凉。
晚风轻扬。
面对的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下来。她知道,她不能说。
风雁南的心乱作一团,万千思绪浮动,在这一刻,她好想对他说:“你不明白。”
她想到了她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怕带给任何人杀身之祸,这时,她咬紧了嘴巴。瞬间,她从头冷到了脚。
落尚寒把她的表情看在了眼里,说道:“再接着,那天,我跟你对掌,我觉得,你修炼的内功,不是男孩应该修炼的,没有一点点雄浑气息,更多的是,阴柔之气。”他的嘴角落出了笑容,却满是疑惑,慢慢说道:“你真的,是男子吗?”
风雁南暗暗握紧了双手,指甲都陷入手心,呼吸变得粗了。
“我能说吗?我能说吗?“风雁南内心在挣扎,她无法忽视他的问题,他才来这么几天,接下来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你管我这么多,修炼武功能用就行,哪管阳刚阴柔之气。奇怪“
落尚寒诡异一笑,看着月光,“也许你有你的苦衷,但,我会知道的“
风雁南咬着唇,低低的,慢慢的说:“何必呢,何必呢?“
然后,抬头,手中长剑出鞘,罗凌剑在空中飞舞着,闪动着月光,在半空划过,在风雁南身前,划下。
铺满落叶的山道上,两个人的中间,就在风雁南的一步之遥,划出了一道剑痕,隔开了两人。
“这,才是男人使的剑。“
月光悠悠,夜色苍苍。
风雁南白衣如洗,无风却轻飘,绝色的容颜在月关照耀下,恍如天下下凡,若此时,她穿着女装,站在此地,不知道落尚寒会做何想。
风雁南拔剑出鞘,水魄剑发出如风轻鸣,直上九天。
白衣如雪的女子,在风中飞舞着,那剑光,幽幽叹息,舞尽世代芳华,
是谁,在剑尖鸣舞,又是谁,在无穷追问。
剑光点点,掩饰的是什么?
风起,云开,片片落叶,缓缓飘落。
她身影飘忽,在空中浮沉。
地上清影点点,月光如痴如醉。
这隐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她能说出来吗?
不能,不能,不能。
“看着,这才是我的剑法,灵动,轻盈,以快制胜。“
落尚寒横剑接招,剑光如水,汩汩长流,从树影滑落,
他们的目光,在这时相交,点点珍惜。
看着地上的剑痕,无言以对。
水魄剑的寒意,罗凌剑的炙热,此时相交,更像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
两人收了手中的剑,望着彼此,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落尚寒这生都不会忘记,
那绝色容颜,白衣如洗,长剑微鸣,刻在了他心头。
落尚寒转身,只剩下,风雁南一个孤单女子,默默,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喂,有朝一日,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风雁南对他挥手喊话,
“喂,哪天,我们一起出去外面看看吧,我在家都快闷死了“
“喂,你倒是回应我啊。“
落尚寒慢慢的转过头,“等你不被风伯伯罚的时候再说吧。“,说完,转过身,走了。
风雁南手撑着剑,缓缓的,收剑入鞘。追了上去。
“殷叔,你看这两小儿。“黑暗中,两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落殷天跟风满月
“雁儿我从小看到大,她的才华,不亚于你这个风声楼最年轻的少楼主。“落殷天看着远去的身影,满心欢喜说道。
“殷叔说笑了,殷叔当年已一敌百的事迹,家父可是一点都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雁儿能得到殷叔的赞许,是她的福分,至于寒儿,才华甚比雁儿。前几天我教他凌霄剑法,不用一个时辰学会三式,这能力,不亚于殷叔。“
两个老人聊起子女,满心欢喜,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儿天赋资质非凡,等那天成为可栋之梁,他们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只是,雁儿这女儿身,将来接掌风声楼的时候,恐怕事务繁多。风满伺那些人,殷叔,你说怎么办。还有,雁儿贪玩,屡教不改,耽误功课不说,还老给我闯祸,无奈雁儿她娘体弱,我要照顾她,不能好好督促雁儿,这才派寒儿帮我看着,希望寒儿别被她带坏才好。“风满月说起这两子,满心欢喜。
说到落尚寒,落殷天满脸的愧疚,道:“寒儿当年母子我也没好好照顾,现在他虽然原谅我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内心里一直在怪罪着我,至于孩子他娘,死去的时候,我也没在身边,这几年,寒儿一直一个人过,这才导致他现在这么孤僻,说起来还是怪我。“落殷天讲到此,想起死去的慕容雪,叹息不已。
“殷叔,夜深了,我们走吧。别太牵挂慕容婶婶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她过世也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释怀了吧。“
“走吧,走吧。“风满月扶着落殷天,多年的风湿,使他现在走路一步一个踉跄,当年一把剑独挡天下的英雄也迟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