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落尚寒跟风雁南讨论着如何掩盖之前那件事的时候,大厅中,早就已经人声鼎沸了。
原来,红袖对着全场的宾客宣布,她喜欢上了风雁南风公子,她想要跟他结婚。江湖中女追男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那时烈女才会做的事,刚好,红袖就是这样的烈女。
在她宣布这件事的时候,笑得最开心的,莫过于她的师傅,天尊老人了,而最悲苦的那个人,当然就是知道风雁南是女儿身的风满月了。
风满月为了阻止事态严重化,他知道他的女儿是不可能跟红袖在一起的,于是说道:“天尊老人这件事太过仓促,我们应该坐下来慢慢谈,更何况,小儿不在,你们就这样宣布你想跟我儿子结婚,恐怕不是很合适吧。“
天尊老人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儿子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吧,难道还藏着吗?他们小孩,喜欢就让他们在一起啊。“
风满月笑道:“这可,这也需要当事人同意吧。“
天尊老人笑了笑,说道:“也是,不急,哪天我会带着我的小儿,亲自去风声楼提亲,这样,总不会太过仓促了吧,“说完,笑了起来,继续道:”风老弟啊,我们就不要在意这么多,我们喝酒,喝酒,今日是我的寿辰,我们就先不谈这个,以后再谈,以后再谈。“
风满月无奈地看着他,此时风满月的心情,就好像打翻了五味醋一样。
是夜,风满月看着天,想了想这些年所做的努力,难道真的要化水。
风声楼的势力,总不会怕一个天尊老人,只是,人家的好意,要怎么委婉的拒绝,而又不伤害了两家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
从楼上看到风雁南跟落尚寒有说有笑的走回来,风满月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对风雁南发脾气了。
风满月看着风雁南走进,叫道:“你们两个,立刻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风雁南跟落尚寒看了看彼此,走上了楼。
“你们可知,你们做了什么?”风满月一脸阴沉的说道。
风雁南以为在火凤楼跳舞的事情被人说了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说到:“回爹爹,我就去火凤楼跳了一回舞而已嘛,这事跟落哥哥无关,爹不要怪罪他。”
风满月一听,等大了眼睛,怒道:“有这事?你们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风雁南一听,知道出事了,便说道:“没有没有,我心口乱说的,爹爹我们做了什么啊”风雁南开始装糊涂。
风满月哪会不知道,便说道:“寒儿你说,你们去年那半年去干了什么?”
落尚寒以为要瞒不住了,便坦诚说道:“去年,我们认识了叶尚书的女儿,然后在她的指导下,雁儿学会了舞蹈,然后……”
“然后干嘛”风满月怒道。
“然后,雁儿就在武林第一青楼里做舞姬。”落尚寒越说越小声,风雁南怒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们竟然瞒了我这事,那么今天这事,又如何解释?”
落尚寒看了看风雁南,不解道:“月叔,我们今天没做什么啊,跳舞也是红袖邀请雁儿上去,我们刚刚在外面聊天,都没做什么。“
风雁南还有落尚寒都还不知道天尊老人准备向他们提亲的事,自然无觉。
风满月怒道:“孽畜,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红袖说她喜欢上了你,现在想要嫁给你了,你说现在可好。”
风雁南听到风满月的话,差点没笑出来,她今天是上去教训一下红袖,没想到还让她爱上了她,现在她终于明白,当时的洛阳,为什么会为了舞姬疯狂了。
风雁南说道:“我明天就向她解释道,我不能跟她结婚,这不就行啦。“
风满月气急败坏:“事情要是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倒还好,你要是退不了这门亲事,看我回家怎么罚你,你也想想怎么跟天下人交代吧,我风满月的面子,就快要被你丢尽了。“
风雁南说道:“好啦爹,你就不要生气嘛,明天我去跟他们说就是了。“
翌日,风雁南早早起床,更准确来说,她是整晚没睡,落尚寒陪着她,两人盯着月亮到天亮。
风雁南来到了天尊老人的住处,守门的人看见风雁南笑着说道:“风公子,你来看我们家红袖小姐来啦,“
风雁南连忙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有要事要跟你们天尊老人说一下。“
守卫的人说道:“天尊老人已经带着他的弟子出去踏青了,他们临走的时候说了,会顺路去你们风声楼,然后正正式式的向你们提亲的。“
风雁南听了,一个头两个大,说道:“你知道他们往哪里走的吗?“
守卫的人说道:“我们家老爷的脾气难定,他想去哪就去哪。风公子你啊,就安心的回风声楼,等着吧。“
守卫的人满心以为风雁南是来找红袖的,没想到,是来找红袖求她不要爱他的。
风雁南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风满月早就脸色铁青的盯着她了,问道:“怎样“
风雁南无以回话,说道:“他们全家老少出去踏青了,找不到他们。“风雁南声音越说越小。
风满月一怒,一掌拍断了桌子,叫道:“现在可好,现在你想怎么办,娶了红袖做老婆。“
风雁南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可是,我也没想到她那时会来邀请我啊,而且我看她舞得一点都不对,我就想上去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想到。“
风满月怒道:“没想到把人家的魂都勾了,你说你去学什么舞呢这是,而且还在这样的场合中展示出来。你有想过整个风声楼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里吗?“
风雁南委屈起来,竟然哭了。
落尚寒看着她,不忍的说道:“月叔,这件事都怪我,不关雁儿的事。“
风满月看着落尚寒,说道:“寒儿啊,我是叫你去盯着雁儿,不要让她出事,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风满月叹了口气,甩甩手,走了。
落尚寒看着蹲在地上的风雁南,抱了抱她,让她停止了哭泣。
风雁南哭道:“落哥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逼着娶吗?这怎么可能?“
落尚寒抱着她,说道:“落哥哥不会让你娶红袖的,如果不行,我们就逃吧,江湖这么大,总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我们的。“
风雁南重重的点了点头。
风声楼里,风满月正看着书,距离天尊老人的寿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们过得可是心惊胆战,他们不是怕天尊老人,而是怕秘密被揭穿。
韩凌霜的身体不好,所以这件事,他也没告诉她,让她在房中安心养病。
该来的,总会来的,二十年来,他最担心的,就是风雁南的婚姻问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是风雁南的身份,让他不知所措,一想到此,他就内心感到愤怒,愤怒为什么风雁南不是男的。
可是他又不能怪罪任何人,所以他只能生着闷气,独自忍受。
久患压成病,就是这样的道理,压在心头里的东西,终有一日需要爆发出来,而哪天,只需要看时机而已。
风满月的这股愤怒,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出来。
天尊老人终于带着厚重的礼品,来到了风声楼,一见面,他就说道“风贤弟啊,实在过意不去,拖了这么久才过来,都怪红袖这丫头,每一件礼品都要精挑细选的,南城不成,还要跑到北城,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将东西买齐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小儿的心意啊“
风满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何必客气呢,专程跑这么远买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就行啦“
天尊老人笑道:“风贤弟此言差矣,这婚姻大事,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还是慎重些好“
风满月看着这些东西就烦,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东西推掉,只能打缓枪之计,说道:“那么就先进来坐坐吧,我们立刻去叫小儿出来,毕竟他还只见过红袖一次呢。“
红袖听到风雁南要出来,连忙叫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念雁哥哥许久了呢?”说完忙把头往里深望。
风雁南此时,恨不得躲起来,躲到他们离开为止。
第34章 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