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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西昌琐事

  正当欧阳文信,与那个同样是有着一份难能可贵的仁义之心的,香港富家小姐何泛云,认认真真地在讨论着如何、如何地,去利用新组建不久的那个西昌市青华服装有限公司,来为那个犯了大罪同时又已经开始悔罪的闫青华,去想方设法地赎洗罪恶的时候。
  狱墙之中的那位闫青华,则在与丈夫欧阳文信所新建的,这个西昌市青华服装有限公司,距离很近的第三监狱里面,进行着一系列,痛苦而深刻的反思。她想到了由于自己那深重的罪孽,弄得人家丈夫欧阳文信,不得不千里迢迢地搬到西昌来,陪着自己去蹲监狱,她想到了由于自己那深重的罪孽,弄得人家丈夫欧阳文信,不得不娶了个媳妇儿当画看,而且,一个月里,还只能是等到了政府规定的那个允许探视的日子,才能够隔着一条长长的桌子,在人家狱警的监督之下,看上个十五分钟!而在更多的日子里面,人家丈夫欧阳文信,却要一个人挑起公司里面的一大摊儿子事儿,还要代她去行孝,一个人来照料、侍候,自己的那个在自由的时候,怎么去找,也找不到人影,而等到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吧,自己却又因为大罪在身,而一下子失掉了自由的亲娘!她闫青华的脑海里,只要是一想到自己那个亲爱的丈夫欧阳文信,必须在今后二十个年头的,每一个漫漫长夜里,都得孤枕寒衾,向壁独眠,而得不到自己这个做妻子的一丝一毫的照料,心里便会难过地疼痛起来!
  为此,这个悔恨万分的闫青华,有的时候,真得是想好好地来劝告一下,自己的那个亲爱的丈夫欧阳文信,扔了自己这个混蛋,重新再去找一个女人,去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算了!可是,她闫青华的心里,其实又真得是一丝一毫,怎么也割舍不掉,自己对欧阳文信的那种深切的依恋!
  在这种既充满了矛盾,又充满了真诚的过程中,闫青华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了起来,终于,到了临盆的日子。可是,当这个即将就要去当母亲了的闫青华,在被人家狱警们,热热心心、高高兴兴地,给护送到了西昌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之后,让人家几位大夫轮过来、换过去地,忙着一通儿紧张的检查,却一下子检查出问题来了——原来,这位闫青华腹中的这个胎儿的胎位不正,不是像大多数人那样儿,屁股向上,脑袋儿朝下,而是来了一个,那种随便是哪一位助产医生听着,都会头皮发麻的,非常难办的“左横位”!妇产科的主任和主治大夫全过来了,跟待产姐闫青华,和那个即将成为父亲的欧阳文信,嘀咕儿了半天,建议他们还是到成都市,找上一家更大一点的医院里面,去生这个难产的孩子,这样,对于产妇和婴儿,都会更加稳妥一点!
  闫青华赶紧眨巴儿着两只眼睛,连请示,带请求地,盯着那位,代表整个西昌第三监狱的全体人民警察们,来给闫青华的孩子当“教母”的女政委。那个女政委,叹了一口气,马上对闫青华和欧阳文信说到,你们也别再跟我这儿一个劲儿地眨巴儿眼睛了!赶紧收拾、收拾,抓紧时间快些走吧!
  于是,监狱警方,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监狱法》第三章第十七条第二款的规定,依法批准闫青华保外就医,到异地去生育。并且,那位善良的女政委,还由监狱的优秀干警里面,选派出的一名,心眼儿细致、办事周到的女法警陈大姐,让她一路上去做全程监护、陪同、照料,随着闫青华的母亲刘桂香,和丈夫欧阳文信一起,来到了全省条件最好的成都市妇产医院。
  自从闫青华被捕判刑入狱之后,随着欧阳文信一起,也搬到了西昌市来住的,那个因为师妹闫青华犯罪一案,而受到了深刻的教育,痛下决心去改邪归正、悔过自新了的郑媚珍,在彻底地医治好了自己的性病之后,用自己存下来的那十几万块钱,在西昌市买下了一套挺大的旧房,请领了一张《营业执照》,开办了一个名字叫做“立新”的托儿所。郑媚珍认为,她以自己那肮脏的历史,而再加上自己的那个再也生长不出来头发来了的秃瓢儿模样儿,不可能,也不必去找什么知心爱人了!她深深地羡慕着前师妹闫青华,在爱情方面,那令人妒从心起的,传奇一般的收获。同时,默默地将自己对“妹夫”欧阳文信的敬意与爱慕之情深埋在心底。她开办这个名叫“立新”,寓意为“立志改恶、重新做人”的托儿所,有两个目的,其中之一是,带着一大帮孩子,籍以度日,自食其力,让自己那原本十分丑恶的一生,死而后已便罢了;其中之二,也是更加重要的目的则是,等到她的朋友闫青华在监狱里头,把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便可以用自己一个保育员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帮着那个“妹夫”欧阳文信,去带孩子!同时,也好暗中出力,尽自己的所能,或多或少地,从旁、从侧地,帮上那个欧阳文信一把,偷偷摸摸地尽一下,自己对欧阳文信的那种既不能够去说、也不能够去表白的心思!
  其实,历尽风情的郑媚珍,早就一眼看出来了——那个同闫青华一样,是个美人胚子,而看上去,又比闫青华更有风度,更有韵味儿,并且,大老远地从兴文一直追到了西昌来的,香港女记者何泛云,也是打人家自己的心眼儿里头,看上了“妹夫”欧阳文信!她觉得,欧阳文信就是跟她真得是有了点什么事儿,其实也是很正常、很正常的。谁让你闫青华一下子住进了监狱里面去了呢?而且,郑媚珍心里头还觉得,“妹夫”欧阳文信和人家那位香港女记者何泛云,就是真得是有了一点什么事儿,她闫青华也不会怎么着的!说不定,她知道了,对她自己,还多多少少是一个安慰!但是,人家欧阳文信,可真真正正是让人无话可说的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对待人家何泛云小姐,真正是丁一确二的,不肯越雷池半步!郑媚珍满心佩服着这个自律自尊、有情有义的好儿郎!她和闫青华两个人,在过去的那些个日子里面,见过太多太多,搂着自己的老婆儿,心里头却惦记着别的女人的爷们儿了!她和闫青华两个人,以前都是猴子吃秤砣——铁了心地觉得,那全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是真正的老实人!背着老婆儿,来嫖女人的,实实在在是太多了!可人家欧阳文信呢?哎!碰到了这么好的女孩儿,而且,又是人家自己来投怀送抱,他却硬挺着不要!自己的这个青华妹子,真得是个好福气呀!
  所以,这个郑媚珍死皮赖脸地,跟着人家欧阳文信搬到西昌来住,其实,在自己的心底下,还埋藏着另外的一层意思,那就是,代替那个虽然有着一个好福气,那因为犯了国法,而没有缘分去享受这一份好福气的妹子闫青华,来张罗着,去帮助人家一天忙到晚的欧阳文信,洗一洗衣服,弄一点家务,做上一点如她那样的粗卑之人所能够做得到的生活琐事儿,以便为身在大狱之中,干不了这些个为人妻女者份内之事的妹子闫青华,去多多少少地为那个好人欧阳文信,操劳一下,多多少少分担一下,坐在牢中的闫青华心中的内疚与歉意!好让那个闫青华能够在大牢里头一心一意地好好改造、好好服刑,以便能够尽一切可能,争取到立功赎罪、减少刑期的机会,早一点出来,同这位天底下、地上头,最好、最好的男人团聚一堂,免了双方的思念之苦!也算是为自己当年,去拉笼人家闫青华下海为妓的那一份罪过,做一丝弥补,也好为自己积上一份阴德,别让自己死了以后,都折抵不了活着的时候,所犯下来的罪孽,连做鬼,也不能去做一个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