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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牛车离家门越来越远,却见瓶儿在府门口的巨大的石狮子下踮起脚尖焦急地四下张望,看见梨落的车驾急忙迎上前来。急忙迎了过来。
  “公子,家中来了贵客等着见你!夫人差我侯着你,你快些进府吧!”瓶儿气喘吁吁,焦急说。
  “是谁?”
  梨落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初回建康,结交的名士并不多,却想不到是谁会来拜会自己。
  “瓶儿也不知道,但却是气宇轩昂,神采奕奕,真是姿容绝世,与公子有得一比,夫人待他也极为客气,相必是位权贵!”瓶儿显得十分兴奋,看来这位贵客必然不凡。梨落心中想到。
  梨落掀起帘子,瓶儿急忙伸手相扶,阿瑜嘱咐好车夫照料八百里驳后急忙跟了上来。
  穿过平滑鉴人的巨石屏风,屏风上雕刻屈原的《离骚》屏风后是一座假山,一股清泉从假山上涓涓流淌而下,假山后百十步后便是卫府正厅,厅堂大门上挂一块鎏金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芝香兰气四个大字,这字便是晋朝第一女书法家姑姑卫烁所题写的,姑姑当年是被选作皇后的,可惜贾家从中作梗,让贾南风做了皇后,如果皇后不是贾南风,卫家惨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厅堂内一溜红木矮几。几后铺着紫缎坐垫。主座几案后是绣着仙鹤的薄绡屏风,因是薄绡为底,仙鹤如活物一般展翅欲飞。檀木做的框架。绣着卫家独享的图腾——-凤凰!
  瓷瓶内放着晚香玉静静吐出芬芳,地上铺着暗色绣着牡丹的地毯。梨落打量四周,静悄悄的,并未见到所谓的贵客!
  “?儿!”是卫夫人清越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梨落一抖!
  梨落忙回身,从婢子宛月手中接过,将母亲扶至主位上坐下。
  “?儿,今日有贵客到访,在你书斋中侯了许久,你速去,切莫怠慢了贵客!”
  母亲神情严肃,看样子十分看重这位客人!心中更加疑惑。便向母亲躬身行了个礼,母亲抬手叫她速去!
  扶竹斋大门敞开,梨落抬步入内外室空空荡荡,只有桌上的茶盏氤氲着雾气,梨落掀起珠帘绕过绣屏。
  一抹修竹般的身影,墨绿色的衣袍,正背对着她,梨落觉着这身影有些眼熟,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梨落站在帘前呆看着这身影。那身影却在此时回转身来。
  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薄唇微抿,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那人回头笑吟吟地看着梨落!脸上带着股玩味!探究!
  这人正是靖王公子司马云灏。手中正握着自己珍藏的《东门赋》
  梨落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难受,仿佛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揭穿,心中砰砰跳得厉害,喉咙也觉着干的难受。独自在踌躇!
  云灏抬头看了眼晃动的珠帘!缓缓道:“君家帘动!”
  梨落恍然回神。方忆起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卫?,大可不必如此。心下平静了许多!
  “是客者心动!”
  云灏粲然一笑,将手中的书卷放在几案上!随意捻起瓶中晚香玉嗅了嗅!
  “卫公子真像在下认识的一位姑娘!”云灏闲闲说。
  “司马公子所说的姑娘定是舍妹!”
  “初次见面卫公子竟然认识在下!”云灏十分惊讶!
  梨落心中一叹,怎的如此说漏嘴?片刻后随即镇静!
  “舍妹日前归家,途中遭遇袭击,言及是司马公子出手相救,今日司马公子说在下像公子认识的姑娘,在下便猜到是司马公子。舍妹与在下样貌一般无二!况且如此俊逸出神也只会是当今的司马公子!”梨落越说后面声调越小。脸竟然微微红了。
  云灏一脸疑惑看着梨落,透出几许探究。
  “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也只怕只会是兄妹!卫公子可否请梨落小姐出来一见!”
  “公子怕是要失望了!舍妹近日在寒山寺中小住为已故的家人祈福!不在家中!”梨落心中发虚,汗液湿透手心,故作镇定说。
  “哦?却是如此!”云灏神色一黯。
  随即从袖中抽出一张烫着梨花的精美帖子递予梨落。
  “建康长亭的梨花正娇!在下唐突冒昧约见梨落小姐十五日后长亭赏花,把酒畅谈,还请卫兄代为转达!”
  梨落却并未伸手去接!
  “男女有别!舍妹怕是要拂了公子美意!”
  云灏微勾唇角,闲闲把玩着手中花朵。
  “卫兄性本恣意,梨落小姐质本豁达,超尘脱俗岂会受俗世礼节约束?”卫兄此言怕是有意推脱。
  云灏神色微滞看向梨落!将帖子搁在桌前。
  “司马公子”梨落正欲辩解。却见云灏一拂长袖早已离去,衣袖
  带风!
  “我只知十五日后长亭相见,不管梨落小姐来或不来”
  梨落手指轻触在帖子洁白的梨花上,心中竟涌出一丝甜蜜。
  忽然指尖像是受了灼烫一般猛地缩回,怔怔望着帖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