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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牙疳牙疳者,因毒热内攻于胃而成。故毒热上发,龈血赤烂疼痛,口鼻血出,牙枯脱落,穿腮蚀唇也。此证命多倾败。
治宜急消其毒,用消疳芜荑散最效;继以芦荟肥儿丸,清除其热,最灵。外用牙疳散,时时敷上,自愈。总之此证必胃强能食,堪胜峻药,始能有生机也。
脊疳小儿积热生虫,上蚀脊膂,以手击其背,必空若鼓鸣,脊骨羸瘦,如锯齿状,始为脊疳。外证亦身体发热,下利烦渴加增,十指皆疮,频啮爪甲,此名脊疳,其病甚凶。须先以芦荟丸杀其虫,再合金蝉散消其疳,则急急调治,莫从容也。
蛔疳蛔疳者,因过食油腻生冷,并肥甘之物,以致湿热生蛔,腹内缠扰,故有时烦躁多啼,有时肚腹搅痛,口唇色变,或红或白,口溢清涎,腹胀青筋,肛门湿痒也。急用使君子散治之,莫迟延也。如不愈,用下虫丸极效。若蛔退,又当调补其脾,以肥儿丸主之。
无辜疳无辜疳者,其病原有二焉。或因浣衣夜露,被无辜鸟落羽所污,衣着儿身,致成此证。或缘乳母有病,传染小儿,以有此疾。其证颈项生疮,或项内有核如弹,按之转动,软而不疼。其中有虫,如米粉,不速破之,使虫蚀脏腑,便利脓血,身体羸瘦,面黄发热,致疳病生也。治宜先清其热,宜用柴胡饮;再消其疳,以芦荟肥儿丸继之,其效如神。
丁奚疳遍身骨露,其状似丁,故号丁奚也。其证肌肉干涩,昼夜啼哭不止,手足枯细,面色黧黑,项细腹大,突出肚脐,尻削身软,精神倦怠,骨蒸潮热,燥渴烦急也。先化其滞,用五疳消积丸治之;继用理脾补养,以人参启脾丸最宜。
哺露疳哺露者,因乳食有不节,大伤脾胃也。羸瘦如薪,吐食吐虫,心烦口渴,头骨开张,日脯热蒸也。先用集圣丸消其积滞,继用肥儿丸清理其脾,极灵。若哺露日久,还腹大青筋现者,又宜清补兼施,以人参丸服之,莫从容也。
呕吐门
总括盖诸逆上冲,皆成呕吐。夫诸逆之因,或以乳食过多,停滞中脘,胃气不能健运而上逆也。或于食时触惊,停积不化而上逆也。或因痰饮壅盛,阻隔气道,或蛔虫扰乱,懊
不安而上逆也。总之,上逆之因,虽不同,而皆能成呕吐也。
但病有虚有实,有寒有热,治者要分明也。
辨呕吐哕证吐证有三。古人谓有物有声谓之呕,属阳明,气血俱病也;有物无声,吐证之名,属太阳,血病也;无物有声,为哕证,属少阳,气病也。独李杲谓呕吐哕俱属脾胃虚弱,洁古老人又从三焦以分气积寒之三因,然皆不外诸逆上冲也。
治者能分虚实,别寒热,医治之,自无不曲中病情矣。
伤乳吐小儿乳食过饱,停蓄胃中,以致运化不极,吐多片乳,犹如物盛满而上溢也。其证身热面黄,肚腹膨胀,治宜消乳丸、保和丸,化其宿食,安胃和中,兼节其乳食,自然吐止也。
伤食吐小儿饮食无节,过食油腻面食等物,以致壅塞中脘,损伤胃气,而成其证。肚腹胀热,恶食口臭,频吐酸粘,眼胞虚浮,身体潮热,治宜清胃和中为主。须先服三棱丸止其吐,再用和胃汤煎服化其滞,而病愈矣。
夹惊吐小儿多因饮食之时,忽被惊邪所触而成吐。其证频吐清涎,身体发热,心神烦躁,睡卧不安。宜先截其风,用全蝎观音散极妙;次止其吐,用定吐丸而病可痊矣。
痰饮吐小儿饮水过多,以致痰饮壅盛,留在胸中,变而为痰。痰因气逆,呕吐成矣。其候头目眩晕,面青,呕吐涎水痰沫。
宜用香砂二陈汤,虚者用香砂六君子汤治之,可安宁矣。
虫吐虫吐之证有二,有以胃经热蒸而成,有以胃经寒迫者,皆能令虫不安,扰乱胃中而作吐也。其证唇色必变青色,或红或白,胃口时疼时止,频呕青涎。属寒属热,当以阴阳之证辨之。热者化虫丸主之,寒者加减理中汤主之,定可痊也。
虚吐虚吐之证,多因胃气虚弱,不能消纳乳食,致成此证也。其精神倦怠,囟门煽动,睡卧露睛,自利不渴,频频呕吐。
以丁香沉香加四君子汤治之,最灵也。
实吐小儿平素壮实,偶而停滞,胸腹胀满,二便秘涩不利,痞硬疼痛,口中发渴,思饮寒凉吐多酸臭。宜用三一承气汤下之,二便利而吐止,可收功矣。
寒吐此因小儿过食生冷,或乳母当风取凉,使寒气入乳,小儿饮之,则成冷吐。其候朝食而暮吐,乳食不化,吐出之物,不臭不酸,四肢厥冷,面唇色白。治当温中定吐,胃微寒者,姜橘散主之,寒甚者,丁萸理中汤煎服。
热吐小儿过食煎爆之物,或乳母过浓味,以致热积胃中,遂成热吐。其候食入而即吐,口渴饮冷,呕吐酸涎,身热唇红,小便赤色。治宜清热为主,用加味温胆汤可痊也。
泻证门
总括小儿泄泻一证,多因脾被湿侵,土不胜水而成。然致病之原各异,医者认之须清。或伤乳停食不化,或感受寒冷暑热之气,或惊邪外触,或脏受寒冷,或脾虚作泻,更有飧泻水泻之证。致疾之因不同,而调治之法亦异,或分消,或温补,治宜精细辨之。
伤乳食泻小儿因乳食过饱,损伤脾胃,乳食不化,故频泻酸胀,噫臭,腹热胀满疼痛,口渴恶食,小便赤涩。须用保安丸消其滞,次用平胃散和其脾,庶积消而泻止,奏神功矣。
中寒泻小儿中寒泻者,因过食生冷油腻。肠鸣腹胀,时复疼痛,所泄皆澄彻清冷,面色淡白,四肢逆冷,懒进饮食。温中理中汤主之,止泻诃子散堪行也。
火泻火泻者,皆因脏腑积热,或外伤暑气。故泻时暴注下迫,肚腹疼痛,心烦口渴,泻多黄水,小便赤色。先用玉露散清其热,再用四苓散利其水,庶可收功矣。
惊泻惊泻者,因气弱受惊,致成泄泻。其候夜卧不安,昼则惕惊,粪稠若胶,并带青色如苔也。治宜镇心抑肝,先以镇惊散定其惊,次以养脾丸服之理其脾,则通灵可望也。
脏寒泻小儿断脐失护,风冷乘入,传于大肠,遂成寒泻之证。其候粪色清白,腹痛肠鸣。先散其寒,用和气饮极效;后用温补,以调中汤再灵也。
脾虚泻脾虚泻者,多因脾不健运。故每逢食后即作泻,腹满不渴,短少精神,面黄懒食,肌肉消瘦也。宜用参苓白术散治之,必奏奇效也。
飧泻小儿或因春伤风邪,清气下陷,脾失健运,以致完谷不化者,乃飧泻之名也。治者须补养脾土,先用补中益气汤,升其中气。若泄泻日久,肠滑不禁者,用四神丸治之。
水泻小儿脾胃湿盛,致成水泻。懒食溏泻,便色多黄,清浊不分,溺来短涩。宜用胃苓汤以除湿;若泻久不止,则用升阳除湿汤治之自愈。
感冒风寒门
总括小儿气血未充,肌肤最是柔脆。偶触风寒,则邪气入于腠理,其病在荣卫。轻者为感冒,而病易痊。重者为伤寒,而证难退。或有夹食夹热,或夹惊之辨,或宜疏散,或宜和解,临证之时,宜体会焉。
伤风卫主皮毛,内合于肺,肺感受邪风,故令身体发热,憎寒,头疼痛,有汗嚏涕,其脉浮缓,鼻塞身重,咳嗽频频。
宜杏苏饮解散外邪,同金沸草散开通逆气,此疏风解表,若从容也。
伤寒小儿伤寒,乃荣分表感寒邪也。其证发热无汗而恶寒,头疼身痛,其脉浮紧,呕逆烦渴,此病邪盛欲传经也。初用九味羌活汤,如热盛者,以双解通圣汤治之。服此药后,已汗下不解,而邪传经者,用柴葛解肌汤;兼里证者,用大柴胡汤,以解表通里煎服。
感冒夹食小儿平日饮食不节,内伤停滞,外复感受寒风。其证发热憎寒,头痛疼,恶食嗳臭,吐出酸物,便闭尿涩,腹热膨胀。热盛者,用双解通圣汤两解之。内无热者,用藿香正气饮和解之。表邪已解,然后调理其脾,用平胃散斟酌而行。
感冒夹热小儿脏腑,平日素禀有热,今复感伤风寒,风热相搏,则火邪愈盛。故见证面赤唇焦,口鼻干燥,憎寒壮热,口渴饮冷,心神烦躁,谵语狂妄,二便多艰。治宜散其风寒,更宜兼泻其热,先宜用双解通圣汤两解之。若服药后汗出便利,病须少减,热犹不退者,治宜清热为主,用凉膈散合天水散煎服,则表里清而病愈矣。
感冒夹惊小儿感冒风邪未解,复为惊异所触。故见心惊胆怯,睡卧不安,身热烦躁,面色青赤之证。先以疏解散疏散之,复与凉惊丸清镇之。如病虽退,尚觉心惊不寐者,再以柴胡温胆汤之剂和解之,则宁神定志,其效如仙矣。
瘟疫门
总括瘟疫之病,与伤寒之病,传变相同。有冬感于寒而即病者,乃伤寒之名。有冬受寒邪,而未即发,藏于肌肤之内,伏于荣卫之间,因至春复感春风而发,温病成焉。至夏复感暑热,发为热病。若合门逐户,老幼相传,乃天行瘟疫,其害更烈。或春夏应暖而反寒,秋冬应寒而反暖,此为四时不正之气,名为时气相感为病,与伤寒同治也。其间或发痧发疹发瘟
,要当详明治之。
温病冬受寒邪,不即为病,至春复感春寒而发,名为温病。现证同于伤寒。用双解通圣汤两解之。若呕吐者,加生姜半夏均入。
风温风温者,冬受寒邪,复感春风而发为病。其证发热自汗,身重鼾眠。如汗少者,用荆防败毒散治之;汗多者,以桂枝白虎汤,煎服清解之。
热病冬受寒邪,不即为病,至夏复感暑热而成热病。见证与温病相类,但身不恶寒,而口多渴,为少异耳。治法亦与温病相同也。
瘟疫天地流行厉气,而成瘟疫之病,不论老小强弱,沿门合境皆同。盖由邪气自口鼻而入,故此传染之速,迅如风火,当分有在表在里,在阴在阳之毒。其或发,或清,或攻,当因春风、夏热、秋凉、冬寒之四时各异,审人虚实重轻以施治也。古法皆以攻毒为急者,以邪自口鼻入,在里之病多故也。发以荆防败毒散,清以普济消毒饮,再攻以二圣救苦丹,则审度医治,庶几临证有功矣。
瘟疹痧伤寒发疹、发
、发痧,皆因失于汗下,乃时气感染,即其然也。缘表邪覆郁荣卫之分,外泛出皮脉,而成痧疹之证。亦由疫之为病,烈而速也。发于卫分,则为痧。卫主气,故色白。发于荣分,则为疹,营主血,故色红,皆如肤粟。深重为
,红如豆,甚则成片连连。疹之色,红者轻,赤者重,黑多死证。以色辨热之浅深,验生死也。若其色淡红稀暗者,皆邪在三阳,已成
疹,由外入里,邪从阴化,或过服寒凉之药所致,是为阴。阴痧阴疹,法当从阴寒治也。
出未透,表热轻者,用升麻葛根汤合消毒犀角饮治之。表热盛者,用三黄石膏汤煎服。已透者,用消青黛饮加减清之。瘀疹初起,或表里不清,用双解通圣汤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