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善曰:《战国策》曰:楚王谓安陵君曰:寡人万岁千秋之後,谁与乐此矣?《淮南子》曰:死有遗业,生有荣名。薛综《西京赋注》曰:安,焉也。
⑥《史记》曰:始皇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韦昭曰:古仙人也。《说文》云:嗤,笑也。嗤与蚩同。吕向曰:乃悟羡门轻举,而我负累,所以自嗤。籍忧生以此自释。蒋师爚曰:《庄子·至乐篇》:噭噭然随而哭之。刘向《九叹》:声噭噭(《楚辞》里是嗷)以寂寥兮。注噭噭,呼声。思为屈原讼理冤结。噭噭今自嗤,刘琨《答卢谌书》所谓破涕为笑,排终身之积惨者也。此诗主脑在揭出万代一时,等无有二。勘不破者,珠玉怀于被褐,有噭噭而已耳。勘得破者,荣名悟于丘墓,噭噭者适足以自嗤耳。起昔收今,转瞬之感,便作万代观。
【节案】所思,谓颜闵之徒,然已成丘墓矣。虽有千秋荣名,不如羡门之长生耳,是以今日自嗤,嗤昔年之志于颜闵也。何焯曰:此言少时敦悦诗书,期追颜闵,及见世不可为,乃蔑礼法以自废。志在逃死,何暇顾身后之荣名哉?因悟安其羡门,亦遭暴秦之代诡托神仙尔。
【节案】诗中无蔑礼之言,但籍尝曰:礼岂为我设耶?则是昔思颜闵,今悟羡门,有不欲为礼法束缚之意。
吴淇曰:古诗多托言游仙,唐诗兼入佛理,要之不是说仙佛,正是借仙佛以喻圣贤之道。此诗颜闵下着一期字,是正意。羡门下着一悟字,只是借羡门点醒耳。
徘徊蓬池上,①还顾望大梁。②
绿水扬洪波,旷野莽茫茫。③
走兽交横驰,飞鸟相(《五臣》作自)随翔。
是时鹑火中,④日月正相望。⑤
朔风厉严寒,⑥阴气下微霜。⑦
羁旅无俦(《六臣》作畴)匹,⑧俯仰怀哀伤。
小人计其功,君子道其常。
岂惜终憔悴,咏言著斯章。⑨
①《汉书·地理志》曰:河南开封县东北有蓬池,或曰即宋蓬泽也。姜皋曰:《汉地理志》蓬作逢。臣瓒注引《汲郡古文》:梁惠王发逢忌之薮以赐民,今浚仪有蓬陂忌泽是也。
②《汉书·地理志》:陈留郡有浚仪县,故大梁也。何焯曰:大梁,战国时魏地,借以指王室。
③《毛诗》曰:率彼旷野。《楚辞》曰:莽茫茫之无涯。毛苌曰:茫茫,广大貌。
④《左氏传》曰:晋侯伐虢,公问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剋之,其九月、十月之交乎?鹑火中,必是时也。杜预曰:夏之九月、十月也。刘良曰:孟冬之月七星中。鹑火,次星也。
⑤《尚书》曰:惟二月既望。孔安国曰:十五日,日月相望也。
⑥《尔雅》曰:朔,北方也。杜预《左氏传注》曰:厉,猛也。
⑦《曾子》曰:阴气腾则凝为霜。
⑧《左氏传》曰:陈敬仲羁旅之臣。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