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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义子

一日,风雁南正在庭院练剑,落尚寒拿着剑走进。这几日的接触,他也知道风雁南的武功不弱,虽不是他的敌手,但也没那么轻易就能战胜他。更何况,凌霄剑法他只得其二,而凌霄剑法十一招,招招都是能见血封喉的招式,十一招全练跟只会一两招,威力完全不一样。
“难怪风家能屹立江南这么久,十字绵掌我还没看过,威力应也不比江湖其他武功差。“
落尚寒看着风雁南舞动的身影,只觉得女儿气太重,一个大男儿,剑法充满了灵性,却缺乏一种力道,柔性过多,而且,他一直觉得,这个少爷,也太过娘娘腔了。落尚寒当然不知道,这个每日与他练习的风少爷,是个女儿身。
“落哥哥,陪我练习掌法吧,十字绵掌我也好久没练了“风雁南收起了剑,缓步走进落尚寒。
“好吧,你尽管出手,不用客气。“
风雁南一掌拍出,这掌看似无力,当胸而出,是在平凡不过的一招,但落尚寒知道这一掌后续无穷,不敢大意。双手一封,挡住去路。
风雁南反手击掌,横扫而出,落尚寒手一沉,当胸出拳,风雁南只感到自己出掌的力道被化开,一掌顿时落空。
风雁南笑道“落哥哥好武功,再接掌。“
风雁南只见左掌击在右掌上,双掌同出,掌到途中,化作无数掌影,只见掌影无见人影。这招落花掌是十字绵掌里最普通一招,掌影是虚,掌影被破后,接下来那招落空掌才是致命招数。
落尚寒出拳,攻入风雁南掌影,竟是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落尚寒大吃一惊,长剑舞出。一招家传剑法大御剑破了风雁南掌影,正欲出手,风雁南收手,跳步退出。
“落哥哥你怎么可以用剑?“风雁南一脸茫然。
“剑法乃我家传之法,拳法我也只略懂,风伯父说,跟你练习一定要认真,所以,我才用剑,也想让你好好领会十字绵掌怎么对付剑法。“说完,一剑刺出,化作点点剑影,
风雁南拔出佩剑,还以一剑。剑尖相交,闪出一道道火花。
落尚寒追身补了一剑,横向劈开,风雁南右手挡住,左手化掌,直拍落尚寒右肩,落尚寒对掌,这一对,竟将两人都震了出去,双手发麻。
若说这是练习,更说是生死相搏了。
“罢了,罢了,今日就到此吧。再下去可能两人都要受伤了。“风满月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看着风雁南跟落尚寒,心想:”这二子资质真不错,雁儿自不话说,从小就是剑掌双练的,而寒儿没受过名家指导,竟能跟雁儿打个平手,若对寒儿稍加指导,假以时日,雁儿果真不是敌手。“
“今日武学就到此为止吧,雁儿去找陈先生,陈先生说最近练功练得太勤了,文章书法都有些荒废了。至于寒儿,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有些要事,要跟你讲讲。“风满月说完,转身走出庭院,走进西北方向的一间房屋。
“落哥哥,以后再切磋切磋吧。我要去读书了,陈先生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说完,风雁南小跑小跳的,去见陈先生了。
“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一样,“落尚寒看着像小鸟一样的风雁南,”这小娃也才十八岁,也罢。“
落尚寒穿过後园里的一片桃花林,走过一条弯曲的小岸,来到一个种满了青竹的小院。
风吹竹叶,宛如听涛,外面的人声笑语,都没有传到这里。
“扣扣扣“落尚寒敲着门扉,”进来吧!“落尚寒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墙上挂着唐宋的名画,还有名家的字帖,各种书籍整齐的摆在书架上,一丝不苟。
“风伯伯,叫我来有事吗?“落尚寒满脸疑惑,他在这个家几天,也没闯祸,教书练功更是无所懈怠。不明白这时叫他过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怪我刚才出手太重了?“落尚寒暗自心惊。
“寒儿,别那么紧张。你就当这里是你家就好了。你爹虽然是这里的主管,但私地里我们都是兄弟相称。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你爹有没有跟你详说。“风满月望着落尚寒,就好像看着自己的爱子一样。
“爹爹也已经跟我详说了,这些年他不回去也是怕当年那些人找上门来,这些年我在母亲娘家,过得也很好,虽然有时也有人来询问那批红货的下落,可是都被一些神秘人赶走了,现在我知道了,那些神秘人就是风伯伯派去的吧“风满月说道。
风满月望着落尚寒,语重心长的说“是的,当年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你爹为了不招惹仇家追债,就把那批红货交给了官府。我们也担心有人要对你们母子不利,我就派人暗中保护你们,你可不要怪罪你爹啊,当年他也是为你们母子,他才铤而走险的。殊不知真的出事了。“风满月说道这事,满脸愧疚,”我对不起你爹啊,当年他押镖之前有来找过我,我也没劝他放弃。后来想着事情不对,策马赶过去已经晚了。镖局五十三个兄弟,就剩四个活了下来。你爹啊,在这里,有时候晚上一个人都在流泪,他对不起你们镖局那些死去的兄弟。这事他愧疚了好久。“
“寒儿啊,你在这干什么呢?老爷?“落殷天一步一个踉跄,慢慢的走进了书房。二十六年过去了,落殷天老得很快,那件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太重的阴影了。
风满月看着落殷天,说道“殷叔叔,不是叫你不要叫我老爷吗?你是我父亲的朋友,我风满月既答应了父亲照顾你们家,我就必须做到。“
“爹……“落尚寒看着这个陌生的爹,竟是开不了口。
“寒儿啊,爹对不起你们,这么些年来,我还是忘不了那些镖局死去兄弟。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听到他们被杀时的惨叫。我心里很慌,我不敢去拜祭他们请求他们原谅。我,我……“落殷天张口竟说不出话,老泪纵横。每每想起此事,他总是泣不成声。
风满月走进落殷天,说道:“殷叔,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别再想了。今天我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我想收寒儿为义子,传授他武功,今日我见寒儿与雁儿对武,寒儿的资质不错,若加以指导,他日必成大器。“说完,看着落尚寒,似乎在询问他的意向。
“这,这怎么可以。落家已经欠你们风家太多了,哪能受这样的大恩?“落殷天急忙摆头。
“就这么定了吧。殷叔也别再推脱了。父亲说过,当年在父亲被人围攻的时候,是你们镖局仗义相助,救了父亲一命,这一辈子,父亲他没佩服过什么人,也就殷叔你了。“
风满月走进落尚寒身旁,拍了他的肩膀说道;“寒儿,月叔自会好好教导你跟雁儿的。不用担心,雁儿还小,你也要让着他,雁儿虽皮,这也是我从小就管教得不好,你做哥哥的,也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少让他在外面闯祸,知道吗“
落尚寒看着风满月,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回话,对于这个风叔叔,他跟父亲一样的陌生。
“少爷,最近你的功课落后多了,看来,不教训教训,你是不知道痛了吧,今晚给我罚抄苏轼诗集三次,看你以后还敢偷懒不。“陈先生佝偻着腰,穷酸儒生的模样,拿着论语,对风雁南指手画脚的说道。
风雁南咂砸嘴巴,心中不爽却不能发表,心想“就你会罚我,抄就抄,反正也是秋香抄,少爷我今晚还要出去看花灯呢。“风雁男皮笑肉不笑的对陈先生说道:先生人最好啦,我以后一定认认真真读书,不贪玩,这次就放过我吧!先生……”
风雁南使出了软磨硬泡的功夫,对着陈先生连连撒娇。
“陈先生,陈先生你最好啦。”风雁南两眼放光,“先生……”
陈先生受不了风雁南的软糖攻势,无奈说道:“好吧好吧,这次就放过你吧,下次要是这样,我就告诉老爷去,看他罚不罚你。”
风雁南兴奋的跳了起来“我就说陈先生最好了,今天要读哪一节呢?哦,老子说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先生我读得对吗?”风雁男对陈先生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今天就读到这里吧“的可怜巴巴样。
陈先生识破了他的诡计,说,“今天要读够两个时辰,不然,你休想走。不然我就去告诉老爷,让他来罚你。”
“陈先生……”风雁南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