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旁边的一座小山坡上,三个人撑着黑色的雨伞正在慢慢离开。其中一个是一位牛高马大,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身上散发的却是一股巨大的杀气。他行走江湖的名声比他的块头还大,他就是强哥。还有一个人身材火辣,性感十足,但是身穿朴素的运动装,运动装是她的爱好和习惯,这样的她更加的干净利索,悄无声息,没错,她就是新起之星,玫瑰。他们中间的那位身上却没有半点气势,只是一个似乎颓废的躯壳,眼光无神空洞,脸上是满满的平静。
“干嘛要来这种地方?”强哥本来就对这样的鬼天气不满,雾还带他们来这里远远地看自己的墓碑,现在满地都是泥泞的山路。强哥脾气本来就暴躁,有火就会发,但是这样的天气让他无可奈何地憋着一股气,却要闷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很是不爽。“是不是想他们了?”
“来看看自己的葬礼,毕竟人生就只有自己的一次葬礼,能看看自己的葬礼也是不错的对吧”雾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前方,他有意无意地回答着强哥,强哥哈哈大笑:“我却可以参加你的很多次葬礼哦,说不定下次还是我去参加你的葬礼”。
玫瑰笑了,雾却没有被强哥的冷笑话击中。他们的背影是那么的冰冷,让雾至今还没有回缓。按说自己的能力可以不顾外界的任何环境变化自己的内心的情绪了,但是在雨下的他们,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安详,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自己,而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他们呢?这样的背影需不需要挥去?
“还是你~在想她?”玫瑰打断了雾的沉思,雾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句话竟然就这样轻易地震惊了自己,强哥和玫瑰在雾的跟前也停了下来,雾的眼睛闪过一丝涟漪却瞬间消散,平静在敲打着他的生命。
难道她就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刻在了他的生命里了吗?玫瑰低沉地想道。那是怎样的情感?
玫瑰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归于平静,然后转身离开。强哥竟然和玫瑰相通,摇了摇头跟着玫瑰离开。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雾的脚竟然没有迈开。
雨雾弥漫了这个世界,甚至弥漫了他,最重要的是他恰到好处地融入了这一切。
雾缓缓地靠着身后的一棵树,难道真的还是像玫瑰说的那样吗?雨雾虽然很淡,却可以在树叶上凝聚成珠,然后随着岁月慢慢划落,划过雾空洞的眼帘,雾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冰凉的身体紧紧地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一团狂热。那样熟悉的感觉,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雾迷茫的看着模糊地世界,模糊地自己,为什么那种感觉还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袭来了?真的是那个背影?
爱能让人窒息。
雾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山坡后面远远地看着自己的葬礼的时候,那几个熟悉的背影确实早已经不能再让他起什么涟漪,毕竟现在的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但是他现在回味起来,就在刚刚,自己却还是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那个背影,是怀念那个熟悉的味道,还是这个习惯一直没有破除掉?
周末赐给了校园一份难得的平静,阳光明媚。十班教室里的风扇悠悠的转动着,嗞嗞的声响并没有打扰到在教室看书的阿布,阿布因为家远的原因,很少能够在周末回家,所以他只能留在学校。
阿布看累了书就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一女生也在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在看书,加上风扇的声响让发现了异状的阿布有些尴尬。
“你~也不回家?”阿布装作轻松地打破了沉闷的世界。他确实太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了。
“额~”女生反应过来,回过了半个头犹豫了一下“家里远,懒得回去~”。
女生的语气有些僵硬,在班里阿布从来就没有跟她说过过话,其实阿布并不是一个善言的人,他更不习惯和女生交流,在班上一直很少和女生交流,当然,这样的人女生们也懒得理他。听到女生尴尬的话语,阿布顿时知道自己真的不应该这样莽撞地打破沉默,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好勤哦~还在看数学”阿布终于憋出了几个字,但是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了。
“哪里”女生摇摇头丧气地说道,“我理科太烂了”。这句看似轻松地话让阿布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女生在班上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阿布到了这个学校成绩只能勉强排到中等水平,她是谦虚呢还是在让自己无地自容呢?阿布真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一句话,阿布是靠成绩进了这所县里的重点高中。对于分数,他从小就有一种苛求的情感,每张试卷的每一条每一分他都很计较,但是到他上了这个重点高中,他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但是他还是在拼命的追赶和争扎,他很累,但是却无能为力。
“你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女生顺势拿过厚厚的试卷转过身来问阿布,打断了阿布的思绪,“这一类的题目我老是不会”。阿布放下自己的《肖申克的救赎》,看起了题目:“物理我还行,数学就难说了”阿布的眉皱了一起,这样繁杂的题目对他来说确实很有难度,而且几乎就是不会。
“你先做其他的,我先看看吧”阿布娴熟得拿起笔装作轻松地说道。女生看了一下题,沉思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阿布:“好吧~”。
阿布在纸上面乱画了几下后,然后一只手衬着自己的下巴装作沉思,另一只手却悄悄地伸进了抽屉拿出了这份试卷的答案,阿布虽说成绩不拔尖,但是通过答案来讲解一道题的能力还是会有的。他匆匆扫过答案,把重点都记在了心里,然后把需要讲解的路线弄明白后终于舒了口气。
“好了,你来看看”阿布胸有成足地叫过女生,女生立马就装了过来,看来她很需要这道题的解法,看着女生凑过来的那张洁白的脸,阿布突然感觉到了不好意思,毕竟他是第一次靠近这样的女生,洁白无瑕,似乎是一种纯洁的象征。
阿布涛涛不绝地把自己作弊的知识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女生的面前,女生频频点头,然后拿过试卷认真回味:“你真厉害~这道题困扰我好久了~”。阿布不好意思地笑了。
后来,阿布问自己,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到了下午,女生在埋怨自己约的要一起去打羽毛球的人竟然没有来时无意间问道阿布会不会玩,阿布笑了笑说:“还行,至少不会输给你”。
这样淘气的话,阿布也从来没有说过。
阳光的恰到好处让羽毛球场显得是那么的温馨,阿布和女生一边秀着球技一边聊天。阿布知道了女生的家在一片很辽阔的田野旁边,但是他们家并不务农,那只是别人的农田,女生不喜欢农田,因为那只会给他们家带了一阵阵的燥热。她的家里人老是不断给她压力,但是很幸运她本来就是个爱学习的人。阿布也告诉了她很多的自己,但是有些还是往夸张了说,像为了渲染自己的热血和潇洒,故意说自己在初中怎么厉害地去帮兄弟打架之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故意去表现出自己不真实的一面,也许是因为意识里那样的不真实才是别人想要的。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人想要的东西去如此改变自己,虽然只是自以为。
第22章 自己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