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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你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了清冷孤越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明月!
  “想起了一个可怜的故人!”
  耳边一声轻微的叹息,一双手放在我肩头,把我扭转身去!
  “你还在怪我?是质疑的语气。
  我垂下头,躲开他的双手!
  轻声道:“云端不敢!云端只是地位卑微的女仙,陛下却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三界为你臣服,六道以你为尊,怪字,云端万万当不起。”
  他许是觉得双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便负在身后!
  “你可知道,碧波若不嫁给羲和,便要同陆吾上通天崖受九九八十一道天火焚身,你可知道,陆吾虽是山神,可是妖神,仙妖结合天理难容。碧波嫁羲和又有什么不好?”
  “好?”
  我喃喃道,心中细细地咀嚼这个字眼!
  “好的是身份荣誉,碧波想要的是,‘愿得一心人,此生不相离’,而你们!却以你们的权势让他们相见无期。”
  他双手复搭在我的肩头,低下头定定地瞧着我,“他们长长久久地相守在一起,很快乐。很满足。”
  我冷笑了一声,“你的谎言还要编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帝,早已不是我儿时认识的帝俊。”
  他脸上竟有一丝难过的神情,我想是被我说到痛处了。他因为需要得到父亲支持,而与我定亲,现在又因需要霓裳帮他铲除威胁他帝位的少昊,而对霓裳许下承诺,我在心中越来越肯定这个想法。
  他双唇微动念了个诀,我的寰羽剑便出现在了手中,他边递给我边说:“先时是怕你冲动,闯出些伤害自己的事,便将寰羽剑收了去,这次却是凶险,你万要保护住自己,我亦不能多助你,这是你上升的必经之劫。”
  他想了想,便又吐出一颗紫色的珠子,教我服下,我知道这是他的龙珠便不肯。
  他便蛮横的捏开我的嘴,塞到我口中,用仙气催入体内。
  他便转身飘然离去,我却知道,这龙珠是他的本原,可以聚元神,强法力。得道龙神聚神万年方能的一颗,他如此对我倒似有真心,再想起那日霓裳碧霞的对话,却又觉得不通透。心中反反复复许久,才昏昏入睡。
  第二日,轩辕很早便来到掬月阁外侯着,向我请教兵法符镇,研习剑术,如今像他这般刻苦的神仙也不多见,因与蚩尤的三十万大军战事一触即发。三军战士也格外紧张的操练。
  这一日,我便在一座树林中教他练剑,我右手持剑,左手于胸前一尺处拇指曲在掌中四指并拢格挡!
  “出剑要快。快过眼睛,敌人便不能拆开你的招式,正如这样”
  我向他刺去,他横剑格挡,我反手调开他的剑,他的剑便刷的一声飞去定在一棵树干上,摇摇晃晃。
  而我的剑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不服气!伸手拔下剑,一个鹞子翻身横剑向我砍来,我弯腰向后一仰,避过了剑锋,剑气扫下了几缕头发,我转身上树。
  双腿勾住树干。旋身向下刺。他挥剑挡我。却被逼的向后退了几步,奋力向他刺去,在最后一刻,剑在他眉间停住。
  他愕然。旋即脸上出现了羞愧的神色。
  我笑道:“你不必因败在一个女子手上而觉得羞愧,我是神你是人,况且我练剑已逾万年,你手中的轩辕剑是上古神器。你若勤加练习,必能发挥他的无穷威力。”
  “我并非因败而苦恼,只是看到失败便无法解救天下万民,不能报父之仇。况且,那蚩尤不知从何处寻得异兽饕?,异人作雾助战,所向无敌,已有许多将士死在异兽饕?铁蹄之下,三军迷失在大雾当中不辨东西。伤亡惨重。”
  我心中思量,饕?贪食,但惧怕雷声,心下却有了计谋。
  言道;“不周山中有牛名夔,其皮做鼓,声音如雷,若有了夔牛做鼓便不怕饕。也可凭鼓声在雾中辨别方向。”
  他听完便十分欣喜,脸上却不知怎的出现了一些水珠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便急忙递予我一张汗巾,我笑着接过擦了擦,肚子却在此时“咕咕”作响起来。我倒是茫然。千千万年,我肚子却从未如此过!
  他见我如此便笑道:“你且等等,我去去便回。”
  我不明所以,便点点头,自己百无聊奈地玩起一片树叶。但觉得肚子十分不舒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便急急地跑回来了。双手捧着一片大大的荷叶,叶中十数枚红红的果子。他跪坐在我身旁,递了一枚尤其红而大的给我!
  我拿着,茫然地看向他,他催促道:“你吃啊!”
  我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倒也是分可口,一个吃完肚子却不那么难受了。
  他却在一旁吃吃地笑,我心中便生了几分薄怒,拧起了眉,他忙止住笑!
  “我只是觉得神仙也如凡人一般会出汗,会肚饿。便觉得十分好笑。”
  我疑惑道:“什么是汗?什么是肚子饿?”
  他满脸笑意地指着我额头上的小水珠!
  “喏!这些亮晶晶的水珠就是汗,你肚子咕咕地叫是因为你饿了,有汗珠是因你累了,肚子饿就要吃东西。”
  我点点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在天宫中从来未曾觉得肚子饿,更未出过所谓的汗。此时,更觉那些汗珠黏黏的不舒服,我见不远处有一丛玫瑰,一扬手招来几多变作两张方巾。手在虚空一划水泽便聚集而成,浸透两张方巾。
  自顾擦起来,我递过一张给他,他微愣一下。便也接了过去。
  我此时尚觉还有几分肚饿,想要变些食物却也想不到凡间食物是何摸样。
  “你此刻最想吃什么?是何摸样?”
  我问道,“我想吃烧鸡,蒸鹅,最好再加几个馒头。”
  无奈我苦思了半晌却也不知那烧鸡蒸鹅馒头是何摸样。
  便把手摊在他面前,“把手放上去,想着你想要的东西。我便可给你变出。”
  他神色尴尬了片刻,手便附在我掌心,我闭目探看,原来是这些。我睁眼,单手掠过地面,便出现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他想要的东西。嗯!烧鸡,蒸鹅,一大盘馒头。还有一壶酒,我对他做了个请姿便也不再客气吃了起来,我拿起个果子西西啃起来。对这些东西我还无法下口!
  “这也难怪人人想做神仙,心中想的便可信手拈来。”他边吃边说!
  我笑了笑,他便看向我,“并非如此,仙界却不是你想的那样光明圣洁,神仙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倒被天条束缚”。看看我,不置可否。
  我想起了碧波。她求的是与陆吾长相守,而我,求的,不过是帝俊的一片真心,我们都得不到!
  我看了看四周,树木郁郁葱葱,野花竟绽,心中便也舒畅起来,便取出九霄环翠置于膝上,铮铮淙淙地弹了起来。
  开口唱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停了箸。出神了半晌,道:“我竟不知,神仙也会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