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他又直起腰,没事啦,当然了,脸色刷白,但是,其他一切正常。”
警官在他的卧室里坐着,他的妻子半躺在床上,背靠着枕头。电视里的图象继续在动,但是没有声音,因为他把声音关掉了。
“真是奇人。”警官重复说。
“有点儿不近人情,对吧。”他妻子说。
警官伸出手臂,转动旋钮,开大音量。顿时,声音充塞了整个房间。
站起身来。
“谢谢您。”他说,“我要到那儿去一趟。”
他走进开会的办公室,向建筑师表示抱歉,说他有一件急事。
“我不在,你们继续开吧。你们定个日期,我签署就是了。”
大家笑起来:
“市长先生,您今天非常通融,好极啦,这背后有什么名堂啊?”
微微一笑。
给候文强打了个电话。
“你知道啦,彭涛?”
“我刚听说。”
沉默。
“最好的办法。”候文强说了半句便停住了。
“谈谈吧。”说,“我经受得住。”
“在头版发表一条消息,车祸,非常简单,不谈细节。这样一来,就能消除一切谣传。”
“巴黎方面呢?”问道。
“罗俊将电告法新社。用不着担心。在这个国家里,对于私事,幸亏大家还都谨慎。”
“谢谢你,彭涛。”
战争。
在小轿车里,乔治在唠唠叨叨。闭起眼睛,回想他从小就进行的这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任何打击都是允许的,可是,你遭到的最残酷的打击不是来自敌人。敌人,你是知道的。然而,夏曹俊,然而,马萝……
“停车。”对司机说。
他们快到市郊的圣一医院。乔治把车停在边道的两棵梧桐树中间。路面很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灰,因为,装运水泥、石灰或砂石的卡车,从采石场下来就走这条路。
把左胳膊伸直,手扶在一棵梧桐树上开始呕吐。
他的生活,辛酸苦涩。
“不舒服吗,市长先生?”乔治问道。
“你呆在车里吧。”没有动弹,说。
他弯下腰继续呕吐,眼睛没有抬起来,只看见一辆辆卡车的轮子,从他身边几米远的地方有规律地接连开过去,灰色的轮胎有深深的纹路,他真想…“
假使他死掉,那就是所有人的胜利,这些人是窥伺他的那些人,背叛他的那些人。马萝也同其他人一样。他开始痛哭流涕。“可怜的傻瓜,可怜的小傻瓜,马萝,多蠢啊,我的马萝。”
他擦了擦脸。
“把烟盒递给我。”他对乔治说。
乔治靠在汽车上观察他,昕到的吩咐便把雪茄烟盒递给他。想吸烟,借此除掉嘴里的这种腐臭味。接着,他在梧桐树上揿灭雪茄烟,上车与乔治并排坐在前座上。
“告诉你,我的儿子死了。”他说。
第62章