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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无所获。惟一的选择只能是——
为了不无休止地住在莉莉的沙发上,从而不可避免地损害我们的友谊,也为了避免寄宿在亚历克斯那里,因为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做好住在一起的准备——
短期转租一个房间,等我熟悉环境后再作打算。最好是找一个房间单独住,如果是家具齐备的房间就更好了,那样的话就不用我费心了。午夜刚过,电话响了。我扑向话机,差点从儿童床上掉下来。墙上照片里的克里斯·艾弗特我童年时代的英雄——
向我微笑着。照片上有他的亲笔签名。照片的上方是一个简报栏,上面仍然贴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有关柯克·卡梅隆的图画。我微笑着拿起了电话。“嘿,宝贝,我是亚历克斯。”他说话的口吻告诉我,一定有(丁香书院小说)什么事儿。我无法确定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我刚刚收到个电子邮件,一个女孩儿,名字叫克莱尔·麦克米伦,在找室友。她是普林斯顿的在校大学生。我好像以前见过她。她正在和安德鲁谈恋爱,心智完全正常。你觉得怎么样?”“当然好了,为什么不呢?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没有,我只有她的电子邮件地址,不过我会把她的有关信息给你转发过去的,你可以和她直接联系。我想她应该还不错吧。”我一放下亚历克斯的电话就给克莱尔发了封电子邮件,然后终于在我自己的床上睡了一会儿。也许,仅仅是也许,问题会得到解决吧。①美国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前冠军。②美国情景喜剧《成长的烦恼》中的男主角扮演者。克莱尔·麦克米伦不怎么样。她的公寓昏暗阴沉,就好像位于地狱的中央。我去的时候,一个瘾君子艰难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其他公寓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对夫妇正准备把他们公寓里一个多余的房间租出去,他们暗示房客必须忍受他们做爱时经常发出的喊叫声;一个三十多岁的艺术家养了四只猫,并强烈地希望再多养几只;黑糊糊的走廊尽头的那个卧房,没有窗户也没有橱柜;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同性恋者称自己正处于“放荡期”。我看过的这些房间虽然非常糟糕,但它们的月租金都超过1000美元,而我的年薪却只有可怜的3万2千5百美元。尽管数学向来不是我的强项,但我仍然不难算出每年的房租将用掉我1万2千美元的收入,剩下的钱只够我缴税用。唉,我父母也准备没收我的信用卡,以备不时之需,因为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太好了。经过三天的努力寻找,莉莉终于有了收获。因为她急于把我从她的沙发床上永远赶走,所以她给所有认识的人都发了电邮。与她同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一个同学有个朋友,这位朋友的老板认识两个女孩子,她们正在寻找室友。我马上就给这两个女孩儿打了电话,并与其中一个名叫香提的女孩取得了联系。她非常友好地告诉我,她和她的朋友肯德拉正在寻找愿意和她们合租公寓的人。她们的公寓位于东区,里面还有一个房间,虽然很小,但是有一个窗户和一个壁柜,甚至还有一面裸露的没有任何修饰的砖墙。的确如此(当然,没有洗碗机、浴缸或者电梯,不过,这对于一个初次租房的人来说,已经够奢侈的了)。哦!我后来才知道香提和肯德拉其实是两个非常可爱、恬静的印度女孩儿。她们刚刚从杜克大学毕业,在投资银行做着地狱般的超时工作。在我看来,我的工作从第一天起,而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她们没什么两样。我有家了。
我虽然在新搬来的房间里已经住了三个晚上,却仍然觉得像是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房间很小,也许比我家后院的储藏室大一点。不过也不一定。大多数地方放满家具后都会显得比实际空间更大一些,而我的房间放满家具后看起来却只有原来的一半。我当初看到这个房间时曾天真地以为,它和正常的房间差不多大,因此还曾经想着去买一套正常尺寸的卧房家具:一个大床、一个梳妆台,也许再买一两个床头柜。我和莉莉开着亚历克斯的车到宜家,大学毕业生租公寓时最喜欢去的地方,挑了一套漂亮的浅色木制家具和一条织着浅蓝、深蓝、品蓝和靛蓝色图案的地毯。如同对于时尚一样,我对家庭装饰不是很在行。我觉得宜家进入了它的“蓝色时代”。我们买了一床印有蓝色斑点图案的羽绒棉被和他们店里最柔软的那条床罩。她说服我买了一盏放在床头柜上的、用中国宣纸做的台灯,我选了一些装裱起来的水墨画,准备回去装饰一下那面粗糙的非常夸张地裸露着的红砖墙。高雅、随意而又没有丝毫的禅宗气。这种格调对于我在这座大城市里找到的、我成年以来第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来说,是再完美不过的了。等把这些东西全都运到房间里的时候才叫真正的完美。看房间和测量房间似乎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没有一件东西合适。亚历克斯把床放在了裸露的砖墙(曼哈顿人把它叫做“未完之墙”)旁边。这时,它已经占去了所有的空间。我不得不让送货员把带有六个抽屉的化妆台、两个可爱的床头柜和拖地的大镜子运回去。那些人和亚历克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床抬了起来,我赶快把那个印有三种蓝色的地毯塞到了床下。不过,还是有几寸蓝色地毯从那个木制的大家伙下面偷偷探出头来。由于没有床头柜或者梳妆台来放那个宣纸台灯,我只好把它放到了地板上,刚好可以放进床腿和壁橱拉门之间的那6英寸地方。虽然我尝试着用了特殊的固定胶带、钉子、管状胶带、螺丝刀、金属丝、强力胶水和双面胶,可是,令人气愤的是,我还是无法把那些装裱好的画贴到砖墙上去。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奋战,虽然我的指关节在砖头上磨破了皮,可是我还是无能为力,最后只好把它们放在了窗台上。只好这样了。这有点影响住在通风管道对面的那个女人的视线,她不能直接看到我的房间了。不过,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虽然看不到通风管道,只能看到一线天空,虽然没有放橱柜的空间,虽然壁柜小得连一件棉袄都放不下,可是,房间是我的——-第一个完全靠我自己装饰起来的房间,没有靠父母,也没有依靠我室友的帮助——我喜欢它。第二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我在那个星期天的晚上,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因为我为自己第二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感到焦虑不安。肯德拉,我的两位室友中比较友好的那个,不停地探头进来,轻声问我她是否能帮上我的忙。考虑到她们两个每天都穿着极其保守的套装去上班,我谢绝了她们的好意。我在客厅里尽可能远地踱着步子,其实每个边距只有四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