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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流言盛,闺阁空

御书房里,满室安宁,吕彻提着朱笔,在案前批阅奏折。
突然,吕彻手中的笔一顿,没了动作,朱笔悬在奏折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这折子这么难批?
太监总管大着胆子往奏折上瞧了一眼,看折子面上的颜色,知道是兵部上的折子。兵部的折子一向难批,可是这次吕彻的笔已经悬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个结果?若是真的这么难批,怎么不在早朝的时候拿出来和文武百官讨论?
还不等太监总管纳闷完,吕彻突然吩咐:“你去拿套衣服来,朕要出宫微服私访。”
这几天,吕彻让人去民间打听了唐凡华的事情,却发现唐凡华在民间的声望,早已经迅速深入人心。甚至有童谣说“拜佛拜神拜齐王,告天告地告福星”,可见齐王福星在世的呼声,实在是太高了。
明明是在批奏折,却突然见说要去微服私访,太监总管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太监总管甚是奇怪,要说吕彻从小在宫里长大,也有出宫闯祸的时候,可是自从吕彻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一次宫门。到各地去视察的时候,也都是由大臣代劳,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吕彻突然想起要出宫微服私访这件事情了?
太监总管一路猜着,直到出了御书房,太监总管才“嘶”了一声,顿住脚步。
难道是兵部上折子来请皇上出宫微服私访?
吕彻看着跟来的两名侍卫,板着脸,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吕彻皱了眉头:“朕只是出去一下,不必带侍卫了。”说着就往宫门走。
这可把太监总管吓得一身冷汗!前阵子刚遇上刺客,还没查出来是什么人,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吕彻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
虽然又急又怕,可是太监总管也不敢扭着吕彻的意思,吕彻说不带,那就不带。
太监总管紧紧跟在吕彻身后,提心吊胆的,就怕出什么事。
平时穿着太监的衣服,看不出来有什么突兀的,可是现在,太监总管穿着商贾的衣服,还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吕彻看得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我们现在是微服出访,你放松点。”
太监总管赶紧答应:“是是,奴才遵命。”随后故作轻松地微微直了腰。
吕彻这才满意,扇着手里的扇子,端得是玉树临风。然后直奔京城最大的茶楼。
在人最多的地方挑了位子,吕彻坐下后点了一壶茶,一份点心,让太监总管也坐下。
大庭广众之下,吕彻开了口了,太监总管是要坐,却也不敢坐。只得战战兢兢地虚虚靠着凳面,给吕彻满上茶水。
这会茶楼正在讲先帝开国的评书,甚是精彩。
吕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太监总管说话,太监总管除了奉承,还是奉承。吕彻就没了说话的兴趣了,托着腮啃点心。
突然楼外跑进来一个人,一脸兴冲冲地朝茶楼里的某个方位喊:“齐王殿下又来巡城了!”
这话刚喊完,茶楼里的人就冲出去了一半,一时间“快快”、“别急”的声音乱成一片,对面布庄的楼上,立刻也围上好几个略有些标致的姑娘。这架势,颇有点万人空巷的意思。
吕彻坐着没动,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唐凡华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往外面看去,却是被人群挡了个齐整,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唐凡华是骑着马巡城的,一身银色软甲、带着遮了一半俊颜的头盔,从茶楼门口经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抖着缰绳离开。
吕彻看着离去的唐凡华,目光意味不明。
等唐凡华离开,客人们各自归为,茶楼里的话匣子也开了。坐在吕彻身后的两名小贩因为看见唐凡华,满脸的得意。
“齐王殿下果然爱民如子,每天都来巡城!”王爷亲自巡城,可不简单!
“是啊是啊!齐王殿下乃是福星在世。去年大旱的时候,你瞧见没?那河道修整得,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整齐的河道!实在是咱们幻夜国之福啊!”现在河道畅通,即便今年雨水过于丰沛,也没有涝灾,这全都是齐王的功劳!
说话的两人相视一笑:“那就,为咱们的齐王殿下,以茶代酒,干一杯!”
“来来,干一杯!”
吕彻听着,脸上挂着一丝淡笑,说不清楚那笑是什么意思。
喝了茶,听了评书,吕彻就离开了。
太监总管不明所以地跟着吕彻回宫,没弄明白皇上这趟出宫是为什么。要是吕彻是真的要体察民情的话,既然唐凡华每天都在巡城,那么直接问唐凡华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亲自出来一趟呢?
吕彻看着太监总管惊疑不定的表情,冷哼一声。
赶紧低头,太监总管再不敢揣度圣意。
才回宫,宫里的梆子响了。太监总管立即捧了绿头牌,低头弯腰,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扫了眼盘子,只见舍妃的绿头牌就在第二排的最后一个。
殷小谷是伤了心脉,这才短短几天,就连着两天上舍妃的绿头牌,她的身体是好透了吗?
思及此,吕彻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两天舍妃的身体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落了痂,往后用些除疤生肌的药膏就好了。”太监总管赶紧将太医说的话复述一遍。
这么快?吕彻有些不信。
正想去翻舍妃的牌子,转念又一想,殷小谷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邀宠的人,怕是有人为了讨好他,偷偷送上来的。不如今天晚上先去看看殷小谷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殷小谷之前都在躲着他,他要是就这么巴巴地过去,到时候殷小谷不待见他,那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了。
目光就落在了柔妃的牌子上。
去柔妃的洗尘殿的时候会经过殷小谷的寝宫,那就可以从门口看一眼,如果殷小谷在外面走动,那肯定就是身体没有大碍了。免得贸贸然去了,殷小谷身子不好,反倒容易落下病根。
吕彻这才翻了柔妃的牌子。
太监总管立刻退下去,吩咐人去准备。
殷小谷听说今天晚上吕彻去了柔妃寝宫的时候,一点都不难过,反倒让宫女都退下:“本宫要早些休息。”
宫女出身的殷小谷自然知道,主子早些休息,奴才们也能早些休息的。以前卫依白闲暇的时候,也会早些起来。
没有丝毫困意的殷小谷,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绣花?摇头。织布?摇头……最后困扰的殷小谷,只得钻进被子里,假装睡觉。
捏着被角,殷小谷轻叹一声。
这里的被子很软,这里的床也很软。可是在这里,就是看不见他。
白日里假装微微翘起的嘴角,此时已经没有半分笑意。
以前在卫依白身边的时候,卫依白总会找各种借口,让她去偷偷瞧上吕彻一眼。可是现在,除了养伤的那段时间吕彻来看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舍妃这个名头,也是个虚名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卫依白还经常来看她,恐怕这个宫里的下人就开始给她脸色看了。
去柔妃的宫中的时候,吕彻特地经过殷小谷的寝宫,见里面的灯已经灭了,心想,殷小谷的伤果然是还没有好全,倒是不知道是哪个奴才,居然敢擅自递上舍妃的绿头牌!
一想到有人为难殷小谷,吕彻心里一阵焦躁,一挥袖子,大步往洗尘殿去了。
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吕彻为什么生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无声地敢在吕彻身后。
接连几日,吕彻都见殷小谷早早就歇下了。
这天,吕彻在洗尘殿里正准备歇息,柔妃已经开始为吕彻更衣了,吕彻却突然挥开柔妃的手,吩咐太监总管:“去找为舍妃诊治的太医过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殷小谷还是身子不适的话,那送来绿头牌的事情,究竟是谁擅自做主的?
柔妃在一旁,听吕彻问的是舍妃,当即气得脸都扭曲了!完全没有想到吕彻在她的宫里,问过别的妃子的事情!
后面的小杜子赶紧瞧瞧上前,扯了扯柔妃的袖子,示意柔妃不要生气。
调整了表情,柔妃轻轻靠在吕彻肩头:“皇上,很晚了,该歇息了。”口吐兰香,身有沉香,任哪一个男人,也拒绝不了。
轻笑着捏着柔妃的下巴,吕彻轻轻揉了几下:“嗯,等会就睡。”
柔妃听了,妖媚的眸子里闪过怨恨!
给舍妃诊治的太医正巧就在太医院值夜,不一会儿就过来了:“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朕问你,舍妃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奇怪了,皇上要是想问舍妃的伤,怎么不去舍妃宫里亲自看看?
“回皇上的话,舍妃的伤已无大碍,伤疤也已经几乎看不见。”
太医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那还有什么问题!这几天殷小谷早早歇下的原因就是,她在无声地抗议!抗议他封了她为舍妃!抗议他纳她为妃!
该死的殷小谷,仗着自己身后有卫依白,居然敢跟他闹脾气!她是笃定了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吕彻气得一拍桌子,洗尘殿里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吕彻努力把心口的怒火压一压,告诉自己,那个早早睡觉,躲他躲得开心的殷小谷,根本不知道他在生气,兀自睡得开心!
越想越气的吕彻,怒气冲冲地进了洗尘殿的寝宫!
吓得软了腿的太医,等吕彻进了寝宫之后,才敢抬起头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竟然惹得吕彻龙颜大怒。
拍了拍胸口,太医喘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心想,早知道就听师父说的,不进宫来做太医了。现在他年纪大了,经不住吓了。
出了洗尘殿,太医才敢回头,摇头又叹气,准备明天就递上告老还乡的折子,带着老婆子,娶上两房小妾。唔,也不知道老婆子给不给?要不然就取一房吧,免得老婆子吃醋。啧,说不定老婆子一房都不给娶,怎么办呢?明天早上回去找儿子商量商量,怎么说服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