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去年在马里安巴>第55章
庄野润三(1921~)的作品多以战后家庭关系的剧烈变化为题材,代表作是《游泳池边小景》(1954)。写一个公职员由于挪用公款而被解雇,平安的家庭生活立刻起了大波澜。作者对丈夫的遭遇本身并不多作描述,而是集中笔墨展示妻子对这一意外打击的情感心理反应。
吉行淳之介(1920~)出身书香门第,战争中入伍仅4天就因体弱多病而被遣送回家,他是专写性关系的作家。《骤雨》(1954)写一个浮浪子弟山村英夫随意与女性交往,并信守一个原则:跟哪个女子都不超过“玩乐的水平”,但当妓女道子因接客而不能像平时那样接待他时,他却禁不住妒火中烧。小说写战争带给年青人的虚无感和精神沉沦。《砂上植物群》(1963)写一个女人在性关系中的变态心理:当她疑心性伙伴是已故丈夫的私生子时便兴味盎然,否则便感到乏味。《暗室》(1969)中的人物也是沉溺在性的泥淖中不能自拔的变态者。在紊乱、昏暗的性关系背后,作者所要揭示的正是家庭、社会和整个人际关系的崩溃。《海和毒药》揭露日本军国主义在战争期间用中国战俘进行生理解剖实验的罪恶行径,小岛信夫(1915~)的《美国学校》(1954)抨击美国占领军的作威作福和没有气节的日本人狗仗人势的作派,阿川弘之的《魔鬼的遗产》(1954)和《云的墓标》(1956)则直接批判日本军国主义者发动的那场侵略战争。
“第三新人”在风格上各有特色,有的在轻松幽默中隐含讽刺的锋芒和对世事的洞见,有的以描写非正常性关系中的女性心理为主,揭示阴暗的人际关系,有的惯于以抽象的概念揭示人内心的“暖昧部分”。他们一般不取重大题材,但对凡人琐事的挖掘很深,手法细腻,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战后一代人的精神危机。
3.新戏作派文学战后初年,文坛上还活跃着一批不守成规,以奇思逸行相标榜,风格独特的作家。他们未自立旗号,也没发起自觉的文学运动,只因共同的文学倾向而被归为一类,人称“反秩序派”、“无赖派”,又称“新戏作派”。
新戏作派厌恶战争,但不直接抨击,而是以自嘲的方式表现战后人们心灵上的伤痕。他们在精神空虚与苦闷中感到无所适从,无所依托,在乱世中孤立无助,在创作上也是各行其是,追求一种“反逆的纯化”。他们的创作题材大都与妓女、流浪汉和苦命人相关,手法上力求出新,作了很多探索。
新戏作派代表人物有石川淳、伊藤整、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
前两位和末一位作者本人的生活与作品内容并不等同,而中间两位则体现出高度的一致,作品颓废的内容与作者堕落的生活互相印证,是典型的“毁灭型”作家。
石川淳(1899~)战前已成名,战后发表了《黄金传说》(1946)、《废墟上的耶稣》(1946)、《处女怀胎》(1947)等短篇小说。《黄金传说》中的主人公战后只有三个愿望:将自己的怀表修好;买一顶礼帽换下战时必戴的战斗帽;找到失散的情人。经过一番努力,他戴上了“真正人戴的帽子”,失灵的怀表也嗒嗒地走起来,但心爱的情人却已沦为妓女,旧梦不可复得。
石川淳的作品还有剧本《你的敌人就是你》(1961),小说《鹰》(1953)、《珊瑚》(1953)、《鸣神》(1954)、《虹》(1954)、《紫苑物语》(1956)等。
太宰治(1909—1948)以短篇小说《维荣的妻子》(1947),中篇小说《斜阳》(1947)和《人的失格》享誉文坛。《维荣的妻子》写一对夫妻丧失道德感的麻木生活。《斜阳》中的和子认为“人就是为恋爱和革命而出生的”,她投入作家上原的怀抱,弟弟却在此时自杀身亡。和子回家后有了身孕,却感到很幸福,她认为能怀上自己所爱的人的孩子,并在将来养育他,就是完成了“道德革命”。《人的失格》写一个病人由堕落而成为废人,充满悲剧气氛。
坂口安吾(1906~1955)的短篇《白痴》(1946)写一个电影导演在战争的废墟上与一位贸然闯来的美丽的白痴女子同居,在轰炸的夜晚带她逃出火海,并在逃难中对她产生了感情。《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和《夜长姬和耳男》写相爱的男女最后同归于尽,透露着深深的虚无感和孤独感。坂口一向认为,孤独是人生的真实面目,这是他作品的基本主题。
织田作之助(1913~1947)擅长写城市庶民的日常生活,较多继承江户时代戏作文学的手法。
4.从“太阳族”至“透明文学”
50年代中期以后,日本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经济的腾飞使文学不断出现新主题和新风格,形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局面。
在“第三新人”之后崭露头角的石原慎太郎以中篇小说《太阳的季节》
(1956)一举成名,主人公津川龙哉为在拳击赛中被人击倒而深感屈辱,与少女英子作爱而感到被征服。后来英子表示爱他,他粗暴地加以拒绝,这才有了优胜感。小说中的人物不受旧的观念束缚,渴望较量、行动、优胜、赞美肉体的魅力和力量,因而被称为“太阳族”。这部小说虽引起激烈争议,但还是获得了享有盛誉的芥川文学奖。“太阳族”生活方式和“慎太郎发型”曾风行一时。
60年代至70年代初,随着民族独立、和平、民主运动的高潮,又一批文学新人引起广泛关注,主要有高桥和已、小田实、真继伸彦、柴田翔和开高健。他们在1970年创办了《作为人》杂志,评论界便以“作为人”来命名这一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