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读伤寒论。只当涵泳白文。注家无虑数十。以予所见二十余种。皆不免穿凿附会。言似新奇。莫能见之行事。鄙见只当分作四层。曰伤寒初起本证治法。曰伤寒初起兼证治法。曰伤寒日久化寒。并误治化寒证治。曰伤寒日久化热。并误治化热证治。其霍乱风湿食复劳复。以杂证附之。再参之陶节庵书。及各家论温热书。互相考证。
庶于读书有条理。而临诊亦可有径途矣。盖经脉部位。与夫形层表里浅深之事。固不可不讲。而究不可过执也。着力仍在气化上。此书在唐以前已非一本。其章节离合。本无深意。读者只应各就本文思量。不必牵扯上下文。积久自能融会贯通。
南北伤寒温病异治属性:伤寒温病南北证治。其大纲有不同者。北方天地之气化皆燥。人身呼吸腠理之间。皆燥化也。燥之为政。清泠而坚削。故其治。常宜兼滋血而舒筋。南方天地之气化皆湿。人身呼吸腠理之间。皆湿化也。湿之为政。混浊而壅滞。故其治。常宜兼清血而坚筋。又南人乍北。多患疟痢。北人乍南。多患伤寒温热。所以然者。腠理水湿之邪。
为天气所敛。不得熏蒸发泄。透入血脉。气困血滞则为疟。气陷血溃则为痢。下焦久伏之寒。为地气所冲。升腾上越。或盈溢于三焦。或散布于脉络。寒盛而中焦无热。即为下寒触发之伤寒。中焦积热。同时冲发。即为寒温相伏之温病。凡如此者。虽有新感表证。俱不宜重用发汗。疟痢。并和血行气以化湿。伤寒。温降而微清之。温热。先清而后温降之。或曰。子尝论疟痢皆宜透汗。今乃谓虽有新感。不宜重汗。何也。曰南方疟痢。皆是夏伏暑湿。交秋发病。其时湿热熏蒸。腠理疏豁。若不振卫阳以御表邪。邪气浸灌。来源不断。病何由愈。若至北方。气燥肌敛。
邪气来源已断。故只宜从里化。不得逆其气以虚其表。暗损真元。岂竟不汗哉。不得辛温重剂强汗耳。伤寒温热何如。曰此必有大汗。然亦非发散之谓也。温之清之。微散以导之待时自作。若迫而汗之。气行而邪不能从。汗出而热不得退。致成坏病。谁之咎乎。大凡坏病率由治上遗下。治气遗血故也。
附治疟宜破血发汗属性:疟者。风凉暑湿之邪。伏于血脉之中而作也。凉湿为尤重。先伤于暑湿。复伤于风凉。迫湿深入。故邪气既外据筋络骨节之一处。而其内入者。又随血脉以上下。此血与筋骨受病之一处。相触即发病矣。血行有常度。故其发有定时。渐早者阳气渐盛。血行渐速也。渐宴者。湿胜气困。血行渐迟也。病之轻重。在邪气之微甚。正气之强弱。
不在部位之浅深高下焉。逐日为轻。间日三日为重之说。不足据也。治法必重以破血之品。散恶血以搜伏邪。使邪气无容藏之地。加发汗之品。使通身上下。透汗以托邪外出。虽湿彻衾褥不忌也。第其汗宜多而不宜急。急者。下咽即汗。逆乱正气。反不能与邪相值。必下午及临卧连次服药。俟药力
百脉。半夜后接服一次。以助其力。根据旧熟睡。于睡态朦胧之中。溱溱周浃湿散暑消百脉得鬯。汗自渐减。撤衾换衣。衣宜稍浓。仍令手足常温。微汗。
续续直过。前日发病之时。而不断也。则愈矣。伤寒论所谓先其时发汗是也。夷坚志曰。暑毒困脾。湿气连脚。不泄则痢。不痢则疟。独炼雄黄蒸饼和药。甘草作汤。服之安乐。困脾者。困血也。连脚。故汗。必过膝也。每仿其法。应手辄效。又吾乡俗以生鹿血酒服。截疟奇效。此固山深水寒体气所宜。热盛者未可概施。亦可见疟邪在血。
治疟之必温通血脉也。
附治痢宜和营卫养筋膜属性:王损庵论治痢。必和营卫。其义甚精。喻嘉言逆流挽舟之法。即从此脱化。盖痢疾或由生冷内伤。胃络血痹。
或由风湿外束。暑郁血乱。无论赤白。皆湿热搏结于血分。而筋膜之力弛。气化之行滞也。湿盛则血滞而气困。热盛则膜肿而血溢。以破血之品疏营。而邪气无伏藏之地。以发汗之品宣卫。而邪气有宣泄之路。表里之脉络既通。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